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狼人杀开始信号不是月圆请闭眼而是天黑请闭眼
在鱼缸上的饮水鸟一头扎进水中,让鱼缸中的铁皮狮子鱼躲进了像是火车隧道一样的造景里。接着饮水鸟离开水,抖了一抖身上钢铁制成的羽毛,张开嘴。
“咕嘎!!!!”
“我已经醒了!”直接用闹钟向着这只鸟砸去之后,我继续顶着刚醒来还没理顺的头发磨咖啡豆。之前从镜子里面可以看到,双眼今天也依然因为渴望回笼觉而惺忪着。配合着现在身上棕色的小熊花纹睡衣和棱角模糊的面容,慵懒的气息浓烈到好似要灌进咖啡豆中。最初向老师学习的时候就被说过“侦探的早晨就是要喝咖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喝了这么久也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我也依然和往常一样在准备早饭。
切下来两片面包,面包屑收好之后放到了鱼缸里。铁皮的狮子鱼从洞中钻出,伸展身上铁片制成的鳍,游动着将面包屑吃下。饮水鸟也爬了起来,铁制的喙啄食着面包屑。面包放入烤面包机之后,锅里面噼啪的声音加剧,估计是培根要翻面了。培根翻一面后打入一个蛋,让培根出的油把蛋煎熟。铁、管道、铆钉、橡皮,这些构成了钟小葵厨房,以及整个房间。铁和橡皮组装成版状,铆钉被用来结合各个橡胶铁板成为了门和墙壁。钢铁的管道在地上直接变成地板,上面覆盖了一层透明的坚硬树脂,一些竖起成为了桌子、椅子,上面裹上橡胶使其柔软。柜子、碗橱、炉灶和冰箱,如同被铁壁包围一般的厨房中布满了油脂沸腾的噼啪声。再从冰箱里面拿出一个纸盒装的牛奶,放了一些到煮好的咖啡中,而剩下的则一股脑都加入了红茶里面。红茶派和咖啡派,可以这么形容吧。我是咖啡派,而红茶派则是……
“哦哦,这股味道,今天的红茶闻起来不错。”不,完全都是牛奶的味道,你鼻子肯定错了。
“葵啊,我的早餐准备好了吗。”不,这锅里的都是给我自己吃的,要吃自己做。
“吥啦啦啦,虽然是燕麦面包,不过味道也还是不错呢。”不,这是纯大麦的,你这种奇怪笑声的家伙真的吃得出来吗!
我把培根和煎蛋铲到盘子里,放在了她桌上:“虽然之前有很多想说的,但是,还是不说了。”
“丸啪?难道是所谓的告白?葵,真是不坦率呀。”
“不是。”
“你看,果然不坦率吧。”
“闭嘴。”
侦探要时刻保持所谓的冷峻霸道风格,最重要的便是……等下,说这句话的那家伙好像除了把女孩子逼到墙壁上以外就没啥霸气举动了,不对,把女孩子逼到墙壁上也绝对不算是所谓的霸气吧。也就是说我这种风格其实是自己学来的?还是说只是觉得说出来很麻烦?
“葵,别在那里内心OS啦,快来吃早饭。”
“呜……”单纯觉得被看穿了很不爽,“对了,安妮,把电视打开。”
安妮就之前一直和我说话的对象。梳妆完毕的金色顺滑头发,金色的眉和血红的瞳距离很开,让人感觉到了一股高傲的气质。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蓬松公主裙,头上歪戴一个插着猫头鹰羽毛的银色王冠饰品。稍微吮了一口自己杯中的奶茶后,她嘴角保持着微笑,用自己小巧的手指按下了“电视机”的遥控器。几排竖向排列的铁管收到了遥控信号,半个管壁被打开,从其中画面如流水般流出。在铁管下面,管风琴的键盘开始自己弹动,配合画面的声音也有了。
“下面为您播报几则简讯。”
“昨日出现的分尸事件警方表示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在警方宣告案件结束期间请尽量减少晚上出门的时间。”
“本日凌晨阿尔芬加教组织再次进行游行,要求对教皇被执法人员打伤一事道歉并赔偿,引发市中心广场交通不畅。”
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听新闻,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那一份煎得有些焦了。新闻一般是选择SPACES新闻这个频道,虽然以前还是一个报社,不过现在改为了电视新闻,不用每天花时间去买报也是个好处。
“安妮,今天该你洗碗。”
吃完了自己盘中的饭菜,留下听了那句话之后脸色铁青的安妮,我走向了浴室。古铜色的金属花洒流出的水将狮子嘴巴形状的金属水盆,就这样将脸洗好之后一边刷牙一边画着眉毛。
今天要不要直接歇业呢,想是这么想但肯定不太可能吧。
洗漱完毕之后我把身上的睡衣脱掉,选好内衣后换成了白色衬衣和黑色牛仔裤的组合。虽然最近的时尚是复古风,不过不管是汉服还是那种公主裙都不太喜欢,所以还是穿这种吧。皮带选的是橡胶外面覆盖着蛇鳞一般的铁片这种款式,咔地扣好后我走出了浴室。
“应该已经可以工作了吧?钟小姐。”
“哪里哪里,这种时间就工作真是太恭维我了,赛博警官。”拜奥·赛博警官,这是这位面色沧桑男人的全名,他右边的脸和眼睛已经完全被机械取代,而左手的机械臂隐藏在他的风衣下面。棕色礼帽和金属鸟头手杖被放在帽架上。这一次,他身边跟了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女性。这一位典型英国人面貌的女性眼眶下有些发黑,惨白的脸色让人能猜到想必这就是委托的人吧。她手指不断地颤抖,左手无名指上一枚金色的戒指闪烁着反光。
“我来介绍下吧,这位是我说的侦探钟小葵,那边的是她的搭档安妮米娅·海默。钟小姐,这位是这次想要委托您的客人,蕾比丝·海德罗女士。”
“让我猜猜,海德罗小姐,您应该是想要询问您亲人的消息对吧,如果我猜的没错,您的丈夫?”
“种,你是怎么……”
“赛博警官,请你看一看,一位已婚的女性,连打扮都忘记了却还在精神状态这么不好的情况下独自来您这里报案,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但是也有可能是孩子失踪或者财物失窃啊。”
“警官警官,孩子失踪的话确实有可能,但是独自一人就说不通了吧。财物失窃这种案件你可能因为警察局要平息暴动以及调查分尸案件而在一大早这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工作的时候带她来我这里吗?不,盗窃案件一般会先在警察局进行笔录之后暂时搁置或者让她另外自己去找侦探之类的,不是吗?”
“你这家伙,算了,总之海德罗夫人就交给你了,我这边也忙不过来。”
于是,赛博警官带好他的礼帽,拿着手杖出了门。
报案的人名字是蕾比丝·海德罗,38岁。居住在斯缀姆街区,本地人,无宗教信仰。职业家庭主妇。
这一次来报案的原因是其丈夫莱西斯·海德罗失踪三天。
详细情况是在三天前丈夫就没有回家,且电话联系失败。中途询问周围的人都表示没有她丈夫的信息,也尝试过自己寻找但未果。没有收到任何诸如绑匪信息或勒索电话。在今晨报案之后被赛博警官带来这里。据称在失踪前最后一次见到丈夫时其丈夫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良好。
丈夫在失踪前工作无任何异常,与他人关系良好,没有被人威胁或者得罪他人的记录。没有夜不归宿的习惯,第二天早晨之前一定会回家。过去唯一一次夜不归宿是在工作中受伤入院。无酗酒史、吸毒史,没有婚外情的传闻。
家庭关系为父亲、母亲、妻子和儿子。父亲目前患有慢性心脏病,和其母亲一同住在疗养院。儿子在上周因车祸身亡。
以上就是这次案情的大概记录。
我向海德罗夫人复述了一遍之后她确认了这些属实。
“好的,我大概明白了,还请夫人放心等待。我会先去他工作地点进行打探,下午可能会去您家附近搜寻线索,倒是可能会有些叨扰。”
“没有的事,侦探小姐真的十分感谢”她对我行礼,然后走出了门。
“所以,葵你有什么头绪吗?”
一上午的搜查结束后,我们选择在附近的一家西班牙餐厅解决午饭。我选择了海鲜饭,而安妮选择的是红酒牛排。看着牛排切面还未变色的肌红蛋白颜色,我大概明白了安妮为什么会选这个。
搜查结果?答案就是没有丝毫有用线索,和工作场所的人基本没有任何纠纷,记录也没有全勤所以上司也只是有些奇怪。虽然说是有一位很亲密的友人,但貌似那位出去忙一些项目了导致暂时无法搜集到更详尽的线索。
“没,目前的话可能性太多了,所以下午要去他所工作的地方搜集信息。”我抬起了头,一边咀嚼米饭一边做出了发言,“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那个分尸案件会变成一个连续杀人事件。”
侦探不能用第六感进行判断,但相反,如果不是用来判断的话第六感也许会有很大的作用。
吃完饭我们两人就向着斯缀姆街区前进了。斯缀姆街区,老师以前曾经在这里创立了侦探事务所,后来因为住宅区改造才来到我现在侦探事务所的街区。现在再来看的话,确实比起以前有了不少变化呢。
以前这里更多的是从用铁板、橡胶和树脂构成的建筑,地面也是用石板铺成的方便机械马车的通行。现在以前的建筑很多都被拆除了,阿尔芬加教堂正堂堂正正地耸立在原本民居的位置。而住宅已经被过去的传统式精灵建筑——从基底部耸立后延伸出数个以球体为转折点的分支,再连接不同球体,而每个球体都有着不同的功能分区——这种建筑取代。这也就是阿尔芬加教的建筑来源,一切都遵从着过去精灵一族的建筑方式。走过了一段路,我感到脚痛。地面那些石板路由于长期不打理已经几乎被泥土和杂草取代。虽然这里被分为阿尔芬加教居住区之后吸引了丰富的游客,不过是因为最近那一场抗议活动吗,现在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人的样子。吹来的风将贴在墙上的标语撕扯开,“反对宗教歧视”、“人人平等”的字迹被揉皱。
“古老的精灵一族,曾经创造了很出色的科技文明,这种崇拜被延续至今,而其体现就是阿尔芬加教。阿尔芬加来自于精灵语中精灵这个词,很古老的语言了,而该教就是遵循着精灵一族的传统生活的教派啊。”
“是这样吗?”听完我的解释之后,安妮依然感到不解,“那为什么阿尔芬加教的居住区会有海德罗夫人这样非宗教的人士呢?”
“谁知道啊,可能是对这里的执念吧,不过没有证据说一定是。”
“嗯,我也不太清楚宗教这些事的。”
“你们没有宗教吗?”
“我们都是相信着自己的。”
这种话从这个小娃娃样的家伙嘴里说出来,意外很有说服力。
一边闲聊一边对四处进行观察,没有人出现,这对于线索的寻找来说可以说是很麻烦的。但就在转入街角小巷时,我看到了一滩血迹。已经很明显发黑了,如果不是在这里的话估计已经被照相之后清理掉了吧。警察没有确凿证据无法进入阿尔芬加教居住区进行搜查,这才让血迹一直没有没被发现。血迹整体呈现出喷发的样子,从大约40厘米高的位置开始直接喷到了墙上,没错,是喷,因为高度已经超过了一米。下方的血迹有一段向下拖行的痕迹,而上方则有一处刀割的切痕。在旁边更深的位置,一块石板上有着点点的血痕,从发黑的程度来看很容易让人觉得和墙上的血是一个时间的。受害者本想逃离,但却被刀切到后摔倒,犯人抓住他头部暴力冲撞墙壁后一刀割开了其颈动脉。但是不对,这样的话没法解释上面的刀痕。我戴着手套在墙壁周围摸索,一颗像是牙齿一样的东西被从草丛中找了出来。些许的灰尘包裹着微微发黄的牙齿,一些牙菌斑在缝隙间积存,其余的地方都光滑地反射着午后的阳光。先去确认下是不是海德罗先生再带给警察吧。
想着想着,一个人的声音出现了:“你在干什么!”
我和安妮都吓了一跳,一同差点坐倒在了地上。仔细一看,这是一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性。
“侦探啊,原来是。”
“先生您是?”
我和安妮以及那位大叔一同走出了小巷。之前找到的牙齿被我用塑料袋包好后放在了衣袋里。
“我是海德罗先生的,姑且算是熟人吧。毕竟他三天都没来工作,所以我准备来他家看看。”
这位就是海德罗先生的友人?很面善的一个人,不过怎么告诉他比较好呢:“……”
“他已经失踪了哦,而且估计情况不太乐观。”
本来我还在考虑怎么告知,但是安妮倒是直接说了出来……话说:“你为什么能看出来不太乐观?”
“因为葵你的脸色很难看嘛,吥啦啦啦。”
轻声的笑更让我拒绝去细想下去,如果我猜想没错的话。
“是吗?”
“是的。”
我再一次让这位大叔确认了不乐观的预想。
“不管怎么样,我准备先去跟海德罗夫人,嗯,也不算说明吧,多少安慰她一下。”
“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问她。”
于是就这样,我、安妮以及大叔一同来到了海德罗夫人的居住地。
“咕嘎!咕嘎!”
我们的到来让门口的铁皮巨嘴鸟发出了门铃声。这一栋相对于周围阿尔芬加教的建筑群里略显狭窄的小房子门口的铁皮波斯猫睁开了另外一只眼睛,帮我们把门打开了。
“你们好。”房子的内部十分洁净,家具、地板上都可以映出倒影。水渍、些许潮湿的空气混合着消毒液的气味,看来是刚刚打扫过吧。海德罗夫人把头发束起,手上戴着一双塑胶手套,手套已经有些发白了,但没有什么污渍,而身上穿着蓝色麻布裙。
“刚做完清洁?”
“侦探小姐,啊,怎么您也在?”
看到自己丈夫朋友到来,海德罗夫人也一阵惊喜。安排我们坐下后她拿来了三个咖啡杯。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把已经很干净的桌子再擦了一遍才放下来。
但我没让她把咖啡杯递给我:“我不用了,只是来问一件事。请问海德罗小姐您丈夫有牙科的就医经历吗?”
“有倒是有,怎么了吗?”
看到海德罗夫人局促不安的样子,我也开始挥舞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其他意图:“其实我只是想问下而已,毕竟可能牙医也会有线索吧。”
“啊,这是他以前去牙医那里看病的那个病历本。侦探小姐看看觉得这样可以吗?”
我将她递来的病历本也放倒了衣袋里,然后站了起来。
“安妮,走了。”
“不吃点点心吗?”
“安妮,我们可还有工作啊。”
“恕我失礼了,各位再见。”
“拜拜!”
我们俩走出了这个房子。老实说,里面过于清洁的空气反而让人感到压抑倍增。我拿出病历本看了看,看来现在这个时间海德罗先生的牙医已经下班了吧。四点将近,到了那里估计只能看到关门的医院。但其实真要说的话,反而感觉如果这时候就闲下来的话会不会太过优哉游哉了呢?
“嘎吱,嘎吱”
头上被插着一个转动齿轮的铁皮火烈鸟在饮水池旁边,脖子向我伸来。顺着它的脖子,手拿八音盒的铁皮仓鼠滑滑梯一样来到它投上。八音盒上的硬币投入孔向着我大大咧咧张开。
“不需要啊。”
想要推开,但一推开就再次凑了过来。
“葵,要不点一首歌吧?吥啦啦,看样子是个很馋人的组合呢。”
袖手旁观的安妮刚说完,仓鼠和火烈鸟却被吓了一跳,仓鼠重新回到火烈鸟背上,而火烈鸟张开翅膀,助跑一下飞走了。
风的方向改变,传来的是“气味”。
转过身,气味的来源可以确定了。
双足站立的生物,但是全身被灰黑的毛皮覆盖。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了尖锐的犬齿,以及不断搭下的唾液。翘起的双耳和抽动的鼻子都表示我和安妮被盯上了。
狼人,或者说感染者狼人表观。
我和安妮都选择不贸然行动,不清楚对方的攻击方式,所以不能行动来暴露破绽。
但很明显,这没什么用。狼人发达的腿部肌肉拉紧后立即释放,弹跳的力量让他向着我们飞速冲刺。
“好快。”
我翻滚着身体躲开,并且来到了安妮旁边。
“快把这东西收拾掉。”
“你说的轻松。”
感染者,从三十年前魔法少女破坏掉最终的异常之后出现的东西。最终的异常被破坏,而异常的力量却没有消失而是寻找着合适的人并将这个人变为与异常相近的模式。由于确认的感染者表现都不尽相同,所以用表观来对其进行分类,这也是最近的进展。要说为什么会感染的话,目前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定论,大部分是伴随着剧烈的感情,但事实上也时常有反例出现。这一次的狼人表观,应该就是之前分尸事件的犯人吧。毕竟,这家伙要撕碎一个人还是挺简单的啊。我顺着它扑来的势头倒下,两手抓住它前爪然后右脚顶住它身体,将其扔了出去。
“没办法了,快!”我将左手的袖子上拉露出手腕放到了安妮嘴边示意。
“吥啦啦啦啦,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安妮张开她的小嘴,犬齿伸长之后扎入我桡动脉的位置。接着她身体开始变红,液化,并且不断注入我的血管。赤红色的液体从我脚下不断漫出,如旋涡般将我们包裹。
狼人再次直冲而来,锐利的爪想要撕扯我的身躯。
“噗”的声音。它的爪子被我的右手挡住了,或者说,我和安妮的右手。
“要说感染者的话,可不止你一个啊,我这边这个很麻烦的家伙也是感染者。”甩动手腕活动一下,赤红色的液体被我手一挥就飞散消失了,“那就按你说的,快点解决吧。”
转动脖子发出嘎哒嘎哒的声音,我长舒一口气之后,摆出左手在后握拳放于腰间,右手向前摆为掌状的姿势。双腿岔开降低重心,我和狼人再次对峙。
现在的我,头发化为了紫色,时不时还有一些深紫色斑点随着光线变化出现。身上的穿着变为了如同深橘色的风衣,里面白色上衣仅止于剑突下,从上到下排布着六条粗细不一的蓝色条纹。下身则是黑紫色和暗红色格子相间的短裙,中间一条白色的纤细腰带缠紧了裙子。肌肉紧张的双手被套上淡蓝色的手套,而脚部则是桃红色的长靴。荆棘样的黑色文身沿着手背绕行到前臂前方,然后到达上臂之后再沿着肩膀横行。最后在胸骨靠左的位置改为向上行走,沿着脖子到达面部,经过颧骨与我的眼眶交叉。这就是安妮的能力,把自己变为液体注入对方体内来提升对方的身体机能。
没错,安妮也是感染者,吸血鬼表观的共生亚型。
狼人俯下身体,双足的摆动让它向着我们快速接近。
先过来的是从左向右的左手挥爪,五根指甲如同匕首一般挥出。我先向后一退,躲开它的爪子,然后前伸的右手一打将它左手打到了一边。再将左手的拳头向着它腹部刺出,命中了它的左上腹。
“滴答”
血流了下来。
它尾巴将我扫了一下,把我打向一边。站定之后,我左手的疼痛也一同传来:“好硬……这家伙的毛简直就是钢针欸。”
还没感叹完就再一次跳跃躲开,刚刚站的地面被它强有力的一爪击碎。如果我没有躲开的话,不敢想象。
“不要用手和它硬碰,使用武器。”我说完这句话,左手的荆棘文身开始变红,从其中渗出的红色液体聚集到了左手。一把刀出现了,整体上是西洋风格的猎刀。21厘米的刀柄和63厘米的刀身,整体都是暗红色的外形。护手刀柄前端长出,圆弧形地包绕这刀柄,而外侧如同荆棘一般突出数根尖刺。刀身笔直地延伸了30厘米后,上下各增宽原来的一半,上方出现刀刃并且直直前进,下方则以一个弧度与上方的刃部相接。
—Fibrin Saber—
右手按住刀上没开锋的部分,挡下了袭来的爪子。再一挺,暴露出它的胸口。单手向着它脖子劈下,刀刃陷入了肉中。被它的手臂挡下了,但是划出了一条很浅的口子。
“啧,浅了。”
力量太强的狼人扔再一次将我扔出,把刀插在地上稳住身体之后,我向着之前那个水池跑去。
踩住水池边一跳,狼人的一击让水珠飞散开来,然后是喷泉一般的水柱。在空中调整姿势,我把刀改为刺的方向,向下对准狼人的脖子刺去。果然被躲开了,刀刺入地面,我用刀作为旋转轴转动身体躲开狼人向下咬出的嘴。反手从地面拔出刀,竖着砍出了一击。在它的下颚上,血流了下来。动作很像人类,更重要的是,没有防御变长的下颚。这家伙应该是新成为感染者的。
反应过来自己受伤之后,暴怒的狼人改变了行动。路边的电灯被它直接拔了出来,抡了一轮,像长矛一般拿起。只见狼人双手握住电灯杆,用灯的一头向下一捅,巨大的压力让我脚下的地面都裂开了。见我一时无法行动,它在一转电线杆,向下一打,引得周围便是一阵烟尘。
“很好,遮住它眼睛了。”
看着烟尘四散,勉强躲开的我顺势反击,对准狼人庞大的身躯挥出一刀。刀刃的轨迹在空中偏离了,因为从烟尘中窜出的爪子。
“嗅觉吗,真碍事。”
来不及再抱怨下去,电灯如同大锤一般的底座侧面重击。抵住这一下,我旋转刀刃,跳到了电灯上方,再一踏,沿着电灯向狼人身体接近。狼人也早有准备,没有握住电灯杆的那只手向后回缩,再向着我刺出。反握刀后,用杠杆的方法我刀背击打它的手臂,并同时旋转身体将躯干扭曲。接近了它的头部。
“哈!”
双手的力量配合躯干一同释放,刀正正地切开狼人的舌下肌群。在它反应过来之前,我再一踢重新拉开了距离。
看着下巴涌出鲜血的狼人,我左手正拿刀立于右肩后,身体下沉:“安妮,准备!”
纹身再一次变红,其中无数的鲜红液体涌入刀刃。
—Scarlet Moon—
斩击释放,纵向的獠牙状红色光线放出。撞向狼人之后炸开了,血雾的颜色包裹了周围。
散开之后,只见那电灯已经被切位细小的碎块。
“被逃掉了吗。”
从纹身中,血液涌出化为了安妮的外形。我的外貌也变回了原状。转过身向着家里走去,看到安妮待在那里,我提醒她跟上。
“走了,回去整理下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