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5

“喵。”

秦秩是被在床上乱跳的矢闹醒的。

白色小毛球起身用小爪子抓程涵的卫衣带子，一个踉跄就摔在软软的黑色大床上，从床尾摔到床头，从秦秩边上翻到秦秩的身上……

“矢……”秦秩睁眼看见这场面是有些讶异的，它可从没这么像只猫过。

既然醒了就起床吧。

“喵”

“出去。”秦秩开了卧室门赶走了在床上玩得很嗨的矢，也不理会赖着不走的程涵，整理起床铺来。

“秦。”

“秦，你就那么喜欢黑色呀？可你的猫是白的。”

“秦，你昨天可是在看别人的日记欸，好坏。”

“秦，今天早饭吃什么。”

“秦，你今天还要上班吗。我一个人真的好好好无聊呀，要不你把猫留着吧”

“秦，你要是知道我了一定会很害怕吧，你的猫好像看得见我哦，不过我是好人，呃，好鬼，不会伤害你的。”

“……”

昨晚纠结的事情太多以至于秦秩现在看到程涵的火气就有些大。可是秦秩就是那么不会表达情绪的人，依旧顶着忘年冰块脸整理好床铺、洗漱、准备早饭。

“矢，吃饭。”

“喵。”

“秦，你做的东西卖相还不错嘛，好想吃哦～”

“……”秦秩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就没理这家伙，现在觉得自己没让程涵知道自己看得见的决定是多么正确的，毕竟那么多话她可真是一句都不想搭理。可有些时候，听着程涵强装无恙的语气，又觉得自己这样视而不见有些残忍。

秦秩吃好早饭就开始打扫卫生、去照顾阳台上的花花草草，今天是休假的最后一天。

其实休不休假都无所谓，这只是地府给守夜人回到阳间“体味生活”的措施，一年一次，一次两天。

房间里，程涵还在和“唯一”能看见她的矢玩闹。

秦秩看着她，半透明的身体在昏暗的房间中闪着微光，笑着的眼睛里却透出落寞的眼神。

在厨房门口第一次看见程涵的时候， 程涵在看日记时离开的时候，这种眼神秦秩看见过很多次了。

快撑不下去了吧，就这样，存在着。

房间里，程涵拨开落到眼前的头发，抬起头，正好对上秦秩望着她的眼睛，那双漆黑的、仿佛会将人吸进去的眼睛。

那天程涵遇上这双眼睛的时候，虽然就只有很短很短的时间可能连一秒钟都不到，那双眼睛很快就躲闪过去了，可她看着那双悲伤到极致的眼睛眼泪就这样留下来了。

秦秩拉上帘子走到程涵身边。

程涵看着秦秩，从刚开始的抽泣到现在难以控制的哭泣，身上发出的微光也随着她的情绪变得忽明忽暗，她看着她的眼睛，不知是想起那些伤心过往还是心疼眼前这个人眼泪就这么不住得往下掉。

秦秩就这样站着，面无表情的回答着程涵的问题。

“你……嗯我，你…你看得见？”

“看得见。”

“那我…我说话…你也…也听得见？”

“听得见。”

“你害怕吗…害…害怕看得见…我吗？”

“不怕。”

“可我不是人了，我自己…我自己都很怕…很怕。”

“……”

“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愿看着我…明明看得见听得见…也不愿和我说话。我以为…呃嗯…以为只有你的猫可以看…看见我，可是明明你也看得见…”

“我以为你怕我。”

“……？”

“我也不是人。”

“……！”

“不过我现在觉得你不怕了，昨天我洗澡，你想进浴室又进不来时，你应该都发现了，但今天早上还话那么多的粘着我。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