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金安，恕臣妾有失远迎。”陆姨娘第一个注意到了母妃。

“参见母妃。”对母妃的突然到来，我感到很意外。

“温姨娘金安。”萧长睿和之玉也跟着行礼。

“淑妃娘娘万福……”白雁正要行礼，母妃便注意到了她。母妃免了我们的礼，目光集中在白雁身上。

“她是？”母妃的视线从我们身上扫过。

“一个小宫女，”陆姨娘说，“长睿看她可怜……”

“陆昭仪可得教育好二皇子。”母妃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继续打量白雁。

白雁摩挲着手里的簪子，脸上满是不安。

“你多大了？”母妃问她。

“回淑妃娘娘，奴婢今年十二。”白雁竟与我同岁。

母妃没有继续盘问什么，转头看向陆姨娘：“……二皇子如今还未加冠……怕是不妥。”

“让她在明德宫做事或许也无妨。”陆姨娘说。

“明德宫养的闲人还不够多？”母妃这话虽是开玩笑，但陆姨娘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至于本宫的荣安宫，倒是可以……”

白雁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她难道，不想到荣安宫去？虽然不知晓原因，但我也不认为荣安宫是一个好去处。我忙戳了戳之玉。

“温姨娘，请恕之玉冒犯。”

“之玉，怎么了？”母妃的语气温柔了不少。她还是很喜欢之玉的。

“之、之玉喜欢白姐姐，想要白姐姐陪之玉，”之玉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母妃，几乎要哭了出来，“红鸯姐姐半月前去了……”

谁都看得出来，母妃立刻心软了：“好之玉，想来静和宫也是比较缺人吧，那温姨娘便依你。”

“之玉谢温姨娘！”之玉的脸上充满了欣喜。我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时候不早了。之宁，把之玉她们送回静和宫吧。”母妃吩咐道。

“主子，”梨萝此刻突然来到了明德宫，“雍王夫妇携明姝郡主入宫了，郡主一直说想和三位公主玩呢。”

“瑾婳来了？！”我心里很是高兴。

“那就带她们去找郡主吧，”母妃扶额，“之棠还在荣安宫呢。”

“瑾婳！”

“瑾婳，你终于来了。好久不见你，之宁和之玉念叨得我都烦了。”皇姐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宫中上下都称赞她贤淑稳重，父皇也曾说她很有母妃年轻时的样子。

“那之棠姐姐就没有念叨过瑾婳吗？”听了萧瑾婳的话，我们都笑了。虽然我们三姐妹和瑾婳从小便玩在一起，但每次见她，我还是会暗暗感叹她的容貌真的极好地诠释了她的封号：明眸皓齿，如一朵待放的蔷薇。若不是见过鄢姨娘，我也坚信她以后会成为“大成第一美人”。

“之宁，这位是？”瑾婳注意到我身后的白雁，问道。

“她是白雁，”我介绍道，“是……之玉的新侍女。”

“今日一见明姝郡主，果真人如其名。”白雁羞怯道。

“白雁这就太见外了，”但瑾婳十分受用，她看向之玉，“我看白雁和咱们年纪相仿，之玉，你以后可得常把她带出来啊。”

“白雁姑娘芳龄几许？”见瑾婳没有把白雁当外人，皇姐笑意更浓，“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之棠，你是何时生的？”

“奴……白雁今年十二了，”白雁也少了些拘谨，“是九月初五的生辰。”

“啊，那是比之宁姐姐小些，可换做我就要唤一声白姐姐了。”瑾婳笑道。

我注意到，白雁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之色。

“……你们可别告诉我母妃，我觉得她新得的宝石簪颜色是俗了些，虽然样式是真的无比精美，”瑾婳生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同时又好命，雍王府从来不缺这些东西，“白雁姐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我的簪子。”白雁似乎有些谨慎，不肯递过去让瑾婳看。

“哇，这簪子……”怎料瑾婳直接拿了过去，看到簪子上的纹样，脸上充满了惊喜，“白姐姐，你真幸运，这簪子你是怎么得的？”

“这是赏赐。”白雁犹豫道。

能得到用雁的簪子，看来白雁以前的主子也很喜欢过她啊……不过后来，怎会几乎将她无视呢？

要么就是，那个人分外阔绰……那会是谁呢？

“白姐姐，我……”

“瑾婳是喜欢这簪子？”未等瑾婳说完，白雁便抢着问道。

“嗯！”瑾婳笑得更加开心。

“那……瑾婳可是愿意戴着？”白雁的这个问题，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唔……有这么有趣的东西，要是瑾婳的，瑾婳肯定好好收着！只给你们看！”瑾婳急忙说道。

白雁似乎如释重负：“那姐姐便把这簪子送你了，瑾婳可得收好了啊！不然姐姐告诉你母妃去。”

“啊，肯定收好！白姐姐千万别告诉母妃！她太凶了……”

傍晚和皇姐还有皇叔派的侍卫回到荣安宫时，我的心头一直盘绕着刚刚与白雁告别时她的一句自言自语：

“雍王府也许也是个好去处……”

她是在说那簪子吗？我总觉得，她对那簪子似乎怀有忧虑……

荣安宫主殿前。正要进去，我和皇姐便听到了里面母妃和梨萝的对话。

“你可注意到，那女孩手中的簪子的纹饰？”

“奴婢眼拙，没能看清……但奴婢觉得，上面用的鸟有点像大雁。”

“啪！”

是茶盏摔在地上的声音……

是梨萝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吗？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还是母妃……

我看向皇姐。她的脸上，也写满了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