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oengseon 于 2016-12-3 22:28 编辑
作者在米卡生日那天发布的生日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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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まほとミカとお誕生日
「11月30日?不是很快就要到了吗?」
我知道那是米卡的生日,离那天还有一周的时间,马上就要逼近了。
「为什么没听你说过。」
「你又没问。我想也没有说出来的意义。」
米卡若无其事地说。确实是呢,因为这货就是这样的家伙。
「……那我不祝贺你。」
「诶?」
米卡的身体一瞬间僵直,倏然摇了摇头。
「可以哦,就那样。我不认为我的生日有意义。因此西住同学那样,也没关系。」
「阶段的活动不好好地庆祝,会在每天的争执与变化中消失不见。这是我从失败中得到的教训。每天重复着吃饭睡觉搭乘战车,我的中学6年的时间一瞬间便结束了。」
米卡的下颚绷紧,端正着脸。
「……西住同学,突然间就说了这么沉重的话。」
「一半是开玩笑。而且,其实特别后悔的事并没有。只是,我想不是有其他更加想做的事吗。」
「说的是呢。……西住同学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7月1日。」
「诶、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是呢。」
「不过我不记得自己有向你祝贺过。」
米卡撅起嘴唇,神情中流泄出一丝不满。
「啊啊。因为那一周的前后,你没在家啊。」
我凝视着米卡,她“嗯”一声低呜。把备用钥匙交给她以后,我和她可以说是半同居状态。在我家长期逗留的米卡,她那与生俱来的性格,随意出门数日不回来,也是家常便饭的事。今年我的生日恰好与那个时期重叠了。
「……那个、是我的错。」
「不用特别在意。我也没有跟你说过。」
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米卡的神情还是有几分消沉。也许她是因为没有为我庆祝生日,而觉得有罪恶感。
旁若无人又随心所欲的人,像野猫一样的家伙。即使这样,她这家伙也会严守交往礼节,对人忠实的一面也有,真是不可思议。越是认识就越不了解的伙伴。
因此,我忽然沉吟良久。
「生日、吗……。说起来、你也有小时候啊。」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不可能突然就以这个姿态从土里长出来吧?」
在我想象中,米卡以现在这个姿态,就这样从土里长出来,如雾一般突然出现,意外地没有违和感。倒不如说,和普通的人类一样,从母亲肚子里生出,作为年幼的孩子发育,这个成长的样子难以描述。
「……你的孩童时期,是怎么样的?」
「……我不认为那个问题有意义。我就是我,回顾过去只会妨碍继续前进。」
米卡垂下眼眸,像弹奏看不见的康特勒琴一样,抚摸着空气。看上去与平时一样的反应,却没有适当地躲避难堪,而是顽固地拒绝,这些我也能够明白。
米卡习惯于这样隐藏感情,这种微妙之处,近来总觉得变得能够理解了。我知道,这种时候,无论怎么有耐性,从她口中也刺探不出什么话来。总之她本人不想说的事,我也不会追究到底。
「……也许是那样。……不管怎么样,生日那天早点回来。我会等着你。」
「……嗯、我明白了。」
米卡的神态显露出漫不经心,似乎不太感兴趣,不过,还是微微颔首。我暗自感慨,真是太好了。总算取得了承诺。米卡经常是个随心所欲的家伙,不过,破坏约定的事一次都没有做过。因为她总是优哉游哉地躲避,对她来说,做出那个约定本身就是极其困难的。
不管怎么样,这个预约总算确定了。然后就是实际上怎么去做。我很快地在脑中开始拟定计划。
◆
老实说,我有些不知所措。
为自己庆祝生日之类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明明在继续高校的时候,对队友们的追求也一直在躲避。我想是自己有余暇做那样的事吧。希望西住同学知道我的生日。是在心的什么地方,那样期盼过吗?
她为了给我庆祝生日做准备,老实说我真的很开心。可是,对于庆祝生日,该怎么面对才好,我真的不太明白。果然那时就应该拒绝的吗?在考虑那种事情的时候,不知不觉,生日当天就来临了。一旦到了关键时候的面前,保持平常心的自信荡然无存。
因此,我从中午过后就开始慌张惶错、坐立不安。我从西住同学的屋子飞奔出来,走到附近的公园,一个人寂寞地荡着秋千。暮色渐沉,这一带的风景暗淡下来,风也夹带着一丝冷意。差不多应该回去了吧。可是,到底应该用怎么样的表情……
孤独地摇晃着秋千,发出吱吱的响声。我落寞地低着头,突然间听到谁的说话声。
「原来在这里啊。」
熟悉的声线传来,我不禁仰起脸,夕阳西斜,西住同学孑然而立,余晖映照在她身上,宛若镀了一层金色耀眼的光芒。
「我说过要早点回来,你忘了吗?所以说你要带着手机啊。」
西住同学的声调与平时一样,清清淡淡,不带一丝温情。我有些恍惚,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脸。
「西住同学……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一会儿忘了我们的约定,一会儿又想远远地逃走的吧。话说回来,或许连怎样面对比较好都不是很明白,就想着暂且在家的附近偷偷烦恼吧。」
完美地正中要害。我的脸不禁变得好热,幸好是在夕阳当中。
「呐、快走吧。好不容易做好的料理都快要冷了。」
西住同学以不容置疑的态度,牵着我的手。我无言以对,就这样乖乖地跟随着她。
还是平日里的那张餐桌,比平时都要丰富的料理在狭窄的餐桌呈列着。那各式各样的盛馔,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我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
「哇啊……!」
「我曾想过赠送你喜欢的东西,不过,我不是很明白。我想这样的话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好厉害……!谢谢你、西住同学……!」
「好了、一边吃一边说话也可以。呐、快吃吧。」
「嗯!」
那种事根本不需要说,此刻脑中已被食物所塞满。两个人相对而坐,一起说「我开动了」,然后抬起手开始享用料理。
「真好吃……!全部都非常好吃哦,西住同学!」
「这样啊,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你之前说过吧,不擅长应付被别人赠送身外之物。」
感觉好像确实说过那样的事。从别人那里得到身外之物,感觉就像连那人的感情也承受着一样,被束缚住,所以不擅长应付。我记得说过那样的话。
但是——
我紧紧地凝视着西住同学。
「……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肉真好吃呢。」
但是,倘若是从西住同学那里得到东西的话,其实很不错,诸如此类也说不出口。为了蒙混过去切开肉送进嘴里。
「其实想过把阿琪和米科也叫来。」
「唔诶诶!」
刹那间,我被料理卡住了喉咙,西住同学连忙把手边的水递给我。
「……没事吧?这样的,我想你可能会不喜欢,就先没叫她们。」
「呼……是呢、真是感激不尽。」
实际上,只是应付西住同学就已经让我竭尽全力了,那两个友人也来庆祝的话,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西住同学不知不觉好像看穿了我的本性,深入我的内心。
就在料理基本上吃光殆尽的时候,西住同学看着空空的碟子,嘀咕着说:
「……可是,吃完料理后总觉得很寂寞呢。蛋糕也没有准备。」
「那样吗?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庆祝,是为了感恩你能诞生于世这件事,铭刻在心中,今后不努力活着就不行。」
「……生日、是那么沉重的东西吗……?西住同学、或许连你自己都不太祝贺或被祝贺,不是吗?」
「……我每年都会从队友那里得到这个那个、许多的礼物,也会举办像party一样的活动……」
西住同学是很受欢迎的,爱慕者不胜其数。到此为止,一定从许多我不知道的对象那里,得到很多的祝福吧。
理所当然明白的事。不过,不知为何现在,那一点实在让我很生气。
「那样的话,不是让西住同学无法忘记吗?不用准备什么吗?」
我向她投去挑战性的视线。这样做的话,无论何时她都不想输给我。果然,西住同学嘀咕着,一边探出身体。
「这样可以吧。那么、就那样做……」
西住同学短暂地沉思过后,突然抬起脸来。
「嗯。米卡、试着伸出手。」
「手?……这样吗?」
「很好。」
我伸出手照做,不知不觉地,西住同学两手已包着我的两手。
「啊!?」
「你……」
西住同学直直地盯着我看。被那视线穿透,我的身体顿时凝固不动。
「直到明年的今天,愿你保持健康,每天在欢乐中度过,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自由自在。愿你——」
与平时一样的顽固的态度,宛若谎言一般,她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慈爱,编织着祈祷的语言。那些全部都是为了我注入的。
「——愿你、一定得到无限的幸福。」
西住同学像请愿一样闭上眼睛,然后温柔地对我微笑。
大概过了数十秒,总算张开口。
「西住同学、现在在做什么?」
「嗯?啊啊、是祈祷。我是无宗教信仰的,不过,之前你说过吧?祈祷是没有意义的,正因如此才是最珍贵的行为。」
那样的事说过吗?也许确实说过。无论怎么样,现在的我不是很明白。
「因此,不管怎样试着祈祷……不喜欢吗?」
「不。我很高兴哦。谢谢你西住同学。……稍微、去一下toilet。」
「嗯?啊啊。」
我生硬地动了动,离开座位,向廊下走去。关上客厅的门,忘记了的呼吸与心跳,以及脉搏一口气袭来。因为不能叫出来,把头撞上了墙。
◆
洗完盘子后,米卡总算返回来客厅。总是任性地晚归,不过也许是到外面呼吸空气了吧。
「米卡、洗澡水已经烧好了,要先进去吗?」
「……嗯、就那样做吧。」
米卡的面容不知为什么比刚才还要憔悴。也许是不习惯庆祝的事,消耗了不少体力吧。感觉自己稍微做了坏事一样。但是,在谢罪之前,应该把剩下的事做完。
「对了、米卡。我可以请求一件事吗?」
「……什么?」
米卡饶有趣味地怀抱着疑问。
「一起拍张照片。」
米卡露骨地浮现出不悦的表情。我从高中毕业以后,开始了对照相机产生了那么一点爱好,不过,米卡好像不喜欢拍照,到此为止一张照片都没有。
「我不认为纪念摄影有意义。」
「那样吗,我觉得还好。」
「照片之类的东西,在拍摄的瞬间变成过去的记录。在此之前也说过吧?回顾过去只会妨碍继续前进。」
「那也有一番道理。但是,过去不是只会一概地变成枷锁。既有变成重荷的过去,也有变成食粮的过去。那个称之为回忆。把回忆以纪念照片的形式留下,当成继续前进的食粮。」
「……」
米卡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对了。你很介意不知道我的生日吧。就以拍照代替晚到的生日礼物」
这一句让她无法回绝。
我和米卡并肩站好,紧紧盯着取景框,被收纳了一样。是时,米卡还在不停地嘀咕发牢骚。
「……西住同学,平时明明笨拙至极,在奇怪这方面却很机灵……与天然呆相反,像天然机灵一样的人呢。」
「怎么了那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我觉得西住同学真是个很狡猾的人呢!」
米卡因为那一句话,看上去很愉快,脸上浮现出晴朗的表情。到刚才为止她的态度,宛若谎言一般。她把我推开,自己拼命挤向照相机,并作出了peace sign(V字手势)。
「呐!西住同学!peacepeace ! 」
「快停下!没拍到我啊!」
就那样相互推挤的时候,闪光和快门一起被无情地切下。
「啊!稍微等等!」
照片中的我,露出了非常不悦的表情,绝对无法称之为纪念照片。我不堪触目地抱着头,米卡看着那样的我,幸灾乐祸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