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无标题

作者:卡迪
更新时间:2017-05-16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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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卡迪 于 2017-5-16 20:57 编辑


一諾(奏賽)


戰國AU,翼瑪的《非夢》姐妹篇,以大河劇真田丸以及戰國無雙真田丸為故事藍本。








一諾(一)




她不過是孤兒罷了,出生於紛亂的時間,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更沒有歸處,在戰火中流離失所,整日過著雞鳴狗盜、飢一餐飽一餐的日子。實在沒辦法,她從懂事開始就在城下町和山林間流浪,和許多食不果腹的孤兒和乞丐一樣,又沒有特殊的本領,只能依靠偷盜和撿拾殘羹剩飯為生。




那日,她和往常一樣在城下町四處遊蕩,想要看看能不能尋得一點食物,當然最好還是能從哪個倒楣鬼那裡偷來錢財。遺憾的是今天的她運氣不太好,整整一天,她不僅沒有偷到錢財、就連食物也沒有找到。




她現在很餓、很累,只好蹲在沒有太多人注意的路邊角落休息,對於一旁小販厭惡嫌棄的眼神假裝看不見。她習慣了,畢竟自己不是好人呐。餓得快前胸貼後背的肚子開始咕嚕嚕作響,皺著小臉的她用髒兮兮的小手捂緊了肚子,企圖讓肚子安靜。




真餓,餓到肚子痛。




「只能多喝水了……」




她捂著小肚皮嘟囔,準備起來去城外的河邊多喝一點水安撫不停抱怨的肚子。




然後她就是在這個時候看見從自己眼前走過的男人。一名武士,這樣的氣度、還有腰間的武士刀,在她狹隘的認知裡面只有武士是這個樣子。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男人腰間的那一袋子錢。




她已經餓慌、餓極、餓怕了,因此就算是知道有可能會被抓到,被抓到的結果一定會很慘,但是她仍然壯著膽子伸手,從男人身上偷來了那一袋子錢。




整個過程太簡單了,簡單到讓她驚訝。她懷揣偷來的錢袋跑回每一晚躲避休息的破舊小屋,在驚慌不安之中竊喜著。袋中的錢財不少,對於她這樣幾乎沒有看見過多少錢的小乞丐來說可謂鉅款。有了這一袋子錢、她至少好長時間不再需要為肚子擔心了。




誰知道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心多久,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臉色驟變,手中的錢袋也掉落在地。




「有時間開心的話,應該跑得更遠一點才對。」




是剛剛的武士大人。




他就站在破屋門口,神情淡漠的看著驚惶失措的她。她不知道要怎麼辦,只能戰戰兢兢站在原地。逃跑、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怎麼跑得過大人呢?認錯、自視甚高的武士會聽一個小乞丐懺悔?她的身體在輕顫,惶恐的望著武士一步一步的走到眼前,如同等待著宣判的囚徒。




身穿鮮艷赤備的武士一手扶著腰間的武士刀、同時彎腰將錢袋子撿起來,那雙看不出來多少感情的眼睛在打量著她。她吞咽口水,努力不讓自己過於膽怯,即使乾瘦的雙腿不停打顫。




「偷了東西,怎麼不求饒?」




武士淡聲問。




為何不求饒?聽見這個問題的她一怔,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當然也無心回答。她始終畏縮膽怯的傻站著,沒有求饒、更沒有逃跑的意圖,充滿恐懼的朱紅眼眸偶爾會悄悄望一眼武士,好像是在猜測自己是否有活命的機會。可惜背光而立的武士無法看清楚表情,倒映於她眼中的只有偉岸身影。




「真的不打算求饒?」




武士再度開口,沉冷的嗓音之中似乎多了一絲笑意。




她抖著小身體,將腦袋搖得和小販售賣的玩具一樣,用行動來明確表示自己的意願。事實上她的心中卻認為自己完全是一個白癡,明明求饒的話說不定武士就會放她一馬,可是她就是不願意,正如她寧願盜竊和撿拾殘羹剩飯、也不肯看人臉色四處乞討一般。




「呵。」




接著她聽見武士笑起來,低沉的笑聲聽來頗為愉悅,而非怒極。就在她詫異的時候,她看見武士在自己的面前蹲了下來,佈滿傷痕和厚繭的寬大掌心在眼前攤開。




「要跟我走嗎?」








一諾(二)




信繁、源次郎、真田家的么兒。




忘記是從什麼時候人們對於她的稱謂全部變成這些,應該是她答應那位武士、隨他走入上田城天守閣開始的。這一年的初春時分,她由於偷走了一位武士的錢袋而被發現,在她絕望以為自己會被打、被殺時,被她偷去了錢袋的武士卻問道:




『要跟我走嗎?』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得到對方另眼相看,但是能夠進入武家可謂榮耀至極,就算只是雜工。因此她點點頭,將自己的髒汙小手放入武士的掌心中。正是從那日開始,這位武士給予她一個全新的名字和身份。




「信繁,真田源次郎信繁,真田家的么兒。以後妳…不,是你,這就是你以後的名字和身份,明白了嗎?」




她一怔,腳步下意識停止,唯唯諾諾辯駁:




「我是女孩子…」




「——我知道。…我問妳,妳是否願意成為一位武士呢?如果妳不想捨棄女性的身份,我也可以將妳收為義女。但是我必須要告訴妳,身為武家之女、必須要有犧牲精神。…倘若未來真田家需要妳的犧牲,妳不能拒絕。」




「犧牲?」




「沒錯。」




那時尚且年幼的她不懂何為犧牲,只是潛意識感覺所謂的「犧牲」不是好事。她趕緊縮脖子,弱弱回應:




「…那、那我願意做武士。如果成為武士,是不是會和您一樣?」




「武士的榮耀只屬於強者。」




武士冷漠的聲音終於有些許溫度,厚實的大掌揉亂了她本來就亂糟糟的紅髮。她仰望日後需要稱為父親的男人,心中總算有點點明白自己日後的目標。學習忘記自己過去的身份名字、學習接受「真田信繁」這全新存在、學習怎麼成為一位合格武士。




在數個月之後,已經基本熟悉自己全新身份的她被父親——上田城城主.真田昌幸——帶到一名陌生女性面前。她不知道對方是何人,只好安靜站在父親的身份,昂首挺胸讓自己看起來像武家之子。過去的膽怯和懦弱是不被允許的,那賊眉鼠眼的姿態只會給真田氏抹黑罷了。


女性看見她的時候格外的激動,幾乎不給反應的機會就上前將她擁入了懷中。她過去從來沒有體驗這種感覺,身體瞬間繃得死緊,茫然而驚慌的望向身邊的父親。父親仍然那副淡然模樣,在女性抱著她哭泣時沉默搖頭,示意她就這樣保持安靜即可。




她信任著父親,於是安靜不懂,直至女性止住哭泣,用那雙柔軟又溫暖的手掌撫摸她的臉頰。




「——源次郎,你沒事太好了。你父親說有雲遊高僧可以救你果然是真的。」




女性的話語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無異是天書,聽不懂的她再度求助於寡言冷淡的父親。




這一次父親沒有再袖手旁觀了,而是上前將她從女性懷中拉開,溫柔的將女性扶好重新坐穩,同時揮手讓她一起坐下來,她依言乖巧的在父親身邊坐下來,儘量無視女性鎖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然後,她從父親接下來的話語中拼湊出來一個信息。




原來「真田源次郎信繁」是真有其人,只是在她遇見父親之前因為疾病早夭。信繁的母親失去了么兒,居然也一下子一病不起了,為此父親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父親告訴妻子,有雲遊的高僧能醫治「病重」的兒子,不過需要很長時間——結果就是這樣,父親隱瞞年幼兒子的死訊,讓妻子懷抱著善意的謊言等待早就已經死去的兒子回來。




計畫都按照父親的安排在進行,唯一出人預料的正是她的存在。




「你們非常像,尤其是這朱紅的頭髮,好像武田家的赤備一樣。」




那日在回房時,父親低聲說道。




「因為我們像,所以您才帶我走的嗎?不是因為我哪裡有…嗚!」




她躊躇片刻之後問出來,說了一半又打住不再多言。她不是太願意成為別人的替身,可是想想本來身為小乞丐的自己哪裡有什麼出眾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孔、武田家的重臣怎麼會在意自己。




父親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嘴角意外勾拉出來一抹笑。




「妳咬牙死撐的模樣倒是挺有武士的風骨。」




說完,父親直接離開了。




她首先迷茫的眨眨眼睛,不怎麼理解父親說的意思,好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誇獎自己。她非常開心,因為父親的肯定讓她發現原來過去貧賤膽小的自己也是有一點優點的。




一個當得起武士誇獎的優點呢。




就在她高興得要手舞足蹈之際,身後突然傳來輕笑。




「源次郎,你以前可不會這麼浮躁喔,雖然被父親誇獎是值得雀躍的事情。」




她嚇得全身一顫,轉頭望過去、就看見一個年長自己幾歲的女孩兒站在她身後幾步之遙的地方,臉上挂著淺淡微笑。女孩兒身邊,還有一個面露驚喜之色的男孩。




糟糕…




看著兩個人走來,她的心中只有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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