第27話 Attack

1

銀白大地上，身穿灰色軍服的人們四散。其中幾個人拖著一架大型機甲兵，吃力地拖著它走動。

莫坎諾士兵：「…確定從這裡出去能通到山腳嗎？我覺得我們根本迷路了啊！」他與前方偵察士兵喊道。

莫坎諾偵察兵：「囉嗦！難不成你自認自己比我還更能探路？！」

偵察兵身後的隊長這時插嘴說：

莫坎諾隊長：「別吵了！都什麼狀況還搞內鬨是想死嗎你們！」他緊張地大罵同伴們，接著回首看向身後，他瞪大雙眼，之後大喊：「動作加快！佛洛克人追過來了！！」

拖著機甲兵的士兵們，更拼命地拉著，沉重機器卻仍然緩慢移動。其餘人見狀也全湊過去幫忙推動。

運輸兵：「不可能的…僅靠人力怎拉著動上百公斤的東西跑！隊長！乾脆拋下機甲兵逃跑吧！」

莫坎諾隊長：「不行！那是助我們反擊的武器，沒它的話會讓情況更不利…！」

莫坎諾士兵：「可是他們就快追上來了！！」

論熟悉地勢環境與腳程上，不習慣＂漆黑大地＂的莫坎諾人本來就趨於劣勢。

更別提他們還拖行著一個巨大拖油瓶。

眼見那群全身黑衣的軍人逼近，他們形勢終將失利，兵團隊長只好做出其他抉擇。

莫坎諾隊長：「嘖…全部都是突擊兵，這樣肯定會被圍剿。立刻啟動機甲兵，準備迎擊佛洛克軍人，直接跟他們拚了！！」

運輸兵們迅速撤下肩膀與機甲兵身軀的纜繩，握有控制權的隊長立即開啟系統。

機甲兵臉部浮現數句文字，閃爍耀眼紅光，隨即爬起身。立定戰鬥姿態後它拔起自身配置的雙劍，開始鎖定眼前目標。

牙影突擊兵：「不好，他們啟動機甲兵了…！怎辦，隊長？」

牙影隊長：「逼到狗急跳牆了呀，我先回報狀況給大姐，在命令進一步發落前先跟他們打游擊戰拖延時間。好不容易拖到這地步，絕不可讓他們有機會對外討救兵。」

突擊兵們異口同聲回答：「是！」。直接衝向前迎擊前方敵兵。

＊ 　　　　　＊　　　　　　＊

通訊兵：「大姐，”潛伏”Ｃ小隊回報戰況，追趕的莫坎諾敵兵啟動大型機甲兵反擊，型號是ＢＤＲ－０５，手持雙劍的近戰類型。」

娜希瑟絲：「第五期的舊機型？能動還真意外啊。」她語調從容說，「那機器身高超過兩百公分，Ｃ小隊現在又只有六個人…把通訊切過來給我。」

通訊兵：「是！」

通訊一接通，她立即下達指令。

娜希瑟絲：「”潛伏”Ｃ小隊，分散牽制敵人，那些傢伙一定會利用機甲兵牽制你們好趁機開溜。另一小隊的人離你們不遠，盡可能將他們逼到我指示的位置好與他們會合，現在就將座標傳給你們。」她最後又再叮嚀句，「注意點，別讓他們跑了。」

囑咐Ｃ小隊完畢，娜希瑟絲正準備聯繫黎音所在的隊伍時，阿蕾嘉按住操控面板擋著她說道：

阿蕾嘉：「已聯絡完畢。」

娜希瑟絲：「手腳還是一樣快嘛。」她說著，嘴角邊勾起一抹微笑。

阿蕾嘉：「那當然。」

２

遼闊、靜謐的坡地，逐漸被器刃敲擊聲與術者施術的衝擊壟罩。牙影突擊兵在人數上雖處劣勢，但身為佛洛克人的他們成功利用地勢的適應性箝制莫坎諾士兵。

莫坎諾士兵：「哈…哈啊…該死…」

莫坎諾偵察兵：「…我們根本被耍著玩！」

歷經一番的游擊戰，莫坎諾士兵各個顯露疲態。

機甲兵順利成為他們掩護，但老舊機體在速度、性能仍發揮不了大作用。面對擅於中近距離作戰的突擊兵們僅能拖延彼此體力，無法迅速剷除敵人。

牙影軍人則謹慎地包圍他們，並趁機找尋空隙發動突襲。若輕易分散隊形很可能一下就被擊潰。

當莫坎諾士兵的隊長苦思該如何應對局勢時，機甲兵忽然帶來個奇蹟，它成功抓住一名牙影軍人拋飛他，接著又趁勢擊倒另兩個人。

莫坎諾隊長：「南邊有漏洞！快撤離！撤離！！」

隊長激動大喊道，靠近南側的士兵迅速跟著他與機甲兵逃跑，剩餘的士兵則掩護他們繼續與牙影軍人搏鬥。

灰色軍服的士兵宛如逃過狼群追捕的獵物，拔腿狂奔穿越過小片樹林。

就在他們以為自己順利撤離時，一名年輕的白髮女人突然由崖壁躍下，阻擋他們去路。

莫坎諾偵察兵：「……！！」

灰服軍人們瞪大眼睛瞧著她，不知是女人的美貌還是醒目白髮吸引住他們，莫坎諾士兵皆呆愣原地與她四目相望。

沒一會兒另名黑髮女人也跳下山崖來到白髮女子身旁。仔細瞧約二樓高的崖壁還停了輛未熄火的摩托車，轟隆隆的引擎聲不斷持續著。

莫坎諾隊長：「你們在幹嘛！為什麼不快走！」

莫坎諾士兵：「不、不知道…看著那女的，神智好像就呆住了。」

莫坎諾隊長隊長：「搞什麼鬼！沒看見她身上的軍服嗎！？那是牙影的人！」

莫坎諾士兵：「不是她…是那個白頭髮的，她沒穿佛洛克軍服…是平民嗎，怎麼辦？」

莫坎諾隊長聽見部屬無厘頭的發言，氣得重重賞他腦袋一拳。

隊長：「管他那麼多！和牙影軍在一起就全是敵軍，直接攻擊他們！ＢＤＲ０５，目標轉換，處理掉前面那兩個丫頭！」

ＢＤＲ－0５：〔…Ｙｅｓ，ｓｉｒ。〕

隨他發號的命令，機甲兵由守備模式切換為主動攻擊，直接衝向鎖定的目標。

黎音：「星斗，能應付得來嗎？」她低聲問。

星斗：「沒問題…他們太小看我會付出代價。」她冷冷說著，並慢步走向前。

她俐落地由背後抽出兩把短太刀，接著利用雪地形勢，踩出一個蹬步後就滑向機甲兵下懷。

手中雙刀隨著身體上翻的動作，俐落又精準地切開機甲兵前臂關節，緊接著刺向背後髖關節處。

機甲兵彎低身子那瞬間，地面突出根尖銳冰椎無情地貫穿它喉部。

這一連串的動作僅有數十秒，高出她半個人的大型機甲兵便立即慘敗在他們前面。

星斗：「沒用的廢物。」她從容地轉著手中短刀，紫色雙眸冷漠望向倒地的機甲兵。

莫坎諾士兵：「怪…怪物啊──！！」

眼前兩百多公分高的機甲兵瞬間就被解決，士兵們驚恐地大叫、掉頭逃竄。

不料另一側道路早已有兩名男子守候著。

阿霄：「喂喂，怎可以對女孩子說這種話？真沒禮貌。」

米洛：「你媽媽沒告訴過你說話是門藝術嗎？」

二人磨拳擦掌，滿臉笑容望著折返的莫坎諾士兵。

＊ 　　　　　＊　　　　　　＊

落敗的灰服軍人們模樣狼狽倒臥雪中。

擊潰他們的黑衣女人甩動手中長劍，乾淨俐落地收回鞘。

其中名莫坎諾士兵死撐起身子，用盡最後一口氣力在她背對時衝上前偷襲。

原本收進鞘的銀白長刃再次染紅。

黎音：「真愚蠢，以為我沒直接殺了你們是因為仁慈嗎？」

莫坎諾隊長：「咕咳…咳……妳什麼意思？」

受傷的莫坎諾隊長試圖站起身，但又癱倒在地。

黎音：「星斗。」

星斗仰起頭，「嗷嗚──」一聲，模仿狼嚎，遠方的狼群彷彿得到她呼喚的訊號，紛紛跟著嚎叫回應。

莫坎諾隊長：「……狼…狼群…？！」

高亢的狼嚎聲四起，負傷的莫坎諾隊長明白一件事。他恐懼地望著周遭與眼前二人。

黎音：「留在這裡成為狼的餌食吧。」

3

潔思：「唔……真是恨死到這種地方出任務！」

她邊抱怨邊大力跺腳，一步步在雪地烙下鞋底痕跡。輕巧的布鞋面逐漸被雪滲透，透進鞋內的寒氣令她打了個寒顫。

潔思：「可惡──好冷！腳都凍得沒知覺了…」

米洛：「看吧，剛才就叫妳別把雪靴換掉。」他拍著腳上的厚重皮靴說道。

潔絲：「穿那種笨重礙事的鞋子我怎麼好開車啊！而且還是開這種路超破的山路！！」她指向身後的狹小山路罵道。

米洛：「喔，說得也是。而且一個閃神可能整台車都摔下去呢，啊哈哈哈哈哈。」

潔絲：「笑什麼你這混蛋！要不是司機不夠，我也沒必要充當的！」

米洛：「沒辦法，我對這種山路沒轍，阿霄對路況又不熟，黎音則得駕駛另一台。要怪就怪妳會的事情太多了。」

他聳肩笑著遞雙雪靴給潔思。

潔思：「謝啦。」她接過靴子說。「話說回來，大姐刻意來山頂做什麼？不會是想征服頂峰吧…」

米洛：「怎麼可能，聽她說是要來看看舊坑道裡的設備。」

潔思：「這種小事可以叫別人來嘛，自己來就算了還要拖我們下水。」

阿霄：「嗚噁…別再…抱怨了，至少這裡有用不完的冰…」

他一臉憔悴地爬下車說道。

米洛：「喔？你暈車好點沒？」

阿霄搖搖手，拿起茶壺和迷你瓦斯爐，剷些雪好燒融備用。

米洛：「你真的只有開車的時候不會暈車耶。」

潔絲：「噁…阿霄你剛剛跑去吐了吧，離我遠點。」她一臉嫌惡地說道。

阿霄：「才…才沒有吐呢…剛剛吞了好幾口雪，就不想吐了…」

米洛：「………」

潔思：「………」

「啪嚓、啪嚓」，迷你瓦斯爐的開關反覆轉動，火卻怎樣也點不起來。

阿霄：「點不起來啊…潔思，能幫我個忙嗎？」

潔思：「把我當點火器了啊你。」她手插叉腰碎唸道，「嘖嘖，看你可憐，就破例幫忙一次。」

潔思一語畢，蹲下身子伸手湊近瓦斯爐。食指與拇指間閃現一道細小的青藍電光「啪嘶」地一聲瓦斯便立即點燃。

看著搖曳的火光，米洛忽然感嘆了聲。

米洛：「欸，怪不得派駐來這地方的人大多是火術者。對了，」他突然想起什麼，輕拍下手掌。「你們還記得那個＂傳言＂嗎？」

阿霄：「…啥？」

潔思：「全身漆黑的魔物是吧。」她聳肩說。

米洛：「就見到的人來說可不是＂魔物＂而已，」他壓低聲音，臉逼近其他兩人說，「而是…恐怖的巨大＂魔獸＂。」

經過一旁的黎音恰巧聽見三人對話，她默默停駐腳步，加入他們的話題。

黎音：「確實是。只是很不巧的，沒有實際跡象可以證明他們所說的話，卻也沒證據斷定是謊言。」

她話說完並又轉身離去，留下的三人陷入短暫沉默。

阿霄：「我說啊，別忘記你們剛才提到＂派來這裡的大多是火術者＂…人家的妹妹之前也是其中之一。」

瓦斯爐的火焰不停地燃燒著，沸騰的蒸汽奏響茶壺汽笛，尖銳聲響迴盪著安靜又漆黑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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