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7相关，放同一楼。
46、地缚灵和图书馆管理员的日常
——对不起啊我比较喜欢成熟的大人。
——真抱歉我有喜欢的人。
——好可惜但我有交往的对象了。
——喂喂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
——我是同/异性恋。
要拒绝的话，随时找得出十个八个的借口，不发好人卡也可以，让对方反过来觉得内疚也可以，要对方欲罢不能纠缠不休也可以。人类本来就是很擅长说谎的生物，伪装比蝴蝶翅膀还要耀眼，彼此还认同认为这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出的妥协。胡说八道！你们撒谎，不过就是因为想撒谎罢了，为掩饰谎言再撒一个谎，一个又一个，无休无止连自己都骗，愚蠢肤浅也春风得意——啧，看不下去！
我踹一脚树干，哗啦啦落树下的人满身花瓣，“喂，打扰别人睡觉也要有个限度。”
两人慌张张拉着手跑走了。啧，刚才不还发了好人卡吗？
不知道是这棵树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想着最近入夏，换了个有花有树的地方睡觉，但每天都有人跑来在树下分手或告白，后者也算了，分手有什么必要特意跑来这里？此时此地有始有终哦？不谈不就好了，当初不是君如磐石妾如蒲草非你不可，现在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说什么以后来生，戏好多。
好烦！简直脚痒想踹人。翻身下树，抱抱树，感觉有点对不起它，但树非常好说话，树枝贴贴我脸表示原谅，还送我一小枝花别在耳后，啊好温柔要不是它已经有对象了我也想和它告……呸呸什么坏毛病！
哦你好，我是地缚灵，负责约束学生入夜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任务完成得很成功，被列为本校最出名的校园传说，据说有学生为了能亲眼看到我特意申请入学。不过和他们想的不一样，我才没有那种凄凄惨惨满身血泪哭诉谁谁对不起我的习惯，完全因为入夜以后的工作内容才演成那样，白天我都穿学生制服到处逛，平常在天台上补觉，最近因漏水在装修，不得不转移阵地。结果每天被打扰，心情更糟了，感觉今晚需要画一个大浓妆出口气。
眼神恶狠狠再杀退一对出来探险的情侣，目送他们滚回宿舍，确认校园内夜间活动人员为零，捡了手电放到值班室门口，拿着零食蹲水池边上等小猫。学校好多猫，也不全都有人喂，她们也没法控制自己要不要生小孩，常常一只大猫身边跟着三两只小猫，但慢慢就一只一只不见了，大猫特别凄惨满校园叫唤，像恐怖故事背景音。
今晚她看上去非常惨，浅色的毛上凝了血块，耳朵缺了一角，叼着小猫放我脚边又一瘸一拐跑走了。小猫特别小，没睁眼，伸手给它只会舔舔手指的那种。我找大猫找很久没找到大概跑出学校去了，小猫又根本不理我，只舔着手指不放，肚皮缓缓起伏，就那么一点大，简直让鬼都忍不住担心起来。我心情很复杂，喂你们人………和你们猫造的孽，为什么要我承担？
天快亮了，放在这里也不合适，想很久，我只能抱着它送去图书馆。虽然图书馆的那家伙很讨厌，但这种事也只有人类比较方便。果然一见到人，小猫就立刻睁了眼，乖乖趴在旧毛巾叠成的小窝里给对方收拾打理。
那家伙手头在忙，还有空搭理我，“羡慕哦？”
“……哼是个人都有温度，了不起哦。”
“是了不起啊。”她伸手抓抓小猫肚皮，它居然愉快地呼噜起来。她冲我得意一笑，还炫耀地眨眼。
我戳了戳猫脸，毛茸茸的，见她偷看，立刻收回手，“……哼！”
“没关系也有人就是喜欢冬天。”她递手给我，“今天收拾书架的时候被划伤了，觉得不严重就没在意，但现在好像有点肿了。”
“不要你喜欢。”我看看伤口，不很严重，舔一下就会好。作为地缚灵，除了吓唬人我还是有作用的。
“有点痒。”她笑缩了缩肩膀，“你是冬天吗？你只有体温像冬天吧。”
我生气了，想把她的手扔回去，“不高兴别握啊。”
她握更紧，“虽然不高兴，但是喜欢啊。”
“你也想告白吗？”
“也？”她在不重要的地方倒是特别敏锐，“有人跟你告白了吗？”
“有啊！每天都有！”
她叹气，“……呃，那个不能算吧。”
“一个个的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探险不就是想见我吗？怎么不算！”想想白天前仆后继一对对的告白者，我踢一脚桌子，小猫都没吵醒。
“好好好，算算算。”
她看我一眼，又看一眼小猫，“猫妈妈呢？”
“扔下它就跑了，没追上。”
她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嗯，最近学校里是有几个问题学生。”
“哼不负责任，就这么扔给我我也没办法啊。”
“你会来找我想办法啊。”
她安抚着小猫，大概也有我？
“哼。”
“天快亮了，你要不要休息？天台在维修。”她抬下巴，示意有铺好的床可以躺。
“啧那么小张床，你要睡哪儿？”我才想起自己还穿着晚间工作装，弹指换回学生装，“放心我有地方休息。”
她学我戳小猫的脸，又看我，“我们可以睡一起呀，你怕塌啊，反正你不重。”
“呵呵，塌个我看看！我是根本没重量好吗？”
我戳戳猫脸，说了再见。途中偷偷摸摸跟着她绕去校长办公室，听她给校方传达了有猫被欺负的消息，又等着看学校处理完那几个混蛋学生，再回到树上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正午阳光炽热，我不是吸血鬼不会晒化，只是特别困。
半梦半醒间，树底下又来了告白者，没听到前头——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这是没有发生战争的过去，平静忙碌朝生暮死。然而末日终将到来。我可以改变吗？我能改变什么？人类知道自己应该珍惜什么吗？人类只会后悔。我决定继续沉睡，维护世界和平的假象。”
声音很耳熟。我睁开一只眼……是那家伙！
她仰头看我，光透过枝叶轻轻照在她脸上，仿佛花里特别鲜艳的那朵要受到优待。
我跳下树，瞪她，“你刚才说的什么鬼！”
她拿出一本书，笑得也如桃花般招摇，“我念故事给你听哄你睡啊。”
“……吵都吵醒了，还睡什么睡啊！”
我想踹树。
她好好盯着我，直到我也抬头看她，“干嘛？”
“那你现在醒着哦，我告白你不可以当作没听见。”
她严肃得不能开玩笑。
我不想和她开玩笑，“你知道我是地缚灵。”
“我知道。”
“我是鬼我是鬼啊！我会一直这个样子不老不死，学校在我就永远在。”
“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啊！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喜欢我的人类吗？”
“我……知道。”
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类告白，告白完想想自己还是要过正常普通的人生然后又跑走的人类多得是。我为什么要信你？
“不要哭。”
她很温柔，我很绝望。好不容易有可以随便交流的对象了，她为什么要这样？你们人类就那么喜欢拿“喜欢”来毁掉别人的人生吗？我为什么会死？我为什么会没办法离开学校？你们真的以为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吗？我胸中恶气翻滚，换回大浓妆，准备暴走，管它的，闹出事来干脆被道士收了灰飞烟灭才一了百了不是吗？
……然后没等我迈出一步就被收了。
她看着御守，表情特别无奈。
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御守里也特别郁闷，怎么说你也是名山大川出来的道士，收妖收鬼你不用碗用御守？
“我为什么要从地缚灵变成御守灵啊？超没名气的好不好。”
“可是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待在一起啊。”
“……什么烂台词啊！你平常都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叫你少看电视好吗？”
“没空看，一打开都是广告。”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嗯你提醒我了，不如我们就从看五十度灰开始约会好了。”
“谁要和你约会！五十度灰又什么鬼！”
“没办法啊，你不答应我的告白还想暴走，碍于责任不得不收了你。”
“所以说放掉我啊。”
“你要暴走。”她伸手划过我眼下一道血色纹路，“别骗我，刚才不收了你，你就会彻底堕成恶鬼。”
“那就杀了我。”
“舍不得。”
她忽然一笑，笑得很危险，“我还打算和你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呢！比如五十度灰什么的……”
趴在窝里恢复了精神的小猫忽地走过来，“喵”一声，伸出爪子扒拉御守，大概很困惑我怎么忽然那么小只。
“乖，我们要做一点大人要做的事情。”她抱走猫放回小窝里。
“对那么小的猫用昏睡术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讲啊，我怎么不讲道理了。我们现在就来讲道理，你喜欢这个姿势还是这个姿势？反正你很轻咯，不，是根本没重量，怎么搞都不会塌……”
47、桃花妖和被报恩者的日常
生而为妖，平白挨一斧头也没法怪谁，要怪就怪自己是树妖吧。幸好斧头刚落身上我就化了形，要不然就剩半截我也只好老实当个树桩，只是太痛一时叫得太大声，把人吓跑了。
所以现在，我一个刚化形成功的少女（请不要问一棵树的年龄非常不礼貌），光着身体，嗯身上还有好多血，提着斧子站在空无一人的树林里……嘛，感觉嫁不出去了。
是的我就是民间传说中最滥俗的那种来报恩的。当然作为树没法被放生，不过那晚月光明亮，有小姑娘怕养不活，在林子里找了个看得顺眼的树换了八字，假装她是棵树来挡灾，我因她的名字有了化形的契机，加之她常跑来林子找我聊天，也就是单方面找个树洞倾诉，我成妖的时间缩短了好多年。
其实我也不明白，大概因为都想变人，所以化形的契机都要人类来给，虽然很不好意思但约定俗成我们一定得找那个“救命恩人”报恩，要么嫁娶要么……咳咳……给对方第一次，完全不讲道理嘛。
敲黑板注意了！至今还在单身的人类，没事去救个花花草草鸟蛇鱼虫什么的，只要能变妖都会来报恩的，就算你等不及它们化形，你后代也等得到。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壁虎飞蛾妖变成人会什么样，没我这么好看你们就忍忍吧。作为一棵桃树，我自恋那真是没办法的事，自古以来我们桃花妖就外号贤妻良丈夫，不光貌美还擅长家务，宜男宜女宜室宜家，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之伴侣。当然和狐狸不能比，那款生来魅惑妩媚动人的跟我们不是一路妖，他们根本不会家务全靠妖术作弊！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一点。重点就是我长得好看会做家务！比那个野生人类好得多！他刚刚说什么，要你工作还要你分担家务，我只要你给三餐还有水喝就够了！超适合家养的！
但小姑娘呃应该叫大姑娘了，好像完全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想继续招呼那个不知来历的人类，但那家伙气呼呼甩下一句话就跑了。
“演戏是什么？”
大姑娘看起来很平静，招呼服务员收掉一杯咖啡，帮我要了杯清水，“你是谁？”
“你的桃树啊。”
真的给我水喝！今天渴死了，我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
大姑娘放下杯子，盯着我，“你在开玩笑吗？”
我伸手给她，“啪”一声，指尖一朵小小的桃花盛开。
她伸手摸了摸那朵桃花，打量一会儿，忽然用了力想要摘下来。
我要哭了，“我现在不是树了，你摘了我会痛的。”
她又研究了一下，“什么魔术？”
我摇头，“……我听不懂。”
她喝了口杯子里的东西，“你说你是我的？”
“对啊。”
她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东西，“且不说性别问题，我也不在意这个，但这个社会有些规矩要遵守，不然我也不会不得不来相亲，虽然很感谢你把人赶跑。但是，你和我还是陌生人，这么忽然跑过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会被人当成疯子看的。”
“……我才不是蜂子，我是树妖。”
看她一直喝自己杯子里的东西，我有点好奇，就凑过去闻了一下，咦好难闻，赶紧喝口清水缓一下。但稍微一伸展身体，腰就有点疼，也不知道为什么伤口一直没愈合。
我撩起衣服想看看，被她给按住了，“……你干嘛？”
“腰有点疼。”
她好像头也有点疼，按着自己太阳穴，“我带你去医务室。”
我跟她去了学校，咦这学校就是我刚才遇见那只地缚灵的地方嘛，衣服还是她借我的呢。
她问我，“你是学生？”
我摇头，“不是。刚才路过，有地缚灵拿了衣服给我穿。”
“地缚灵？”她皱眉，抬头看了一眼教学楼，又问我，“你真是桃树？”
“是啊，你不记得我了啊？小时候你老来找我玩的。”我一眼就能认出她，她居然不记得我，好委屈。
她想了想，“我们怎么认识的？”
“换八字！”
那可是我第一次醒来，第一次对人类有了印象。她手腕上系着红绳，另一头就系在我身上，写好的八字挂在红绳中间，点火烧掉，她的八字就和我的八字连起来了。
她伸手，手腕上有一根颜色特别浅的红绳。
我也伸手，手腕上也有一根颜色特别浅的红绳，“你给我的。”
她捏捏眉心，“等下，我要冷静一下。”
是可以等啦，但现在我的腰还有点疼，不过作为一棵宜室宜家的好桃树，我是特别有耐心的，“嗯好。”
她看我一眼，说不出什么意味，“你点什么头？”
“你要我等一下，我说好啊。”
她大概也想起来我腰有伤，犹豫了一下，“你的伤，还是去图书馆吧。”
图书馆是个特别凉快的地方，地缚灵提了一袋子零食走出来，“咦你又来了？”
“谁来了？”
里头有人应声开了门，先和大姑娘打了招呼，又看我一眼，“怎么回事？”
大姑娘回答，“她说腰上有伤。大概不好去医务室。”
那人点头，“嗯。是不太方便。”
好像因为空间不够的关系，我只能躺在书桌上，被两人围观，地缚灵也来凑热闹，一路啧啧啧这脸这腰这腿这皮肤。
“我是大姑娘的桃树，你们不要凑那么近啦！”
大姑娘闻言瞥我一眼，也跟着出声，“管理员，看好你家地缚灵。”
被叫成管理员那个人一笑，扭头看看地缚灵，特别顺口地喊道：“我家的地缚灵，乖一点，不是还要喂猫吗？”
“忘恩负义！”地缚灵冲我哼一声，又冲管理员哼一声，直接跳窗出去了。
大姑娘摇头，“她再这样，好难瞒得住身份。”
管理员也摇头，“唉，怎么办呢？我又舍不得管。”
大姑娘瞪她，“呵呵，在被你拒绝的人面前秀恩爱好吗？”
“我们也秀。”
我爬起来亲她一口。大姑娘面如火烧立时红透了，拿衣服盖住我，“躺回去。”
管理员啧啧两声，很快检查完，“不严重，只是你刚化形没什么法力只能等它自己好，建议你变回原形，这样好得比较快。”
大姑娘问：“要栽土里吗？”
“那样最好。小花园那边不错，有假山有池塘。”管理员双手插回口袋，“不过稍微看好一点。刚化形的妖都比较虚弱，最近一直不下雨，你记得照三餐时间去浇浇水，再陪着聊聊天什么的，心情愉快伤也好得比较快。”
大姑娘看我，又看她，叹口气，“你真的想好了？”
管理员又笑，“我说过你的姻缘线不在我这里。”
“在我这里！”
我抬起手，露出那根浅色红绳。
大姑娘脸又烧起来，拍下我的手，“行了，出去找小花园。”
管理员抱着手靠在门前，“记得浇水。”
“还是这个样子比较舒服。”
我把根系扎进土里，输出一口气。
抱着衣服的大姑娘转过身来，又遮住脸，“……你怎么上半身还是人形？”
“咦？”
我才发现我还没变完，“哦哦马上。”
大姑娘可能比较喜欢我是树的样子，等我变好树，绕着我转了好几圈，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看见斧头砍伤的地方还停了好一会儿。半天以后，忽然脑袋抵到我身上，“……啊怎么办，忽然想起来以前跟你说了好多蠢话。”
我伸树枝摸摸她的脑袋，“没关系。我是你的桃树，你说什么都没关系。”
“我喜欢别人你也没关系？”
我委屈，“……可是我很好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明明说过要娶我的。”
“那时候你还是一棵树谁知道你会变成人啊！”大姑娘扶额，转过身靠着我坐到地上，“这要怎么解释？不是你好我就要喜欢你，喜欢这件事很复杂的。”
“为什么很复杂？”我晃晃自己的枝条，“我这么好看。”
大姑娘按按自己太阳穴，“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我是人，你是妖，这就很复杂。”
“按传统，我化了妖，就要找人类报恩然后嫁给她，一点都不复杂。”
“……这就很复杂了好吗？”
大姑娘看上去特别头疼。
我想了想，虽然不太乐意，“唔你不想娶我的话，睡我一次也可以了。”
“……这什么奇怪的传统！”
不知道感觉大姑娘好像头更疼了。
地缚灵哈哈哈大笑，从地里冒出来，“你超好玩的诶！喂，这位校长大人，你真的不喜欢她吗？我随时可以接手啊。”
“但我要先报完恩。”
地缚灵捂嘴捶地，“没……没关系，我不介意，校长大人你可以先睡，我不……哈哈哈……我不介意。”
大姑娘瞪我，说起来我现在是棵树了为什么还会觉得后背有点凉呢？
“你家管理员找你。”
“才不是我家的。”地缚灵跑过来蹭蹭我的树枝，“我一会儿还有工作要做，明天再来找你玩。”
大姑娘偏头看她，“看来天台需要维修了。”
“哼那我就来睡你家桃树。”
我很无辜，“睡我？但我现在是棵树诶？”
大姑娘卷卷袖子，“嗯图书馆也可以修一修了。”
地缚灵瞪她，“喂你在迁怒吗！一个校长而已，装什么霸道总裁！”
大姑娘慢条斯理站起来，我帮忙伸枝条拍掉她身上的叶子，被抓住了枝条。我等了半天，她都没说话。
地缚灵啧啧两声，“原来是演欲拒还迎，你们继续！”
地缚灵消失了，一时安静下来。
我又伸了一枝拍拍大姑娘的脑袋，“怎么了？”
“不和我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吗？我是说对你不好的事？”
我回忆了传承的记忆，“没什么吧，也就这样妖不妖人不人的，可能有时候还要现出原形像现在这样。我们在一起的话，我就能拥有真真正正的人身，还可以给你生小孩这样！”我要再强调一遍，“而且，你说过会娶我的！”
大姑娘又扶额，“你们妖到底是为什么出现的……是地球母亲担心人类太孤独吗……”
“不知道啊，反正我是因为你出现的！”
大姑娘牵着我的花枝，想半天，摸摸我的树干，“我们慢慢来好不好？以现在的身份，再好好相处一次。你也要想好，是不是喜欢我？如果只是……咳咳那个什么传统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折中一下……或者再想想别的办法……”
大姑娘越说脸越红，特别可爱。
我飘落一朵花亲亲她。
她感觉到了，盯着落花，遮住自己的脸，半天以后才说：“晚……晚安。”
说完就匆匆跑走。
“晚安！”
当然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会答应她。我们桃花妖是天底下最适合家养的妖怪，宜室宜家，又好看又会做家务，我这么好，她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第二天清晨我才醒来，就感觉脚底下的土壤变成湿润，睁眼一看，果然是她。
她放下水桶，又安排学生浇其他的树，在我身上拴了绳还挂了小牌子，牌子上只写了她的名字。回头等地缚灵过来午睡的时候，好几次笑得滚下树。
我摸摸她脑袋，大姑娘告诉过我地缚灵的事情了。她是学校的学生，意外死亡后本可以升天的，但因为当时的校长为掩盖事故原因散播了一些谣言，害得她死后的名声一时间变得很难听，她一时气愤就跑去吓死了那个校长，结果堕成了地缚灵，再也不能离开学校。
地缚灵皱眉，还是小心将花枝别在耳后，“干嘛喜欢那个家伙啦，你和我在一起多好。”
她其实特别好看，黑发黑眸，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半边脸上有血色花纹斜入肩颈蜿蜒至后背，现在双眼底下还新多出两道血色恶鬼纹，有别样的妩媚。嗯我知道为什么管理员老看着她发呆了，我也很容易看着她就发呆。哦对了其实不应该继续叫她地缚灵了，她现在是个御守灵。
“……回神。”
等回过神，我已经被大姑娘抱起来了，“咦？”
大姑娘叹气，“一面说喜欢我，一面盯着别人看到出神，嗯？”
我蹭她脸，“呀你来接我了！”
三个月了，我终于可以再变回人形。之前就说好她会接我回家去住，正式当一个宜室宜家的桃花妖，就是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要等放学以后。
“不早点来，你不就被看光了么。”
大姑娘又叹气，“你有点自觉行不行，看别人也就算了，我的人怎么能给别人看？”
地缚灵跟在后头阴恻恻地笑，“嘛误闯图书馆不小心看见人换衣服就跑去告白说要负责的人是谁啊？”
我好奇，“咦谁啊？”
大姑娘的脸红红白白，“人生苦短，我们还是赶紧交往尽快结婚好了。”
地缚灵一惊，才要跳起来，手腕脚腕上四道金光一闪又被压回地面，她吸口气，问：“你想干嘛！”
“一起交往一起办婚礼啊，这不是你答应别人的么。”大姑娘看我，语气很温柔，“你喜欢吗？”
“咦两对一起吗？好啊。”反正大姑娘说什么都好。
“谁跟她一对！”地缚灵看上去要抓狂。
“呀，早点出门果然可以听到某些有趣的话。”
管理员抱着手站在图书馆门口，“啧啧，有些家伙啊，上过床就不认账了。”
“我认的！”
我赶紧回答。
地缚灵呵呵。
大姑娘停住脚步，“本来打算给你看看有没有问题，看样子我们还是直接回去吧。”
管理员拎着地缚灵的衣领抵在门前，非常敷衍地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有问题明天再来找我就行了。”
“……麻烦你们回房间里去。”
管理员和地缚灵同时啧一声，地缚灵才要开口，就被管理员揪着衣领扔回了房间，啪一声门关上了。
“她们感情真好。”
大姑娘看我，“你觉得？”
“咦？不是吗？”
“你说得对。”
大姑娘压低声音，“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这样增进一下感情。”
嗯问我意见？我当然没意见啊。我可是宜室宜家最适合家养的桃花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