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母亲的裤子基本上都差不多，有时甚至两个人买来裤子时，都会发现都是同一家店铺所卖的。

顾浅欢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她穿着母亲长裤，母亲正经穿着自己的长裤的日子。

还挺温馨。

一番洗漱过后，顾浅欢下楼，转眼回头看了眼时钟。

六点左右。

于是小步走到顾喃风身边，静悄悄的将手伸出——

被母亲抓了手腕。

“做什么？嗯？”

“……想揉母亲的头。”

“是么。”

顾喃风将手中文件放下，略做整理放于一旁。站起身，揉了揉顾浅欢的头:“没大没小。”

“……嗯。”

这种类似于训斥的话，在顾喃风嘴里头竟然会……有些撩人。

“身体如何？”

“……还可以，已经不疼了，不用去医院。”

顾浅欢拽着自己的衣袖，眉眼中透露情绪有些不自然。

“嗯，给你准备了饭，在桌上。”

顾喃风完全没有怀疑顾浅欢，又坐了回去，嘱咐着顾浅欢要去吃饭。

等等，吃饭？

顾浅欢走近桌旁，没想到那桌子上头真有几盘像模像样的饭菜。

“……母亲会做饭了？”

“学的。”

“嗯……”

顾浅欢拿起筷子夹起一蔬菜，抿了一口，将菜存在嘴中等到口感有些差了为止。

她尝不到什么味道，但却喜欢这样尝些菜。

“……很好吃，谢谢母亲。”

“嗯，少些吃，别撑着了，不用勉强自己。”

想必顾喃风也是极满意了罢，往常她做饭都……不会拿给一丝一毫给顾浅欢尝的。

想必是尝了自己那菜的味道，才会如此罢。

更是为了顾浅欢的身体着想。

顾浅欢的这幅身子吃不来太多油盐，也不能随意吃些外头不干不净的食物。

顾喃风便自己给她做些……尽管口感肯定是差了些，但，健康为主。

顾浅欢平静吃着桌上的菜，也没像以往母亲来做菜时吃的那么多，这次明显是只吃了一点。

只吃了一点便拿着纸巾擦了嘴自己去收拾碗筷饭菜了。

她的饭量实在是少的可怜。

“……母亲，最近不是很忙么？”

“逐渐走上正轨了。不忙了，可以陪你，不必担心。”

不忙了？

怎么可能。

顾喃风手上还是拿着文件，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分给文件。

顾浅欢实在是不怎么希望自己母亲因为自己……她能因为自己什么？

除了偶尔的陪伴好像就真的没什么了。

顾浅欢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将电视静音，看着小猪佩奇。

看着看着就发现母亲也放下了文件，揉了揉她的头，坐在她身边，也陪着她来看。

“……不需要了。”

“嗯？”

“母亲去处理公司事物就好，不必……陪着我。”

顾喃风仍旧是那么一副表情，虽还是冷淡，但是比对待他人时更为柔和了些。

“母亲陪着女儿，理所当然。”

“……？”

理所当然么……

顾浅欢一手拉过顾喃风，没用上多少力，顾喃风便自己靠过来了，侧过脸好似在问她些什么。

顾浅欢想也不想直接吻上去。

希望这份亲昵永远都属于自己。

“浅欢。”

“……嗯？”

这是顾喃风第一次这么叫她，浅欢。

她以往都是叫全名，或是直接用“你”这个词代替她的名字，亦或是根本不叫。

“知道这些动作是什么人能做的么。”

什么人能做的？

……这在母女之间不是很正常么，纵然顾浅欢喜欢顾喃风……但这在母女之间不是很正常么。

“是我冒犯到母亲了么？”

罕见的紧张，顾浅欢立马离着顾喃风远了些，手抓着沙发垫子，抓的紧紧的。

指甲有些疼。

如果是冒犯到了，那她还是离她远些好了。

顾浅欢从不想要求任何人做什么事或是喜欢她，只要她喜欢她就够了。

就够了。

纵然有再多幻想，她也不是她怀中人，眼中物，不是么。

“不冒犯，很好。”见着顾浅欢离她远了些，顾喃风眸色略微深了一个程度，表情也有些神秘莫测了起来，靠近顾浅欢，将她拥入怀中。

“我喜欢这样。”

不行，这……这着实是，太令人羞耻了些。

顾浅欢垂着头，暗戳戳逃离顾喃风的手，快速站起身:“……我，我想出去玩一下。”

“嗯，去。”

手中猎物逃走了，顾喃风也并不在意，甚至将她放出——

这种比喻，实在是不符合她们之间的关系。

顾喃风不是那猎手，顾浅欢也不是猎物。

她们都是人，两个女人。

而已。

罢了。

且不说顾喃风并没有想着囚禁顾浅欢，就光是那绕嘴的什么狩猎，就实在是不符合她的心境了。

随意，让浅欢在有她的天空下自由奔跑，不是更好么。

顾喃风想看见的是她的笑，她的内心纯粹，她的所有。

但并不是她的惊慌，她的惨叫。

她不喜欢，所以她就会将顾浅欢护的牢牢实实，不会让她的那一片赤子之心受到外界浸染。

顾喃风要将这世上所有事物都翻转为对顾浅欢无害。

她想看见的是她，而不是空有一副躯壳的“她。”

她喜欢的是她，在白日里带着浅笑望着她的她。

在黑夜中摸着黑忍着病痛去外头找她的她。

顾喃风喜欢她，所以才会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了解她，才会如此这般，宠着她，爱着她，对她亲近。

直到她也彻底喜欢她，为止。

彻底，彻彻底底。

而不是带着半丝迷糊的迷蒙感受。

顾浅欢跑到外头冷静了一下脑子，手反过来攥着自己的衣袖，紧抿着唇思考着事情。

……总有种，母亲也喜欢她，而且比自己还要喜欢她的感觉。

纠结了一阵子，顾浅欢又恢复到了原先的状态。

罢罢罢，既来之则安之。

可能就是因为这种精神状态罢，她比一些死纠结着一些事情的病人要活的久一些。

能延长她陪着母亲的时间就足矣。

迷迷糊糊又逛了这座城市一小圈，手脚累到麻木的感受应该是这般罢:手脚无力，且还有些发麻，脑子也愈加愈昏沉了起来。顾浅欢随意寻了一处干净长椅上坐下，用着自己身上零钱去买了瓶水喝。

有些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