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路上又受到幾頭理應不會主動發動攻擊的Goliath的襲擊。合力把牠們擊殺後,一行人終於趕在列車發車的十分鐘前到達車站,與在那裡又多等了四十五分鐘、幾乎想要再次離開車站沿路折返的Yang會合。
來到候車大堂,老遠已看到坐在長椅上蹙起眉、一臉焦躁地盯著scroll的Yang,那副模樣讓她想起剛才scroll接通時,Yang那緊張地喊著她的名字的聲音。
在這之前,她曾經以為Yang並不樂於看到她回歸Team RWBY,甚至仍為那天晚上的事責怪她、恨她。
在這兩天裡,她一直把Yang那明顯的拒絕及疏遠看在眼內。
但也許情況並沒她所想那麼糟。也許……
"Yang──"
玫瑰花瓣四散,在Weiss的抗議聲中,Ruby發動Semblence來到Yang面前。
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妹妹,Yang眨了眨眼,然後露出笑容說︰"Hey sis,你們花太久了!"
"Sorry sis,Grimm business"
"Yay,我聽說了。"說話的同時雙眼不自覺地看向Ruby來的方向,果不其然看到其他人正保持正常的步伐走向她。
視線與看向這邊的Yang對上,Blake嘴角浮現緊張的笑容,卻看到對方收起了向妹妹露出的笑容,以一副讀不出情緒的表情回看自己。
對視持續了半晌,Yang率先撇開視線,目光再度落回妹妹身上後又露出了原來的笑容。
心裡掠過一絲苦澀,頭上的黑貓耳朵無神地垂下。
在她以為自己捕捉到Yang沒討厭自己、甚至如過去般關心自己的蛛絲馬跡時,那人卻又馬上擺出那副疏遠的態度,彷彿剛才隔著scroll傳來的那份緊張、擔憂、關心都通通不過是幻覺。
無心細聽二人說起剛才在路上遇到的Grimm,Blake滿腦子都是Yang那不自然的態度。
"Goliath?我以為Oobleck說牠們不會主動攻擊?"
"牠們的確不應該會主動攻擊。"來到二人面前,手埋在蓬亂的短髮間,Qrow蹙眉擺出苦惱的表情接上Yang的話說道。"在邊境地方有守衛的城內出現Grimm、Goliath主動攻擊我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也許只是我們運氣不好,剛好遇上牠們?"
"Hah"聽到Ruby的話,繼而想起自己的Semblence,Qrow戲謔地說︰"對啊、運氣不好。也許吧。"抬頭瞥了一眼列車時刻表,確認下一班前往Argus的列車開出的時間後,Qrow雙手插在口袋裡,背向眾人吐出一聲嘆息,逕自走向通往月台的扶梯。"走吧。火車要開了。"
"呃、你們先走可以嗎?"像是在尋找甚麼般視線四處飄移,Ruby心不在焉地朝叔叔的背影喊道。"我、呃、…想去買點東西。"在Qrow停下腳步問及原因後,Ruby用食指指尖搔著臉頰,瞄了從後走近的Weiss一眼後像是有難言之隱般為難地回答。
"別告訴我你要在這種時候去紀念品店。"站在Ruby身後,Weiss雙手環抱在胸前,半瞇著眼盯著被嚇得縮起脖子的年下隊長。
"我發誓我會很快買好!絕對不會錯過班次的!"背上的肌肉繃緊、站姿挺拔,Ruby提高聲線焦急地說。
"現在才不──"
"沒關係吧?"打斷Weiss斥責的話語,Yang輕輕聳了聳肩,若無其事地說︰"Ruby可以趕上的。她的Semblence說不定連行駛中的列車也能追上。"
"Yang說得對!我可以的!"
看了看一唱一和的姊妹二人,又看了看從剛才開始便沒打算搭理二人的「監護人」,Weiss嘆了一口氣,惡狠狠地瞪了Ruby一眼。"要是你沒趕上──"
"我不會遲到的!"
不等Weiss說完,Ruby原來站立的位置只留下消散於風中的話語與隨風起舞的玫瑰花瓣,通往車站商店的通道上接二連三響起了行人的驚呼。
丁香色的眼眸看著Ruby離去的方向,金屬掌心輕貼在身側的手提包上,隱忍的神色在那雙眼眸裡一閃而過。
Qrow帶著重新盛滿威士忌的扁平金屬瓶及一瓶未開封的洋酒從酒吧車卡回到包廂時,Oscar正把他的暗卡其色背包放到門邊的行李架上,沒有注意力度、隨手推開的門扉幾乎撞上少年的背。
沒有說話瞥了Oscar一眼,Qrow漫不經心地走到距離門口較遠的床邊,翹著二郎腿坐在不算舒適的床舖上,把洋酒開封後就著瓶口喝了幾口。
用外翻的黑色衣袖擦去嘴角的酒液,Qrow把酒瓶放到床邊的矮櫃上,盯著放好背包後坐到對面的床舖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的Oscar,以慵懶的嗓音說︰"Hey kid,不管你想說甚麼,可以先換一下嗎?我有話要跟Oz說。"
"……要是看到你又在喝酒,Yang可不會高興。"
聽到看似怯懦的少年吐出對自己的抱怨,Qrow輕笑一聲,不以為然地輕輕聳肩。
少年的身體僵直,周遭空氣像是凝結了一樣,橄欖色的眼眸褪去了不諳世事的年輕農夫原有的稚氣,取而代之的是飽經歷練的資深獵人的冷冽眼神。
從床舖站起來,把被Oscar繫在腰後的手杖取下、展開,他拿著手杖走到窗前,看向窗外輕笑著對他最忠心的夥伴說︰"也許你該聽他們的。你喝太多了。"
"也許吧。"看著帶有熟悉的氣息,卻又陌生的背影,Qrow收起故意在那群孩子面前露出的戲謔笑容,以疲憊的神情道出要Oscar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Ozpin的原因。"Oz,你認為那真的是因為運氣不好嗎?I mean…我知道我的Semblence的能力,但…我只是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列車發動,Ozpin靜默不語,透過Oscar的雙眼看著月台上的人們身影漸遠漸細,直至再也看不見。
良久,在Qrow正覺不耐煩、準備催促那個他最信賴的人說出他的想法時,Ozpin終於悠悠開了口。"那不是我們現在要擔心的事。"車速漸快,窗外的景象由摩登的車站裝潢變為白皚皚的山巒,看著這些景象在眼前掠過的雙眼卻似是正看著更遙遠的他方。"在這裡的是我那些可靠的學生,還有你在。坦白說,我一點也不擔心那些Grimm。"
"……Oz"站了起來,Qrow走到Ozpin身後,低下頭看著那個如今比他矮小不少的男人說︰"你沒有在隱瞞些甚麼吧?"
自他年輕時被Ozpin招至麾下、與他的雙胞胎姊姊一起知曉Salem的事那天開始,Qrow從未對Ozpin產生過半點懷疑。即使是在Ozpin提出賦予他變成烏鴉的能力、要求他充當他的「眼睛」時,又或是當他的姊姊質疑Ozpin、決定不再為他辦事的時候,Qrow也還是毫不動搖地選擇留下、選擇相信Ozpin說的每句話、做的每個決定。
他願意為Ozpin奉獻他的一生,因為他總是相信著那個改變了他的一生、賦予他存在意義的人。
但自他在受到Tyrian襲擊的Ruby面前出現,並與他們一起前往Haven的那刻開始,他已把這群孩子拖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之中。而此刻,「相信Ozpin」這個行為已不單是他一個人的事。
在與這群孩子一起上路的那天開始,他便將自己視作他們的監護人、把他們視作他的責任。因此他知道,他不能再盲目地相信Ozpin。
一個錯誤的決定,賠上的也許是這群孩子的一生。
低下頭看著繫在腰間的relic,Ozpin垂下眼說︰"Qrow,我需要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Remnant。"
"我知道,我相信你。但──"
沒有足夠的機會讓Qrow把話說完,列車驀地發生劇烈震盪,車外傳來熟悉的咆哮聲。
越過少年的肩看向車窗,漆黑的翅膀在窗外劃過。煩躁地咂舌,Qrow抓了抓蓬亂的頭髮,瞥了身側的Ozpin一眼,抓起Harbinger衝出包廂。
*Goliath︰像大象的Grimm
*Oobleck︰S2最後面那個語速超快的綠頭髮教授
*Tyrian︰Salem那邊的蠍子Faunus
*Harbinger︰Qrow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