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1 最终决赛

这是…哪里…？为什么周围一片漆黑？

“澪…”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究竟来自于谁…

“澪…”

啊，终于想起来了！

“澪…起床，你个懒虫！”刺眼的日光突然射入她的眼中，澪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她有些吃力地环顾起四周确定情况。

…想起来了，几小时前她坐在这个靠窗的位置上，单手托腮看着窗外，然后好像就睡着了。现在的教室空空荡荡的，没有了喧哗的人们，连飘荡在空气中的尘埃也看得见。已经放学很久了。

她好像真的在课上睡着了？秋山澪皱了皱眉，这个结论总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她努力地回想着之前的事…等等，最后一节课不是以严厉著称的Kohaku老师的吗？她难道奇迹般地没被发现？！

“今天你似乎超走运的说…”不知何时，十四岁的田井中律出现在她的桌边，身着初中的水手服，头上戴着标志性的亮黄色的发箍。

“那…”澪几乎自言自语地问道，与此同时还有些不确定地用手擦着眼睛似乎想变清醒一点，“比赛结束了吗？结果怎么样？”

律瞬间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昂首胸洋洋得意地说：“当然是，我—赢—了，”她刻意拖长了音调，“你—应—该—来—看—的！”

“哦，”澪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情况真的如你说的那样？”

“好吧…其实结果的确有点…呃…旗鼓相当，”律心虚了，“今天我也算有点走运把…”

“就知道，Ran Aizawa是不可能被你打败的。”澪直白地批评道。

“嘛，谁打败了谁都不重要。澪，请你至少再表扬我一下嘛，”律突然变得面无表情，“因为——从此我们都不会再见了。”

澪似乎没听懂她在说了什么，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我是来道别的。高中我不会和你一样升去樱丘高校…”律说道，“我选择了东京的Himesubaki。”

律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坠落的陨石般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上，澪仿佛受到了重大打击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Himesubaki…”澪重复了一遍，“但你…你不是昨天才向我抱怨这个学校的风气败坏？因为由财团运营，所以有很多学生都泡吧酗酒，学校也无所作为。你刚刚的话，确定不是开玩笑吗？”

“刚刚那些话，我是认真的。”律认真地回答着澪的问题，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澪死死地盯着她。肯定…肯定有什么除了问题，明明她们已经收到了樱丘高校的录取通知书，但是她却选择了Himesubaki。

“你真的没弄错，为什么要去那里？”澪再次否定道。

“…其实，”律突然忸怩起来，“是我女朋友要去那里，我…”

晴天霹雳一般，信息量太大的一句话在澪的脑海里炸裂开来，她的嘴唇颤抖着，最后只结结巴巴地吐出了几个字：“女…女朋友？！”

“律前辈！”一个漂亮娇小的少女走上来环过律的手臂，她赭色精致的刘海垂到了脸上，一对红棕色的眼眸像宝石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对着律露出了可爱迷人的微笑。瞬间，秋山澪感觉自己无比地笨拙。

“葵…”律用羽毛般轻柔的声音呢喃着她的名字，她们的脸渐渐贴近，再没有其他的话语，她们的唇贴在了一起，张张合合，最后只剩下了喘气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秋山澪瞬间理智崩溃，焦虑和不安大量溢出，充斥着她的内心。她想说话，却无法吐出一个字。

突然，葵停下动作，洋洋得意地说出：“是我赢了，秋山澪！”

葵挑衅般地将手从律的身上一点一点抽了回来，接着用鄙夷的口吻说道；“律已经属于我，她现在已为我所有了。而你，只能是个注定的败者！”

想说什么，想辩驳什么，可喉咙已经锁死，发不出一点声音。澪惊慌地看着她的课桌，阳光被黑暗吞噬了，擦干净的黑板，巨大的讲台，成排的课桌，所有熟悉的物件正一点一点溶解于黑暗中，最后只剩下了她的敌人——藤井葵。然而恐怖还没结束，突然十个面带冷笑的葵围成了一个圈，她瑟缩在圈中，毫无退路。

“既然你输了，就请不要再出现在律前辈眼前。”她们阴阳怪气地说着。

澪吓得瞪大了眼睛。然后，轻音部的四个人出现在了葵的背后。澪想大声呼喊求助，但是没有一点声音，仿佛声带已被人残酷地切断。

梓转过身来用清朗的嗓音对她说：“…我们现在的纷争，都是前辈你的不坦诚导致的。”

紬接着梓说道：“梓酱说得对。连秘密都不愿意分享的人不配做朋友。”

唯一边吃巧克力涂层饼干一边笑着对她说：“抱歉哦，澪酱，但是律酱似乎不想和你有所接触了。”

她们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化成了尖利的刀刃深深刺进了她的心里，尽管光是这些话语就已足够残酷了，然而还是远不及被朋友叛离的万分之一的痛苦。她瘫软下来，双膝无力地杵在地上，抬头看向最后一人，她正在暗恋的那位。

律只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尽管尽力掩饰着，但澪还是感到了她满脸的厌恶：“…抱歉，澪。”

跳动不已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名的打手抓住了，毫不留情地用力捏碎，鲜血四溅，破碎的痛楚让她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当晚她再也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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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虽然没有刻意观察，但澪还是发现轻音部部员彼此之间的疏离。虽然她们仍然会讲话聊天，但就像有什么切断了她们往日亲热关系一样，具体是什么，澪说不出来，说起来她和葵之间都是和和气气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然而通过她的语调和表情，澪知道葵仍旧在生气。

澪唯一能具体说出的变化是，唯对梓的亲密动作少了很多，其余时间，唯仍然和之前一样高兴地和大家讲话。

梓对唯的态度依然和平时一样冷淡，不同的是她现在常常躲避唯的视线，在各种场合。

律仍旧是冒失的性子，只是唯提出或者涉及唯的话题她都一言不发。而且，更糟糕的是，秋山澪觉得律在介意疏远她们之间的距离。澪想知道，想逼问这群异常的人，她离开咖啡馆的那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可是每个人都是一副不在意的神态，给她一些无关紧要的情况。

紬似乎是最担心这件事的人。澪曾经问过她，但是她只会说“我们会解决的”或者“一切okay”之类敷衍搪塞的语句。

明明完全不ok！

澪很害怕，但是，她的强行介入可能恶化事态发展，所以她保持沉默。

但是作为老师的佐和子并不是秋山澪，“停停停，我真是受够了！你们是怎么回事?!每天都神经兮兮的！唯，梓，你们放学后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家？后面有疯狗在追你吗？！葵，你为什么连歌词都记不住？还有律，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一响起贝斯声你的鼓点就停了？！”

听到她的批判，澪的脸开始剧烈地燃烧。

律反驳道：“是她！为什么她贝斯弹得这么慢完全跟不上我的节奏？”

“明明是你节奏打太快了，”佐和子否定律的言辞，“你把Janice教你的全忘了吗？你们这群人，到底，你们都在干什么？！”

鸦雀无声。

“一个合格的乐队，绝对不是像你们现在这样…”，她说，“你们真的让我失望了…”

“小佐和…”

“无论怎么样，你们快给我解决这个问题，”她说着走向门口，头也不回，“我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你们藏着掖着也没用…因为杂乱的音乐已经暴露了一切。”部室的门被合上了。

部室又重回安静，没有人率先开口，连一向欢快的唯都没有发表她的见解。澪觉得她快这诡异而沉闷的气氛杀死了，但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把事情引向一个良好的发展。她看着朋友们的脸，一张接着一张，回想起曾经一起在桌边喝茶聊天没有任何隔阂和掩饰的时光，她的神经被深深地刺痛了。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一周之前她们还是形影不离的朋友。

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无论以什么方式…

澪看向葵，葵和她眼神相对，她的嘴角逐渐上扬，牵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对，就以解决她和葵之间的矛盾作为美好明天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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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决赛结束后，大家度过了平淡无奇的一周，然而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上课中突然广播发布通知说晋级决赛的选手立刻在学生会部室集合。澪有些结束不了这种唐突的行事风格，有些羞愧甚至无法从座位上起身，但是她的同学兴奋都呐喊着为她和律加油，场面一度失控连老师只能命令她们快些离开。

律和澪来到学生会部室的时候，葵和还有三名选手已经在那等候了。澪第一次认真而全面地打量着她的对手们。Uematsu，之前是梓班里的模特，仿佛时尚杂志里的美人般，的有着高挑的身材和一头又长又卷迷人的头发。而Aizawa和Nakamura则是除了律之外王子组的选手，她们好像彼此熟识的样子，正在兴奋地聊天，毫无大赛降临的紧张感。

此外，在澪踏入部室，和葵就眼神交汇瞬间，双方擦出了充满敌意的战斗的火花。律看到了这一幕，不知真相的她觉得无比困惑。

“大家请安静一下，接下来由我来解释最终回的规则。”和拍拍手说道。

Aizawa和Nakamura停止了聊天，所有人都转向了她。

“…在最终回中，我们将发起若干次投票，合计票数最多的那位是胜利者。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条‘绝对胜利’规则，如果你赢得了‘绝对胜利’的投票，也就是说超过百分之四十的人投了你，而且没有其余参赛者都没有超过百分之四十，即使在比赛第一轮，你也会成为胜利者，其余的选手则被淘汰。比赛的第一部分从明天下午开始，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律举手问道：“明天下午的比赛我们要准备什么吗？”

“呃，没有，第一部分没有需要你们准备的东西，”和想了想说，“哦，对了，你可以在穿着上下点功夫。”

“嗯？难道是时装秀？”律问道。澪注意到Uematsu被律幽默的话语逗笑了，她还偷偷地撇了律一眼，眼神中带着隐晦的爱慕。澪的心情又沉重了一分，嗯，看来不仅是葵，这个女孩她也要一起打倒。

“不，并不是，这只是一项投票参考。”和含糊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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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Bogus咖啡事件已经过去一周了，尽管她们之间不如往日亲密，但就日常交流这方面，还没有出什么问题，对此，澪暗暗地庆幸了一下。如果连友情都被剥夺，她一定会哭得死去活来的，就像律当时预言的一样。只要随便想想她和律，和大家沦为平淡无奇的路人关系，羁绊被剥夺的痛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明天是最终回，对吗？”唯问道。

“是的。”律呷了一口茶。

“哪方面的？”在喝之前，梓小心地检查着杯里的咖啡。

“我不知道，她们没有告诉我。”律耸了耸肩回答道。

“所以，这一轮比赛是考验你们随机应变？”紬好奇地问着。

“可能吧，反正，她们什么都没说，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澪补充律的话，这激起了近日压在她心头令她十分不快的一件事，无论什么，只要一扯到比赛，她就头疼，尤其是在半推半就地和葵打赌的情况下。

“嘛，既然是晋级决赛的人了，接下来可要做好面对挑战的准备啊，”佐和子说，“比如艰苦跋涉，打猎，…”

“当我们是穴居人吗？！”律反驳佐和子不切实际的想法。

“也可能是黑漆漆鬼屋！”唯被奇怪的话题走向激起了兴致。

“不，不要！”

“一片全是藤壶的大海…”

“不！律，停下，别说了！”

在这两个人正忙于吵架时，佐和子悄悄地问紬：“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嗯？”紬惊奇地看了她一眼。

“‘嗯’不是我想要的回答。你们极力掩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我早就看出了异常，”佐和子怒气冲冲地瞪着紬，“那五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紬安静了一会儿，承认道：“我们…我们的关系变差了。”

“这不说都知道的吧，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恶化吗，”佐和子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你们的问题贯彻了整部乐曲，实在是太难听了…”

“我已经试过了，和她们单独沟通。”紬小声地说。

“然后？”佐和子兴奋地追问着后续。

紬悲伤地望向她们，“她们说一切okay，她们似乎不相信我…”

恰好，葵突然看向她，她们的目光意外地相交了。

在离开回去背歌词之前葵对着她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幅度不大，“她们是你的朋友，你所拥有的全部。我说得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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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得逞了，”梓讽刺她说，“高傲的大小姐，现在你满足了吗？”

面对梓的攻击葵并没有火冒三丈，她抿了抿嘴然后面带微笑地对她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无从涉足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吗？有或者，你是说她们的言行受到了某人的诱导？”

“即使随机因素占了百分之90的概率，和你惊人的第六感相比仍然算不了什么。你可以预测事情的走向，所以你可以完美地打入我们内部然后破坏我们的关系。”梓用冰冷的口吻陈述道。

梓从Kohmiya和Mishu那里听说过：葵曾预测过股票走向，连续五个月内几乎零差错。这种能力似乎是天生的，而且她又接受了父亲的强化训练。正是这样，她坚定地相信葵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了，没有证据的言辞，只是你私自得出的偏执的结论而已。”葵否定她道。

梓生气地握紧了拳头。“你做好失败的准备了吗？你不可能和律前辈在一起的！”律是葵的弱点，梓是刻意这么说的。

“不，你胡说！”葵情绪暴躁起来，“我会，我会和律前辈在一起的！律前辈明明一直很在意我！”

“确实，她是在意你，但这只是对学妹的疼爱，律前辈喜欢的是澪前辈，你不会有机会的！”梓说。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梓就后悔了，过于激烈的言辞冲击着葵的内心，怨恨和愤怒完全写在了她精致的脸上。

葵恨极了眼前的人，她想把身体内所储蓄的力量一次性、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她的关节蒙上了惨白，手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她恨不得手化成尖锐的鹰爪，划开她的胸膛，切断她的血管，捏碎她的心脏，最后刺穿她的心脏！此时！此刻！

“小猫咪…”葵用可怕的语气低声呢喃道，“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代价就是，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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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决赛的场地已经准备就绪，开始前两小时，六位选手坐上面包车来到了小镇的难免。葵的公司是这场比赛的赞助商，然而澪注意到Uematsu看起来对此并不介意——如果她不是想吸引葵的注意，就是说明她真的很厉害。现在澪正在向前台走去（在看了律两眼之后）。

至于Aizawa还有Nakamura，一看就不是正经参加比赛的人。传说Aizawa从初中开始，就超高人气，粉丝多到可以成立俱乐部。Nakamura则是剑道部里实力最强的部长之一。据说有一个女孩，被Nakamura迷到不要不要的，甚至Nakamura对她喊去死吧，她都会高兴到晕倒。（当然澪认为这只是一个荒唐而且过于夸张的流言。）

不过无论如何，在考量了其余选手的实力后，她意识到她和律赢得比赛的几率并不高。她不得不承认Uematsu还有葵的人气可以和她一较高下，Aizawa和Nakamura也不是容易打败的对手。生性胆怯的秋山澪几乎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决赛第一轮，考的就是她很不擅长的事。

“各位，欢迎来到Last Stand公司的私有地！”一位穿着绿色探险服的男人对目瞪口呆的一行人说，“这里是爬行类动物的天堂，无论是本土的还是异国的，我们都有，而且还原封不动地完全还原了它们的生活环境！”

如果澪自己没受到如此巨大的打击的话，她一定会笑决赛选手的反应——每一个都目瞪口呆。

“这…这…这是哪里！！”

“好大！！！！”

“那里居然还有座山！”

“这是私人土地？！”

所谓的‘私人领地’连绵不绝，澪能看见的只是从她们集合的小山开始，一亩一亩地向四周延展开来，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已是她的目力穷尽之处，然而远不止这些，更远处的一片山丘似乎也包含在‘私人土地’之内。

自称Akahori的男人并不惊讶她们如此巨大的反应。

“你们的任务是分别找到一间小屋然后在房子内等待主考官的到来。”他眨眨眼说。

“林间小屋？在这种地方？”

“骗人的吧！”

“这么大的地方得花上多少年来探索啊？”

“早知道就穿运动服了，”律说着看向澪，“你也穿校服了吗？”

对于今天的比赛，她们在前一天晚上并没有商量过，其实，律完全忘记了和的提示，然后澪就自己做了决定。

“穿了，这算同类思维吗？”说着澪开始看别人的穿着。

葵穿着运动服。

“哎，这对她来说真是轻松啊…”澪叹气道。擅长预测事物的是葵，并不是她，这么想着她有些自怨自艾起来，为什么像笨蛋一样，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居然还穿着一件外套。

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打断了她的情绪，“律”，澪开口问道，“关于爬行动物…”

虽然想嘲笑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但律还是清了清嗓子正经地解道：“Last Stand公司附属于藤井集团，很有可能是我们学校借用了这块地。”

“藤井…?”

“是的，这是藤井集团…”律用危险的口气说着，“…养宠物的地方。”

澪眼前一黑。“嘿，嘿，澪？！你还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吓人啦…”

户外打扮的男人再次开口说话：“当然一些必要的装备，像水，指南针，地图，还有手电筒之类的我们都会提供，”说着他手指向一个巨大的背包，接着拿起他的脚边的黑色盒子说：“那么现在请各位选手来抽号吧，球上所写的号码就是你们的目标。”

选手们点点头一个一个地把手伸进了小小的开口。澪发现盒子上开了两个口，男人指了指其中一个示意她把手伸进去。

澪看着她手中的球，它被银纸包裹着，数字则写在了银纸背面。

“等你们达到指定的地点之后就可以打开它了。”Akahori先生激动地补充了一句。

“等等，”Aizawa拼命地挥舞着她的手臂，“我听说这块地曾经用来养爬行动物。”

“是的，正如我所说。”男人有她的问题嗤之以鼻。

“我是说…危险的软体动物，比如鳄鱼之类的。”

听到这句话，其余的选手都惊得变了脸色。

Akahori思考了一会儿说：“没事，它们不会吃人的。”

Nakamura不高兴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为什么不在比赛之前彻底清理一遍?!”

“因为太多了，在十年之前就已经到了数不清楚的地步，”他用无所谓的语调对面露恐惧的选手说，“再说了，为了一百万日元的丰厚奖金，承担一些小小的风险也是在所不辞的吧？”

“律，律…”澪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他胡说的吧？这里没有鳄鱼的对吧？对吧？”

律脸色苍白，“不，应该是真的。这个地方有点像…像真正的侏罗纪公园…”

澪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为…为什么？葵也是参赛选手，如果她出意外的话…”

“她绝对不会出事的，葵平时在家就养鳄鱼，”律平静地说。

“你们都拿好装备了吗？！”男人大声地喊着，“那么就开始探险吧。记住，一定要在别墅里等到主考官为止，你们不会想见识被夜色笼罩的森林的美丽的。”

“为什么？”澪问道。

“吸血蝙蝠会在外边飞舞。”

选手们久久不语。

“这已经这片土地最平静的地方了。”律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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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地方和原始森林无差。只是随便瞥一眼，澪就已经得出：像无头苍蝇般地在这片地方搜寻着目标几乎是不可能的，但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但是，无论情况如何，她都要坚持下去！她是不会输的，以她的律的爱情作为赌注，甚至连和轻音部众人缔结的友谊也被一并押上的时候。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输，就算这次比赛让把她所有害怕的事情都重复一遍，她也一定要取得胜利！

抬头望着被厚重的树叶完全遮盖的天空，她的视野中几乎没有一丝蓝色，一切都在乌云的笼罩之下。如果下雨怎么办？突然卷起风暴怎么办？尽管她之前爬过几次山，但她对天气预测一窍不通，天色如果再糟下去的话她会迷失方向，而通往住所的路则会被黑暗吞噬——在她找到目标之前。

随着她的逐渐深入，阳光少得可怜，密密实实的树丛越来越厚。十五分钟之后，她只能用手电筒来照亮地图了。

“没有任何路标吗，”她想，“如果夜晚之前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的话，简直要死。”

她往高处看了一眼。树投下来模糊的阴影使她的视野变差，即使手电也无济于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心中的恐惧慢慢扩大。虽然想控制自己，但终究还是被恐惧支配。

她觉得有什么正在盯着她。

是动物吗？

当她想起吸血蝙蝠这一说时头皮发麻，全身战栗。

‘不不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在最紧张的时刻，某样东西在她背后发出了“飒飒”的声音。

澪不能忍受如此恐怖的氛围。

“啊啊啊啊啊啊！！！！”她尖叫着惊慌地开始逃跑，突然觉得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抓着她的手臂，像夹子一样夹紧了她。

“啊！！！走开！走开！”

但是那样东西并没有离开，继续紧紧地抓着澪的手臂。澪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她的手都要没感觉了…过于害怕，她闭上眼睛不敢直视可怕的怪物。

“滚开！快滚开！”她高声撕喊道，想象着魔鬼般的生物接下来会做的事，她的头脑已经一片混乱。被咬碎，被吸干鲜血…

“镇静一点，澪，是我！”

她停止了尖叫，但仍然颤抖着，虚弱地睁开眼睛。在微弱的阳光下，她看到了对方熟悉的琥珀色的瞳孔…

她慢慢地张开了嘴开始啜泣：“…律…?”

“安静点，”律小声地对她说，环顾四周确认路线安全，“你刚刚的叫声，可能真的惊醒了一群野兽。”

“律。”她气喘吁吁地叫着她的名字。虽然她的内心依然颤抖，但是她仍然十分庆幸…庆幸她最好的朋友在这里…眼泪不再受她的控制一滴一滴坠落…

律再次看向她：“澪…”

“律！”澪紧紧地抱住了律，在她的肩上哭了起来。

律被她的动作惊呆了，“嗯，怎么了？”

“律…”澪哭着说。

律过了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完全没有改变嘛，胆小鬼…”律对正在啜泣的少女说，“拥抱是我们跨不过的界限…”

澪抬头不解地问道：“嗯？”

“没什么，‘飒~’，”律一边模仿着蛇一边说，“怎么样，厉害吧…澪？”

“你…你…”澪被吓得再次抱紧了律。

“喂，澪，”律被澪的手牢牢地困住，“啊痛痛痛痛痛！！”

“笨蛋！你个笨蛋！”澪愤怒的喊声还有律因为被澪毫不留情地暴揍的而发出的叫声比之前澪的尖叫大了好几倍，估计几公里之内的野兽都要被她们唤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