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慶典時份

作者:sine
更新时间:2017-10-27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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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小道縱橫交錯,一座又一座不高於三層的小房排在道路的兩側,在碼頭處,純白色的磚頭砌成的矮房,反映著海邊粼粼碧波。帶著微鹹的海風由海邊吹往在小鎮中心的廣場。


莎姆拉滿意地對著鏡子繞了一圈,身上淺藍色的洋裝也跟著擺動。撩起來的裙擺,露出了精心配搭的海藍色高跟鞋。往自己的頭上扣上一個蝴蝶形的頭飾,她就正式裝扮完畢。


大口地吸了一口氣,摸摸看上去比平時細了不少的腰間,她不滿地低聲埋怨道:「束腹這種東西真不是人穿的,貴族夫人是怎樣才能忍受天天都穿的日子?唉……我差點籲不到氣了。」


叮噹──


在心裏一邊想著‘啊,來得真準時’,一邊下樓打開蛋糕店的大門。


「早上好,海盜小姐!」莎姆拉換上一臉微笑,向站在門口的薇拉打招呼,再欠了欠身,示意客人走進來。


對方看見莎姆拉一臉春風得意,身上也脫下了平日穿的工作服和圍裙,她恍了恍,「早!莎姆拉,妳今天有什麼好事發生?怎樣穿得這麼正式?……哇!妳還化了妝?今天是什麼日子?妳該不會是去相親吧?」


薇拉誇張的瞪大雙眼,以挖苦的語氣朝莎姆拉擺了個鬼臉,道。可惜這鬼臉可遮蔽不了她雙眸中流露的緊張神色,但莎姆拉沒有發覺。


「相親?噗,不是啦!」她看見對方擺出的鬼臉,就忍不往輕笑了一聲,回答道:「今天會舉行舞會,有很多貴族出現那種,不穿禮服、不化妝,身為鎮長的女兒,就太失禮了。」


「妳是想在舞會上勾搭個貴族吧?」


布萊恩鎮的慶典舞會可以說是整個界世最特別的舞會,同時也是慶典的重頭戲。這個舞會是唯一一個平民舉行,而又有貴族出席的舞會。每年這都會吸引很多年輕人參加,希望在場的其中一位貴族會看上自己,盼望可以飛上枝頭。


聽見對方以外地緊張,莎姆拉一時反應不過來,「呃?什麼?當然不是了!」


「啊,對了……妳叫我來是幹什麼的?是為了賭約的事吧!」知道自己過度緊張,以致失言的薇拉皺了雛眉,改變話題,問道。


薇拉不喜歡貴族這件事,莎姆拉也略知一二,所以她笑了笑忘掉剛才的事,「妳可是要履行賭約的,不能反悔。」


「當然,海盜是不會食言的!呃……雖然我現在已經不是海盜了。」


點了點頭,莎姆拉一手扯著她的衣領,「妳這樣想的話,當然就最好不過。」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間,莎姆拉才鬆開手,這讓薇拉穿的襯衫領口不自然地變了形。


「來!把這個穿上去吧,我可是很辛苦才在雜物房中把它弄出來的。」莎姆拉伸出右手,指向‘站’在她背後的一副鎧甲。那是一副保養得不算太好的鎧甲,在它的關節位上似乎還有點生鏽,看來它已經有好一段歷史了。


「唉?妳要我一整天都穿著這東西?雖然我知道那是賭約,但是為什麼?」


「那是布萊恩的傳統,在舞會日,找一個人穿著鎧甲在舞池帶舞,喻意第一代布萊恩鎮長永遠都會帶領村民之類的。前幾年都是……莉莉亞帶舞的……所以這次就是妳了!」在說出莉莉亞的名字時,莎姆拉頓了一頓,大概是因為她還有點傷感吧?


「我還沒弄明白哩!這種粗重的工作為什麼要由女人做,不是由男的做比較好嗎?」今天的薇拉不知為何比平日更粗之大葉,連別人的心理變化也沒感謝出來,還很不合時宜地問了個不適合的問題。


莎姆拉蹭了一下鼻子,沒有正眼看著她,而是別過頭看向鎧甲那邊,說:「這種東西妳去問鎮長吧!別以為把責任推給別人就可以不用穿了!來,我幫妳穿上去!」


莎姆拉打算蹲下身子,把鎧甲的靴子拆下時,突然身上發出了‘啪’的一聲。


「咦,那是什麼聲音?」


僵硬地把頭轉過去,莎姆拉尷尬的紅了一臉,用只有自己能清楚聽見的聲音道:「我的腰束好像破了……」


薇拉輕輕笑了一下,「嘿嘿嘿,我有幫人穿過這東西的經驗,要不妳脫下裙子讓我看看?」


「好的。」感覺到慢慢向下滑的腰束和漸漸變緊的洋服,她點了點頭,動手把衣服脫下來,但這難免讓自己的頭髮亂掉。


唉,頭髮要重新疏一次了……


「不,等等,幫人穿過的經驗?幫誰?」


「嗯?我的姐姐啊,還會有誰?」薇拉擺出一臉理所當然,回答說。


莎姆拉從沒有聽過這件事,「妳有姐姐?」


「對哈!」薇拉漫不經心地回答,同時,她眼盯著莎姆拉的腰間看,催促對方快點把衣服脫下來,「不過我和她沒有血緣關係,她在我父親死後就失蹤了,不過以她的性格,應該死不去就是了。」


莎姆拉終於好不容易把洋裝脫下來,現在,她身上只剩下背心、正在緩緩往下掉的腰束和底裙,露出度和自己的睡衣差不多,所以莎姆拉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她只是覺得有點尷尬而已。


在薇拉仔細端詳之下,終於得出一個結論──「腰束沒有壞,它因為後面纏得不夠緊而走位,令前方的扣子掉了,只要再纏緊點就可以了!妳是一個個纏的,所以纏得不夠緊吧?腰束這東西一定要別人幫忙穿,才可以穿得好的!」


「還不夠緊?不是吧?!──妳好像很懂的樣子?」咽了一口氣,莎姆拉不安地縮了一下肩膀,問。


「嗯,之前我天天幫我姊穿的,接下來就交給我吧!」繞去她的背後,薇拉忍不往笑了出來,幸好她立刻咬住嘴脣,讓自己不再繼續笑下去,「深深吸一口氣,然後我在妳呼氣的時後拉緊繩子,準備好了?」


「嗯!」莎姆拉聽話的大口的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呼出。


她從沒想過,穿腰束是怎樣痛的一回事。


在一座兩層樓高的白色小屋內,發出了一連串嚇人的大叫聲,為這次的舞會揭開序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蛋糕店的門被關上,上面的牌子也翻轉成‘休息中’。


「呃……本來我是打算讓妳難受的,但現在我反而才是最難受的那個……」莎姆拉略為不滿地皺了皺眉,一手捂住腰間,一手扶著具笨重的鎧甲步出蛋糕店的門口。


此時街上的行人已經很多了,有的衣著華麗,有的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這種情景並不多見,這個慶典除了是讓人輕鬆愉快地過一週外,也是一個窮人和有錢人、貴族與平民相遇的平台。這是個稀有而可以讓貴族放下自尊,有錢人敞開心扉大日子。


鎧甲因為隔著頭盔,所以發出的聲音悶悶的:「哈哈哈,貴族可不是這麼好當的。我姐就是想當貴族夫人才天天穿腰束的,就算在海盜船上也是。」


「莎姆拉小姐!」迎面而來的是一對親暱地牽著手的女孩──可可和菲爾莉亞。可可穿著一條粉紅色的合身洋服,麻花辮整整地掠在雙肩上;菲爾莉亞看上去則比可可樸素得多,她上身是一件帶在少許蕾絲點綴的白色襯衣,下身是有退色的紅色長裙,裙子緊緊地包裹著襯衫的下擺,突顯出她纖細的腰間。


就算外表平凡,穿的衣服樸實,那種只屬於貴族的氣質也不會抹去。


「咦?妳們不先去舊禮堂?不用幫忙嗎?舞會的裝飾很煩的哦。」這一連串的問題,出自莎姆拉的口。


同一時間,身在鎧甲中的海盜小姐也在問問題,可是她問的問題倒是和莎姆拉不同:「妳們的感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


可可眨了眨眼,豎起食指活潑地放在嘴邊,「別告訴鎮長!」


「當然。」勾了勾脣,莎姆拉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向菲爾莉亞說:「妳……還好嗎?」


後者匪夷地頓了一下,回答道:「謝謝關心,那個──我會有什為問題?」


「呃……就是妳之前不是貴族嗎?現在妳成了墮落貴……末落貴族,讓妳之前認識的人看見了不是太好吧?」墮落貴族一詞差點脫口而出,莎姆拉不禁咽了口氣。末落貴族和墮落貴族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它們兩者的差距可大了。首先,末落貴族指沒有了財富,但又維持貴族生活的人;而墮落貴族側是指沒有了財富,亦同時放棄了貴族生活的人。就像墮落貴族不再出現在上流舞會、茶會等。


同時,對貴族來說,這是一個很失禮的詞。


菲爾莉亞好像對‘墮落貴族’這個詞沒什麼意見,「不,我本來就很少去舞會的,認識的貴族朋友也不多,所以應該沒有人會認得我的。妳就只是想知道這個?」


「那個──」


糟糕了!我原全忘了把狼和波蘭的事告訴菲爾莉亞,而且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告訴她這件事。莎姆拉這樣想,她瞄了瞄一旁沉默至今的海盜小姐,心裏希望她可以幫忙轉移話題。


殺死莉莉亞的兇手已經落網,所有煩惱的事也告一段落,心頭一放鬆,人就容易說錯話,就算是平日冷靜的莎姆拉也是如此。


「喂,妳們打算無視我?」大概是看到了對方慌張的眼神吧?薇拉不滿地插入她們的對話:「我剛才問,妳們的感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


「妳是……?」菲爾莉亞皺起了眉頭,眼珠子往上看,應該是在腦海中回尋找和眼前人相似的人吧。不過,薇拉穿著鎧甲,聲音又變了個樣,菲爾莉亞最終還是理不出頭緒。


「我──是──海、盜、小、姐啦!」


戲劇性地拉長語句,薇拉舉高出雙手,打算把頭盔脫下來,還是她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只是發出了‘呯呯呯‘的操音。


莎姆拉用帶點幸災樂禍的語氣,對薇拉挖苦說:「扣子在後面,不解開的話是脫不下來的。」


「這種設計真笨,是哪個人想出來的啦!」


可可看著一直試著把頭盔脫下的薇拉‘噗’的笑了出來,「啊,原來真的是海盜小姐!」


「為什麼海盜小姐要穿著這個鎧甲?」菲爾莉亞對布萊恩鎮的事情不太清楚,問。


呼──看來菲爾莉亞不會再在那個問題上糾結了。莎姆拉不禁鬆了口氣,「那是因為她今年要代替莉莉亞……」


聽到了這個名字,大家的心裏都苦澀地顫了一下,互相對視了一眼,「嘛,我們走吧!」打完場的是這裏年紀最小的可可。


「嗯,走吧!」莎姆拉勾著鎧甲的右手,先行一步。


薇拉不解地歪歪頭,問:「妳該不會被束腰給纏傻了吧?真的受不了就脫了它吧。」


「我……只是有點累吧?」揉了揉太陽穴,莎姆拉回答道。


這麼一鬧,她的心情就像一隻被獵人射中的鳥兒,直插地面。





這裏平日是不間不起眼的小禮堂,坐立在布萊恩鎮的北方,要穿過一個常年長滿鮮花的花園才可以到達。


「現在是盛夏同時亦是布萊恩鎮的慶典,這二百多年,布萊恩經歷了無數個春夏秋冬……」


當莎姆拉一行人到達舉行舞會的小禮堂時,鎮長的演說早已經開始了,由於禮堂內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鎮長處,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身穿鎧甲、與場內衣著華美的客人間隔不入。


「──舞會現在開始!依照傳統,有請象徵布萊恩首任鎮長的鎧甲登上舞池,為大家領舞!」鎮長朝薇拉笑了一下,宣佈道。


眾人的目光立即投向薇拉,她只好硬著頭皮,前往舞池的中心,跳起排練過好幾次的單人舞。見薇拉已經在舞池的中心,禮堂側面的樂隊對望了一下,就開始了演奏。


因為穿著鎧甲的關係,薇拉的動作有點笨重,幸好她要跳的舞步大多只是在原地繞圈子,不然她絕對熬不過。隨著音樂聲漸漸增大,舞池的人也越來越多,薇拉才得已在舞池中退出來。


「呼──累死了!」籲著粗氣,薇拉一下子坐在莎姆拉旁邊。


莎姆拉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辛苦了!」


四周打量了一下,薇拉發現剛才還在莎姆拉旁邊的可可和菲爾莉亞不見了,所以問:「咦,可可她們呢?」


「她們在那邊跳舞哩。」莎姆拉伸出食指,指向舞池那邊,可可和菲爾莉亞正在舞池中歡快地跳著舞,一蹦一跳的,看上去不是什麼正統的舞步,「她們看上去很愉快呢!」


「嗯,的確。」


「……」


陷入短暫的沉默後,莎姆拉主動說:「呃,我去幫妳拿點東西喝吧?」說罷,莎姆拉站了起來。


「不用了!」見莎姆拉站了起來,薇拉也不自覺站起。


她們妳眼望我眼的,片刻,對視而笑。


薇拉笑了一下,可惜這個和平日吊兒郎當不同的笑容、這個迷人又有點勾人的笑容被頭盔擋住了,她向莎姆拉伸出手,問:「莎姆拉,不和我去跳一支舞嗎?」


「好,如果妳不太累的話。」提起手,放在對方的手上,莎姆拉笑道。





「啊!」在優美的藍調音樂之中突然有一聲不搭調的叫聲。


朝叫聲的源頭看去,只見一具鎧甲正在對著身旁衣著華麗的女生道歉,「對不起小姐!」


「沒事,只是被三十斤的力給踩了一下罷了。」後者細長的藍眼在蝴蝶臉具後瞇成一條細線,嘴魅惑地往上挑。在舞會中戴著這種臉具的人挺多的, 莎姆拉粗略一數,大概六個人裏面有一個女人戴住。


這大概是現在流行的裝飾吧?


這女生乍看只有十七、八歲,但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一舉一動也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少女應有的。她的金髮整齊地盤在身後,紫紅色且特別訂造的禮服,就算她比薇拉矮一個頭,氣勢也絲毫不減。但那怕她的表現如何成熟,語中的挖苦依然。


「呃……對、對不起。」不知如何是好的薇拉肩膀縮一縮,唯有繼續道歉。


貴族少女把手交差疊在胸前,挺直了腰笑道:「妳除了道歉以外還有什麼其他的事可以做?」


「呃……這個嘛……」


「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這場小騷動已經開始讓人注意到,在舞池上一動不動的人確實顯眼,莎姆拉雖然知道自己不應插嘴,但還是忍不住出口:「我們好像打擾到其他人了,不如咱移步到別的地方再談?」


貴族少女又抬了一下嘴角,「不用了,我還是繼續跳舞好了,和平民一起跳舞的機會不多。」她瞟了一眼背後,彼德正對著這邊傻笑著揮手。


「那我失陪了。」她提起裙行了個禮,緩緩地走回去彼德那邊。剩下莎姆拉和薇拉雙目而視。


「她應該是個什麼公爵的女兒吧?」看著連走路的姿勢也無可挑剔的女生返回舞池的中心,莎姆拉心中所想的脫口而出。


薇拉不回話,只是用戴著手套的手抓住莎姆拉的手腕,把她拽出舞池。「怎麼?」已習慣海盜小姐間歇性脫線行為的莎姆拉沒有掙脫她的手,而是乖乖地跟著她離開。


在小禮堂出入口附近,她才把她的手放開,用莎姆拉幾乎聽不見的聲量,說:「她不是普通的貴族,她是北大陸的公主殿下啊!」


「咦?──」預料不到答案的莎姆拉輕叫了一聲,但令她驚訝的並不是少女的身份,而是薇拉竟然知道臉具下的人的身份。公主殿下的畫象從未登在報紙之上,反而她的兄長們頻頻出現在各種場合。北大陸的國王把他唯一的女兒當作掌上明珠,不讓她在普通人前露臉。


為什麼海盜小姐會知道公主的外表呢?還熟悉到別人戴著臉具也可以認出來?


「啊──我好像開罪了公主殿下,得快點把這鎧甲脫下來才行!」說完,她跑出了舊禮堂,留下滿臉疑惑的莎姆拉。


海盜小姐啊,妳在開頭不是說我有趣嗎?現在看來妳的過去更有趣的樣子啊?


莎姆拉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才發現要脫下鎧甲需要別人的幫忙,所以立刻提起腳丫,跟著薇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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