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走廊裏傳出「咯--咯--咯--」的聲音,那是高跟鞋與大理石地板相互碰撞的聲音。
有人正在漸漸接近。
早有戒備心的達諾娜立即收拾好,打算衝回自己房間,卻在轉身的時候與人碰個正著。
「妳沒事吧?」問這個問題的正正是身分高貴的瑪雅,「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嗎?」
被這個家的主人、自己非常尊敬的曾曾曾曾曾祖母看到自己在大半夜在外面遊蕩,並不是什麼好事。達諾娜把手上的保鮮膜和膠紙收到背後去,雖然慌張得不得了,語氣仍然保持著自然冷靜,「祖母好!」
「下次直接叫我的名字。」瑪雅笑了笑,摸摸眼前人的頭,「妳為什麼要在湯姆的門外貼保鮮膜呢?」
被抓個正著的達諾娜尷尬地把旁邊門框上的保鮮膜撕了下來,這樣的窘境她還是第一次經歷。她故意低下了頭望上望,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抿住道:「對不起!我現在立即清理掉。」
「先不要。」
瑪雅卻阻止了她,豎起了手指放在嘴邊,示意達諾娜說話小聲一點,並且拖起了她的手,走到走廊盡頭的樓梯口。她抬起手,拍拍窗台上的軟墊,讓達諾娜坐在她身旁。
大半夜的,基本上附近沒有一個傭人。
「好啦,這裏沒有其他人。」
至今, 達諾娜仍然是一頭霧水。眼前的人雖然是自己的親人,可是由於關係疏遠加上她小時候成長階段瑪雅並不在身邊,她們的感情一直都只是碰見了會打招呼的程度。從來沒有長談過的經驗。
難道自己闖禍了嗎?為了轉移話題,達諾娜爽快地派出了一個問題 :「瑪雅大晚上的在外面做什麼?」
「不太睡得著。」明天是她的第三十二次婚禮,雖然已經舉辦過好幾次婚禮了,可是這些經驗都不夠讓她以平常心對待,「對於明天的婚禮,我有點緊張呢。」
正當達諾娜在腦海中思索脫罪的各種方法時,對方又開口了。
「妳能告訴我妳惡作劇的原因嗎?」瑪雅本來想擺出嚴肅的臉,可是帶著笑意的眼睛卻又出賣了她。
達諾娜又想了想,最終把真實的說話說了出來,反正也不是什麼難言之隱:「我就看不慣他在婚禮上說妳壞話啊。」
「不不,我不是問這個」瑪雅搖了搖頭,「為什麼你要對他惡作劇?」
這次,瑪雅把語氣重新放到「惡作劇」三個字上,達諾娜才恍然大悟,「因為這是暫時我想到最好的報復的方法了。瑪雅難道妳不生氣嗎?」
「我當然生氣啊,可是單純的惡作劇就只是幼稚罷了。」
本來達諾娜還暗自期待著自己會跟自己的曾曾曾曾曾祖母有什麼突破性的關係進展,可是沒想到原來對方只是想找著她好好教導一番。
正當達諾娜打算裝可憐,讓這一番說教早些結束時,瑪雅卻又說了句要人似料不及的話:「報復這種東西,並不應該用惡作劇。應該更高明一點。」
「例如呢?」
「例如在遺囑上,不寫他的名字之類的。」瑪雅叮鈴的笑了起來,聽上去悅耳動人。
達諾娜皺了一下眉頭,「這是哪門子的報復?我們又不會過世。」
「孩子,妳不懂。」瑪雅又笑了笑,站了起來才想起對方的名字。她的親人很多,要全都記著是很難的,「妳是達莉莎的妹妹……達諾娜吧?」
「嗯。」聽到了自己姐姐的名字,達諾娜本來暗自高興的心情又跌落谷底,不過又旋即回復平靜,這種事情她經歷了太多次了,「是的,她很優秀。」
對方又摸了一下對方的頭,眼中的笑意略帶其他心思,可是站在她對面的人兒並不知曉,「去睡吧。sweety pie.」
「好的……晚安!」說罷,達諾娜就一個箭步衝回自己的房間裏去。
留下了瑪雅獨身一人在窗前,月光灑下留下了一個長長的剪影。 「別人都說她跟我很像,不過仔細看看看,也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呢。」看著達諾娜漸行漸遠的背影,瑪雅嘆了一口氣,「大概就只有眼睛的顏色相像罷了。」
明天,是史冰家的大喜之日, 同時也是聖誕節。在布爾斯卡小鎮中,默默地開始了一個驚為天人的減肥訓練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