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标题

作者:faith
更新时间:2017-03-19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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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7-3-19 22:14 编辑



接續上篇正劇風格,但不知道會維持到什麼時候,因為我很想寫百合。

本篇含有大量黛安娜家族設定捏造,完全是虛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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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unds in the Body(上)










一般人想到魔女時,會是什麼畫面呢?騎乘掃帚,帥氣的披風,月夜下飛行。亞可也是這麼想──漆黑天空懸掛大大月亮,有神秘魔女自由無懼,優美地飛翔而過──只是這個形象,最後總會變成黛安娜的樣子。已經好多天了,每晚都夢到類似光景。輝煌的金髮,透綠的光澤,眼前翻飛著天鵝絨製成的黑披風。她坐在那名魔女背後,聽到對方說:已經沒事了。像咒語一般的安撫,既溫柔又親切。受傷的手扶著她,確保夢裡的亞可再次入睡時不會跌下掃帚。沒事了。而且,有她在,所以不要緊了。




我應該說嗎?課堂休息時間,向來無憂無慮的亞可罕見地抱頭煩惱。嘿,黛安娜,妳知道我每晚都夢到妳嗎?感覺超差的啊,妳可以別再出現嗎?……不用想也知道這絕不能說。到底是為什麼呢……。抬起頭,被忽然騷動的同學們打斷思緒,她發現大家都聚在窗邊,此起彼落聒噪地評論某種新奇現象。




「那是?」跟這群西洋同學相比,個子較小的亞可好不容易藉由強韌的身體機能擠出一個通道,湊在窗邊滿臉疑惑。「啊咧、有客人?」新月學園天空打開了紫色的漩渦通道,騎乘掃帚的厄修拉老師帶著一名西裝男性落下,陌生的男客人似乎相當怕高,緊張地抓住掃帚尾巴還需要被老師安撫才敢睜開眼,動作小心翼翼卻十分笨拙,等他踏在地面趕緊整理身上昂貴的西裝和梳往後方的頭髮。「……什麼啊、真遜!飛在天空明明很好玩很刺激呀!」亞可哈哈笑著,引起其他同學頓時噤聲,使她不解地歪頭問:「大家怎麼了?」「那位可是卡文迪許家主。」蘇西用著一貫平板的語氣回答:「是除了漢布奇家族以外,全英國最有勢力的貴族之一。」「家主?」亞可楞了楞。「啊、那不就是黛安娜的爸爸嗎?」不是說卡文迪許家是具有千年歷史的魔女名門嗎?怎麼一家之主會那麼遜?「亞可大概不清楚吧,」洛蒂接著說:「這一代的家主是普通人類。」過去在黃金時期掌控魔女根源的名門,曾孕育許多能力高強的後裔,但受到工業革命的影響與為了躲避魔女狩獵的傷害,舉家遁入黑暗的卡文迪許,終於在上一代落沒了。「總而言之,沒有錢的貴族只是徒有虛名罷了。」蘇西摸著自己的鬢髮,冷眼瞄了瞄底下黛安娜將陌生男客接入校棟的畫面,還能比那張臉更冷漠嗎?她邪邪而笑。「男人帶著滿身財富尋求卡文迪許家的許親──一方需要錢,一方渴望貴族之名──兩方結合給彼此帶來最高利益,魔女之家也藉此打入現代的國會殿堂。」「所以黛安娜的爸爸也是政治家嗎?跟安德魯他們一樣?」蘇西聳聳肩。「魔女也好,人類也罷,有哪個貴族是不一樣的呢?」




真是出乎意料啊。亞可看向另一邊空著的位子,黛安娜的位子。從來到新月學園後,便不斷聽到同學和老師讚美卡文迪許家的名門血脈,黛安娜本人也總是志得意滿,所以如果說要想像她的父母,應該會是跟童話故事中的魔女與巫師那樣厲害的角色才對。不管怎樣,絕非是那種人──比亞可更像普通人類,平平凡凡的傢伙。








***







「父親,來找我有何貴事嗎?」校長室裡,黛安娜和西裝男人一同坐在沙發,相比起被稱為父親的人過於隨意又有些緊張的模樣,她顯得姿勢端正,儀容完美,挺直的背脊流露長久的嚴格教養,態度卻比所有同學印象中更是疏離冷淡。「哎、其實也沒什麼,聽說上次漢布奇家舉辦宴會,妳去了吧?想說也該是時候來看看自己的女兒。」「如果單純為了這件事,為什麼需要校長在場呢?」淡淡戳破巧言掩飾的真意,黛安娜看了父親一眼,冰冷而不帶溫情。「這個……」男人搔搔頭,期盼地望向坐在桌前的校長。就連道明真心也不敢嗎?黛安娜皺起眉。這麼膽小的人為什麼會是我的父親呢?「Miss Cavendish,妳的父親帶來卡文迪許家的要求。」校長溫和地開口:「似乎,妳的家族希望妳能自行退學。」對一般人而言應該會是震驚甚至勃然大怒的消息,黛安娜卻連眼睛也未曾眨一下。「這件事我已經拒絕過了。」「這次不同,這次連妳母親也同意了!」男人獻寶似地從口袋拿出錄音筆。「來、黛安娜,妳聽她說,妳會懂的。」黛安娜點下回播鍵,裡面傳來母親柔而沉靜的聲音。『妳爸爸又異想天開了,拒絕他,不用解釋太多。』




短短一句話,結束。黛安娜嘆口氣,看向隔壁滿臉期待的男人。「父親,您真的知道母親說了什麼嗎?」校長已經在桌後苦笑,但男人還是毫無所覺。「我聽不懂妳們魔女的語言,但妳母親說會幫我勸勸妳。」她只是想趕快打發心煩的人而已。黛安娜忍住駁斥,基於對長輩的尊重,只好這麼建議:「您最好回去再次確定母親的心意,因為這可不是我聽到的意思。」「蛤?難道她又耍我了!?」男人懊惱地拍著自己的額頭,動作看起來既不莊重也不斯文。他來自於普通的勞工家庭,自鋼鐵事業發跡,跟溫文有禮永遠搭不上邊。「怎麼總是這麼壞心眼啊、這女人!」會當著女兒的面抱怨伴侶的惡劣性格,如此粗神經的遲鈍,也只有這位閣下了。黛安娜覺得精神疲憊不堪,懶得多說什麼,便站起身朝校長行了禮。「父親,您已經冠上卡文迪許之名──請您像個卡文迪許家的人吧。」我還得回去上課,那麼、貴安了。當黛安娜頭也不回地打開校長室的門,猶能清楚聽到父親唉聲長嘆的懊悔。「真是的、當年我為什麼要帶妳去看那場魔法表演呢?」如果沒有帶妳去的話,如果沒有那場表演的話。




……我也想問您啊,父親。關起門,黛安娜的背無力靠向門邊,咬緊牙不讓情緒展露臉上。小時候父親常會在深夜偷偷叫醒她,用醜醜的大雨衣蓋住她,然後抱她四處參加唯有子夜才會發生的奇蹟表演,進而結識世界各地的無名奇人、性情古怪的隱士。那些被卡文迪許的傳統所駁斥,被貴族苛刻家規拋之在外的世界,全是父親引導她才有幸得見。與夏莉歐的魔法相遇也是如此。當小小的黛安娜坐在父親肩頭,驚奇地望著如星如陽、燦爛無比的火炎而說不出話時,父親甚至鼓勵她,具有卡文迪許家血統的黛安娜,也可以變成那麼厲害的魔女。“我真的可以嗎?”“妳是妳母親的孩子,當然可以。”如今卻變得比誰都反對。在父親踏入政壇,與漢布奇家族越走越進,頂著魔女家主之名卻與國會多數派稱兄道弟、並認為應該通過殲滅魔女文化的法令時,他就變了。“魔女最終仍是無法被現代世界接受的,至少在下一次獵殺開始前,妳還有機會回歸當個普通人,黛安娜。”“已經太遲了,父親,我已經是個魔女。”早在看了夏莉歐的表演之前,早在進入新月學園之前,早在更早更早之前──魔女的血脈便在黛安娜體內等待覺醒。她深深明白這點。每一次使用魔法都像身體的創傷,就算用盡一切方法使其痊癒,仍會留下清楚傷痕,伴隨她宿世萬年。想到這裡,黛安娜不由得抬起右手,看著仍纏繞繃帶的手臂。




她想踏入只有強者才能接近的世界,想飛往只有真正魔女才能到達之境,所以努力學習,刻苦不懈,把所有與進步無關的事物拋在身後,以求每日精進。不過這個信念被打破了。亞可因為渴望變強才被邪物利用,那簡直是給予黛安娜的醒鐘,提醒了她生命至此隱藏極深的危機。提醒了她,把所有與進步無關的事物拋在身後,將使她在成為真正的魔女之前,會率先失去所有。如果有什麼是跟魔女最合稱的,除了火刑之外就是不幸吧。自嘲地笑了笑,她深吸一口氣,試圖找回平日腳踏實地的自己。走吧,沒有沉浸傷感的時間,尼爾森老師的課已經開始,一次爽快放縱的飛翔就能拂去任何憂愁。




「……那個、黛安娜同學?」「厄修拉老師……」才走沒幾步,便發現學園內最年輕的魔法老師站在角落,滿臉擔憂地笑著。「唔……還好嗎?一切都沒事吧?」「沒事的。」黛安娜簡單回應:「很抱歉把家事帶到學校,我想父親應該很快就會離開。」「你們不談談嗎?」厄修拉老師關心地說:「我帶他來這裡的途中,他總是問著妳過得好不好、之類的事。」「嘴上關懷通常是人們為了補償自己的負罪心,我沒有隨之起舞的義務。」「……真嚴格呢,黛安娜同學。」不想多提這件事,黛安娜看向走在身邊的老師,轉移話題說:「前幾天──感謝您的解救,厄修拉老師。」「幫助學生是老師的責任,沒有需要道謝的地方哦。」「那個時候您的頭髮──」「嗯?怎麼了嗎?」看著在眼鏡後無辜瞇眼傻笑的老師,黛安娜考慮幾秒,決定暫不追問。「總之……非常感激您的出現,不過時機點如此湊巧,您是否也早就察覺亞可的異狀呢?」「每個人都知道那孩子變得怪怪的。」厄修拉老師露出招牌苦笑。「那天我把她叫到辦公室,給了她一個護身符,事情發生時我才能找到她。」「您真的……相當中意她、是嗎?」黛安娜輕聲問:「雖說每位老師都有特別放在心上的學生,但您對亞可的照顧,似乎超過寵愛的程度。」「啊、這、這可不是妳想得那樣!不管是亞可或任何學生,我都會付出生命去守護哦!」老師慌張地揮手,在學生質疑下方寸大亂的大人,倒是有點可愛。天真與成熟交織,往往魅力十足。黛安娜想起了銘刻心中的某名魔女,那位讓她見識到魔法世界的偶像,不禁揚起柔和緬懷的笑。




「請放心吧,會惹出必須讓您危急生命去保護的麻煩事件,這種學生只有亞可一人而已。」厄修拉老師知道自己被一個年紀相差許多的孩子給調侃了,但實在不知該如何睿智回話,妙語如珠也是需要經過訓練的。她只好害臊地笑了笑。「說到這個,黛安娜同學,右手傷勢還好嗎?」「不妨礙上課,沒事的。」「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用魔法治療妳。」「老師是純血的魔女吧?」「是沒錯……」疑惑於對方不著邊際的突然提問,厄修拉偏頭審視黛安娜。這位比同齡孩子成熟許多、魔法能力也明顯極為高等的學生,即使她露出旁人無法理解的深刻表情,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就像那晚之後,依然每天奉陪亞可吵吵鬧鬧的挑釁,黛安娜怎樣也不說出自己甘願陷入危險施予幫助的恩情,厄修拉老師想,或許某些人天生就有著自虐傾向。「等待傷口痊癒的這段時間,會讓我覺得像個普通人類。」黛安娜的語氣悠然,卻理智地令人聽了胸口發疼。「這不正是魔女的傳統嗎?我們不能忘記自己從何而來。」如此才能發現,自此刻開始的人生該從何而去。「那麼、請恕我先行離開,老師。」




行禮之後便往練習場方向走去,挺直的身體映稱堂堂正正的人生觀,那位堅持目標到有些頑固的優等生,讓厄修拉老師不由得輕嘆口氣。“如果人活得像鋼鐵,一旦被折斷就再也沒救了,我很清楚,因為我就是打鐵的。”稍早前,在使其恐懼不已的飛行中,卡文迪許家的家主結結巴巴地講述對女兒的擔憂。“我不希望黛安娜變成這樣,我希望她一輩子都能開心──但那也得要她真有一輩子。”“是國會裡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只能這麼說,你們別奢望漢布奇家族的金援了──還有妳能不能飛慢一點?我覺得我要吐了!”想起這個消息,厄修拉老師回過神來,小跑步走往校長室,必須趕緊跟校長商討新月學園未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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