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的《好想急死你》!
南ことり大小姐的母親,其實是傳說中傳奇傳說,簡稱『傳傳傳』之姿,將南空財閥推向世界集團之首的財閥首長。
為了心愛女兒將來能成為適合的繼任者,不惜忍痛將毛還沒長齊的鳥兒推向懸崖底下讓她飛一會兒……給予這樣殘酷的考驗。
終於、終於,在最後的最後,ことり大小姐順利通過了考驗成為繼承人,與此同時夫人再也不用忍耐,她是個溺愛……更正,是個超級溺愛女兒的笨蛋父母。
現在是睽違數天後,南會長再次出現在ことり大小姐面前……」
前情提要簡短扼要結束。
周遭一片寂靜,大家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卻都默不作聲。
南ことり抿著嘴唇,眉頭一皺發現案情並不單純。
注意到大小姐熱切關注的視線,拿取劇本於麥克風前面以極度誇張充滿戲劇性口吻、握緊拳頭用力朗誦劇本的老管家推了推臉上的銀框眼鏡,將封面往自己的方向翻閱瞥了一眼,頓時意會到自己的失誤。
「喔~是老夫失禮了。」他右手畫了一個優美的弧度、深深朝眾人躬身道歉後又再度挺直背脊,清了清喉嚨,「更正,諸君不用懷疑──這部作品是《園田君,要好好努力》。」
「辛苦你了渡邊さん。大家~就是這樣,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將辦公室任性變成攝影棚又變回辦公室的南會長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牽引到最前頭那大而無用的辦公桌。
就是這樣是鬧哪樣,會長你只說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啊。為什麼沒人在意這種超乎腦容量的奇怪現象,要放棄治療……不對,講得好像還有藥醫似的。被唱名的主人公:園田君撇了撇嘴納悶地想。
渡邊下台一鞠躬,回到南會長身側端正地站好,而其他人見怪不怪似的各就各位──資訊長絢瀨繪里、財務長西木野真姬站到辦公桌一側,ことり跟自己則在桌子正前方。
避免腦袋負擔太大,園田君放棄吐槽選擇閉嘴。
「媽媽……更正,是會長。」
ことり深呼吸後往前站了一步,率先出招。
「會長,出差辛苦了。您常常忙到深夜又要早起,還會忘記吃飯。在國外有沒有好好吃飯?還是說又沒有顧好身體了?」
「真是的,剛忙完的人還有心力關心別人?」
真是好孩子。抹了抹眼角,南會長嫣然一笑,笑ことり的天真卻不帶以前那種針對挖苦性質,或許是為女兒替人著想的體貼感到欣慰。
「別擔心。有渡邊夫婦打理生活、我過得很好而且出差只有一半之後還要回去。那麼要回到會議主題──」會長簡單報告近況後,便發揮以往雷厲風行的風格快速切入正題。「今天的股東會,來評分了。」
只見她皺起眉頭,前傾身子、雙手交疊抵住下巴。
「我看得你所有表現,知道規矩吧?」
「是的。」ことり緊張地嚥下口水。這種彷彿娛樂節目的評分環節她歷經許多次了,每次都還是會感到緊張……況且這也不是像節目效果輕鬆愉快過了就沒事的東西。
「ことり辛苦了,非常好喔。」
會長抿緊繃住嘴角逐漸鬆弛上揚,為女兒獨當一面感到驕傲。
「謝謝……都是有大家幫忙。」
放下心中一塊大石。母親從沒有正面給予肯定的這種評價,ことり不禁感動得拭淚。
在一旁的海未也為她感到高興,一方面是ことり被予以的肯定,一方面是ことり雖然把功勞歸給大家,但是言語間看不見自我否定的色彩了。終於──她不被過去所拘束了,心是自由的。
「不過還是要再多加磨練才行。」
好嚴格。ことり明白母親是為她好,「是的。」
「然後……其實這次會面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ことり你現在是繼承人但還沒正式上任社長,知道吧?」
「是的,正式上任應該是等會長出差半年回來之後才辦理。」ことり點頭應,會長舉起三根指頭,「對,再次澄清,主要是我們之前約定的時間──你要在基層研習三年的約定履行。現在才過兩年半,最後這半年可不能半途而廢喔……你要繼續完成任務,同時去思考你想要建立怎麼樣的公司。」
「建立怎麼樣的公司?」ことり歪了歪頭,她學習很多經營公司的技巧也不是沒想過要經營怎麼樣的公司,有想法歸有想法,對她而言目標還是模糊的。「很抱歉,ことり我還不知道。」
「不用道歉。」會長擺擺手表示沒關係,「當上社長不是結束而是開始,現在的你──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個支持你想要『經營怎麼樣的公司』的信念,不知道是正常的,這也是經驗。總之去尋找……是的,去找吧,我把所有的寶藏都放在大海的另一端──在名為信念的旗幟下掌舵啟航吧!」意會過來,會長已經站在桌上喊著哥爾羅傑在處刑台上的台詞。
畫風不大對,後面怎麼變得那麼熱血。
不過羅傑是誰?海未只知道是某個長青動畫的角色,據說原型是英格蘭傳奇海盜威廉基德。
「抱歉,不要被嚇到了……媽媽以前當過演員。」ことり在思考中的海未耳邊低語。
「時間還長,先慢慢思考吧……努力掙扎、努力思考,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會長微笑道。
……如果不是站在桌上高舉雙手擺出彷彿要飛向宇宙浩瀚無敵的姿勢,這番演講令人肅然起敬。
「還是說,你不想待在基層了?」見ことり似乎再顧慮著什麼,會長相當鎮定從桌子下來後回到桌面。
「不,ことり我很高興可以繼續做下去……只是同事,還有外面的人。」
自從朝公司上下公布了真實身分的消息,多少對於ことり在基層的地位大受影響,有人一如往常、有人趨權附勢、有人自動疏離──不會被欺凌、更不會被排擠,明明沒什麼壞事發生也沒有得抱怨,但是ことり多少也失去容身之處感到些許寂寞。
「關於這點你不需要擔心。我已經封鎖媒體消息了,資訊不會外洩,你這半年還是可以安安靜靜地當個小職員。至於公司的同事,那就是你自己的課題了唷。」看出ことり的顧慮,會長說:「有人可能不在意、有人可能想攀附權勢、有人可能害怕疏離,你擔心這個是吧?」
等待ことり輕輕點頭回應,會長愉悅地繼續道:「不是很有趣嘛~你想辦法讓大家團結,成為你的助力但並不是那種泛泛之交,而是更深入的、真正的協助者。你可是我的女兒,流著南家的血通過了我給予的艱鉅挑戰喔,不會那麼容易認輸的,不是嗎?」
母親的鼓勵與期盼沒什麼比這個更安心的,ことり頓時生出挑戰的信心。
「是的。」
「那就好……基層方面主要有園田部長幫助你,關於高層部分繪里跟真姬會幫助你。」分別比對這些跟ことり年齡相當卻在各自領域獨當一面的晚輩們,會長回想起那些培養人才的時光,心下有些感慨又馬上整理好情緒。
「當然,同時你也要複習管理公司的基本常識,實行進修……你明白的,就不再贅述。」
語畢,會長站起身宣布結束會議這回合。
整個會面大約只進行三十分鐘,真不愧是會長任何開會時間都不拖泥帶水。
ことり瞥了眼鐘,趁機筆記母親的開會訣竅。
因為大家都還有工作、會長本身也有簡單的雜事待處理,所以就地解散接二連三地出了會長室。
「啊哈哈……就是這樣,請多指教了ことり。」繪里帶著顯得畏畏縮縮的真姬,特意超過ことり攔住人乾笑幾聲。
海未看著她們兩人一副有話要說的神情,識相退居一旁。
「請多指教唷。又跟你們兩人合作了呢,真懷念(˙8˙)。」
ことり闔上筆記本抬頭,笑得燦爛讓人覺得太過耀眼。
真姬「嗯、啊」之類的唯唯諾諾。繪里則展現年長風度回以一笑,但笑得很僵硬,撓了撓脖頸,「我想說……之前的事情,對不起。」
什麼?ことり歪了歪頭不解,想了一會。
「啊~那個啊。」意會過來繪里在說監視的事情。她手作法槌狀敲下,彷彿要宣告兩人的判決。「那是媽媽拜託你們的任務,ことり我能理解……如果我是你們,我也會配合的。」
點頭如搗蒜,ことり用力點點頭。
「況且ことり也吼了你們,明明你們並沒有錯。」滿懷的歉意溢滿了心中,她攥緊著胸口衣領,「我思考過那時候的我在想什麼,大概是……如果我不把錯推給別人,就好像承認自己沒有價值。當時的我還真是幼稚呢?」她冷靜地自我分析。
深深一鞠躬,「ことり我也覺得很抱歉,對不起!」
「……ことり,並不是你的問題。」
此時,一道藍白色的光從小窗緩緩流瀉下來照耀成ことり頭上的聖光──時至今日,如果你還相信天使的傳說,那麼也只能信她了,阿門、阿彌陀佛、哈雷路亞、阿拉。
被那神聖審判buff攻擊,首當其衝的繪里自然而然跪下。
頓時消失一塊擋箭牌(繪里),真姬就暴露在攻擊之下(?)。
「嗯──真姬ちゃん你有話想說吧?」
雙手別在後面,ことり看向真姬明顯不懷好意。
「要說什麼?」撇過視線,真姬臉頰通紅宛如西紅柿、抱胸提起警戒,「我無話可說啦……喂喂喂,別靠那麼近。」
還是那麼不坦率啊。ことり持續靠近不坦率的西木野小蕃茄,不知何時站起來的繪里推著她的肩膀往前。
「好啦好啦,真姬快上──我們不是約好要好好道歉了?」
「連繪里也這樣!」
盯──熱烈注視的眼神前後包夾,西木野選手投降。
「呃好啦好啦,我道歉就是了啦……不、起。」
「什麼~?」
真姬彷彿要爆炸,下一秒就──碰,上升煙花燦爛。
「雖說我是決定中立不對你做干涉,不過我一直隱瞞你也是不對。對、不起……」
嗯嗯就算說不出口,想要坦率的心情依舊呢。
「幹嘛幹嘛,別笑得那麼噁心……好啦好啦這樣可以了吧?你聽到了沒,不要讓我在說第二次!」
看到真姬這樣拚命努力道歉的神情,ことり忍不住想要惡作劇的心情,隨口亂說。
「請我吃一頓飯吧?ことり我會考慮原諒你的哼哼♪~」
有沒有搞錯,為什麼本大小姐要請你吃飯啊?會不會太囂張了,為什麼要你原諒啊不過就是一隻愛喝水的小鳥,簡稱小水鳥而已。就像這樣,感覺可以想像到小蕃茄火山爆發的情景。
好像玩笑開過頭了。避免這顆蕃茄熟透,ことり連忙緩頰。
「抱歉抱歉,開玩笑的啦欸嘿☆」自知做壞事的她縮起脖子,敲頭、吐了吐舌頭。
「好啊。」
「欸?」
「沒問題,你說吃飯對吧?只不過是吃飯小事一樁,繪里你來當見證人。」羞恥與認真的性格交雜下相當彆扭的真姬指著ことり鼻頭,「洗乾淨腸胃等著吧,本小姐會讓你知道要我道歉付出的代價是很大的!」
「嗚──喔──啊──沒問題(˙8˙)。」
ことり噘起嘴發出各式奇怪的讚嘆,接受實在太過幸福──之後絕對會變成小胖鳥的挑戰書。
感情真好。退居一旁的海未為ことり與她的小夥伴們和好感到慶幸,正沉浸在那溫馨的場景。
「她們小時候一起玩,感情比姊妹還好。」
「是啊,會……嗚!」
背後有風,突然有人拍了海未的肩膀,接著她就被往後一扯拉進會長室。
兇手是會長,她手放在嘴唇示意噤聲。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談。」
見會長如此正經嚴肅,海未也不敢大意。
「本來是想在找ことり前跟你談,可是劇組行政工作人員不缺,而且你不見就會讓ことり發現的。」會長說,拍了拍額頭馬上比讚,「啊不對不對,你也是劇組人員──你是掩護的角色喔,演得好!」
跌倒。真搞不懂會長是嚴肅還是調皮。
總之,馬上回歸正題。
「是這樣的,」會長清了清喉嚨,「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對ことり評價如何?」
對拋來的話題想了一會,海未小心應對。
「嗯她這次表現真的很好,不過以平時準備狀況看來這種結果是可預期的。」
「謝謝,不過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本以為會長是在問海未身為上司怎麼看待ことり在股東會的表現,不過似乎沒切中會長心中的答題要點。
「就是你以私人身分來看,你怎麼看待ことり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會長殷切的眼神中,海未感覺到得謹慎發言的意圖。
「這個嘛……是個很好的人。」這次海未靦腆地回應,她覺得自己的表現中規中矩、心浮氣躁。
「真心話呢?」會長揚起邪惡的壞笑,靠近她耳邊進行「惡魔的耳語」。
「別想逃過我得眼睛。我知道的……像你這種常常喊『破廉恥』的人,其實才是最不知羞恥的吧?」
這時海未內心警戒度上升感到陷入危機,就像是在偵訊室裡被無情刑警塞了一碗豬排蓋飯,扳過強力燈光逼你招供。
被她這麼說、被她這麼說的話。海未緊握雙手,無法掩飾內心的動搖,指甲都要嵌入皮肉之中。
……不就只能承認了嗎?
「如果要說……喜,更正是鍾愛!順便一提,評分標準是喜歡、非常喜歡、鍾愛。」
雖然海未外表正經、沉穩冷靜,遇到難以忍受之事,常常喊著破廉恥假裝政經,實際上她自知自己是位道貌岸然之徒。
在會長面前,言行上絲毫無法掩蓋自己打從一開始對ことり的邪惡偏心。
果然是母女,難以說謊。
不過會不會太過僭越了呢?當她這麼想時,會長手伸過來。
「很好。」
她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回握──同屬於啾派,志同道合的同好進行和平又強而有力的握手。
「不過我……」
「你是在想ことり半年後成為社長跟你之間的位階差距吧?」
真不愧是會長,一語道破人心。
「是的。以前不知道ことり是財閥繼承人,所以我斗膽追求被拒絕過,那時我覺得無所謂想繼續追求ことり,就算不在一起也沒關係,但是現在情況變了。
說實在知道ことり還有半年待在基層……鬆了一口氣但也很煩惱,一方面我還有機會去輔佐她為她盡一份心力,另一方面我想不應該去追求她,這是錯的。
怎麼說呢……怕到時候她離開了會捨不得,我很害怕、想逃走。」
就像個敗逃武士。種種想法在煩惱、在交錯、在鑽牛角尖,「我想,現在的我不適合輔助她。」
「多愁善感的少女唷~是不是錯的,也不一定。」會長瞥了眼窗外,敞開的窗簾外映照出一片晴空,方才的大雨就像假的一般。
「我與外子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之間也存在龐大的階級差異。他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溫文儒雅、興趣是畫畫、喜歡假日的時候帶我去美術館、偶爾會自己參展,只要吵架都是他讓我贏。我那時候雖說是財閥千金,不過那時候公司就是個即將分崩離析的企業,沒救了──沒有人想淌這塊渾水。」會長聳肩搖頭,「一開始我以為他接近我是為了錢,不過即使知道我的困難他也不離不棄。我們兩人互相扶持、一起努力把這裡──聯繫我們的地方撐起來……他總是為了他人到處奔走,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優柔寡斷,不過實際上並不怕事,看到目標會努力實行,直到最後的最後我才真正明白他才是真正堅強可靠的人。我很榮幸。」
跟ことり好像。
「我想,所謂的出身還有階級那些感情沒有對錯,這都是看人的想法──心這種東西,只要有想要聯繫在一起的心情,即使分別不管在哪都會一直在一起……而且所謂的愛啊、喜歡啊,就是要及時表達。如果就只是擅自遠離等感情漸行漸遠,真正後悔、受到傷害可是兩人份的重量。再說,努力傳達、全力溝通真心話的重要性你是最明白的吧?」
會長說的沒錯。海未低頭思忖著,至今以來她跟ことり就是因為坦誠相待才能夠解開誤會,真誠地對待他人才是真正的溫柔。
「緣分與羈絆是珍貴的寶物,相識與離別都是重要的課題。當然,這是個人的經驗談……你已經早有解答了吧。」
望了一眼會長,海未堅定地抬起頭下定決心。
「嗯您說得沒錯……我不會在迷茫了,我想傳達也會努力幫助ことり。」
「那麼就去做吧,還沒開始就放棄太可惜了……未來的事情很難說。」會長意味深長地笑,「園田君,要好好努力──多努力一點,說不定就會發生意料不到的好事。」
說著打書一般的話,拍拍海未的肩膀。「我很看好你喔。」
「會長,時間差不多了。」
深深一鞠躬,轉眼間老管家這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會長身後。
「那麼我得走了,這次可是會議中途開溜要趕回去。」
會長眨著一隻眼,像做壞事的孩子。果然……真搞不懂她是嚴厲還是調皮。
除了繪里跟真姬還有工作要忙,其餘眾人移駕到樓頂那寬闊的停機坪,一架直升機停在那。
這時,身為影后的會長切換身分成為ことり的母親。
「這次真的要半年之後才回來了……」
她摸了摸ことり的頭,那神情充滿了愛、不捨、離別、寂寞、不安、平和與……希望,就像一幅慈悲的畫。
「這次回來,還有一個理由──今天是特別的日子。」
「嗯,ことり知道。」
「真是的,被你搶先一步了……掃墓。」
「今天是老爺離去的日子。」渡邊悄悄在耳邊道,說明會長丈夫也就是ことり父親的忌日。
氣氛瞬間變得低迷,ことり像是要驅逐帶來的憂鬱,提議道:「下次回來,一起去看爸爸吧?我想讓爸爸媽媽一起看ことり成長的樣子。」
「好啊。」會長笑了出聲,轉向海未。「……ことり還是要拜託你多多關照了。」
「不會不會,我才要請您、請ことり多多關照。」
在兩人互相鞠躬的同時,會長起身拉著ことり一起鞠躬。
「ことり也來拜託園田部長多多關照。」
「啊好,海未ちゃん請多多關照。」ことり雖然不明就裡卻還是照母親的話乖乖低頭鞠躬。
「您們太客氣了──我才是,請多多關照!」海未慌忙擺手,再次鞠躬。
一來一往,互相請對方多多關照……這種場景,感覺像是父母把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交出的情況。
是否可以喊母親大人了呢?
海未這麼想的同時,感覺到被人瞪了一眼。
直升機早已遠走高飛消失在天際線外,下班後海未跟ことり兩人下班後並肩走出公司大廳準備回家。
騎樓下海未伸出手,朝霧濛濛的天空接看看有沒有雨水。
「ことり我會一直支持你,放心吧。」
怎麼那麼突然?似是看穿ことり的疑惑,海未接著說:「抱歉,我之前一直躲你。」
「多多少少有感覺到……」ことり垂眸,不安地搓揉手臂。
「之前我一直擔心我自己有沒有資格待在你身邊,抱歉讓你不安了。」
回想起會長的話,雖然感到害怕不過海未只管盡力表達。
「接下來,我會盡全力輔佐你。會長交待的任務,我也會幫忙想。請你做好覺悟吧,我可是很嚴格的!」
「哪有什麼資格不資格的問題呢……嗯好嚴厲,不愧是園田部長果然是魔鬼教官。」
太好了。ことり苦笑著,一方面對擔心的事鬆了口氣──放鬆下來,肚子都餓了。
「在那之前……我們去吃炸豬排蓋飯吧?」好像聽到ことり的心聲,海未提議道。
怎麼這麼突然?似是看穿ことり的疑惑,海未想了一會。
總不能說被會長逼說實話時有審問室的感覺,想吃豬排蓋飯。
當然不會只有這個理由,還有一個緣由是──今天是悲傷的日子。
「恕我僭越、我想為這天賦予新的意義,慶祝勝利。」
慶祝ことり即將踏出腳步飛向目標的日子,我會輔助你走向成功。海未補充這句,把手舉高擺出勝利的V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