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完全模糊之前苏月清弓起来身子双手扶着德洛丽丝的肩膀把脸埋在她怀里大口地喘息。德洛丽丝只当这是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便低着头愈发温柔地去吻她的下巴抚她的腰侧。
“酒精、消毒水、尘土。”苏月清气息变得均匀后分辨出德洛丽斯身上香水味掩盖下的气味。
最初迎上去还是苏月清下意识的动作,对方身上迎面扑来的冷意让她缩了缩身子,她正有顺着德洛丽丝的意思回到房间里加件衣服好好暖下身子的打算。
德洛丽丝是不会做饭的,在这种时候外出买早餐听起来也的确是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然而在接过德洛丽丝风衣的时候苏月清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她分辨不清那种略带熟悉的味道究竟来源于何处,但她可以确定这样的味道理应不是因为买早餐粘在身上的。
德洛丽丝对她撒了谎,原因未知。
于是她继续凑上前去卖着乖巧,却未料想事情的发展向着她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滑去。苏月清躺在浴缸里,撩起热水一把接着一把地往自己脸上泼,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水中,直到几乎窒息才又抬起头来。
这是她与德洛丽丝“确认关系”的第二天,若严格来说甚至还不满12个小时,即便如此她已经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对德洛丽丝的撩拨愈发敏感起来。其余尚且不论,单就刚刚那一次如果是过往的她的话绝不可能会让管控不住身体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尽管她可以拿出“不过是为了接近和任务”这样的理由来搪塞自己,不过她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的事实是她对德洛丽丝的亲近和碰触并无抗拒之意,甚至还很喜欢。
她想起来自己身体失控时的感觉,像是在少年时期训练后在周末偷跑去郊区的游乐场乘着过山车加速俯冲时的感觉——仿若从云端坠落,她可以肆意尖叫,将大脑放置于真空之中——除了享受刺激愉快感再无其他。
这样的感觉与她加入ICPO时的誓言相违背,更不符合山杉凌对她一贯的“克己守序”的教导,这使她感受到极度的不安。她拧开水龙头,又往脸上浇了一把凉水,她恨自己这样近乎堕落的行为。
苏月清被凉水这样一激终于是想起来德洛丽丝身上气味的来源。那样特别又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是来自血狼的医院,而那同样令她熟悉的尘土的气味则无疑是训练营的产物。这样的两个地方连在一起让她不自觉地就联想到昨天自己捅伤伊万的事情来,即使看德洛丽丝的态度是不打算就这件事情追究下去,但这不过是她的个人猜想,更何况伊万又是血狼的高层,若他真要追究些什么也不是德洛丽丝一人那样就轻松能拦下来的。
德洛丽丝今天一早就避着自己去了医院和训练营想必就是为了伊万的事情,无论德洛丽丝后续究竟有怎样的打算,苏月清觉得自己都要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爱上她然后毁灭她。”这是苏月清往脸上泼了无数把凉水之后做出来的选择,尽管这样的决定与山杉凌对她一贯的教导相违背。
“月清太重感情,倘若有一日走到那一步很可能会把自己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当年那位教官辞职后山杉凌再三叮嘱她在任务中绝对不能用那样的手段。
苏月清想起她的告诫来反而不那样顾虑起来。她今年还不到20岁,已经失去过父母,失去过师父,失去过无数的战友与同事。苏月清觉得自己最适应不过的就是与身边人的分离,而在这样不断的分离中她的情感也变得极为淡漠,为情所困于她而言也就变成了极为荒谬的事情。
“sue如果准备好了就尽快来我这边就任吧。”苏月清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在餐厅里摆弄着即食午餐的德洛丽丝这样一句话把她所有打好的算盘全然堵了回去。
“可是你的考核我还——”
“我早上去见了伊万,”德洛丽丝的坦白让苏月清有些惊讶,不过这也让她足够安心,至少这表明德洛丽丝是明显站在自己一边的,“你下手还真够很,”她有点嗔怪地瞅了苏月清一眼,“差点就没命了。”
“下手不狠点没命的就是我了,而且给他留了半个小时的抢救空间的。”苏月清说这话的时候格外理直气壮,看得德洛丽丝一阵发笑。不过也确实是算她手下留情了,若她昨天直接要了伊万的命那也是在规则之内的事情,况且那样也算除去了血狼的一份中坚力量这对于ICPO也是件好事。苏月清想到这里竟有些后悔自己的手下留情来。
“伊万这个人虽然在血狼里也不少树敌,但毕竟是高层成员又直管训练营,拥趸者不少,甚至我大多数时候也要不得不照顾她的意见。”德洛丽丝看着苏月清好一阵的欲言又止之后才开口,“要是你要是下手狠了反倒绕我个轻快。”
苏月清没听懂她的意思,只咬着下唇绞着手指站在原地等着她继续说点什么。
“既然你留了他,他现在成了后患,先成了正式成员在我这里无论如何都会安全一点。”德洛丽丝想起来一早在医院见到伊万时对方的盛怒,若按照惯例她已经要过了苏月清对她的兴趣也应当消了许多,借着这样的机会除掉她这个隐患又给自家高层卖个人情自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可偏偏这次她竟有了些舍不得的情绪。
“以后的考核决定了下手就不必留情。”德洛丽丝最后向她这样说着。
“哪怕是你?”苏月清看着她,只当她是在故意试探。
“成大事者应当断即断。”自己的一身本事她已经学得差不多,这样的意识算是她最后可以教给她的东西。
自己带起来的人用自己交给她的武器,使着自己教授给她的东西来夺取自己手中的一切,德洛丽丝想到那样的场景竟是克制不住地兴奋颤栗,她想她应该是明白了当初那个女人死在自己枪下之时露出的是那样欣慰的笑容了。
“这两天多少克制下,休整好身子还有硬仗要打。怎么样?要多久?”
“三天吧。”苏月清在听到德洛丽丝的前半句话是脸还稍红了一下,但随即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让他们信服吗?三天足够了。”苏月清活动了一下身上的关节,决心让那群不知叫嚣着什么的家伙看看自己真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