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做正確嗎?她是好人啊。」在布萊恩鎮外圍的森林,有兩個蒙臉男人壓低聲線,偷偷相議著什麼。而說話的正是身材魁梧那位。
較矮小的那位從口袋中取出一張便條,「它可不是這樣說的啊!她偷走了我們的馬,居然還在馬車裏頭留下這張便條!」
「唉……為什麼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有打開車門確認,晚了幾天才看到這張便條。」聽壯男的語氣,就算看不見他的臉,也知道他正處於後悔與內疚之中。
矮個子反而比對方冷靜多了,他抱著手臂,分析道:「你自顧自的懊惱也沒有用,就算我們早幾天發現又如何?我們還是要做一樣的事,反而現在沒人知道我們還在這,更易下手了。我們要冷靜點。」
「喂!剛才失去冷靜亂揍人的可不是我,是你啊!」男人不快地緊皺著眉毛,反駁。
「呃……也對啦。」被人一語道破,矮個子頓時語塞,只好尷尬地摸摸頭,轉移話題,「你剛才不是說去買東西吃嗎?怎麼兩手空空地回來?難道你碰到什麼熟人?」
問題連珠炮發地射向壯男,但他習慣了似的回答:「我怕碰到熟人,所以打算晚點再入鎮買飯。」
「餓一會又不會死,你去看看她要不要什麼東西喝吧。」矮個子揮揮手,示意對方進去那輛馬車。
一絲光線射進去那個漆黑的「大箱子」,適應了黑暗的雙目不由得瞇成一條絲,海盜小姐很艱難地看清楚走進來的人是那個身材高大的傢夥。知道進來的不是剛才打她的人,她鬆了口氣。
「海盜,妳有什麼要說的嗎?」
海盜小姐虛弱地搖搖頭,之前的大吵大鬧已經吸乾了她的力氣了,與之前相比,她的聲音明顯小了不少,「沒有……我不知道你們找的人在哪裡,快放了我……」
「小姐抱歉啊,我們只剩下妳一個線索了。」與之身形相反,他意外地很好禮貌,「只要妳把知道的說出來,我們就會立刻放了妳。」
「都說了不知道,究竟是誰告訴你們……」
‘呯’的一聲門被重重地打開,一個男人的身影繞過壯男,走到海盜小姐薇拉身前,從口袋拿出了一張皺巴巴的便條,遞到她眼前讓她看到,他說:「我們在馬車上找到一張字條,上面有提到關於妳的事。」
憑借微弱的陽光,她勉強看到上面寫著的字──
「嗨,我之前的小弟,啊不,這裏的人叫妳海盜小姐。很感謝妳告訴我們這裏有馬,讓我們逃離海軍,我們會在妳跟我們說的那個地方躲著的。──阿黛爾」
「海盜小姐,這個妳怎樣解釋?」拿著便條的人咬牙切齒地問。
委屈得眼泛淚光的海盜小姐沒有回話,心想:這下子糟糕了,阿黛爾該不會寫這張紙條來耍我報復之前的事吧?
「原來妳是黑骷髏的人,不知道妳女朋友莎姆拉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呢?」見對方陷入沉默,矮個子問。
「她不是我女朋友。」呲之以鼻地哼了聲,她回答:「哼,而且她早已經知道啦……」
等等,他們怎麼知道莎姆拉?誤會我們在交往……誤會我們在交住的人好像只有他們!怪不得我有種認識他們的感覺!
「難道你是狼?站在旁邊的難道是波蘭?天啊,怎麼會是你們!」薇拉本來還有點猶豫要不要戳穿他們的身份,但這是脫離現況的唯一一條救命繩,沒有理由不去抓。
矮個子嘆了口氣,把黑色的頭罩脫下,雖然臉上多了分惟悴,但海盜小姐認得那個人是狼,「被妳發現了就無謂隱瞞身份了,剛才打了妳對不起哈。波蘭,你也不用遮掩了。」
「嗯。」回應完畢,波蘭也跟著把頭罩脫下,隨便扔到地上。
「回到正題,海盜小姐,如果妳供出阿黛爾的位置,我們就把妳是黑骷髏的船員一事就睜隻眼閉隻眼。」狼好像並沒有太在意剛才的失誤,讓對方知道身份,繼續把剛才的話說完。
皺著眉,海盜小姐還是維持一直以來的說法,「我不知道,這張紙條只是阿黛爾寫來耍我們的,相信就中了她的陷阱了!我們曾經有過節!」
「對,我也這樣以為的!」波蘭竟然不是站在狼的那邊,「狼,你一遇到阿黛爾的事,你就失去理智。海盜小姐她一直跟我們待在一起,不太可能去外面找人。」
「你別事後炮!」狼重重的拍了一下波蘭的頭,「先給她鬆綁吧!」
「為什麼你對阿黛爾那麼執著?她的賞金是很高,不過之前那幫黑骷髏的人的賞金加起來也夠你們舒服半輩子了。」
「妳要聽故事嗎?」狼細長如狐貍般的眸子閃過一絲悲傷,不等海盜小姐回答,他就自顧自的開始說自己的故事了,「其實說在話長,阿黛爾她殺了我的母親。對了,我的本名不是狼……」
「呯!」的一聲,門又打開了,映入開門者眼眸的是兩男一女圍著圈,在昏暗的空間愉快地說著話,這樣和平的情景超出了那個人的想像,讓那個人只能半張著嘴呆滯地問:「你……你們在幹什麼?」
「嗨!是莎姆拉啊!我們正說到精彩處,快過來聽!」薇拉一瞟門口那邊的身影就知道那個人是莎姆拉了,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來。
莎姆拉並沒如海盜小姐所願,坐下來,反而朝她大叫:「薇拉!妳知道我多擔心妳嗎!」
罵完,她就轉過身去,往回跑。留下一臉不知所措的海盜小姐在馬車中發呆。
如果要問為什麼海盜小姐薇拉會無故跑去親吻她一直抱有好感的莎姆拉,就要把時間倒回去莎姆拉見薇拉若無其事地跟狼他們談天說地的時候說起。
「喂,先別走!」說話的是後來居上的芭芭拉,只見她滿頭大汗的失去之前的光彩,她用黏糊糊的手拉著薇拉的手腕,不讓她立刻追上去找莎姆拉。她喘著粗氣,艱苦地道:「嗄……嗄嗄……薇拉,妳先聽我說。」
見莎姆拉一臉怒容的跑走,只要是長了腦子的人也知道要立刻追上去哄哄吧?所以海盜小姐薇拉用力的甩甩手,想掙脫對方,「我有更重要的事做!」
「我有方法讓莎姆拉冷靜下來,不會對妳動怒!」
這句話讓薇拉停下了掙扎,「說說看?」
芭芭拉放開了對方的手,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抹去頭上的汗珠,回答:「嗄呼……哈……剛才我們為了找妳,一起跑了整個布萊恩鎮、問了每一個途人。看看我流了多少汗?都是妳的錯!」
「說重點吧!」現在海盜小姐已經看不見莎姆拉的背影了,通常莎姆拉會跑回去蛋糕店,但這次很難說莎姆拉會報復性的跑去自己找不到的地方,這讓她有點不安。
「唉……幾年前那個叫著‘芭芭拉公主殿下~’的妳跑去哪了?」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說:「在途中我問了她為什麼急著要找妳,妳知道她回答了什麼嗎?」
芭芭拉沒收到對方的疑問,有的只是對方無言的怒瞪,示意她不要再繞圈子。
「她說不上來。」
「唉?」薇拉晃了一下,反應不過來。
對方補充道:「她說她本來認為妳跟我跑了,所以找妳想聽妳親口/交代和說再見。可是,當她知道妳是被綁架後,她除了擔心妳外,就沒有其他想法了。問她為什麼擔心一個海盜,她也說不上來。」
「所以呢?」薇拉有點恍惚,她覺得自己知道了點什麼,可是又好像沒有,如在百理霧中的奇怪感覺讓她只能呆滯著發出一個音。
對方反著白眼嘆了口氣,道:「妳一追到她就啥也不用管,吻上去就正確了!沒見幾年,妳把妹的能力低了很多啊薇拉!」
「可是莎姆拉跟我們不同,她……」
「妳怎麼跟我認識的薇拉差這麼多?快上!」芭芭拉推了海盜小姐一把,令她狼嗆了幾步。
不安地回頭瞟了眼,薇拉問:「真的行嗎?」
「當然!成功讓她心情變好的話,妳就欠我一個人情了!」芭芭拉自信的歪起頭,嫵媚一笑。
「呃……那我去了。」猶豫了好幾秒,薇拉知道她要做什麼,也開始理解莎姆拉在不高興什麼了──對方為了找自己踏遍了整個鎮、問遍了每個見到的人,而當她找到自己時,自己竟然在跟人愉快的聊天。
芭芭拉朝海盜小姐個了個打氣的姿勢,口中卻小聲喃語:「一個人情哦!」
「好了,該怎麼處理這個爛攤子呢?」她回頭看著那兩個一直從從馬車的窗中偷看的男人,勾勾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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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姆拉小姐,妳剛剛怎麼跑開了?」芭芭拉我行我素地推開了蛋糕店的玻璃大門,眼前的境色讓她呆滯了半秒,一道奸詐的光茫劃過雙眼,牽起嘴角,「咳咳,這種事別在公眾地方做嘛。」
「啊──芭、芭拉!現在我、我們在忙。」海盜小姐慌張地推開莎姆拉,朝芭芭拉不停眨眼打著眼色。
莎姆拉一直不當數個月前海盜小姐喝醉了強吻自己的吻是初吻,可是現在大家都是清醒的,而且不得不承認她對海盜小姐是有點喜歡的,不然也不會為了她生氣又為了找她走了大半天。兀然被正色地奪走保留了二十五年的初吻,莎姆拉當然不會像個十五歲少女嚷著要對方負責,可是那初次印在嘴脣上的觸感,讓她大腦有點短路。不然她絕對會看見對著公主亂打眼色的薇拉。
好像要使莎姆拉腦袋中的繩結糾纏得更複雜,芭芭拉走了上前,勾起了海盜小姐的手,道:「薇拉妳道別的吻也給了,現在是時候要走了啊!」
錯愕的海盜小姐瞪大了眼眸,「喂!我可沒說跟妳走!」
「妳可沒有拒絕的權利。」對方想強硬地把海盜小姐扯出蛋糕店,可是薇拉一直緊抓著櫃臺,不願意走。
像個鬧脾氣的小孩一樣,海盜小姐奮力的搖著頭大叫道:「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妳去吧!」看來剛才對方的大叫大嚷,把莎姆拉喚回了現實。眼中的迷霧,被堅定的光彩沖破,她挺起不算單簿的胸膛,用彷彿在在說‘今天晚餐我們吃意大利粉’的語氣道:「順便我也一起。」
「──什麼?!」
「我可受不了妳又在我眼前消失不見,我的老婆。」
薇拉一開始覺得莎姆拉在開玩笑,可是對方眼中卻是滿滿的認真,雖然她說會陪伴自己一起踏上一個自已也不想踏上的旅行令她很感動,可是有件事她很在意,「為什麼我是老婆,而且……莎姆拉,難道剛才的吻令妳腦袋出了問題,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