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香x绫波零（年年洗牙的时候都会被牙医叔叔夸，觉得牙医叔叔人很好，总是有人说牙医很好看所以喜欢上了，但其实牙医看病人一点也不好看wwww
绫波零长了一口既整齐又健康的牙齿。这是一种隐形的财富，为她免去了诸多困扰。除开她对甜食兴趣寥寥，十分注重个人卫生之外，牙医的工作也不容忽视。念中学的时候，她家隔壁那间空置多年的小别墅终于有了人气，住户是来自德国的一家三口，男主人金发碧眼，常年在国外工作，女主人身上有一半日本血统，是个执照牙医。不久房子的一部分被改造成了小型的牙医诊所，附近的居民常常来这里看牙，绫波家的孩子也不例外。
从十四岁开始，零养成了定期检查牙齿健康的好习惯，毕竟牙医就在她家隔壁。更何况大人们时常互相登门拜访，两家人的关系随着时间日益亲密。有时闲来无事，她甚至会在诊所里阅读科普牙齿保健的宣传册，仔细打量墙上张贴的海报和橱柜里摆放的牙齿模型。以至于许多人都以为她将来的志向也是做牙医。
零从小到大没有生过一颗蛀牙，每次洗牙的时候都会受到夸奖。牙医为人既温柔又和善，性格活泼心态年轻，时常当着自家女儿的面称赞零的牙齿。这是有原因的——牙医年轻的时候看管不住爱吃甜食的女儿，以至于小家伙长了满口蛀牙。自从认识了零，她就把零视作正面典范，常常在教育孩子的时候举她为例。
惣流·明日香·兰格雷也有一口好牙，但幼年的时候，她曾是个满口蛀牙的贪吃鬼。如果现在有人见到换牙之前的她，一定不会相信她的母亲是个牙医，更加不会相信她自己就是个牙医。这几乎是她人生最大的污点之一。尽管换了恒牙以后她就没再生过蛀牙，可她的母亲偏喜欢逮着过去不放，一有机会就要在人前细数她的黑历史。她上大学之前经常看见母亲把她的照片当作反面典型拿去吓唬小朋友。
人人都知道明日香好面子出了名，但是她并不认为被小朋友嘲笑有什么可怕。反正他们彼此互不相识，只在看牙的时候才可能遇见。但凡哪个小不点敢笑话她，她就会给他们一个“和善”的眼神。真正令她感到难堪的是，她的母亲喜欢对着住在隔壁的女孩数落她，还总是当着她的面极力夸奖女孩。最惨的是，她们不仅仅是邻居，更是同班同学，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的脸简直丢尽了。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女孩性格内向，少言寡语，从来没有和其他同学提及过这些事情。
起初明日香和那个女孩并不熟识，纯粹是因为两家的大人关系越来越好，她们的交往才不知不觉变得“密切”起来。说老实话，她以前从没遇到过零这样的女孩。她的德国朋友都是外向开朗的人，而零简直安静得不像话，最大的兴趣爱好是看书，独处的时候存在感极其薄弱，不仅沉默寡言不爱说笑，而且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不过她还是见过零的笑容的，就在零看牙的时候。每次听见她母亲的褒奖，零都会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得极其认真地观察才能发现零嘴角的细微变化。但她只好好注意过一回，因为紧接着她的母亲就开始数落她了，害得她完全不好意思再直视零的双眼。那天零离开诊所的时候，她忙不迭追上去装出一副吓人的表情，告诉零绝对不可以把这些话宣扬出去。零既没有点头也没有说好，倒像遇见了外星人似的看着她。
“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总之就是，班上只有你在妈妈这里看牙，万一被我发现有人在谈论这件事，你就完蛋了，知道吗？”
“明日香在觉得难为情吗？”
“什——什么啊！换成你试试啊！气死我了！怎么可能不难为情！绝对不许说出去，知不知道啊！不然下次我就在你洗牙的时候捣乱！”
“嗯，知道了。”
自从惣流家搬到绫波家隔壁，零就注意到了红发耀眼的明日香。明日香和她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是天生就散发着阳光气息的女孩，像块磁石一样吸引了所有人，不管是谁都想和她亲近。相比之下零简直再普通不过，被明日香吸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和明日香的第一次真正接触是从恶狠狠的威胁开始的。说恶狠狠或许有些夸张，气急败坏可能更加贴切。她不理解明日香的思维方式。她根本没必要把明日香的糗事说出去，如果这些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那么她就会变成对明日香而言与众不同的存在。更何况这也是她和恭子阿姨之间的小秘密。
“呐呐，明日香听了以后一定会好生气，但我还是要说，谁叫她小时候那么不听话，害得我直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我可是牙医耶，真是太丢人了。零你最乖啦，只要配合我一下下就好。”
这是为了教育明日香，应该被看作一件好事。零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事件的结果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从那以后明日香总是格外注意她，不仅在学校里常常盯着她看，在家里目光也一直追随着她。可惜明日香的眼神并不友善，否则这就是爱情故事的标准开端。
长达几年的密切观察后，明日香终于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毕竟后来她们再也没有见过彼此。但只要一想到零知道了她的糗事，明日香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可零并没有当那是一桩糗事。在她眼中，明日香就像一只小太阳，光芒足以遮盖一切。她不是唯一被阳光照耀的人，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引起明日香的注意。得知明日香不愿意让他人知晓的秘密，让她成为了能够反射阳光的月亮。她从没想过要让明日香了解她的心意，甚至决定把它深深埋在心底，不想让任何人发现。月亮只会被动地反光，她的性格也一向如此。因为知道明日香会留在东京念书，中学毕业后她选择了远离家乡的大学，直到二十八岁才又返回东京。
惣流家和绫波家的房子仍然靠在一起，牙医诊所也依旧在照常营业。她预约了洗牙，刚一走进大门，就有人眼尖地认出了她。
“零，真是好久不见啦！这些年有没有想阿姨喔。”
零乖巧地点了点头。哪怕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在面对牙医的时候仍会觉得自己是个受到了鼓励的孩子。恭子上前给了她一个温暖十足的拥抱，用俏皮的语气埋怨着她：“真是的，一下子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又不经常回家，我真的很想你。这些年是谁在帮你看牙，我都要嫉妒那个牙医了。”
“其他牙医都没有恭子阿姨好。我也很想恭子阿姨。”零怯生生地回应着这个拥抱。她不习惯和别人像这样肢体接触，如果眼前的人不是恭子，她一定会逃得老远。
“这还差不多喔。不过今天帮你洗牙的人不是我呢，我那边已经有个病人了，正准备过去呢。”恭子松开手，笑着对零说。
“诊所里请了新的牙医吗？”零惊讶地看着恭子。她不太了解家庭诊所的运作方式，天真地以为只有家人才会在这里帮忙。
“多了两个喔。你等下就知道了。”恭子敲了敲柜台上的登记板，“来登记一下吧。”
零签下自己的名字，跟着恭子往治疗室走去。走廊里坐着一个和恭子一样身穿白大褂的栗发女人，看上去和她年纪相仿，想必就是新来的牙医，戴着一副红框眼镜，抱着手机看得目不转睛。恭子不客气地揉乱她的头发：“真理，又在这里偷懒。”
“才不是呢，因为病人没有分给我嘛，所以——”被称作真理的女人抬头冲零眨了眨眼，“你就是预约了来洗牙的那个人吗？”
零沉默地点了点头。看来给她洗牙的人不是眼前这个真理。恭子替她推开了治疗室的门。年轻的红发牙医正要戴口罩，手指勾着耳挂望向来人。零立刻倒吸一口气，关上门退出治疗室，指着真理轻声对恭子说：“恭子阿姨，能不能换个人帮我洗牙？”
明日香猛地拉开门，摘下口罩气鼓鼓地瞪着零说：“优等生，你是怎么回事？我长得很吓人吗？你跑什么？”
“不是不是……”零的脸上难得显出一丝慌乱。明日香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零，看得几乎傻眼。她不明白，为什么零一见到她就想逃跑。
“我……下次再来吧，等恭子阿姨有时间我再——”零窘迫地攥着衣摆，不敢正视明日香的眼睛。
明日香气恼地打断了她：“这叫什么话啊！你是对我有意见吗？气死我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你就否定我！”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零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明日香又听得傻眼。她们一共做了四年同班同学，她从来没听过零这么大声地说话。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明日香不甘示弱地大声还嘴。
恭子和真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两个人的声音一个赛一个高，眼看一场世界大战可能就要爆发，恭子急忙分开她俩：“你们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这么多年没见，怎么一见面就吵起来了？”
“不是的……我没有……”零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我……我想起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我还是下次再来吧。”话音刚落零就落荒而逃，连句再见都没有和她最喜欢的恭子阿姨说。
“公主。”真理戳了戳明日香的腰，“这人怎么回事？看着挺漂亮的，脑袋有问题吗？”
“天知道她！”明日香翻了个白眼。
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和明日香的重逢竟然是这样收场的。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回到东京，根本就没有计划要和儿时暗恋的女孩见面。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完全不知道明日香成了牙医，而且就在自家的诊所工作，否则她一定会做出让恭子阿姨大失所望的事——偷偷换一家诊所看牙。不会再有比这更加糟糕的重逢了。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而且一看见明日香就想逃跑。如果明日香不是牙医，她也不是看牙的病人，情况绝对没有这么惨烈。她当然不是对明日香有意见。拒绝的原因其实是在牙医面前样子太难看。如果她真的让明日香帮她洗了牙，那她就要收回先前那句话了——绝对还有更糟糕的重逢。
零的突然出现和突然离开激活了明日香记忆的开关。当年似乎也是这样，零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东京，甚至没有到她家来向她告别。不管怎么说她们始终是同学，况且她母亲又替零看了四年的牙，就算她们之间曾经有一点小小的过节，也不至于连声招呼都不打吧？这些年里她耳边再也没有听到母亲的唠叨，毕竟被当作活典范的人不知去了哪里。她渐渐忍不住怀念起那个牙齿洁白整齐却又总是吝于展现它们的女孩。那个守信用的女孩真的没有抖露她的糗事，也没有借机戏弄调侃她——如果她们立场颠倒，她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成为牙医以后，明日香时常想起零。也不知道别的牙医会不会像她母亲那样温柔地待她，不知道她在别的城市过得好不好，不知道那地方的水质怎么样，有没有损害到她的牙齿。
事实证明零不但过得挺不错，而且还有了不少新变化，至少学会了大声讲话不是吗？一想到这明日香就气不打一处来。犹如意外之喜的重逢最终竟以这种尴尬的局面收场。她简直想要剖开零的脑袋，看看这个笨蛋优等生一天到晚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一见她就想逃跑先不提了，竟然还敢对着她大吼大叫。要不是因为母亲和真理在场，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零。晚上她直接拨通了绫波家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恰好就是零。
“优等生，白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撇开一切拐弯抹角，明日香开门见山地质问。
“没有……怎么回事。”听到明日香的声音，零差点把电话摔掉。
“你少来，快点老实交代，我干了什么让你这么害怕？你居然一见到我就想跑！”一听这语气零就知道明日香正在生气。
“没有……你什么也没做……你很好……我不是怕你……”零不知所措地握着听筒，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一样。她要怎么才能解释清楚她对明日香真的没有意见这回事？
明日香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手机：“那你明天再来。”这等于是她替零预约了自己。
“不行！我……我明天事情很多。”零一口回绝了明日香的提议。
“后天。”
“后天也有……”
“大后天，大大后天，大大大后天，我管你有没有时间，我一直有时间，反正你有空就给我过来！”明日香差点喘不上气。医生预约病人本来就是怪事一桩，她竟然还一直惨遭拒绝。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明日香，我觉得还是……”
“给我开门。”明日香凶巴巴地说，“我在你家门口。”
“我不在家。”
“我打的是座机！”
感觉简直像是在下围棋，每一步路都被明日香堵死了。零幽幽地叹了口气。明日香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说话的语气和当年“警告”她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只好硬着头皮打开家门。明日香果真站在外头攥着手机。
“你是不是长了蛀牙，所以觉得没脸见我？”明日香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虽然她认为这个答案的可能性还不到百分之一——毕竟零不是那么要面子的人，四年的同窗情谊就摆在那里——可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不是。”零差点笑出声。明日香到底在想什么啊？先把她会不会长蛀牙这件事放在一边，就算长了蛀牙她也不怕丢人。她是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又不是十四岁的明日香。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啊？换成妈妈或者真理就可以吗？只有我不行？为什么！”明日香平生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委屈，不仅是因为自己的专业水平遭到了毫无根据的质疑，更是因为发觉心里牵挂多年的人原来对她全无留恋之情，一直一直一直在拒绝她。
“嗯，如果是恭子阿姨的话——”零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明日香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笨蛋优等生！混蛋优等生！”明日香一路嘟囔着走回了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零。
望着明日香消失在篱笆外的背影，零不知所措地呆站了好半天。明日香似乎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了。换成以前，明日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非得找出个答案才算完事。她已经做好了被软磨硬泡的准备，可明日香竟然没有继续追问。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无法把心意传递给明日香，但现在的局面等于是说她们或许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随后的半个月里零曾经打来电话想要重新预约。恭子原本打算亲自替她洗牙，但明日香抢过电话拒绝了她。
“妈妈没时间，她超忙的，我也没时间，谁都没时间，你换家诊所好了。”
“明日香在生气？”
“才没有！你别想找我的茬！”
“……我……我只是不希望明日香帮我洗牙，仅此而已。”
“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仅此而已。”
“那个……可以先帮我安排预约吗？”
“我来？”
“最好还是阿姨……”
“不行！我来！”
“好吧……”
当天傍晚，零拖着沉重的脚步慢吞吞地走进隔壁。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年轻牙医不由分说地把她摁在躺椅上，哼着小曲调整椅背上的镜子，递给她一杯漱口水，最后不紧不慢地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了专用的工具。零只好认命地闭上双眼，任由明日香把她当成普通病人来处理。
“根本就没有蛀牙嘛，你的牙还是很好啊。而且也很干净。”趁着零背过身漱口的间隙，明日香忍不住发出了感叹。做了牙医以后她才终于理解为什么母亲见到零的牙齿会那么高兴。她可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像零这种牙齿长得整齐漂亮，同时又懂得要悉心保养的人，牙医怎么可能会不欣赏。不光是她母亲喜欢，她也非常喜欢。
零接过明日香递给她的纸巾，擦去了嘴角的水渍，轻声回答：“嗯，我年年都有洗牙，所以——”
“是喔，以后还是每年都要过来的，知道吗？”明日香稍稍按了按零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下，继续替她洗牙。
“你的智齿都长出来了耶，有感觉吗？”零漱口的时候，明日香总有话要说。
“嗯，之前的牙医帮我看过，说是没有发炎就没关系。”
“话是这样说啦，但这样刷牙的时候里面会不容易刷到，不太好喔。”
“会生蛀牙吗？”
“说不定。”
“有必要拔掉吗？”
“如果你想的话。”
“我要问问恭子阿姨。”
“什么嘛，完全就不相信我！”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阿姨更加清楚我的状况。”
“好吧，算你有理。”
零再一次躺下。这一回她没有闭眼。明日香的脸和头发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红眼珠对上蓝眼珠，零忘记了洗牙时的酸痛，专心致志地看着明日香，头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明日香是不是盘了头发？发现零终于不再双眼紧闭的时候，明日香低下头笑了一声。她不明白为什么先前零一直闭着眼睛，这又不是什么令人享受的事，虽然洗完牙后感觉非常舒适，可过程还是免不了有些痛苦，更何况零又不是第一次洗牙，为什么看上去样子这么紧张？对她的技术真的这么没信心？她好歹也执业三四年了，又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她要真是个新手的话，绝不会主动为零洗牙。万一弄伤了零可怎么办？倒不是怕医疗事故，而是不想伤害在意的人。
洗牙和抛光都结束之后，明日香摘下口罩和手套，把它们丢进垃圾桶，唯独没有取下帽子。零的目光一直在她脑袋周围打转，完全忘了走进治疗室之前的紧张。或许明日香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模样。毕竟，明日香是个专业的牙医。可是这样的想法并不能使她感到高兴。她既希望明日香注意她，又希望明日香不注意她。准确地说，是希望明日香注意她的好，不注意她的不好。果然，她从来都没有放下少年时的暗恋心绪，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强烈地抵制明日香替她看牙。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都知道的。”明日香替零打开治疗室的门。
“嗯，我知道。今天麻烦你了。”零和明日香并肩走出治疗室，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明日香的头顶。
“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明日香还戴着帽子。”
“喔，忘掉了。”明日香随手摘下一次性帽子。
红发果然被盘在了脑后。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明日香。以前她只见过别着发卡的明日香、梳着马尾的明日香、披着头发的明日香。这个发型让她彻底意识到她们都已经不再是少女了。明日香盘发的样子显得尤其干练利落。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想要触碰明日香的头发。
明日香在半空中抓住她的手：“优等生？你要干什么？”
零惊慌失措地试图把手收回，可明日香紧握着她的手不放：“你想干什么啦？”
“不……不想干什么。”
“我发现你现在真的好别扭喔，问你什么都不回答。你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念的书，脑袋都念坏了。”明日香顿了顿，“对了，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在这里坐一下吧，等会妈妈应该就出来了。万一你真的想拔牙，可别找我。”
“为什么？”零惊讶地看着明日香。明日香的态度竟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我怕我做不好，会伤到你。”这是实话。洗牙比起拔牙简单多了，需要的不过是耐心而已，而且又不容易见血。她倒不是晕血，只是不愿意看到零流血。
“明日香害怕伤到我？”
“会流血嘛，不想看你流血，虽然打了麻药不觉得痛，但是可能会看不下去吧。”
明日香的掌心有些潮湿。先前明明还是干的。零放弃了挣扎，回握住明日香的手。
“哎？优等生？”
“明日香变得好坦率。”
明日香别过头闷哼一声：“实话实说又不会掉块肉。”明日香简直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幸好母亲和真理都不在，否则她没准会当场自绝于世。全都怪这个笨蛋优等生，害得她说出这么丢面子的话。
“嗯……我也可以实话实说吗？”零若有所思地点着下巴，期期艾艾地说。
“你肯当然最好了！”明日香简直大喜过望，不知不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喜欢明日香。”
“哈？等——等一等——这也太——”
“果然，还是会掉块肉……”如果不是因为手还被明日香攥着，零早就已经逃出诊所了。这些年她一直都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地说出来？
“你这笨蛋！”明日香又好气又好笑地松开了零的手，转而把她拥进自己怀里。
“明日香？”
“你喜欢我，喜欢了很久吗？”
“嗯……从十四岁开始。”
“……那我比不上你。”
“什么意思？”
“我比你短一点，只喜欢了十年。”
“明日香也喜欢我？”
“把这个问号去掉。要不然我为什么那么气你。不声不响地跑去好远，回来以后又一直拒绝我，我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你。”
“明日香没有惹到我，是我不想被明日香看到洗牙的样子，不好看。”零把下巴枕在明日香的肩头，一边贪婪地吸取阳光的味道，一边终于诚实地道出了谜底。
“你是笨蛋吗？小时候我就看过了啊！虽然是偷看的。”
“……我想走了。”
“不行。”明日香偷笑着扣住零的肩膀，“你刚洗完牙，还不能接吻，先欠着，明天还给我。”
最终零没有等到恭子从治疗室出来就离开了诊所。虽然两家的房子中间只隔了几十米，但明日香还是坚持把零送到了家门口。
“记得你欠我一个吻。”
站在石阶上的零比明日香高出了大半个头，她微笑着捉起牙医的白大褂，在恋人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
“不是这样的喔。要可以用舌头数清你有多少颗牙齿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