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英格又開始動盪,藉著女王的暴政,阿爾泰家族號召了諸多混血家族結盟,準備推翻維奧拉家族,也一併將王位從純血族手上奪過來。嗅到濃厚的政變氣息,除了溫德布倫家族外,其餘的純血家族紛紛各自立起自己的家族旗幟,純血吸血族本身具有強大的力量,他們不屑與其他家族結盟,更是不願看見王位被混血家族奪去。既然維奧拉的朝代即將步入終了,那麼誰的力量強大,英格王位自然落入誰的手中。 停歇了30多年的戰爭又再次引爆,在群雄混戰的爭霸中,維奧拉家族憑藉著艾茵・維奧拉自身本就超越其他吸血族的強大魔力以及旗下眾多的狼人,在戰爭中雖沒佔據壓倒性的勝利,但卻也在戰爭的末期與阿爾泰的混血聯盟、卡爾迪亞形成三國鼎力的狀態,戰況頓時陷入了僵局。 英格國境的東城門口由勘薩奇、海倫娜姓氏的兩族狼人駐守。白日是吸血族及狼人族的休憩時間,只是現在的情況並沒有任何人敢安穩入眠,站在哨崗上的狼人皆是傷痕累累的模樣,肉體的疲憊被精神上的恐懼取代,爬滿血絲的眼白警戒的看著城門外的任何風吹草動。 一位意圖不明的訪客此時來到了東城門:「我想見拉德・勘薩奇。」 上前面對從城堡裡來的客人是一隻斷了胳膊的黑毛狼人,來的人一身貴族華服,狼人吹了一聲口哨後大聲的說著:「呦~這不是女王底下的小白臉,一個人跑來這種地方,萬一漂亮小臉蛋受傷了,女王陛下說不定就不要你了。」附近的狼人聽見吆喝聲也跟著圍上來,仿效開頭的狼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著一直以來都躲在女王裙下的男人。 面對群眾的言語暴力,男人並沒有憤怒或是退卻,依舊笑笑地說想見名叫拉德・勘薩奇的狼人。 站在人群外的拉德見到這樣的場面,原本是不打算現身的,只因他實在對於這個男人沒甚麼好感,但這男人卻又在眾人的威嚇下笑得一派輕鬆,就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即使自己已發出強烈的殺氣,這男人的面容依然自得。 「我就是拉德・勘薩奇,找我有何事?夏目大人。」拉德的接近,圍繞在夏目四周的狼人自動的讓出一條路,原本的喧鬧聲也消失了一乾二淨,現場的氣氛頓時靜的嚴肅。 「在這不方便,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想想我們也有30幾年沒見了,也該是敘敘舊的時候。」 瞇起琥珀色的銳眸,眼前的男人著實令人看不透,雖然不知道夏目到底想做什麼,但姑且聽聽看他想說什麼也無妨:「跟我來。」 帶著夏目來到軍營內的一處個人小房間,這是只有狼族首領才有的個人房間。關上木門,拉德只想盡快把這個麻煩請回去:「你想說什麼?」 在小屋內東張西望了一番後夏目故作嘆氣的模樣開口:「你好歹也是駐守東境軍隊裡的將軍,怎麼住的像是貧民屋一樣,不覺得委屈嗎?」 「對於吸血族而言狼人只是東西而已,在你們眼裡我們是軍隊嗎?只是單純的肉牆而已吧。」拉德的語調明顯有些發怒,畢竟以客觀的角度來看,狼人一直都是無辜的受害者,夏月的這番話分明是故意往狼人的傷口上撒鹽。 察覺眼前的狼人動怒了,夏月趕緊解釋自己的用意:「冷靜點,我不是來找碴的,我想同你們結盟一起脫離吸血族的操控,這樣子而已。」 夏目突然提出的建議讓拉德頓時愣住了:「什......什麼?」 「我說,只要你們狼人願意協助我,我有辦法讓大家都脫離維奧拉家族的控制。」這是狼人族300年來渴求但觸及不到的願望,如今卻被夏目以輕鬆的語氣說出口。 這意外的消息確實讓拉德有了片刻的期待,只是隨後一個想法抹去了這份期待:「你能有什麼辦法,你不也是女王血咒下的血僕,被女王牢牢地操控在手中。」 「你覺得女王他真能完全掌控我嗎?」拉德的質問只是讓夏目笑得更加燦爛:「被施展血咒的血僕是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但我卻可以,不然你覺得艾茵會放任我到處陪其他女人侍寢嗎?」 夏目的話使拉德更加的迷惑了,雖然前後是有些摸不著頭緒,但其中卻是有理的:「你的意思是,你到處去拈花惹草是別有意圖的?」 像是發現寶物一般,夏目笑得很是開懷:「聰明,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隨後一直以來都是一副吊兒啷噹模樣的笑顏,居然轉成未曾見過的嚴肅模樣,連開口的語調也少了輕挑:「我知道現在的我是不足以讓你信任的,但...也許聽完我說的一個故事,你對我的看法會改變一些。」 「你說吧。」對於夏目這個人的真面目,拉德確實很好奇,也很有興趣。 「我曾經同你們說過我的種族妖族是如何躲在一個小小的國家伊洲生存的,我們的國土雖小,卻居住了6種不同族群的妖族。艾茵曾說過,他羨慕妖族,即使彼此間有極大的差距也能夠和平共存。......其實...伊洲並沒有艾茵想像的如此美好。」說著,眼前的男人竟然從人的模樣變換成一頭銀藍色的巨狼:「這才是我原本的模樣,是不是跟你們很像?」 「是滿像的,但我覺得你離題了。」 「哈哈,抱歉,開個玩笑。」乾笑幾聲後,藍狼繼續道:「就像吸血族一樣,我們的領導者是由最強大的族群首領擔當,能擔任統領全族腳色的人自是伊洲內靈力最強大的妖,而這個職位一直以來都是由我族擔任,我們靈狼族天生具有凌駕其他妖族的強大靈力。...原本,身為族長之子的我會是未來的領導者,我確實有著眾所期待的力量,但我卻有著一個極大的小缺陷,我無法完全控制自身對靈氣的吸收還有釋放。...我們妖族必須生存在靈氣豐沛的土地上,伊洲是我們唯一能生存的土地,但伊洲的靈氣有限,隨著我的靈力增長,對於靈氣的吸收更是無法控制增長,法術也越來越容易失控。因此,我被整個國家視為災禍進而被驅逐。我的族群也因為我的關係被其他從群判定為危險因子,伊洲領導者之位也因此被另一個族群,火鳳取代。」 「原來如此,你想表示其實你跟狼人的遭遇挺相似的,我們都是權力遊戲下的受害者。」 藍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決。在狼的外貌下,拉德看不出夏目的表情。 「離開伊洲的我少了靈氣的供給力量自然下降了許多,法術也沒再失控過。也許,我離開伊洲不論是對誰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但我還是想回去,因為靈狼村裡有著我最重要的家人。...偶然間我迷路到了這裡,碰上了你們。艾茵對我很好,我也一度有『既然回不去了,乾脆就在這吧。』這樣的想法,可是當我開始替艾茵侍寢幾次後我發現一件事。」夏目將聲音壓低,翠綠的眸子銳利了起來,接下來並非故事,而是正題:「艾茵透過吸食我的血液獲得魔力,同樣的,我也可以吸食艾茵的血液獲得靈力,而且不只是艾茵,對於其他吸血族都適用。一開始只能吸收一小部分,在經過幾次的試驗下,隨著我的靈力增長能吸取到的力量越來越多,艾茵會對我下血咒,大概是因為她也發現了我會吸取她的力量。不希望我離開,又害怕我會奪取她的魔力,將我變成血僕大概是最好的方法。」可憐的女人,不僅被愛情束縛,還是權力底下的忠實奴隸,放不下猜忌,切不斷情感,貪婪的想得到一切。 「融合了吸血族的魔力,我體內的靈力居然不再失控了,這樣一來我便可以沒有顧慮的回到伊洲,而且就連領導者的位置也可以奪回來。...但因為艾茵的血咒,我無法離開英格。」 「到頭來你也還是無法擺脫吸血族的咒術,試問無法擺脫咒術的情況下,我們要怎麼脫離維奧拉家族。」 「我說過,艾茵的血咒是無法完全操控我的,妖族的靈力似乎與吸血族的魔力會有牴觸,只要我的靈力越強,越能削弱血咒的魔力。如今,艾茵已經無法操控我了,但若是艾茵集中全身的魔力,我的身體還是會受到牽制。」 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對面的狼人卻沒開口半句,但那心不在焉的模樣大概是在揣測什麼:「你還在猶豫什麼?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前爪踏上木桌,夏目的眼神直逼向拉德:「你們脖子上的黑咒並沒有血咒來的深,我可以拿的掉,但我的力量還不足以解除維奧拉旗下所有狼人的黑咒,但只拿掉一兩個家族的我還辦的到。...只要維奧拉旗下所有狼人族一起叛變,我們就有機會殺了艾茵・維奧拉,只要黑咒的主人一死,其他狼人的黑咒也將移並解除,而我也能擺脫血咒的控制。」 對狼人而言這確實是令人心動的計謀,可拉德並沒有馬上做出答覆,只是冷笑了一番:「殺了艾茵・維奧拉,你可真狠,女王好歹也是你的恩人,也算是你曾經的情人。...就算你不曾愛過她,但她對你來說也真該是至親的存在,你怎麼忍的下心殺她。」 「當然...不忍心。」收起前抓,藍狼以正座的姿態面向狼人:「但我更加不忍心看著她活得如此痛苦。」 「會讓她如此痛苦不就是因為你的『試驗』嗎?」 藍狼搖搖頭,明亮的翠綠抹上的哀愁,莫可奈何的無助目光,這恐怕是夏目生平來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這些試驗一開始的提議跟策劃都是艾茵。...30多年了,就連作為枕邊人的我都不曾踏入艾茵的內心,我曾經想試著去觸碰,可是艾茵制止了我,她說:你若是觸碰到真實的我,那便是我的死期。」 琥珀色的狼眼不解的看著藍狼的一字一語,藍狼無奈的笑道:「不是純血吸血族的人大概無法了解艾茵的感受,這是他們本身的缺陷,一個殘酷的天性。」 見靜留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拉德也停下了故事,靜靜觀察眼前亞麻色女人的任何舉動。 發覺對方在觀察自己的不安,靜留趕緊恢復鎮定的神色:「繼續說,別停下來。」 此時的靜留其實非常的不安,她,在害怕、在恐懼。關於夏目所說的缺陷靜留驚訝自己竟然可以理解到如此透徹,就好像自己似乎也在經歷一樣。 艾茵・維奧拉是家族裡唯一一個深愛自己的家人,也是唯一同靜留說過話的血親。年幼時期的靜留自出身以來就被關在維奧拉家族在凡亞的宅邸內,偌大的房子,美麗的寂寞又空虛。在這裡,沒有同族,伺候自己還有教導自己的全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自己人類。在死寂的宅子裡,靜留總是獨自一人赤著腳踏在冰冷的石頭地上來回徘徊,石頭尖銳的稜角輕易的將女孩細嫩的皮肉劃出血口,疼痛從腳底竄上腦門,只有在這個時候,靜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