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8

待渡邊在一旁翻閱相簿之時，

臉上滿溢著各式各樣的表情，

原先看著她的高海跟櫻內相互看了一眼後，

便同時輕笑了出來。

曜：嗯？？在笑什麼呢？

注意力被笑聲吸引，

灰髮少女抬頭看了看面前的兩人。

而兩人只是互相投予對方一個小眼神，

然後便帶著笑容看著灰髮少女。

千、梨：沒什麼~

曜：欸？騙人，瞞著我幹嘛啦ˋ 3ˊ

千：所以說沒什麼啦~

“總不能說是因為看到曜的表情才笑出來的啊...說出來，我會被打的吧？”

曜：唔嗯...真的？？

梨：嗯，沒什麼哦。

“說因為曜看上去很可愛...什麼的，不用多久我就會被上銬吧...

根本就是完全的變態教師啊，何況還是在我家（扶額

會被預防性羈押的。”

曜：唔嗯...好吧，竟然這麼不想讓我知道就算了。

千歌跟梨子兩人在曜面前小聲的談話、嬉鬧，

兩人看起來關係很好，

曜彷彿一隻被冷落的小狗，

眼神閃爍著一絲失落、寂寞。

“她們兩個到底有什麼事好瞞著我啊...

千歌...梨子...總覺得看到她們這樣，

心裡癢癢的。”

渡邊不自覺的捏了捏衣擺，

內心那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像要把自己弄得快窒息一般。

“心煩意亂就是這種感覺吧...？

但是跟今天和鞠莉說的不一樣，

那是更加令人心跳不已的感覺，

但現在我卻覺得快死掉了...”

曜：...。

“都過了這麼久...我卻還是沒有變嗎？

『心裡受過傷的人，都會害怕再去接觸那個曾令自己受傷的地方。』

曾經是誰對我這樣說的呢？忘記了...”

“我還以為自己有所進步呢...。”

曜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看了看眼前的友人們，

對自己感到無法理解。

“看到朋友之間處得好不是該感到開心嗎？

真是的...寂寞感真是種令人討厭的東西。”

把視線轉回到相冊上，

但內容卻因為混亂的思緒而無法看進去，

臉上原先充滿興致的樣子也被取代了，

留下的是落寞的神情。

而這一瞬間的變化，被梨子發現了。

梨：...？

“曜，怎麼突然沒什麼精神？

奇怪了...不久前才露出可愛的一面而已啊。”

千：嗯？梨子？？

有著蜜柑髮色的少女發現正在對話中的人有些分心，

於是便順著對方視線的所及之處看去。

千：曜？

曜：！？

梨：怎麼了嗎？？看起來很沒精神...。

曜：不，沒事啦~沒事~

梨：...這樣嗎。

千：嗯...？

“曜這樣子的表情......

果南之前好像有跟我說過？是什麼來著？？”

~~~~~~~~~~~~回憶中~~~~~~~~~~~~

- 中學三年級的某日 -

- 果南家經營的浮潛用品店 -

將氧氣筒搬起來的少女反覆地在店內店外走動著，

看著一旁來找自己玩的幼馴染正無所事事地趴在桌上咬著冰棍時，

突然想起了些什麼。

果：吶千歌。

千：嗯？？你好了？

果：快了快了~我問個問題哦。

千：？

千：喔。

果：...你知道曜會硬起來跟你冷戰，其中一個可能的原因是什麼嗎？

千：欸—？果南又講之前的事？

果：因為之前好像沒有跟你提過這一點呢。

果：總之，你能想到嗎？？

千：唔欸？果南都這樣說了，一定不知道的吧ˋ 3ˊ

果：哈哈~我想也是呢~

千：別笑話我了啦...所以呢？到底想說什麼啦？

果：抱歉抱歉~

綁著高馬尾的少女停下了手邊的工作，

以較為正經的聲線說道。

「千歌，你有注意過曜的表情嗎？」

「嗯？」

千：當然啊，畢竟只要見到面都會看到的啊~

果：不不，我指的不是這種（擺手

果：曜她啊，有的時候，會露出一種不知道怎麼形容的表情，特別是在我們這幾個好友群的人都不在她身邊時...

果：雖然不太能準確形容，但那表情看起來有些寂寞呢。在我看來，這...應該是其中一個因素吧？

千：唔欸？有這種事啊...完全沒有注意過呢...

果：嘛啊~但千歌妳也不用太在意這點啦，因為我自己也只是猜測罷了。

~~~~~~~~~~~~~~~~~~~~~~~~~~~~~

千：...！！

“該不會是...寂寞了？？

曜，她寂寞了？”

高海死盯著渡邊的臉龐，

好似要將她看穿個洞。

曜：千、千歌？？

千：...。

曜：我臉上...沾了什麼嘛？

千：曜。

曜：怎麼了嗎？

千：感到寂寞了？？

曜：欸！？

梨：嗯？

曜：說、說什麼啊，才沒有這種事呢~

雖然渡邊立馬就帶過去了，

但臉上閃過的那一絲慌亂被兩人盡收眼底。

梨：...。

“原來是因為寂寞才露出那樣沒精神的表情嗎？

像個小孩一樣，真可愛ˊˇˋ”

千：哦~曜什麼時候變成這種愛說謊的壞孩子啦？

曜：唔呃...才、才沒有說謊呢！

邊說邊用餘光瞥向一旁的梨子，

臉頰上的紅暈也漸漸的浮現出來了。

“千歌好歹看一下場合吧！

梨子可是還在這裡呀！

我可不想在人家面前丟臉///

因為寂寞什麼的...像小孩子一樣///”

千：哦呀？嗯~不知道...梨子感覺是怎麼樣呢？

梨：欸？我嗎！？

千：吶吶~對於說謊的壞孩子，身為教師的梨子，是不是...該懲罰呢XD？

梨：...？？？

“那啥，千歌？？

妳會不會太來勁了？

還有這個對國小生說話的口吻又是什麼鬼？

我負責的領域可是高中喔！

...話說妳來勁就算了，別把鍋甩過來啊啊啊”

梨：唉...

梨：曜，先過來一下。

曜：是、是的...

渡邊乖乖的將相冊拿起來放好，

收拾收拾後便來到了櫻內的床邊，

而床的另一邊，正是想看戲的高海。

梨：千歌啊。

千：嗯？？

梨：嗯...時間也不早了，妳先回家去吧。

酒紅髮色的女人指著窗外那逐漸落下的夕陽，

打算藉此打發掉這個搞事情的小麻煩。

千：欸！？怎麼這樣...

梨：雖然不知道妳在期待些什麼，但不管是什麼一定不會發生。

千：不來個什麼懲罰遊戲之類的嘛XD

梨：妳一定是生放送看多了（扶額

梨：總之離開時記得替我將大門上鎖啊。

千：知道了知道了~

千：改天見啊，曜、梨子。

梨：改天見。

曜：掰掰，千歌。

等到有著蜜柑髮色的少女離開房間後，

女人才長嘆了口氣。

「呼啊......」

“千歌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她明明是喜歡曜的，但卻給我製作了個有點微妙的助攻機會？

這怕不是還沒發覺自己的心意吧？

過於單純？因為還是個孩子的關係，只是想看朋友被訓？”

“......真的沒有正視自己的那份感情嗎？

還是我真的誤判了？”

目光依舊放在那扇被千歌關上的房門，

思考了會才想起曜還傻傻地站在自己的床邊。

梨：啊，曜，坐下吧。

曜：唔嗯...

梨：不用緊張啦，我不會罵妳的，千歌她只是鬧著玩的，妳也知道的吧？

曜：嗯。

「「......。」」

梨：吶，曜。

曜：？

梨：真的寂寞了？

曜：唔欸///！？

曜：所以說了才、才沒有！

梨：（盯

曜：唔......對啦///

曜：大概是...寂寞了吧...

梨：因為...我跟千歌嗎？

曜：不知道啦...。

曜：反正就是很難受的感覺...

梨：這樣啊？

“那是...因為我的關係，

還是因為千歌呢？”

「「......。」」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要不是窗外的天色暗下來，

想必也無從得知時間正流逝。

曜：...。

一時之間，

梨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她只感受到自己好像被什麼抱住了。

“欸！？怎、怎麼回事？？？”

沒錯，

現在將自己抱住的，

無非就是渡邊 曜。

梨：那、那個...曜///？

曜：所以說......

梨：？

曜：別這樣不說話啊。

梨：欸？啊，對、對不起///

“唔哇...心跳變快了///

真是的，肢體接觸還有耳邊低語都是犯規的啊///

笨蛋曜，笨蛋...。”

被抱緊後經過一番努力克制自己，

梨子才稍微靜下心來，

而因為被抱著，所以她也無從確認對方的表情，

能得到的訊息僅僅只有聲音的起伏。

曜：......。

“......呼吸比平時要來的急了點，

感覺好像有一些緊張呢，

曜，我能...理解為妳對我也有些許的好感嗎？”

雖然櫻內知道自己不能、不行做些什麼，

但內心還是會抱有著期待，

儘管她自己明白懷著越多的期待，失望的程度會更令人難以承受，

不知不覺，她便輕輕捏住了對方的衣襬。

「吶，梨子，我想說一件事...」

梨：嗯？

曜：對不起。

梨：欸？？

曜：之前明明說過了不會對妳說謊的...

梨：！！

“是指之前說過的那個！？”

梨：...。

“沒想到...她連這種小事都會牢記著啊，

明明只是個不值得提起的小事而已...卻記得這麼清楚，

真是的...好心動喔///”

梨：笨蛋...。

曜：對不起。

梨：不是指這個...

曜：這、什麼意思？？

渡邊放開了抱住對方的雙手，

換成搭在她的雙肩上頭，

呈現與櫻內面對面的姿勢，

帶著好奇的眼神看著她。

梨：我根本不在意這個的。

梨子被她的單純弄得心跳不已，

覺得她可愛但也有點無奈，

不禁輕笑出聲。

曜：...。

梨：所以說用不著道歉的啊，不如說...人難免會有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啊，這樣子的承諾，反而會讓妳感到很困擾的。

曜：不要緊的。

梨：欸？？

曜：如果是梨子的話，沒關係。

梨：曜///？

曜：我...不想對梨子說謊，雖然有時候還是會像之前那次跟這次一樣，因為害羞而撒了很蹩腳的謊，但還是想誠實的面對梨子...

曜：雖然我不太會表達我想說的...但我是這樣子想的。

少女搔了搔微捲的頭髮，

面帶笑容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雖然笑著，但眼神卻很真摯。

梨：...。

“這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撩我吧Q///Q

這誰頂得住......”

“...她這句話的意思豈不是能解讀成

「如果是梨子，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嗎？”

曜：突然說這種奇怪又不值得提的小事，會有些困擾吧...哈哈~抱歉啊。

梨：不、不用道歉，我其實...很開心。

曜：真的？不覺得我很奇怪嗎？

梨：我、我覺得很可愛///（小聲

曜：這樣嗎///？總覺得有點害羞呢~

曜：原本還怕被梨子當作怪人然後就被討厭什麼的...我很少為人際關係的事感到這麼困擾呢。

梨：是嗎...？

“我......在妳心目中足夠特別嗎？？？

是能夠跟千歌並駕齊驅的程度嗎？

好想問出口啊...”

梨：哈哈，畢竟在學校，人緣也很好的樣子呢~

曜：那也不過是表面...吧？

梨：？

曜：就像面具...不，這樣說好像也不太對，反正，那只是一部分。

曜：那是大家想看到的、大家所期望的「渡邊 曜」，而不是真正的我...明明我就在他們眼前啊。

曜：...突然講起有點意義不明的事了呢，哈哈。

梨：壓力很大嗎？

曜：壓力什麼的......

原先想搪塞過去的少女，

在看到對方那樣擔心的神情後，

那樣的想法一瞬間煙消雲散。

曜：我不知道。

梨：因為把自己隱藏起來，所以寂寞？

曜：！？

曜：真是的，梨子，又說起那個了...

梨：別打哈哈帶過。

曜：...。

曜：我不清楚。

梨：跟我在一起的妳，是真正的妳？

曜：是的。

梨：那我想要妳答應我一件事...

曜：能力範圍之內的話，我會答應。

「累的時候，難受的時候，就來找我吧。」

曜：什麼？？

梨：妳不是說了，在我眼前的妳，是最真的自己嗎？

曜：是沒錯啦...

梨：那就來找我吧。

梨：因為我認為啊...適時的撒嬌也不見得是壞事哦。

留著酒紅色長髮的女人將雙眼彎成了好看的新月形，

嘴裡說出的話彷彿有魔力般，

這一刻灰髮少女內心一陣不知名的悸動，

但她自己仍然認為只是因為對方那份不知如何命名的“特別”。

“梨子這樣子，太狡猾了啦///

不論是表情還是聲音...都很可愛...

果然長得真的很好看啊。”

曜：我、我會自行斟酌的///

“這是被治癒的感覺嗎？

好像不太一樣...但是很開心呢ˊˇˋ

內心...暖暖的。”

曜：...謝謝妳。

把身體交給這股內心的暖流帶領，

渡邊再次抱上了對方，

這次櫻內也沒有自亂陣腳，

兩人之間並沒有尷尬、害羞的情緒，

而是一種溫暖的幸福感。

梨：別這麼說。

“畢竟...我或多或少帶了點私心呢...。”

但這種幸福感之中也參雜了些罪惡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