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7-5-21 21:32 编辑
時間點發生在A Drop of Blood之前,一個小插曲。
很短的甜文(應該是甜的...)。
============================
A Bad Bad Knight Comes at Night
沒有人──再如何技藝高超的武士,都無法輕而易舉偷襲暗殺者。儘管是深夜,即使不久前才陷入熟睡,門扉被打開的聲音,走入一道盡量放輕的腳步,這些證據被客棧裡越夜越要飲酒暢歡的客人吵雜掩蓋,卻依然逃不過磨練多年的警覺。動機未明的來襲者走至床邊,蘿潔能感覺到額頭被溫暖的手輕輕撫觸,指尖圓滑而細嫩,指甲修得整整齊齊,顯然平常便被昂貴的棉質手套包覆,阻止了嚴酷日曬或日常活動的傷害,更阻隔所有硬繭的烙印。凡是出身高貴的人,從他們的手就分辨得出來。跟蘿潔相比是如此不一樣的手,撫開瀏海,偷襲技術差勁的來襲者彎下腰,從額頭開始,吻來到鼻尖,留在臉頰與唇邊。真是得寸進尺啊,一定不知道蘿潔的枕頭底下,躺著兩把每夜磨砥保養、銳利鋒芒的刀,也不知道只要她稍微動根手指,眨眼間就能割裂脆弱脖頸。因為,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在有任何動作前深思,一定不會像這樣,愚蠢而冒險,到處將自己的氣味留在蘿潔身上。帶著樹的清芬,水的潔淨──與所有粗鄙難忍的污濁隔絕──那樣獨特的香氣,很快就能調查得到身份。對隱密專業而言,若留下能指向真身的線索,不啻是職業生涯最大失敗。
「蘿潔……醒了嗎?」確認性的呼喚,但蘿潔沒有理會,沒有睜開眼睛,她想測驗來襲者的底線,想弄清對方不懼危險、將生命暴露於暗殺者唾手可得範圍內的用意。聽到不滿的嘟噥聲,但她才不在乎究竟被抱怨了什麼呢。接著,床舖塌陷,被掀開夏季薄棉被,來襲者竟膽大包天伏在蘿潔身上,能感覺驅使其再度行動的勇氣裡、帶著絲微苦惱的急切。蘿潔只穿著極為貼身、小小的露肩襯衣,細長的手臂與平坦腹部皆透氣自由,所以能確實感受那人的衣料精緻舒適,材質是從遙遠東方進口的絲綢與絹,涼軟柔細,讓人一摸就能立刻猜想得到,肯定對應穿者本身的肌膚觸感。「如果沒有醒來的話──」呢喃聲在吻著耳畔時,如輕盈流水滑過。笨蛋,怎麼會以為蘿潔還沒醒呢?她可是個殺手,是偷襲的高手,如此彆腳的襲擊技巧也敢自以為是?蘿潔想回以嗆辣批評,站在前輩的立場,不得不督促來襲者加強鍛鍊。實在太糟糕了,一下子就會被抓住的。卻發現、溢出喉間的,不是話語,不是指責,而是抑止不下的呻吟。吻來到左胸,透過襯衣,含住遮蔽不住的突起,另一邊的胸部則被輕柔捏握,靈巧手指取代人類僅有一處的嘴,揉壓著同樣敏感緊繃的端點。雙腿被那個人的下半身撐開,只穿一件底褲的蘿潔,難以抵擋略硬的皮褲、柔嫩的大腿與自己最隱私的地方接觸,那裡,早已隨籠罩而來的香味、無數親吻與撫摸而發顫酥癢,自深處產生惱人溼滑。
──但她還是能把夜襲者踢開。還是能抽出枕下短刀,切斷膽敢攻擊她的雙手,割裂身上肆無忌憚的放縱,特別是那細得一手能掐住的頸子,絕對是最輕鬆的目標。這名已證明不懷好意、無禮好色的狂徒,死在女人手上會是最正義的結局。
蘿潔咬住下唇,微慍地睜眼,與一雙自小腹位置抬起的綠眸相遇。下一秒,微笑的唇又與熾熱的吻共同,落在飽受鍛鍊後線條勁美的腹部。柔軟舌尖,頑皮地劃著肚臍周圍,實在太癢了,翹得違背常理的瀏海也搔得蘿潔忍不住掙扎,當她把手埋入金茶色髮內、試圖推拒這份折磨時,卻聽到狂妄至極的來襲者開口下令:「把腿打開,蘿潔。」我要脫下妳的底褲了。不然無法好好摸,無法更深入。那個人這麼說,毫無羞恥之心,大膽地描述著打算對蘿潔做的事。那本是不可啟齒的,是對女孩而言,只能允許世上唯一一人所做的事──至少,布列德在蘿潔很小的時候,就不斷地教育她。長大後,遇到喜歡的對象,遇到單單只是被靠近、被撫摸、被擁抱就能使心口發燙的人之後,蘿潔必須攤開手臂,像個勇敢而有骨氣的人,接受如此對象將給自己帶來的影響。允許自己被改變被重塑,並臣服於無能戰勝、人世間最大的力量。比刀劍更強大的武器。
……那是什麼呢?蘿潔想不起來了,布列德當時說了什麼答案?手指陷入白與粉相間的騎士袍內,抓緊逐漸往下移動的肩膀,原來偷襲者是位受先王冊封、扛著名槍的騎士,卻深夜來到客棧,打開民間女性的門與她的雙腿,蟄伏其中,卸去她所穿僅僅一件的底褲,用舌頭撥開沾濕的褶皺,含住微顫紅腫的核心,然後滑入緊縮敏感的窒道。蘿潔再次聽到了呻吟。屬於自己的,喘息中夾雜近似疼痛的悶哼。客棧龍蛇混雜,各種職業的男男女女聚在這裡,每晚,當他們喝醉了、彼此看上眼了,便會消失在其中某間房內,他們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穿透隔音不好的牆壁,使蘿潔每次都大翻白眼,用棉被包住頭,或乾脆出去夜街散步,看看星空。
瑞迪雷克的夜非常迷人,如傳聞一樣,是能與明月繁星爭鋒的優美國都。她有時走著走著,會突然心血來潮跑到王廷,溜進某人的大床。有時,那個人已經睡著,她就擁抱毫無防備的背,在清新香氣中保護熟睡的對方,而自己也會很快沉沉睡去。有時,那個人還在某地方忙碌,還被某場會議或某位大臣糾纏,所以床舖是空無一人的寒冷。蘿潔會坐在窗邊,靜靜等待門被打開的一刻。當然也有時,門扉整夜緊閉,仍舊星辰閃爍的瑞迪雷克,恍然中停止了時間。
「艾莉莎──!」「妳終於醒了?」蘿潔漲紅著臉,瞪視埋在她雙腿間放肆的人。無禮的騎士送上淋浴甜蜜毒物的吻,看上的戰利品當然是女性的貞潔。但她可是冷酷的殺手,她是永不吃虧的商人,她是──風之骨的蘿潔。雙腿夾住腰桿,一個柔勁使力,輕易將對方反轉壓在身下。蘿潔騎坐來襲者的肚子,自豪地笑望底下訝異的碧眸。白花似的髮帶在情勢扭轉中被扯掉,使得金茶色長髮盡數鬆開,散落不太乾淨又十分廉價的枕頭。在這個與高貴無緣的難堪環境中,藍色眼瞳內的畫面依舊無比撩人,美豔誘惑。「妳遲到了。」「我知道……我很抱歉。」蘿潔彎腰傾前,吻住那雙又要吐露歉意的唇。她不想聽道歉。想聽的是,騎士向來低柔的聲音,終於在熱切中嘶啞,於激情裡長舒嬌吟。而能做到這點的只有蘿潔。
曾經,尋覓到一處位於森林碧潭中的遺跡,獨立人世,孤高儼然,卻只在湖邊佇立許久,不忍打攪平靜湖面,於是什麼寶物也沒拿到,空手離去。現在總算明瞭自己的大錯特錯。因為前所未見的翠綠,唯有在被撩撥顛覆的瞬間、被徹底翻弄的那刻才最是美麗。就像這樣。就像,這個人的這雙眼睛,在水光迷濛的亢奮裡,完整浮現蘿潔的模樣。只有蘿潔能脫去那件價值不婓的衣服。接受王家禮遇,握有正義的籌碼,執行不辱暗殺者之名的復仇。
***
「呦、頭領,早安啊。」「早……」隔日,商人的早晨來得很快。穿衣梳洗完畢的蘿潔,打著呵欠走到餐桌,加入大家的用餐時光。艾裘說:「昨晚王來找妳,看起來很緊急,還好嗎?」「你也知道那個人的性格,一點小事都很認真。」蘿潔用手順著髮尾,最後一次整理儀容。「所以沒事嗎?那就好。早上我看王先騎馬離開了,來不及問清楚。」「沒事,都解決了。」另一名部下則好奇盯著,插在蘿潔上衣口袋的一朵紅花。「頭領,那是什麼?」「玫瑰花啊。」「我知道啦……怎麼會有玫瑰花?」「騎士的禮節吧,我想。」蘿潔聳聳肩,喝了一口湯。艾裘為大家倒水,沒打算蓋住吐嘲冷哼聲。「三更半夜殺過來的騎士,也懂得禮節啊?」蘿潔挑眉而笑,撕著麵包送入口中,繼續吃早餐。
再怎麼惡劣,騎士仍是騎士。即使變成王,坐上了王位,少女仍會帶著一朵玫瑰花,贈予心中名實相符的對象。或許在晨日,又或是無人可知的夜裡。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