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まほとミカとゲーム（德棍神棍与游戏）

「停！」

西住同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峻，在设置控制器。

在显示屏中，我所操纵的角色，恰好被西住同学的角色打倒。

「哎呀、已经腻了吗？」

我抚摸着在我膝上睡觉的小猫咪，一边和她说话。

「不是那样的。」

她用锐利的目光凝视着我。

「为什么要敷衍了事？」

「……真失礼啊。并没有敷衍了事哦，因为游戏这种东西是相互间、认真地以胜利为目标的事，这是最低限度的礼仪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要使用哪个角色？」

西住同学指着刚才在选择画面被放映出的我的操作角色。

原来如此，是指那样的事啊。我总算理解了。

我在这个游戏所使用的角色，他的性能，说他很强，就算是恭维话，在游戏里面也难以启齿。具有很多弱点，操作也很难，那且不说，运用自如的宝具也并没有特别强。就是所谓的『弱者』。

我基本上只使用这个角色，而对于西住同学，她常常在那时使用那个被认为很强的角色。西住同学所说过的敷衍了事，是从那种游戏风格的差别上来看的词语吧。

「也就是说，使用这个角色本身，就是敷衍了事吗？」

「就是这样。明明有很多其他厉害的绝色，为什么要特意使用弱鸡的角色？以你的实力，如果使用其他更强的角色的话，一定会做出更出色的比赛吧。……你总是这样呢。……哧……」

我明白了西住同学最后所说的话。

她当时说了什么，我马上就明白了。『在战车道的时候也是，总是这样不选择最好的路』

无意间，想起了以前和她说的话。那正好是去年这个时候的事吧。

「没想过来黑森峰吗？」

高中三年级的初夏。练习比赛结束后，趁着休息的间隙，我和西住同学在树荫下乘凉。

突然说出那样的话来，我想这是玩笑吧，不过，她的表情相当地认真。

「……为什么？」

「在黑森峰的话，你的实力就能充分发挥出来吧。不一起来吗？」

我用灼热的目光与她说话，内心五味杂陈，深深地叹息。

「……也就是说，在继续，我的实力发挥不出来吗？」

「是的。战车的质量、整备状况、练习设备，全部都是低水准。无法与黑森峰相提并论。」

她一口断定地说。惊愕、佩服、焦躁，一时间，在心中百感交集。

「……那个啊、诚实是美德，不过，那样的态度不是在增加敌人吗？」

「什么？这话怎么说？」

西住同学不明所以，脸上流露出诧异的表情。我再次叹息，这个人实在是、太过笨拙地活着。我更加这么认为。

「……我姑且算是明白了。但是，为什么对我这种人说那样的事？」

她挺直身体，微微前倾。

「你的实力和才能都是货真价实的。就比赛而言，虽然今天黑森峰赢了，但是，如果战车的性能在同一水准的话，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比赛的炎热还没退去，西住同学一反常态兴奋地说。

「那个才能，我不想被白白地浪费掉。手续和各种麻烦我会解决。怎么样，米卡。不和我一起来吗？」

我瞟了她一眼，她伸出手，像是向我寻求握手，我闭上眼睛摇摇头。

「……请恕我拒绝。」

「什……为什么！？」

西住同学的样子相当地吃惊，她这个反应，我看了反而惊讶不已。她是真的很想我去吧？

「……西住同学，是怎么看待我在继续修战车道的呢？」

「怎么样……那个……」

西住同学低下头，开始沉默。

「如果你对那个答案不明白的话，我没有兴趣一起去呢。」

「……米卡……」

她的神情看起来十分意气消沉，我错愕地莞尔。

「……大致上呢，西住同学。你、是几年生？」

「是三年生……」

「是这样呢，那我呢？」

「……也是三年生呢……」

「对吧？……是从现在去黑森峰吧？你说我到底能发挥出多少战车道来？」

「……啊……」

这些好像完全在西住同学的考虑之外。她惊呆地微微张开口，神态十分恍惚茫然。

「彼此都是队长呢。队员们也不会放我走的吧？」

「……不……那个……。……抱歉。说了奇怪的事……把它忘了吧。」

她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沮丧地垂下肩膀。展现出与比赛中截然不同的姿态，总觉得很新鲜呢。

「……好了、如果早两年左右邀请我的话，也许结果会不得而知。」

「……真的吗？」

她欣喜地突然抬起脸，我不由地感到愧疚为难。这只是我随便说说的话。

「如果的事。是无意义的哦。时间过去了就找不回来了呢。」

「那样啊……」

尽管如此，西住同学没有放弃。她沉默了片刻，开口说：

「……米卡，大学的事，已经决定了吗？」

「诶？」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惊呆了。

「……不……并没有……」

「这样啊。那么，一起来吧。」

「……诶？」

「我已经计划好了，在大学也会继续战车道。」

「诶……等等、那是……」

「和我一起在大学修习战车道吧。」

一口气喋喋不休地说，我不禁哑然，无言以对。恰值此时，从远处传来呼唤西住同学的声音，好像是黑森峰准备收队了。

「唔……。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吗。米卡，刚才是我失礼了。」

「诶……诶、稍微等等、西住同学……！？」

看见惊慌失措的我，西住同学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

「……你也有那样的表情啊。……不用现在回答我也可以。不过，我会等着。」

留下我始终伫立在原地，她急忙地走了。最后只剩我自己，手臂莫名地一直颤抖不停。

「怎……怎……怎么了啊……那个人……！」

那个时候的我，不太喜欢她。

在铺好的轨道上生存着的、固执无聊的人类。那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

但是，通过练习和比赛的几次交谈，我的心境已然不同，不知为何总是在担心她，这也是事实。

她展示出了战车道之外出乎意料和迟钝的部分，在说起妹妹和队员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她也有这么一面。此外，对于她那种与自己生存方式截然不同的强大，自己虽然不能很好明白，但不自觉就被吸引了。

我不由地发出嗟叹的声音，可是对于她的提议，我的心脏不禁怦怦直跳。

与西住真穗一起，修习战车道？

根本没想到过的事情。但是，如果那样的事真的得偿所愿，与自己截然相反的她与她的战车道，两者碰撞在一起，到底会变成怎么样的东西？

明明想否定感情，胸中一阵熏热，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真实。

一定会非常地快乐吧。

对那种确信也有相似的预感，从我那夺走了选择的余地。总之，我的内心欢欣雀跃。

「啊啊、什么啊、那个人……很狡猾啊……」

听天由命一样躺在草地上。目光仰望着这片苍穹，小小的、黑森峰的飞艇飘浮着。

从那以后，已经过了一年。

怎么会像这样，在西住同学家里长期逗留，当时想都没想过吧。

我的心中溢满了怀念和感慨，唇角不禁绽放出一抹浅笑，向她转过身来。

「西住同学，这个游戏怎么样？」

「……那个……」

「……太过想当然快要忘记一样，不过，很开心是吧？……」

「……嗯、是啊。」

她微微颔首。

「西住同学刚才问我为什么使用这个角色是吧？」

「……啊啊。」

「很简单。因为喜欢哦。」

「喜欢……」

西住同学恍恍惚惚地重复着。

那是极为单纯的理由，可是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答案。

「你也许不太感兴趣，不过这个故事也相当凝聚着故事呢。与游戏的性能没有关系，我很喜欢这个角色哦。」

她认真地听着我絮絮地阐述。

「当然在胜负以外，把胜利作为目标是大前提。把那个放在第一目标的西住同学也不奇怪、没有错。也就是我没有否定你。但是呢，对我来说，最好的享受这个游戏的方法，比起胜利，是使用这个角色本身。我没打算为自己输掉辩解，既然以这个角色去做，就要认真地以胜利为目标哦。」

我对西住同学露出了微笑。　

「……你明白吗？」

「……。……啊啊……」

她的表情带着几分狐疑，短暂的沉默过后，她以「米卡」开口说道。

「……抱歉。把我任性的价值观强加给你……。……我会反省的。」

「好的。我没在意哦。」

她看起来又固执又倔强，对自己的错误却能够承认，然后改正过来。那是这一年以来了解到的，是她的美德。

「那个……」

西住同学的神情羞赧，脸颊染着淡淡的潮红。

「你喜欢的那个角色，是怎么样的家伙？……不告诉我吗？」

我一怔，然后笑了。

「……嗯。这孩子呢，特别地倔强、顽固、执拗、总是板着脸，很笨拙，不过……」

「那不就是一无是处吗……」

「……但是呢，很帅气，真的非常温柔，总是想念妹妹什么的。」

「是嘛……」

西住同学凝视着显示屏中，身着赤黑铠甲的短发少女。

「这个游戏，有那样的设定吗？我不知道呢。」

「因为西住同学似乎没有那样的兴趣呢。你是那种不读说明书的类型吧？」

「别说失礼的事。我只是稍微看漏了。」

「嘿诶、那么从现在开始要来故事模式吗？」

「啊啊、期待已久。」

逐渐地被拉进故事里，带着热情，我目不转睛盯着画面上的侧脸，突然绽放出笑容。

在一年之前，也没有想到过，这样出奇平静的午后。这时，我膝上的小猫，大大地伸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