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她知道她在注视着她。从始至终,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很满意。
于是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同此间的主人进行了更加亲密的互动。放下高脚杯,如恩赐一般,将唇贴上了那个裙下之臣的面颊。酒色熏得那个没出息的男人面红耳热,语言愈发殷勤,眼神愈加滚烫。
舞场之中似乎出了些小状况。
她偏过头,逡巡脚下那个女人的身影,果不其然的在骚乱中央。她抿了一口红酒,饶有兴趣的俯瞰——女人一身狼藉,面容镇静的擦拭裙摆上的酒渍,冲着那个不断向她鞠躬道歉的侍从微微点头,仪态端庄,气量宽宏。
她高高在上的投去一瞥,如胜者一般傲慢冷漠的勾起唇角,目送那个败兵之将仓皇逃离。
百昌集团永不出错的机械脑?
真像个笑话,对不对——babe
一
夏亦舒心烦意乱的回到酒店,橱柜里那些价格高昂,当作摆设的酒被她一番扫荡。糟蹋到一半的时候,那扇配有高位密码锁的门,开了。
夏亦舒半醉不醉的抬起眼,见到了江槿年。
醉意似乎去了大半,夏亦舒的眸子越来越亮,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有碍于何事,始终没有开口。
江槿年也没说话。
气氛压抑而沉默,若有外人在场,只怕已经尴尬难堪的希望能够立刻逃离了。
江槿年上下打量了夏亦舒一番,轻车熟路的进到屋里,放包,拿杯子,倒酒,顺带也扫了扫四周陈设。遵循着简洁设计理念的家装,使得屋子极具现代化的同时也显得空荡冷清。
江槿年笑了,如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开口寒暄说:“五年不见,你还是如出一辙,只住酒店顶层,只用一样的密码,身上和房间永远没有多余的颜色——瞧,”江槿年晃晃手上的红酒:“连对酒的糟糕品味都没变。”
夏亦舒垂下头,掩住自己过于热切的视线,过了好一阵,平静刻板的陈述说:“五年里,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找我。”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始终都会回来。”江槿年笑了。
“我以为,”夏亦舒抬起头,哽了一下,以一种罕见的不确定语气喃喃说:“我以为,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后,你再不愿看到我了……”
“所以,今天看到我很惊讶?”
“……是,”夏亦舒迟疑的捉住她的手,低声道:“我找了你很久,阿年,我不想你再……”
“不想我再离开吗?”江槿年轻笑了下,整个身子投向了夏亦舒,夏亦舒吃了一惊,眼里满是欣喜,有些手足无措的抱住江槿年。江槿年神色琢磨不透的抚着夏亦舒的脸颊。
“五年了……就是木头人也会动凡心。告诉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碰过别的人——或是叫别的人碰你?”江槿年暧昧的凑上去亲吻夏亦舒的眼睛,耳垂,手伸进夏亦舒的衣服里,似笑非笑的挑逗着,“就像这样、这样……就像我们以前一样……”
夏亦舒那双素来冷静警醒的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情欲,她的身子在心心念念五年之久的故人恶意挑逗下,如一张紧绷的弓弦,稍有碰触,便引来微微的颤动和喘息。夏亦舒闭眼平复了一下骤起的欲念,低声答道:“你知道的。”
“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没有别人,只有……你……”
得了她的答复,江槿年满意的埋在夏亦舒的颈项间吸允亲吻,手上动作更加放肆,夏亦舒呼吸急促,身子微不可闻的颤栗。
“阿年——”在江槿年游刃有余的动作下,夏亦舒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嘲弄,她按住江槿年的手“再等等,我不想这样。”
“为什么不呢?”江槿年勾住夏亦舒的脖子,指掌抚弄着那处柔软,“五年没有性生活,啧,若非你以前那么热情,我都要以为你性冷淡了……怎么,是没有合心意的床伴,还是说因为对我的愧疚?”
夏亦舒的身子明显的僵了下,她随即望向江槿年,眉眼间的情欲消退了大半,只剩酒水染在耳根的一抹薄红,夏亦舒认真道:“不是只有这样。”
“百昌集团的总裁大人真了不起,意乱情迷的时候还能因为一句话把持住自己……”江槿年凑到夏亦舒的耳边,吸允着她的耳垂,左手指掌有意无意的捏了下夏亦舒的胸口,右手游弋到其腰间,磨蹭着,摸索着,将夏亦舒的呼吸重新带回自己的节奏中,“我喜欢你认真的样子。”
“认真的女人最可爱了。”
江槿年笑了声,吻住夏亦舒,用力的咬住她的唇瓣,顺势将其按压在到沙发上,撩起裙摆,熟路的分开夏亦舒的腿,将微凉的指尖点在那处敏感地带。
在酒意下,一切的发展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
拥抱、亲吻、做爱。
开始时,江槿年把控着夏亦舒的每次颤动,在她要的时候徘徊不前,在她身体将歇的时候再一次的卷土重来,欲求不得,欲罢不能,耐心恒常的来回折返,消磨着夏亦舒每一根神经,直至夏亦舒开口再三哀求,才将指掌彻底送入,掀风弄雨,给了个利落。后来,是夏亦舒纠缠索取,无章无度,唇舌炙热的烙在江槿年身上,直至青丝长发不分彼此,直至江槿年从高处回落,疲累不堪,恹恹收回爪牙,依附贴靠在她胸口。
一夜纵情,总是惫乏的,再加上酒后遗症,夏亦舒整个人就更不想动弹了,扶着隐痛的太阳穴,半天不肯睁眼。贴在她旁边的身子温暖柔软,却又显得那么不真实,如南柯一梦。
恍惚中传来枕边人一声轻嗤:“醒了?”
睁开眼,江槿年那张含笑的脸孔近在咫尺,夏亦舒不动声色的舒了口气——还好,不是梦,也不是别人。夏亦舒放松下来,躺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望着江槿年起身穿衣。
江槿年穿好后翻了冰箱,倒了一杯冰牛奶递给夏亦舒,眉梢微扬调侃说:“我远在国外时都听说了百昌集团的新任CEO行事是如何的不通人情世故,又是如何的雷厉风行,运筹帷幄,就像一个在感情方面永远不会响应,而决策上永远不会出差错的机械脑,怎么,什么时候连机器人都开始有七情六欲了?”
“不许笑我。”商界知名的冰山嘴上虽然这么一板一眼的说着,可眼里却没半分恼意,反倒显现了一绪温柔,如春风化雪,唇边甚至微漾起来。
“看来夏总昨晚很尽兴,”江槿年拢拢头发,视线似笑非笑的瞟向夏亦舒未掩好的胸口锁骨,最后转回与夏亦舒的视线对焦:“那么,不妨谈谈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