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呵呵司机 于 2017-4-12 12:53 编辑
7.苏西
失败了。
失败了。
失败了。
我，失败了。
我没能抓上流星丸的羽翼，它化作一道闪电残忍地离我而去。
此刻能够陪伴我的只有九点八米每秒平方的重力加速度，而即将陪伴我的是坚实的地板和死亡。
短短一年里这个校园就要出现两条命案了啊。
以后再也看不到这里的樱花了。
以后再也不能陪你上下学了未来。
以后再也不能帮你们发家致富了父亲，母亲。
以后再也不能被你戏弄索菲娅。
那么，再见了世界。
……
嗯？我已经死了吗？怎么一点也不痛。
我睁开眼，发觉自己正“悬浮”在空中，远处的车辆停滞在原地，不远处的树林也停滞了摆动，天边的那头乌鸦也停止摆动翅膀，却并没有从空中掉下来，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静止画，世界好像被某人定格了一般。
准确地说，应该是时间被某人暂停了。
“又失败了吗？”黑暗之中有人幽幽叹息，“嗯？好像还很难说。”
“你是谁啊？”我四处张望，找不到人影。
“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紫头发的女孩悠然自得地骑着一根扫帚飞到我的身前。
什么？
“索菲娅！”我目瞪口呆，“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我第一次感受到索菲娅那么滔天的怒火，“半夜三更的，为什么要来学校自杀啊？”
“我，我我……”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反驳道，“我是为了找到真相而来的！”
“真相有什么好的？真相值得你去死吗？”
“当然值得。”我用力反驳，“我是做好了觉悟才跳下去的！”
“什么觉悟，什么真相……”索菲娅无奈扶额，“一个个都那么幼稚。”
一个个？
“一个个指的是什么？”我有些疑惑。
“你等一会儿就知道了。”索菲娅拉住我的手，把我放置在的扫帚尾部。
不知怎么的，有种久违的感觉。
一股莫名的冲动使我回头看去，发现“我”仍然处在那里，做着自由落体的姿势。
喂喂喂喂！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有两个我啊！”我陷入深深的混乱。
“在扫帚上的是你的灵魂。你现在看到的其实也不是真正的我，而是我的魂魄。”索菲娅轻声解释，“至于留在空中的那位是你的身体。”
诶~
真是神奇啊。不过……
“为什么索菲娅你能坐在扫帚上飞行啊！”我后知后觉，“难道你真的是魔女吗？”
“是啊。”索菲娅点了点头。
居然无比坦然地承认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仍然有些难以接受。
“我现在不就说了嘛。”索菲娅加快了飞行速度，我不得不搂住她的腰才能坐稳，“怎么？开始讨厌我了吗？”
我一愣，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魔女的话确实是非常讨厌。但如果是索菲娅的话，我是永远也不会讨厌的。”
“……无聊。”
这什么态度啊！难得我那么认真！
然而借着月色，我隐约看见了索菲娅通红的耳根。
“真是不坦率呢。”我凑在她的耳边窃笑。
“再多嘴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索菲娅用平淡的声音说着可怕的台词。
“请原谅我，索菲娅小姐。”
虽然是在黑夜中，但我能想象索菲娅此刻必然发出一声无奈的哀叹，然后说上一句……
“无可救药。”索菲娅轻声说。
“我知道我知道。”
我看着天际逐渐明亮的晨光，又往下俯视城市的灯火阑珊，不禁生出了最大的疑问：“索菲娅，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
“你不是想要真相吗？”索菲娅无比轻蔑笑了几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
索菲娅突然停止了风驰电掣，然后吟唱了一句我完全听不懂的咒语，天空中突然就……用我的语言实在难以形容那个场景，总而言之就是天空被她开了一道口子，放出了一道白光。
“到了。”索菲娅缓缓地飞进那道白光之中，强烈的光线使我一时间睁不开眼睛，等到我适应了光线以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乌托邦。
这里是樱的海洋，各种各样盛放的樱花交织延绵向四面八方，看不到边际。这里每一株樱花都要比我之前看到过的要漂亮许多。我这时才恍然为什么索菲娅第一次到公园时对于那里的樱花完全无感，那是因为她已经拥有了这全世界最为壮丽的樱花之城。
“这里是……？”我轻声问道。
“这里是我所创造的小世界。”索菲娅淡淡然地解释，“嘛，花了不少心血在里面呢。都是因为它，我杂交蘑菇的进度都被拖慢了不少。”
“好厉害。”此时此刻，我只剩下这句话可说了。
“到最初的地点解释吧。”索菲娅驾驭着扫帚极速飞行到这个世界的中央，我发觉那里有一片不小的绿地。
我们缓慢地降落，这时我发现这个绿地之前的这棵樱花树要比其余所有的都大，而树前立着一个高高的石碑。
我有些好奇上面写了什么，于是凑上前去，发觉上面用英文雕刻着这几个大字：“闪光的魔法使......”
“亚可卡嘉莉之墓？！”我不禁叫了出来。
这是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这什么和什么啊！”我有些无法理解，“这是我的……坟墓？”
“你或许无法接受，但事情就是如此。”索菲娅轻声说。
“不不不，这根本没什么无法接受的，因为这个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我牵起索菲娅的手往我身上拍了拍，“你感受到了吧，我现在不正好好地真实地活着吗？”
索菲娅哀叹着收回手：“我知道你活着，但是那个作为闪光魔法使的你已经死了。”
我被她说得晕头转向：“什么我活了我又死了？你别说这种绕口令，我哲学一向很差。”
“我从头跟你解释吧，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但也请尽量别插嘴。”索菲娅清了清嗓子，“假设存在这么一个亚可卡嘉莉吧，她大部分性格和你相仿，然而最大的不同在于她非常崇拜魔女夏莉欧，一直渴望着成为一名魔女。”
“哈？”我不禁失声道，“我怎么可能喜欢魔女！”
“我说了别插嘴吧！”
“对不起。”我低头认怂。
索菲娅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继续道：“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亚可来到了著名的新月魔法学园。在这里亚可结识了高傲而又天才的戴安娜•卡文迪许、身手矫健的飞贼阿曼达•奥尼尔、机械狂热者康斯坦策•阿玛莉•冯……全名我也不记得了、吃货少女亚斯明卡•安东年科还有她的两位室友，一位是言情小说爱好者洛蒂•杨森，另一位就是我。”
我这下终于理解了那些梦境的真实含义，那座巨大的学园就是新月魔法学园，而里面各种各样的人也正好能和索菲娅所说的对得上号。
“是不是还有一位蓝头发的老师呢？”我回忆起一个索菲娅没能提及的人物。
索菲娅一愣，看起来有些惊讶：“那是厄丝菈老师，不过你也可以叫她闪光夏莉欧。”
她就是闪光夏莉欧？我吃了一惊，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重合。
“亚可卡嘉莉在这所学园里饱受苦难，历经了各种各样的凶险。然而凭借着对魔法和夏莉欧的坚定信念，她的力量也在一步步加强着。一次，亚可无意间察觉到了魔法界即将引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威胁。在最后关头，她打开了七句言之端叶，打败了敌人，拯救了整个魔法界。被夏莉欧本人授予了闪光魔法使的称号。”
这是什么白烂无聊的童话吗？这种无聊的故事放在书架上我一向是选择跳掉不看的。我打了个哈欠。
“然而事情发展到这里并没有完结。”索菲娅垂下眸子，“在授予称号的第二天下午，亚可卡嘉莉死了，据说是被人毒杀而死的。”
什么？我目瞪口呆。
“我不甘愿故事就在这里结束，于是回到了授予称号的那天……”
“等等等一下！”我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为什么你能回到之前的一天？你可以控制时间不成？”
“你还没发觉吗？”索菲娅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我就是操纵时间的魔女啊。不然你以为刚才是谁让时间暂停的？不过接受时间倒流这个魔法的人其实也包括我自己，除了记忆以外的一切事物都会回到那个时间节点。”
“你来留宿的时候确实也是个小孩子呢。”我一时恍然。
“那我继续说了。”索菲娅走到第二棵樱花树前，轻轻抚摸上面的石碑，轻声说，“那时我又回到了授予称号的那天，跟亚可说明了要小心毒液。不过嘛……具体如何你自己过来看吧。”
我走到第二座石碑面前，上面依旧刻着“闪光魔法使——亚可卡嘉莉之墓”，不过下面多了几个小字：“死因：被枪杀。”
“可笑吧。堂堂魔法界的救世主居然是被枪械杀死的。”索菲娅笑着说，“那时的我不信邪，再一次返回那天向你警告，结果……”
我清楚索菲娅话中的意思，主动来到第三座石碑前：“闪光魔法使——亚可卡嘉莉之墓。死因：病死。”
“剩下的事情我不想再复述了，你自己慢慢看吧。”
我也大致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发展，俯下身，把石碑一座座看了下去：
“闪光……死因：被烧死。”
“闪光……死因：被砸死。”
“闪光……死因：被捅死。”
……
“……死因：被淹死。”
“……死因：被吊死。”
……
“……被车撞死。”
“……被千刀万剐而死。”
“……被电死。”
我仿佛看见了上百个身着闪光魔法使衣服的我被各种方式杀死，心情越发得沉重。
“到这时我意识到了不管我如何提醒，亚可总是会固定在第二天被杀死。”索菲娅继续说，“然后我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我回到了第一次和亚可相遇的那个地方。只要改变历史，亚可卡嘉莉不再是闪光魔法使，她就应该不会被杀了吧。然而……”
我顺势走到下一座石碑前，这一座和之前的有所不同：“魔法使——亚可卡嘉莉之墓。死因：因为惊吓摔入河中而死。”
怎么感觉画风和之前完全不同？
我继续往下看：
“……死因：为救展凤蝶而被戴安娜的魔法杀死。”
“……死因：从流星丸上摔落而死。”
“……死因：落下马车而死。”
“……死因：被机械之龙误杀。”
“……死因：被普拉里斯之泉的守护者杀死。”
“……死因：变形失败溺水而死。”
“……死因：误食毒药而死。”
“……死因：被钟敲死。”
“……死因：被真正的毒蜂杀死。”
“……死因：在蓝月受惊吓而死。”
……
“那时候亚可的死亡突然变成了滑稽的喜剧，刚开始的几次，我经常被她这些荒诞的死法逗乐。”索菲娅轻声说，“然而接下去我发觉了事态的不对，不论我如何努力，亚可的结局永远只有死亡一种。那时的我才意识到作为普通人的亚可的生命是多么微小，哪怕是一颗米粒大的石头都有可能把她杀死。我也察觉了似乎有一股我难以察觉的强大力量在操纵着亚可的死亡，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后，我看见了那个力量的真面目。”
“是什么？”我有些好奇地问。
“是魔法啊。”索菲娅的眸子发出悲伤的神采，“只要亚可学会了魔法，她就将必然被某件事物杀死。明白这一点后，我把时间倒流到了亚可来到新月学院的一年前，我特意来到日本来观察亚可的情况。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一年她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到了转学的节点，我试图说服亚可不要去学习魔法，然而我忘记了她对魔法那无比热情的向往，悲剧仍然发生着。”
我继续往下看去，石碑有了新的变化：“亚可卡嘉莉之墓。死因：……”
虽然内容有所变化，但是上面仍然刻满了离奇的死因。
“喂，索菲娅。”我轻声发问，“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座这样的墓碑呢？”
“看了那么多墓碑，你再怎么笨也应该发现了吧。”索菲娅微笑着说，然而她的笑意是那样的苦涩。
是啊，我早已经发现了。
“每一座墓碑都对应着一颗樱花树。”我喃喃道，“而这个世界的樱花树多到我看不到边界。”
“是啊。”索菲娅握住一片樱花瓣，“在这个世界樱花树下埋着尸骨这个说法可是真正存在的呢。”
“而且埋葬的确实都是我的前世。”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缓缓地瘫坐在绿地上。
我确实一直渴望着真相，然而如果真相恐怖到这种极致的话，我是否还能接受它呢？
“亚可，你这下明白了吗？”索菲娅的声音仿佛能直达内心深处，“魔法对你的危害是难以想象的。所以不要再追逐这些可笑的真相了，保证自己的生命才是第一关键的。”
“可我现在已经快要死了啊，你要如何救我回去呢？”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仍然处于半空中。
“我可是掌握时间的魔女，救你不死还是很轻松的。”
“可我不还是接触了魔法吗？”我想了想说，“就算现在没死，以后还是会被杀的吧。”
“只要你没有亲自施展魔法那就没关系。”索菲娅补充道。
我看着索菲娅的眼睛，眼神澄澈无比，没有任何杂意。
你这个家伙，果然很擅长蒙骗人呢。
“可你是不是还有一段故事没讲呢？”我轻声说，“那段关于我的故事。”
“这个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索菲娅又抓住了一片樱花，若无其事地说，“这些没有什么必要再重复了吧。”
“是啊，我很清楚了。”我笑着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我在小的时候好像确实没有那么讨厌魔女。之所以会讨厌魔法，都是因为那场夏莉欧的魔法秀吧。而其他世界的亚可还有沙耶加好像都是因为这场魔法秀而喜欢上魔女的。为什么我会产生那么不同的认知呢？那是因为那时你坐在我的身旁啊……对吧？索菲娅。”
“……”
我继续说道：“你貌似还施加了各种各样的暗示。虽然你本人声明对魔女保持中立态度，但却总会让我看见有关魔女的负面内容。这样的例子太多，我就举最近的几个吧。半年前的那次我在你房间的那次选书也应该是有意为之的吧。你篡改了那本《魔女的轮回》的结局，使魔女的形象变成了一个罪有应得的受害者。还有那份沙耶加的录像带，里面的内容你也一定修改过了吧，为了让我更加讨厌魔女……我说的这些应该没错吧，索菲娅。”
索菲娅的哀叹低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如果我说是的话，你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尽可能平和地说，“索菲娅这么做都是为我好啦，我会乖乖按你的话来做，以后一定不再接触有关于魔法的事情了。”
“真的吗？”
“当然！”我高高地举起手来，“我对天发誓。”
“你现在想的一定是先把性命保住，以后再找机会探寻魔法吧。”索菲娅一语中的，“别想试图骗我，亚可。”
“啊哈哈……”我难堪地干笑出声，“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啦。”
“亚可，藏着掖着那么多花花肠子是没有用的。”索菲娅轻声说出一个极具冲击力的事实，“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新月学院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
“怎么可能！”我下意识地说道。
“是真的哦，那里已经被我的毒气腐蚀变成一片废墟了。”索菲娅轻描淡写地说，“不仅是这里，世界上所有存在魔法的地方都已经不复存在。这个世界的魔法使只剩下我一人了。”
索菲娅之前满世界地乱跑原来是在干这种勾当吗！
“等一下，你说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魔法使了……”我意识到了什么，“那之前提到的戴安娜、阿曼达还有洛蒂她们呢？”
“哦，他们啊……”索菲娅眯着眼睛，回忆了片刻，“不太记得了，大概都已经变成蘑菇的养料了吧。”
“什么……”
明明我不曾和那些人见过一面，然而此时此刻心中泛起的悲伤却是那么的真实。
“顺带一提……”索菲娅轻声补充，“魔女教的教主实际上也是我。嘛，虽然并没有怎么管事，只是每月施展几个简单的‘神迹’给他们看看，那些可悲的家伙就死心塌地信仰上我了。”
我不由自主地攥起拳头，问道：“那杀死沙耶加的也是你吗？”
“我可没有杀死她哦，是她主动要求现身的。”索菲娅露出万般嘲讽的笑容，“毕竟她可是我最忠实的信徒之一呢。这么想来，你们这种把魔法视为生命的家伙，似乎都死得很早啊。不过你也没必要同情他们，毕竟那么多次轮回下来，你死去的次数可是他们的千万倍。”
火大，火大，真是火大。
什么信徒啊？什么千万倍啊？
不要把人的生命这么不当成一回事啊！
时间的魔女又如何？生命这种东西可不是你的玩具！
我用尽全力向索菲娅挥出一拳，本以为她会躲开，没想到她竟老老实实地挨了下去。
索菲娅咳嗽了两声，然而声音还是那样的毫无波动：“觉得我残忍吗？可是已经过了那么悠久的岁月，我早就已经不择手段了。而且只有亚可你能活下去，这些牺牲才有它们应该的价值。”
什么啊。
无法理解。
无法接受。
无法忍耐！
然而更让人愤怒的是，即使我知道了索菲亚干了那么多罪恶滔天的坏事，我也依然无法真正地......恨她。
“要让我活在这么一个虚幻的世界，还不如让我去死！”我怀着满腔怒火大喊，周围的樱花似乎也感受到我情绪的波动，纷纷摇晃起来。
我忽然感觉记忆有些模糊，似乎有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依附在我的身上，我抬起头看向索菲娅，却发现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充满了我的身体，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清醒。
你们是谁？我在心里问。
我们是你。
“又是你啊，亚可。”索菲娅微微颦蹙。
“不是亚可，是亚可们。”我不由自主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我意识到现在是所有死去亚可的残魂附身在我身上，在和索菲娅进行对话。
“你们是阻挡不了我的。”索菲娅低着头，喃喃道，“你们只是一些无用的残魂罢了。”
“你知道飞蛾扑火的故事吗？”“我们”笑着说，“对于我们而言，魔法就是那抹火焰哦，就算会被燃烧成灰烬，我们还是会头也不回地投入其中。所以真正让我们死去的，并非什么魔法，而是我们那渴望魔法的心灵啊。你花了那么久的时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功吗？”
“……不，不是这样的。”索菲娅的声音细如蚊蝇。
“结束这轮回，让我们安心死去吧。”“我们”走到索菲娅身前，拂过她的脸庞，“对于飞蛾而言，化作灰烬便是最好的结局了啊。”
“……一定还有别的可行的方法。”
“我们”轻轻地抱住索菲亚，在她的耳畔轻声说：“你其实清楚该怎么做了，对吧？”
“......”
睁开眼之后，我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失重感，看见了黑夜中的万千明星。
啊，这样啊。
索菲娅看来已经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了呢。
那么我也能安心地离开了。
我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希望不会太痛啊。
……
嗯？好像不太对劲啊。
我睁开眼，发觉在我身体即将落地的那个瞬间，世界再一次被某人定格了。能做到这点的，好像只有某位控制时间的魔女。
“亚可，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地结束吗？”索菲娅缓步来到我的身边，眼眸中的紫水晶发出妖冶的疯狂颜色，“你们不是说心灵才是导致你们的罪魁祸首吗？你们不是一心想要求死吗？好呀，我就算是做出死刑程度的事情也不会让你们如愿！我会占有你！控制你！操纵你！玩弄你！最后再亲手杀死你！所以，永远别想要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擅自死去！”
“索菲娅，你……”我无语凝噎。
“那么……”索菲娅在我额间烙下一吻，“下一世再见了。”
时间在刹那间流动，我投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在真正死去之前，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这样一幅画面。
我身着华丽的白色法师袍，身旁坐着一位无声流泪的紫发女孩。
“我快要死了吗？”我喃喃自语，“真希望有谁能把我埋葬在樱花树下啊。”
紫发女孩什么也没说，泪水似断了链子的珍珠，一滴又一滴地往下坠。
“别哭了。”我用尽所有的力量撩起她挡着左眼的长发，温柔地拂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样的表情可不像你啊……”
“苏西。”
Normal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