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坚持着骑自行车回家上学,周五回家周日又骑过去。大概是因为要骑的路程比较长,20多公里,所以我到家比她迟了。
但忽然有一天,她坐在门前等着我从外面回来,看到我时,她跑过来按住我的手,笑着说:“我也要骑,姐姐,把你的坐骑接我吧。”我借给她了,她俏皮的笑着说自己其实想是减肥。我松开手,往家里走去。
那个周五,我像往日一样回家,在出校门的那段路,我只是推着自行车。而她,就像个活泼的精灵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姐姐,把你的自行车借我吧。”
我不解的看着她,我知道她一定还是会说下去的,不用我问,她也是会说的。
“昨天骑自行车被骂啦,说是浪费时间,所以现在让我骑一会儿吧,很快的。”斯安眨眨眼睛,我不是很明白她这么做的意义,但还是把自行车给她了。她欢快的骑上自行车,离我远去。我戴着耳机,但里面的歌曲还未奏响。
刺破一切的巨响,心在那一刻剧烈的跳动着,划开了我那片安静的领域。
茫然的迈着步伐,但每动一下,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疼痛。在陡坡的尽头,我的自行车以怪异的状态躺在那儿,鲜红的液体将它的颜色遮盖,变得十分靓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了过去,跪在那辆货车的轮胎边,那只和我肩上连着的一样的手旁。和自行车一样,斯安也以一种绝对扭曲的姿势躺着,在车底下。沾染着血液的校服散发着浓烈的腥味,那是斯安的血。
可是…
父母来了,急匆匆赶来的身影,让我觉得从未如此想念。
原来,我也是害怕的。我跑过去,爸爸率先抱住我的脑袋,轻轻的抚摸着。妈妈也过来,抱住了我。我失声的哭了出来,将泪水毫不顾忌的蹭在了爸爸的衣衫上。
“不哭了啊,不哭了啊,安安,姐姐会没事的。”
泪水还在流淌,但情绪在那儿戛然而止,就像身后跟随着无尽的深渊,要将我彻底吞噬,我陷入了那片黑暗中。
“会没事的啊,会没事的,安安。”妈妈在身后安慰着,抚摸着我的脑袋,用纸巾轻轻擦拭着我手指上沾染的血迹。
“爸妈,我是寒寒,我是斯寒。”
他们担忧的看着我,将我搂得更紧。
“安安,姐姐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不,我,不是,我不是…”我有点失控的推开他们,大叫着“我是斯寒,我是姐姐,出车祸的是斯安,不是我!”
最后,我也只能沉睡在护士的镇静剂中。等我再次醒来,妈妈躲在角落里哭泣,爸爸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透,脸上更满是布满了疲倦。
斯安死了,不,是斯寒死了。
我试着向爸妈解释着,向医生们,向护士解释,但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好像我撒了一个天大的谎言后被识破了,失去了所有人的信任。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只是目睹了现场的状况而情绪不稳定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谁都不相信我,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跑到了太平间,在那里和我一模一样的斯安躺在那儿。我现在才发现,我们真的长的一模一样,连发型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一样了。
“斯安…”我叫着她的名字,伸手去触碰她,可她冷的吓人。
我没再继续反抗,一切的行为都只被认为情绪没有稳定,无论是性格的转变还是想法,都被原谅了,可我要怎么证明。
我现在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