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种东西，只要你一不留神就会跑得飞快——特别是当你的生活一成不变的时候。

就像我这种高中生，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时间就和上课、作业、考试这些日常混在一起悄然流逝——回过神来，连高考都被抛在身后，无影无踪。

唯一可能算得上改变的，大概就是我顺利按照自己的第一志愿去外地上大学，离开这里吧——这也就意味着至少一段足够长的时间内，我不会回到这个城市。

说不定这就是我看到外面的夜空在飘雪——哪怕地面没有多少白色——回过神已经在街上漫步的原因。

冬天来了，而我去的城市不会下雪，所以这是最后机会了——我这样告诉自己。

虽说如此，我实在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只想放空自己，随性地享受漫无目的的乐趣。

数次拿出的手机，都被我重新放回口袋里——也许是比起单纯的照片，我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双眼来记录周围的风景；耳机中的音乐回响着与现在相似的情景，让我不禁有所期待，却又想笑话自己的幼稚，只是…

“到最后却到了这里啊，这应该不算是什么好习惯吧。”我对着早已看惯的风景自言自语，自己到底有多么……

身后渐行渐快的脚步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我压抑着叹气的冲动转过身去——看到那个向我挥手跑来的身影。

“等了很久……应该说真巧才对吧。”明明是跑来的呼吸却没有一丝混乱的她笑道，“毕竟没有事先约好来着。”

“是啊，”我看向她渐渐留长的头发——尽管依然还没有到过肩的程度，“在慢跑锻炼吗？”

“怎么可能，我才没有这么痴迷。”她苦笑着回答，“只是偶然看向窗外发现在下雪，回过神来就已经在街上了，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发现你也在所以就跑过来了。”

“是吗。”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两人就这样陷入沉默。

听到我的回答后，她陷入了沉默——不过刚才说的确实是我的真心话。

明明一直以来对季节更替没什么概念，但看到窗外后回过神来已经在街上了；明明周围都是些看惯的风景，自己还是不厌其烦地漫步其中；明明好几次拿起手机，最后却还是放回去了——会做这些反常的行为，大概是因为……

“想不到居然还是在同一间大学，我明明已经刻意选过了。”她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别说得我好像学习很差一样啊……话说眼镜，不戴了吗？”

“恩，始终觉得很麻烦，所以现在试着用隐形眼镜。”

时间就这样在毫无营养的对话慢慢流逝，说实话我不讨厌这样，但总觉得……

“说起来，你还记得那天吗？”

“……”我没有回答，但这无疑是默认。

“重新再来一次吧。”

接吻吧，我们两个。

自己呼吸停止的声音相信连她都可以轻易感受到——当然我也不打算掩饰。

毕竟，我似乎早已预料还是会有这么一天。因为…

那天，我们还是没有做到最后。

在即将贴近的瞬间，我猛然后退，双臂更是害怕她靠近一般架在两人中间，瞬间混乱的呼吸更加显示自己的狼狈不堪。

感受到她的气息在一瞬间远离，我慢慢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她混乱狼狈的模样。

然后，我顺势将她推开转身就跑，第二天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于是，我踉跄几步稳定身形后目送她离开，明天见面还是从前模样。

经过那天，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时而牵手周围游览，时而去对方家开学习会——虽然很多时候是我单方面对她的辅导——甚至留宿，时而……

自那以后，我们默契地没有提起那天的事，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不过，我做出一个结论。

我相信，她做了一个决定。

但我需要一个时机。

而她渴望某个契机。

现在……

“你是说，继续那天的事吗。”她转过来面对我，语气早已没有当初的混乱——说不定她有所预料？

“不是继续，是重新。”她更正了我的说法，其中微妙的差别是否值得我有所期待？

我看向她今天的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帽卫衣——正合我意。我连命令她闭眼都不需要，直接双手穿过身后，将帽子套在她的头上狠狠往下拉——刚好遮住眼睛。

她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将卫衣上的帽子套到我的头上，然后猛然下拉直至遮住眼睛——连要我闭上眼的功夫都省去了。

“之前就说过了，这个是一个实验，既然是实验的话，”确定她不会反抗后，我空出一只手绕到她脑后慢慢向我靠近，“我想，现在应该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感觉到她后，我慢慢抬起双手，凭借着刚才的记忆和感觉环住她的腰：“那么不知道这次又会持续多长时间呢？”

“谁知道，或许很长，说不定短的出奇。”似乎感受到周围的视线开始聚集，但我终于下决心不管不顾。只不过我想狠狠地抱怨这该死的天气——我们的脸都冷的发红，飘雪甚至在眼边融化成水，不断流下。

害怕吗，肯定，我相信她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全身在颤抖。

害怕吗，不会，我明白迈出的这一步绝对不会是最后或者结束。

心脏在高鸣。

大脑在欢呼。

我们紧紧地拥吻在一起，用实际行动来代替那显得苍白的四个字。

或者是三个字？这已经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