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dicky0031 于 2017-1-8 16:17 编辑

雖然聖誕已經過了不過我依然在全力趕尾班車………………這篇會加入部份史實neta，所以結局是毒不用解釋（住手

意外地寫得太長了所以打算分成上下篇來放然後…………有金剛side那當然會再有榛名side，只不過恐怕我是肝不到那時候了榛名side就在之後再說吧（揚手

順帶一提，故事開始的背景雖然沒有明言，不過是在冬天（因為金剛型四艘艦是在1915年12月才編成同一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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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SIDE（上）

從房內眺望外面的海洋，一陣無法以筆墨與言語形容的祥和感打從金剛的心底浮現。

風平浪靜的水平線，這到底是作了多少的犧牲才得以換來的結果呢。

能像現在這樣安靜享受片刻和平的時間又會有多久，這是值得思考的問題，但至少眺望著遠方的金剛不打算思考。

門外傳來急促的奔跑聲，力度之大彷彿要讓那腳步聲響徹於整個走廊。

腳步聲最接近之時，房門隨即被用力甩開，引得房內的人回頭望去。

「啊、果然在這⋯⋯⋯⋯⋯⋯⋯⋯⋯金剛姐姐大人！」

「hey——比叡，怎麼了嗎？」

比叡看起來極其緊張，然而她那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卻讓金剛完全聽不清楚她想說的話，能令她如此焦急，肯定是有什麼必須要與之交代的重要事情。

金剛豎起雙耳嘗試盡力聽清對方所說的一切，可惜過快的語速令她依然難以理解。

「What？冷靜點，比叡，slowly——」

看著妹妹如此可愛的舉動，即使想笑，金剛依然選擇忍耐，朝她稍稍勾起嘴角，示意願意等待她整頓好思緒。

「所以、就是說⋯⋯⋯⋯⋯⋯⋯妹妹們來到鎮守府著任了！」

「妹妹們」這一用詞所指的到底為何，她們的心中自然有分寸。

前段時間裡，提督曾經向早就著任的金剛和比叡提起過，最近將會有新的金剛型高速戰艦加入艦隊，需要她們幫忙照顧。

得知這一消息，作為姐姐的她們當然按捺不住心底的興奮期待。

抱著如此心態等待與妹妹們的邂逅，不經意間就迎來了預定的日子。

「那就該是時候去迎接她們了，比叡，follow me！」

「是的，姐姐大人！」

經比叡提醒過後總算回想起這重要事項，於是立刻出言提示她跟上自己一同前往提督室。

只不過，以金剛的性格而言，她又怎麼可能願意安安靜靜地到提督室報到呢。

全速奔向前方不遠處的提督室，金剛顧不及房內的人會作何感想，只是用力推開眼前的大門，準備直接衝進內裡。

「Burning love！」

伴隨大門被用力撞開所發出的巨響喊出她的口頭禪，打開門的瞬間隨即看到背對著的兩個身影，她們的身上穿著與金剛相似的巫女服，令人一眼就能辨出，她們肯定就是今天剛來報到的妹妹們。

也許是因為金剛那過於用力開門，以及伴隨而來的、反應過大的舉動，那兩個孩子轉過身面向她的時候明顯抖了一下。

她的「失態」並未維持許久，因為環視四周之際，金剛終於得到與她們對視的機會，可惜與那兩人對上視線的機會只有一剎那，只因對方不約而同各自移開了視線。

在金剛眼中看來，她們兩人無疑是極其容易害羞的類型⋯⋯⋯⋯⋯⋯也或許，她們只是單純出於自身的緊張和對環境的陌生。

「金剛，她們就是之前跟你提過的新艦娘，以後拜托你好好照顧這兩個孩子了。」

坐在長桌後方的提督如是說著，為的應該是開啟話題，帶領緘默的兩人作自我介紹。

金剛看了眼緊繃著身體的她們，卻沒忍住嘴角的上揚。

即使提督說到這裡份上，兩人依然沒有開口的勇氣，僅僅是繼續愣在原地，欲言又止。

金剛明白，要是此時突然發言，只會徒然增加兩人的緊張感，於是只能無奈的瞥向提督，期望她會想出什麼解決方法。

兩人的緊張不是無中生有，而是因為她們深深理解自己與兩位姐姐的出身差距——她們出身於民間造船廠，與出身於海軍工廠的比叡，甚至是由外國訂造歸來的金剛有著地位的差異，才會表現得如此緊張。

之所以會在同一天來到鎮守府報到，完全是因為她們是在同一天竣工，在相同的日子來到這裡當然是自然不過——她們是被世間喻為雙子的存在。

雖然被他人說是雙胞胎，外觀上與性格上倒也不乏明顯差距。

一方有著秀麗的黑色長直髮，四姊妹中唯一的茶色眼眸，行為舉止溫文有禮，這一切都足以顯示她是道道地地的東洋大和撫子；

另一方留了一頭颯爽的短髮，與另一人相似卻顯得更深的髮色，被那副綠色眼鏡的鏡片擋住的灰眸，不難看出其神采。

金剛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良久，稍加思索過後忽然靈機一動，於是邁前一步，縮短與她們之間的距離，同時藉此打量清楚兩人的樣貌。

「you們就是my new sisters，對吧？」

剛開口瞬間，金剛清晰看到她們兩人的身體以頗大的幅度抖了一下，似乎還是在懼怕著她。

「是、是的⋯⋯⋯⋯⋯⋯那個、金剛型高速戰艦三番艦，榛名⋯⋯⋯⋯⋯⋯」

沉默半頃，明明看起來比較害羞，一直將視線投在地板上的那孩子終於鼓起勇氣，先行作出官式的自我介紹。

在這種情況下，推動她在這種情況下先開口的原因，應該是因為她是雙子中較為年長的一方。

金剛必須要承認，這孩子確實是個標準的東方美人，就連容易害羞這一點都是如此可愛。

「同樣是金剛型高速戰艦所屬的四番艦，霧島，能被召進這支艦隊與姐姐們共同作戰實在是我的榮幸…………………」

理應是正在向金剛進行自我介紹的另一個孩子與榛名同樣，始終迴避與她的眼神接觸，不同的只是她的視線落點在於天花板之上，看得出來她是如何吃力地維持昂首的動作。

在這一刻，金剛突然很想感嘆她們兩人怎麼可能不被稱為雙子——就連怕羞之時，反態都是大同小異。

不過，既然是姊妹的話，又何必如此拘緊？

金剛張開雙臂，直接將她們雙雙摟住。

大概因為動作過於突然，她們不僅猛然顫抖了下，身體更加因而繃緊、僵住。

「我是金剛型高速戰艦一番艦，金剛デース，你們的姐姐。」

金剛的語調極為溫柔，輕輕磨蹭她們的臉頰，目的正是讓她們放鬆。

「My dear sisters，以後請多多指教。」

儘管金剛不確定這個行動的成效，不過她隨即感覺到兩邊的肩後位置傳來微溫觸感，知道那是屬於她們兩人的手心溫度。

雖然當時無法看到她們的表情，不過至少，從對方的反應看來，這個舉動是成功的。

只要能令她們安心卸下不必要的防備，縮短彼此間的距離，不論怎麼都是值得。

【從現在開始，四姊妹一起努力吧。】

／／

起初，無論是在什麼時候，四姊妹都是一直共同行動，即使是沒有任務的空閒時間，亦或是出擊任務、演習等等，甚至是遠征任務也好，提督都安排她們一起進行。

因為至今鎮守府內的高速戰艦只有金剛型的四人，對提督而言每一個各自的戰力要求都相對地高，在短期內迅速提高戰力和練度是相當重要的。

名義上是為了由金剛來給妹妹們作好指導，實際上是想藉此讓她帶著妹妹們提升練度。

金剛從來不會糾結於提督每一個命令，她選擇毫無保留地信任、服從，只因她清楚每個指示都會有著背後的用意。

當然對她而言，每一刻與妹妹們相處的時光，遠遠比糾纏於命令的目的更有意義。

然而後來，隨著四人的練度漸漸提升，鎮守府迎來了其他的艦娘們，不單是四姊妹能夠並肩作戰的時間開始減少，就連艦隊亦進行了重大的改編。

以往，四姊妹每天都會在中午時份享受四個人的tea time——這是源於從英國歸來的金剛影響，可惜現在唯有彼此都空閒的時候才會有機會聚在一起，除此之外，只有同屬第一艦隊的金剛與榛名兩人。

並不是說不喜歡跟榛名獨處，不過有時候，終究還是更加習慣四人行動，畢竟，金剛始終很關心妹妹們的狀況。

當然金剛無法否認，相比起其他兩個妹妹，心底裡對榛名的重視其實早就超過了她們，甚至幾乎要超越對「妹妹」的程度。

打從第一次相見開始，金剛就已經愛上了她——這麼說或許也不過份。

這段走來的時光中，她的進步成長不在話下，除了練度提升以外，更迎來了另一個重大的改變：「改二」。

這巨變縱然給金剛帶來更強大的戰力，艦裝亦作了不少變動，除了要花上許多時間進行調整以外，身體還會出現某些被代稱為「副作用」的反噬。

反噬發生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大量資源與力量一次過湧入現在的軀體，無法負荷的情況之下身體便會自然出現排斥反應，效果因人而異，輕則食量暴增，重則高燒不退。

改二給金剛帶來的副作用已經算是相對輕微，僅僅只是發了一整天的燒而不是像以前的瑞鶴那樣，倒在床舖上整整三天動彈不得。

金剛最辛苦的那段時間裡，只有榛名一直寸步不離陪在身邊照顧她，直到狀況好轉為止。

正正因為陪在她身邊更長時間的是榛名，金剛自然將對方的成長加倍清晰的看在眼中，並且將其刻印在記憶裡。

原本只會在背後跟隨金剛的前進步伐的那個榛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長成現在這個懂得與姐姐並肩齊驅的她。

榛名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向金剛撒嬌，但是她早就變得不再只會在凡事之上都依賴著自己的姐姐，雖是舊態依然的小鳥依人，金剛卻總是隱約覺得有點寂寞。

對於妹妹的成長，金剛當然明白這是必須經歷的事，只不過於感情上，她還沒能完全接受。

金剛苦笑一下，隨即看見朝自己迎面而來的榛名。

「姐姐大人。」

榛名弱聲呼喚她的名字，交疊的雙手規矩地覆在自己下腹附近的位置，乖巧地等待姐姐的回應。

「hey——榛名，怎麼了？」

「那個……………差不多要到演習的時間了，所以………………」

榛名似乎是在試著掩飾她的緊張，除此之外，或許，還有那一點點不安。

感覺到對方不太尋常，金剛抱著心中的疑惑歪起了頭。

「榛名，are you alright？」

忍不住皺起眉頭直接向她詢問，得到的倒是那一如以往的回覆。

「是的，榛名沒事。」

儘管應答之時向眼前的人報以微笑，對方的擔憂仍然沒有因而減少，相反，她的答法讓金剛倍感疑惑。

——那副模樣，明顯不是「沒事」。

不過，金剛並不打算追問，她知道回答權在於榛名，倘若對方不願意回應更多，她亦不打算執著於此。

畢竟金剛知道，榛名是個好孩子，她會在自己認為合適的時機完整交代來龍去脈，而且，自己的角色也只應該在妹妹迷惘之時給予建議，沒有事事插手的必要。

「如果解決不了，隨時都可以來talk with me，自己憋起來可是no的喔。」

金剛輕撫她的腦袋，然後轉身走向房門。

若然對方願意，不論在任何時候，金剛都很樂意成為她的聆聽者，讓她向自己傾訴心底的秘密——並非作為她的姐姐這麼簡單，而是作為最親近她的人。

直到那個時刻到來為止，金剛都會選擇等待。

「榛名，該去演習了，follow me！」

「是的，姐姐大人！」

／／

整場演習以來，榛名明顯都是心不在焉的，忘記組成陣形倒是小事，被魚雷圍攻了卻依然不自知，甚至有好幾次幾乎要被敵方炮擊直接命中，幸好金剛來得及搶在她前面擋掉子彈，否則演習大破入渠絕對會成為事實。

事後榛名當然不斷向她道歉，金剛也僅僅是不斷安慰她沒有大礙，但是令她變得如此焦慮的原因，始終沒有得知。

結束一天的任務後本來打算回到寢室休息，然而正當金剛和榛名從工廠離開之際，長門卻將她們兩人雙雙叫到提督室。

剛踏入提督室的瞬間就開始被一陣莫名其妙的僵硬感壓迫，房內的氣氛彷彿冷結到冰點凝固，就算是金剛也不敢隨便開口。

「根據剛才出擊回來的第二艦隊報告，有一件不得不向你們宣佈的消息——」

長門出言的一剎那，不安與躁動便猛然侵襲起金剛的內心，眼角亦能督見榛名繃緊全身的樣子，眼中的晶瑩彷彿隨時都要奪眶而出。

「今天的出擊任務中，第二艦隊於珊瑚諸島海域遭到敵方戰艦棲姬艦隊炮火猛轟，戰艦比叡失去航行能力。戰艦霧島嘗試曳行不果，只能進行雷擊處分，雷擊處分結果為何並未得到確認，敵方棲姬追擊而至，迫使艦隊離開前行。」

「艦隊嘗試離脫戰鬥海域，無奈因為入夜而令可見視野大大降低，不得不放慢航行速度，敵方棲姬窮追不捨下，最終追上第二艦隊本隊。被迫進入夜戰的情況下，霧島開啟了探照燈，受到敵方艦隊強烈炮擊，最終被轟沉。可是，霧島的犧牲令艦隊得以平安離脫，並且對敵方棲姬造成小破。」

即使長門如何用陳述報告的語氣將這一則消息道來，那細微的婉惜和哀傷還是隱藏不了。

語畢，她闔上手中的報告書，轉而拿出某樣物品展示在金剛和榛名眼前。

「這是雪風帶回來的，不管怎麼想，我都應該要交給你們。」

她愣住了，當然，榛名也是。

那是、屬於霧島的電探。

金剛絕對不是存心質疑長門所說的那番話，只是純粹……………不想去相信而已。

本應屬於妹妹的電探出現在這，足以印證那番解說的真偽，同時強迫金剛接受已經發生的事實，否決一切可能的修飾。

「抱歉，沒能帶回比叡的遺物。」

長門垂下頭，額前的瀏海遮蓋她的表情，卻抹不去言調所帶的自責。

每當艦隊裡有任何一員沉沒，除了姊妹艦以外，作為秘書艦的她肯定就是最心痛、最愧疚的人——這一點，金剛縱然清楚理解，但是現在實在無法出言安慰。

畢竟，連她自己的心也在淌血。

比叡和霧島已經沉沒，回不來她們身邊，這是既成的、不能改變的事實。

總是四個人待著——即使是艦隊改編後，依然不曾變遷，只不過是相處的時間減少了，四姊妹還是有「絆」這一回事去聯繫彼此，所以根本沒有預想過，要是其中有誰沉沒了的話，那該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金剛猶豫好一陣子，最終伸出手，小心翼翼以雙手接過霧島遺下的電探，彷如觸碰易碎的珍寶般，將其捧起。

冰冷的金屬電探不乏炮火的痕跡，殘留的硝灰沾染在表面，將本來閃亮的金屬染的暗啞，仔細查看，甚至可以看見在其之上殘留的血跡。

⋯⋯⋯⋯⋯⋯確實是，很努力了呢。

「Thank you，長門。」

金剛扯動臉部肌肉，勉強展露出禮貌性的微笑以示感謝之情。

光是從長門的表情中，金剛不能確定她是否已經由為比叡和霧島的沉沒而得來的苦痛中解脫，但最少，這能表達到自己並未怪責她。

作為艦娘的她們肩負著維持這片海洋不受侵擾的使命，即使犧牲自己也是在所不惜，早就做好隨時會沉沒的心理準備。

這次犧牲，肯定也是這輪迴中的其中一個必然。

理智上是如此說服自己；

情感上卻仍是無法接受。

失去的，始終是最珍愛的妹妹們。

「抱歉，金剛。」

先行轉過身走向房門，背後卻傳來長門再一次道歉的聲音，於是金剛停下腳步稍稍回過頭。

「No problem。」

嘴上確實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是不是真的「no problem」，只有金剛自己才會知道。

或許榛名將會是個例外。

「那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了，bye-bye。」

最後金剛近乎落荒而逃般的拋下這句話，然後伸手牽起榛名的手，準備逃離這個房間。

「榛名，let’s go。」

以這句作為離開的提示，她就這麼拉著榛名的手離開，直到回到寢室才願意鬆開。

沿路上金剛沒說過任何一句話，榛名更是打從進入提督室那刻開始就一直緘口不言。

詭異的氣氛在她們之間蔓延，明知應該要設法打破這僵硬的沉寂，無奈金剛卻沒有那樣的餘裕以及勇氣——失去了兩個親人，該讓人怎麼輕易放下。

這一點，想必榛名也是清楚的。

在這種時候明明最需要振作的正是作為姐姐的金剛，然而她卻什麼都做不了，更加無法安慰同樣悲傷的榛名。

「姐姐大人⋯⋯⋯⋯⋯⋯」

維持低頭的姿勢，待在後方的榛名卻忽然呼喚她的名字。

金剛回頭望向呼喚者，只見那張精緻的臉上，如今染滿恐懼與不安，儼如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

雖然她什麼都沒說，金剛還是讀懂了榛名的意思，手也在毫無先兆間被她抓住，並且將自己的右手裹在手心。

金剛終於發現她的指尖，竟是如此冰冷。

心底彷彿突然多出一種絞痛感，催促金剛一定要做點什麼。

「No problem，我在這裡。」

用力回握她的手，希望藉此讓她稍為放鬆。

可惜即使金剛這麼做，榛名那皺起的眉頭依然沒有要鬆開的跡象。

於是金剛決定轉身，直接將她擁進懷裡，右手覆在她的頭上輕輕使力，好讓她伏在自己的肩膀。

「don’t worry，my dear榛名。」

榛名移動了下，將臉默默埋向金剛的肩，從後環上的手緊緊拽住她右肩的布料。

右肩似乎被某種濕潤浸濕，仔細留意，還能發現懷裡的榛名正在止不住的發抖。

「榛名、很害怕⋯⋯⋯⋯⋯⋯⋯⋯」

「嗯。」

平日總是在說著自己沒事的榛名，竟然罕見地坦誠自己的畏懼，可見她到底是有多麼害怕。

金剛能做的，除了抱著她安靜聆聽她吐出的心聲、輕聲向她出言安慰以外，完全沒有。

「比叡姐姐大人和霧島都不在了，榛名很怕姐姐大人也會像她們那樣，突然就從榛名身邊消失不見了⋯⋯⋯⋯⋯……榛名，絕對不想發生這樣的事。」

金剛伸出左手覆上榛名的後背，以輕柔的力道與緩慢的節奏撫摸她的背部，試著平復她的情緒。

作為艦娘，出航與深海棲艦作鬥爭，然後在炮擊與戰爭中存活或犧牲，這是她們必須背負的宿命——雖然是這麼說的。

儘管保留著艦裝，但是她們捨棄本來的鋼鐵之軀，獲得人類的樣貌與情感，同樣有著歡笑、哭泣，以及恐懼的權利。

就算像是此刻的軟弱，也是同樣被允許。

金剛心頭一緊，忍不住加大擁住她的力度。

「不會的，我會一直stay with you。」

她知道這樣的話並非確實的誓言，不能保證此刻口頭上的承諾是否真的能做到，至少，一定會盡力讓榛名感到安全。

所以，就算是無法實現的諾言，就算只是一個謊言，金剛都必須要說出口——當然，她並不希望這會成為虛假的誓詞。

回想起下午那時候，榛名那副奇怪的表情和失常的表現，不禁開始思考兩者的關聯性。

「演習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是因為這樣嗎？」

她知道現在正是適合的詢問時機，才會決定在此刻開口。

話音剛落，榛名就伸手以前臂抵住金剛的肩膀，稍稍拉開與她的距離，維持低頭的姿勢。

「因為⋯⋯⋯⋯⋯那時候好像聽到了霧島的聲音，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完全沒想到之後就聽到這樣的消息………………」

榛名的聲音漸漸變弱，直到句末幾乎是難以聽清，不過仔細去聽的話，隱藏在其中的啜泣聲並不難聽出。

那麼，榛名在演習的時候露出的那副怪異模樣大概也能說通——這是別人口中的「雙子感應」，超乎想象的第六感會在特定時機，無意識地互相感應，並且傳遞彼此的情感。

最初金剛只聽說過隔壁的鶴姊妹似乎有著這樣的感應能力，卻沒想過自己兩位妹妹竟然也有相同的能力。

艦娘總會有沉沒的一天，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只是甚有默契的不去提起。

在任資歷更長的金剛當然不是初次得知哪位艦娘沉沒的消息，甚至曾經目擊過同隊的僚艦在眼前沉沒，然而這一切都無助平復她此刻的悲痛。

但是相比起初次被告知艦隊裡有艦娘沉沒的榛名——而且沉沒的還是近在咫尺的姊妹們，金剛更應該沉住自己的情緒，因為，榛名一定比起自己感到更加害怕。

然後，金剛看到了榛名那些沿著臉頰滑落的淚珠，心臟的絞痛感變得愈加猛烈。

「在聽長門さん說比叡姐姐大人和霧島的事那時候，一想到會不會連姐姐大人也會從身邊離開，留下榛名一個，榛名就覺得很害怕…………………」

雖然無法完全體會到榛名的恐懼，但只是能夠促使她坦率道出自己的心聲這一點，那就足以證明她到底有多麼擔心，畢竟以榛名的性格，她永遠都會選擇以忍耐為先，並且用她那句慣常的口頭禪掩飾過去。

榛名的話只說到一半，金剛的眉間就已經浮現出明顯的「川」字，表情亦變得黯淡。

「No problem。」

金剛壓下聲線如是說道，再次將榛名擁進懷中。

若然可以，金剛當然會選擇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守護好她。

【——願以餘生守護僅餘的唯一一個妹妹。】

ＴＢ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