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尤勒莎•托斯
超人是超越自身、超越弱者的人，她能充分表现自己、主宰平庸之辈；超人是自由的、自私的、自足的；超人是在不利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憎恨、嫉妒、顽固、怀疑、严酷、贪婪和暴力只能使超人更坚强；超人是人类生物进化的顶点，是人类物种中最优秀的部分，她高踞于整个人类之上，而不能混同于平庸的群体，是人类、社会、民族不平等的见证。
-------------《超人哲学》
1.
“你刚说了，也？”尤勒莎坐到身旁的一个椅子上，厚厚的红色坐垫在接触到尤勒莎的瞬间便柔软的凹陷下去。而她一改白天充满威慑力的坐姿，把腿伸直，两只小脚搭在一起有些俏皮的晃着，“艾莎多斯，对你的尾巴有多少了解？”
“了解得不多，我只知道这尾巴是属于一种叫做龙的生物，但是连娜雅都没听说过这种生物，我想应该不是现实存在的吧。”
“噢？居然不是那金毛狐狸跟你说的吗，那么你是怎么知道那尾巴是龙的？”
“这个，怎么解释才好呢。”艾莎无法随心所欲的变成那种姿态，所以光靠她用嘴说很难解释清楚，“啊，格杜科亚有那个很厉害的能力你知道吧。”
“她？啊，是的。可以不留痕迹消灭东西的那个白光。”
“嗯，我也有类似那样特别的能力。”
“真的吗？快说说看。”尤勒莎不知为何突然兴奋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使用的条件是什么，但是有时候我能让自己的运动能力变得很夸张，跑得很快跳得很高，力气也变大了。据娜雅说连外表都变了，长出大大的犄角和类似鳞片的东西，连尾巴也膨胀了。每次变成那个状态的时候，脑子里就会有个奇怪的声音在说话，说我是龙什么的。所以我才想，我外表的变化，或许就是在向那种叫龙的生物靠拢也说不定。”
“那我还真是非常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说说看，你都是在什么情况下变成那样的。”
艾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那两次变身时遭遇的情况告诉尤勒莎。一次是娜雅直面死亡的时候，一次目睹到格杜科亚死亡的时候。
“格杜科亚在矿洞那边的事我也听说了，那个大个子看来也跟你们一样会点什么花招。那么……”尤勒莎突然露出有些骇人的笑容，“听你说的那些来看，都是当你遭遇死亡的时候你才成功变身的，虽然前两次都是她人的死亡，但是我猜如果你濒死的话也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触发吧？要不要试试，我现在就杀你看看？”
艾莎吸了一口气，后撤一步手放在腰间的瓶子上。
“哈哈，开玩笑罢了，别这么紧张。”尤勒莎挥了挥手，“我可不希望你死了，还有很多话没说完呢，你说的那个大个子有九条尾巴是真的吗？”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我确实看到了，九条黑色的狐狸尾巴。”艾莎恢复站姿，但是仍心有余悸，“世界上不会有这种生物吧。”
“别说九根尾巴了，黑色的狐狸这种东西，我都没听说过。而且关于这个，我知道一些有意思的传闻。”尤勒莎轻抚着她垂在白皙大腿上的两条黑色尾巴，“其实我也花了不少力气去找了关于我这尾巴的来历，结果在一个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国家里，有着一些关于，‘妖怪’的传说。”
“妖怪？那是什么？”
“那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些人为杜撰的虚构的东西，吓唬小孩也好，用来解释她们无法理解的东西也好，总之那是假的。但是其中却有一种叫做猫又的妖怪，形象通常是长着两条尾巴的猫。”
“什么，那不就是……”
“没错，很有意思吧，我也没想到我这尾巴居然能在那么遥远的国度找到源头，不过那也只是虚构的东西罢了。接下来还有更有趣的。”尤勒莎忍不住笑了一声，“找到的传说里，还有一种‘妖怪’。是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
“这，那，那龙呢？有龙这种东西吗？”好像找到一点关于自己出身的线索，艾莎不由得激动起来。
“遗憾~，没有~”
“……”
“哈哈哈，别那么生气的看着我嘛。以这个方向为主，拜托你的娜雅姐姐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尤勒莎稍稍坐正，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托着脸，右腿放在左腿上，有点白天那副不可一世的感觉，“好了，艾莎多斯，今晚我叫你来这里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你对这不同寻常的尾巴知道什么，要知道在你出现之前，我可一直认为这尾巴是我超凡的证明之一啊。没想到你居然告诉了我还有个九条尾巴的，这么来看还有多少跟我们一样的人都不奇怪了。”
“但是我很高兴。”艾莎的脸上挂着笑容，“我一直以为全世界只有我长着这样奇怪的尾巴，但是知道还有别人也有着跟我一样的经历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安心了好多，明明目前碰到的你们两个都不是我的同伴。”
“这话可不对，不管是我这两条猫尾巴还是你说的那个九条狐狸尾巴的，跟你这个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不管怎么说，我们好歹是现实里有的动物，你那个龙到底是什么玩意可没人知道。这一点你必须明白。”尤勒莎看见艾莎表情的变化之后，于心不忍似的改口，“虽然是这么说，我其实还是很愿意跟你做朋友的啦。”
“真的吗？太好了。”艾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么虽然很突然，但是我有个问题要问作为朋友的你！”
“艾莎多斯，没想到你这人套近乎的速度这么快……问吧。”
“门上画的是谁？侍女说是你的姐姐，但，那不是格杜科亚吧。”
“对，那不是格杜科亚，而且你是第一个敢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尤勒莎想了想，“关于她的事说来话长，但是你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愿意告诉你呢，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吗，还是说我中了你的计谋呢？”
“大概是因为我跟你一样吧，尤勒莎应该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我说你，连公主二字都不加了吗。”尤勒莎笑着，“那没办法了，这下你不想听也得听了。房间还是有点暗啊，让我把灯都点上吧。”
尤勒莎抬起右手，接着伸直手臂，大幅度的在自己面前轻轻横扫而过，没有发出声音。突然整个房间里原本没点着火的壁灯们，开始依次亮了起来。
“什么？尤勒莎你做了什么？”
“别急，别急。”尤勒莎发出诡异的笑声，“好好听我之后的故事，你不会错过的。”
2.
“数十年前这个国家正处于国富民强时期，虽算不上繁荣盛世，但也不至于被临近的小国骑在头上。与这里接壤的那个传说中的超级大国，斯本贡合众国也没对这个小地方造成什么威胁，反而是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当时的国王是我母亲，她不是什么聪明人，只会务实的治国，不求变通。当然这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不够果敢，不够强硬的她，在政敌眼里不过是个软柿子，想捏死她的人数不胜数，尽管她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母亲的身旁有我姐姐。她的名字我不想提，你不用在意。姐姐她天资聪慧，而且和母亲不一样，心思虽然缜密，做事也有些按部就班，但是遇到机会绝不放手。多亏有她在，这个国家的王室才保留正统，外人们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对母亲极为忠心，对权力毫无兴趣，母亲得利于此，安稳的坐在国家的王位上。
“就在这时候，我出生了。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异于常人，没错，就是因为这两条尾巴。那时候周围的人都认为我是被诅咒的孩子，长着异样的特征，而且还是黑猫，注定会给这个皇室带来灾厄，就连我母亲都动摇了。而当时二十四岁的姐姐力排众议，把我救了下来，姐姐出于谨慎，决定在王宫外抚养我，搬离了自己的居所，和我住在一起。
“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她就常常抱着我，在我耳边说：不要灰心，那尾巴不是什么诅咒，反而是证明了你和别人不同，正是你超凡的象征。什么？你那金头发的姐姐也跟你说过类似的话吗？看来世界上的姐姐们都一样啊。但是艾莎多斯，你不要误会，这不是姐姐后来告诉我的事情，而是我自己记住的。正如姐姐所期望的那样，我确实超凡。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有了意识和记忆，很不可思议吧。我也知道这要是暴露给别人知道只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所以我只告诉了姐姐。三岁时，我突然流利的开口跟她说话，那时候姐姐的表情我绝对不会忘记，那是真心为我高兴的笑容，那一刻我感觉到，这个人等同于我的整个世界。
“后来姐姐认为，这个国家的未来必须交给我，只有我才能让这个王室延续下去，尽管那时候我才五岁。接着她说服了王宫里的人，让我以藏好一条尾巴为条件进入王宫里。那天起，我才正式被以尤勒莎公主这个身份所接纳。
“于是我顺理成章的开始接受王族该有的教育，我也在姐姐的建议下，表现出了一定的才能但不至于让人感觉异常。然而教师的水平总是很快就被我超越，之后我基本以自学为主，即便我已经初显非凡之气，但我依旧敬爱着我的姐姐，她也同样总是为我的成长而欢欣鼓舞，说实话，不管是国家，还是王室我都无所谓，我只想和姐姐永远在一起。
“但是我想你也猜到了，姐姐的故事不会迎来美满的结局。甚至结束得有些微不足道，只是一次寻常的王族全员参加的外出宴会，一次可以预见的政变，一群普普通通的士兵，加上一些临阵倒戈的家臣。就这样，王族所有人都被杀死了，对，我还活着。因为死去的只是人而已，在姐姐的胸口被利剑刺穿，眼含泪光冲着我说，‘对不起’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人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宴会场已经成了血海，不管是在场的王族还是那些袭击者，都变成了四分五裂的尸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肯定是我做了什么，我能感觉到这一切。虽然‘我’还是‘我’，但是已经跟过去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
“而那一天正是为我八岁生日而举办的宴会。
“当时我最先发现的异样是目光所及的范围里，多了许多过去从没见过的蓝色光点，靠近其中一个之后我发现，那是宝石。黄金白金这类贵金属不算，只有各色宝石，水晶，钻石这类东西散发着光芒。同时我拿起宝石的瞬间，我就明白了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能做。
“叛变者们迟迟没有派人来现场确认情况，我想她们是对这次计划有绝对的自信吧，恐怕这时候已经在旧王宫里庆祝胜利了。不过正合我意。我稍微使用了一点刚学会的东西，炸出了一个深坑，将姐姐的尸体埋好，并和她约定事情处理完会再回来安葬她。随后收集了在场所有的宝石，因为我想试试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姐姐曾跟我说过，她喜欢山，高大沉稳，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这个世界。她想像那样支持着我和这个国家。于是我来到附近的一块大平原，那是这个国家的牧场。我就站在一个小山丘上，看着这块平整的土地，把手上的宝石全部倒在地上，然后站在上面。双眼盯着平原的中心，然后使用我的力量。
“结果你看到了，就是你现在所处的这座，王城•尤勒莎倚靠的大山。怎么，惊得说不出话了吗？那我继续了。一座山拔地而起后，我的内心先是喜悦，为自己掌握了这个能力而兴奋。随后是难以想象的痛楚，心脏仿佛被人用力的捏紧，脑髓好像被注入毒液一般疼痛。但这不是真实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就好像姐姐在我面前又一次被杀死，又一次听见她无力的道歉似的。这对于我来说是酷刑，是无法忍耐的残酷。
“而那些在我脚下的宝石变成了漫天飞舞的尘土，消逝在空气中。后来我才知道，没有宝石的话，我只能使用比较微小的能力，但是相对的，这也不会给我带来折磨。
“拉起这座大山后，我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我对复仇毫无兴趣，也对国家没有感情，但是我想再次见到我的姐姐。我想要复活她。于是我重新找到姐姐的尸体，在上面稍微施加了我的能力，让她不会腐烂。
“关于如何复活她，我首先想的是我需要足够的能量，也就是更多的宝石，所以我回到了当时的王城。卫兵一看到我，就立刻对我发起了攻击，在那时候叛变的人已经坐上了王位吧。不过凡人在我面前比尘埃更渺小，只要挥挥手我就可以让她们血肉横飞。
“很快叛乱者们被我一网打尽，全部诛杀，不过我无意登上王位，只是收刮了皇宫里的财宝，但是那个数量实在不是我能拿得动的。于是我挂着几条宝石项链，尝试了一番，成功的飞上了天空，也让装着财宝的袋子轻若无物的和我一起畅游天际。
“可是，不管有多少财宝，不管我尝试了再多次，姐姐的眼睛都无法睁开。在那一瞬间我感到了绝望，不过也就只有一瞬。
“我坚信只要有我这个力量，总有一天可以复活我的姐姐，只是我不知道方法，这个世界大得可怕，诞生的历史也早已是绵延长河。有多少人承受不了生离死别，一定有人知道如何与死者再次相见。我需要找到这个方法，只靠我一个人效率太慢了，我需要有一整个组织，一个团队的人帮我找。所以我想了想，最大的组织就是国家了吧。
“于是，我以尤勒莎•托斯，王国的正统传人之名登基。之后的故事你也听过吧，国民们很乐于谈论这些，只是在她们眼里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吧，无论是我从手心喷出火焰，还是腾云驾雾，或者是一瞬间跨过数万里的距离，就算我有一天变得像巨人一样高大，她们也会说，那是尤勒莎公主陛下，这很正常。
“啊，你说格杜科亚？对哦，说回来你一开始问的就是她啊。那好，接下来我们来说说她吧，格杜科亚，我的现任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