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景年前,那个地方,还没有景国,没有统治者,只有紧靠西面的一座高耸陡峭的寸川山以及山谷里不断涌动流过的安和无的大河。当地居民各自做出自己的物品在屋邻间交换各自所需,那里从来都没有年老体弱者,邻里间相处和睦,相亲相爱,无邪孩提,天真少年,最爱在邻家里作客。只是忽然有一日,据说从那安和无河里爬出来一个口大如碗,五指修长如箸,脸色恐怖如青丝,眼窝内凹,颧骨突出,脸上不断的滴下沾着邪气的污水的怪物,呜咽呜咽的叫嚷着。众人见了纷纷逃往农作的田野里,而那怪物慢悠悠的追了上来,只待他张口来吃掉田野里的所有人。忽然有人一声厉喝,将怪物吓退了回去,此人的妻子递上驱怪的锄头以助其一臂之力,最终在这位猛士的努力下,怪物只得陷入污浊的泥壤里逃遁而走了。
次年,一大群身披黑色盔甲,舞着尖锐利器的人群绕过了客山,来到了这个地方。
不带一丝犹豫,这群人掳走了所有的妇女,刺伤儿童,或杀或烧,不留一丝余地。只是再次到了那位猛士的时候,她的妻子和他一同用那把锄头砍死了为首的人物,随后全村的人仅仅用锄头将这群人打败。随后在猛士的带领下,全村的所有青壮年无论男女沿着他们进来的路线攻到了那群盔甲客的处所,砍下了那位下了这个命令统治者的人头。
自此,另一个新的国家,景国诞生了。
与景国相邻的是江国,除此外便只有一个小国图庄国,相传更远的远方还有一个很大的国家。两个国家对于新帝的事迹非常尊敬,登帝的那一日,帝君纷纷派来了使者送礼。景国的新帝王并无恋战之心,三个国家一直相安无事,代代相传。据说景国的帝王,因为伤痛当初和他一同战斗的村民将士,早在三十五岁便去世了。
去世那日,全国上下万分哀痛。
景国,民风开放,对其余两国来客十分友好,偏属尚武,文人雅客也不少,在景国女子只要经过努力甚至可以为官为将。
先景一百三十八年,第三任帝王登位。
“陶公子?”温温道来的呼唤,似乎表明了声音的主人必有一副温温儒雅相,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墨玉兄?”被叫的人转身,两人微微抱礼以敬。
“不知今年的祭神节又是怎样一副景象,今年又恰逢采花节提前怕是要万分热闹了……”墨玉身着青墨曲裾深衣,宽袖,腰间束着的也是墨色绅带。
而那位称为陶公子的人则是稍显简朴的短衣窄袖腰间系的是革带。
“这我倒是不知,只是这采花节?”
“图庄国最有名的便是这久蜀城外的久蜀花,据说香气迷人且形状别样,而每年都会有图庄国的女子在那儿等待有情人的提亲,而且在那一日的提亲,父母长辈皆不可阻挠拒绝。故此采花也是真采花了……”
“那不知为何这节日会提前呢?”
两人并排走着,好不容易走到了略显僻静的寺庙偏院。
“近来图庄国已经香气四溢了,陶兄可知?”墨玉站定,收回手中一直摆弄的乌扇。
“确实,我原以为只是为了庆祝节日街上的女子都施了香罢了。”陶公子温婉一笑,仰头望向头顶的枯树。
“呵呵呵,陶兄真是有趣。”墨玉开始忍不住大笑,也一同仰起了头。
“那我可真不知,女子是何故要施那香气?”一声高扬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只见两人的身后忽然站着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黑色滚边的宽袖衣袍上似乎还用金丝绣着别样的花式,腰间则是嵌着朱玉的褐色软革绸带。只是头上本该有万分庄严与秀美的乌发,此刻却是乱糟糟的垂在肩侧,挡着雨脸部,除了脸部轮廓基本看不清其他了。
“呵呵呵呵哈哈……”墨玉再次放声大笑,“这是哪里来的疯女子……”
“啊!”墨玉一声惊叫,微微睁开闭着的眼睛,眼前是一管剑鞘的前端和陶公子的手背,那上面似乎横亘着许多粉色和褐色的疤痕。
“哼!”女子收回剑鞘。
墨玉舒了口气,向陶公子鞠了个躬,小声说了几句,陶公子只是摆摆手。
“方才是你自己说的女子何故要施那香气,不知现下这位小姐身上的久蜀花香是怎么来的呢?”墨玉恭敬着身子。
“这自然不是为了你等粗鄙之人所施。”女子将短剑收回了袖间,愤力的一挥。
“据我所知,我们相遇远远不足一个时辰,不知小姐是从何得出粗鄙之论?”
“方才他所说,街上女子为了节日而施香难道不是轻佻之意,这难道不能证明你们是粗鄙之人!”女子拖着衣袍大踏一步上前,指着陶公子的鼻子说。
墨玉看着她的动作,心里碎碎的想到,刚才她是怎么过来的。
“我的朋友他并非是本国之人,他只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而已,何来轻佻之……”
“借口!强词夺理之言,我看你们就是……”还没等女子的话说完,一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出现,将女子敲晕了,抱在怀里。陶公子原本迈出的脚步顿在了原地,又退了回去。
“等一下,你是何人!”墨玉见状立刻上前阻止,拉住忽然出现的男子的手臂。忽然出现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后面的陶公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墨玉的手。
“在下闻起非,小字伯君。”男子抱着昏倒的女子又看向了陶公子。
“闻?”墨玉似乎思索了很久,忽然惊呼道,“难道是图庄国相爷之子的那个闻起非!”
“正是。”
“哇!”这个时候墨玉很不识相的惊叫出声,往后大退一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躲在陶公子身旁。
“陶兄?陶兄?我们是不是该下跪。”
“不必了,只是……”伯君抱着女子慢慢的走近,“在下觉得这位兄弟很是眼熟,不知……”
“在下陶夕楚,并未曾见过闻公子,怕是公子认错人了。”
“嗯,也许吧。”伯君顿了顿,点点头,“那告辞了。”然后就这样离开了。“陶兄,今夜可出去?”墨玉紧紧的盯着陶夕楚的眼睛。
即使注意到墨玉的眼神,他也依旧没有抬眼。聚精会神的擦拭着手里的匕首,匕首上镶嵌着一颗紫色的石头,并不是什么玉石,但看起来格外剔透美丽。
“去何处?”
“久香楼怎么样?”墨玉抓紧机会更近一步。
陶夕楚后仰起身,将匕首放进了衣衫里,他的腰间似乎还挂着另一把剑。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