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骨伤虽有“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样的说法,但架不住勒曼医术高明又有好药与好吃好喝养着,只是两个月多点的时间苏月清便已恢复了个七七八八,除却肋骨上的伤仍需多养一段时日之外,日常行动已是与常人无异。
十二月初的一天,德洛丽丝看见苏月清盯着早餐桌上的月历牌愣神,“快餐店去年的赠品,喜欢今年去给你领一套。”她把黄油均匀地涂在吐司面包上,然后把桌上的台历一折推到苏月清面前。
“今天小雪。”她看了眼粘上油渍的台历,放下手里的吐司将它摆会原位。
“天晴的这么好,也没预报说有雪吧。”德洛丽丝说着还按开手机特地瞅了眼天气预报,不晓得苏月清这看台历报天气又是怎么个本事。
“中国的节气,叫小雪。”苏月清继续低下头处理手头的吐司,“按传统是要吃饺子的。”其实中国吃饺子的传统节日该是立冬和冬至,只是立冬的时候她还在床上养伤,等到了冬至恐怕她就要重回训练营,那时连吃顿热食都成问题更别提什么饺子了。
反正德洛丽丝也不会清楚中国24个节气究竟各有什么习俗,而吃饺子这样的要求也算不上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如果能借着这样的机会出去一趟就再好不过了”,她甚至不抱希望地这样想着。
“那,出去吃?”德洛丽丝对她这样的要求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意外,毕竟她也曾被人教导过在中国不同的传统日子中应当食用不同食物的习俗。她也确实记得在冬季的某一天应当吃饺子,虽是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但难得苏月清向她提个要求,也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就买材料回来做吧!”苏月清兴致冲冲地提议,她们在郊外的这里住了也有一段时日,她和勒曼偶尔会开火做饭,运动房也被德洛丽丝用来帮她进行一些康复训练,屋内的暖风也在十一月到来之后频繁地开了起来。
屋子里多多少少暖和起来也有了些许的人气,可是对于苏月清而言如果没有聚在一起吃过一顿饺子的话,那么总感觉还是会少了一些什么。
“依你。”德洛丽丝吃掉最后一口吐司直接答应了下来。
不知是因为在暖和的房间里待了太多日子还是因为病这一场之后身子虚得厉害,即使苏月清已经被里三成外三层的衣服包得像件圣诞礼物,但还是刚一走进院子里被风一吹就连打了三个喷嚏。
走在前面的德洛丽丝回头看了她一眼,一阵欲言又止之后扯下来脖子上的羊绒围巾缠在她的脖子上,“也没有记得中国是个很温暖的的国度啊。”她理了理苏月清耳边的碎发,似乎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是无奈,“这样要怎么放心把你送回去啊。”
苏月清抿着唇原本不想做任何反应,只当她又如往日间那样以戏耍自己来作为乐子,她顺着德洛丽丝手上的动作把头仰起来一点,借着那个角度正好直直地望进对方的眸子里。
“那就留我呀。”苏月清看着她眼中担忧的神色,竟是不过脑子地就冒出这样句话来,“算了,就当我没说。”看着德洛丽丝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脸上刷得一热,扭身就往院子外面走。
“车子还在车库你要往哪去?”德洛丽丝长臂一探把苏月清捞进怀里,“别动,”她盯着苏月清的唇,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左手扣在苏月清腰上,右手伸进衣兜里不知道摸索着些什么。苏月清的视线也跟着德洛丽丝手上的动作四处游移,直到看到她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来。
“别动。”她制止住苏月清想要挣扎的动作,旋开口红的盖子在她唇瓣中央点了一下,接着把拇指贴上去将颜色晕开,便有了时下流行的咬唇妆的样子。
“这样气色就好多了。”德洛丽丝撑着她的肩将她推出去一臂的距离,很是满意地对她上下打量着。
“不过还是该好好搭身衣服才是。”她这样想着,愈发觉得是有必要带着苏月清去趟商场,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这需要等她伤完全好起来再另作筹划。
苏月清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德洛丽丝摆弄够了又将她推远打量 。在养伤的期间德洛丽丝时常借着换药或是检查身体的名义对她时有亲昵的接触,她原以为自己对这样的已经适应。
然而直到德洛丽丝的拇指抚在唇上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之前想得太过简单。
拇指上的指纹与唇纹摩擦在一起的时候带来一阵阵麻痒的触感,像是有只猫爪在心尖上轻轻地挠了一下又一下。苏月清感到有些难受,想要抗议一半地去咬对方的指尖,但不过微微一想便红了整张脸,她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只好微微抬眼去偷看德洛丽丝的脸色。
她一眼瞟到德洛丽丝的唇上,她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唇色,但想来也定是与对方唇上同样的殷红。早些的时候苏月清有见到她拿着手里这支口红补妆,她突然想到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该算是间接接吻,于是连偷看的也不敢偷看,只觉得这样的想法是对德洛丽丝严重的冒犯和对自己任务的背叛。
“走啦,再冻着回来又要严重了。”德洛丽丝屈起手指敲了下苏月清的额头,像之前无数次戏弄过她之后那般当做无事发生过继续自己手上应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