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香x绫波零（是 @skyblue0203 在提问箱里给出的prompt（x所以说我为什么要自己坑自己搞什么提问箱哈哈哈哈哈赶紧删了链接！顺便借了《爱在日落黄昏前》里的梗，那段戏我真的看到心塞。标题就是before midnight的意思wwww
东京市最著名的生物科技公司WILLE有一项历史极为悠久的传统——联谊。听一些四五十岁的前辈们说，早在昭和时代末期大家就十分热衷于参加这种活动。每年WILLE可供员工参加的联谊规模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对象通常和他们一样供职于某家知名企业，参与者全是年轻优质的单身男女。虽然绝大部分人都抱着凑热闹的心态，但也有极小部分人找到了合适的伴侣。这种活动绝不可能强制员工参加。天生热情外向喜爱社交的人自然不会错过机会。不善交际的后辈招架不住前辈的热情邀请，也只好硬着头皮来赴约。毕竟在日本的职场上前辈就是天。式波·明日香·兰格雷不幸沦为了这种上下级制度的牺牲者之一。
葛城美里总能想出各种理由把她拖去联谊，她始终没能找到有力的借口推辞拒绝，时间一长甚至认命一般地放弃了挣扎。什么下班后的空闲，什么和自己独处的时间，什么自由又不羁的单身生活，全部被各式各样的联谊给挤占了！就连她生日这天也不能幸免。入职以来，她一直没有交到亲密的朋友，尽管和前辈们关系还过得去，却从来不主动谈论自己。毕业后她独自过了三个生日，这天恰好是第四个。虽说她也不会认真操办，但生日总归是个特殊的日子，浪费在一堆她连脸都记不住的陌生人里算怎么回事？她越想越觉得懊恼，一来到会场就端了饮料缩在无人的角落里，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抗拒的气息，所有试图和她搭讪的年轻男人都自觉难以为继，绕道而行之余还好心提醒同伴千万别招惹那张沙发上的红发女人。
念中学的时候，有些讲话慢吞吞的同学总是特别容易让人失去耐心。当然，明日香知道他们不是有意要这样做的，但就是忍不住没礼貌地多看两眼手表。现在也是一样，她目不转睛心浮气躁地盯着腕表，无视了周围纷繁嘈杂又持续不断的谈笑声，默默盘算着回家之后距离生日结束还剩几分钟。忽然她感觉沙发轻微地震了一下——有个短发女人坐到了沙发另一头。明日香的目光自下而上，从皮鞋、裤袜、短裙、衬衫、领结一直打量到侧脸，拼了命地眨眼才勉强忍住想要掉泪的冲动，只是偷偷摸摸地吸了两下有点发酸的鼻子。
“嘿，优等生。”
过去明日香尤其喜欢给人起外号，“优等生”是专属绫波零的称呼，只有她一个人能这样叫。少年时期成绩优异却体弱多病的零一直是她“关照”的对象。她喜欢在零不紧不慢地发着言时闹出怪响。喜欢在吃饭时把好吃的东西塞到零的便当盒里。喜欢悄悄地给坐在前一排的零编小辫。喜欢趁零生病陪她躲在保健室里看课外书。喜欢载着零时假装单车不受控制就要倾倒。喜欢在运动过后满头大汗时喝零递来的水。喜欢在零背后贴上写着“优等生”的纸条。喜欢对因病缺课的零讲述班上的趣闻。喜欢零。喜欢零。喜欢零。喜欢零。可惜她表白的时机实在太不凑巧。她们仅仅交往了两个月。国中二年级结业后不久，绫波一家移民去了国外，自那以后她们再也没有见过对方。她们并没有和彼此说过分手，严格说来，她们其实还保持着恋人关系——如果零真的有把当年那段青涩的恋情当真的话。
“好久不见。”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语调也依旧不徐不疾的。
明日香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手表。果然，旧习难改。准确地说，是和零有关的一切她都难以割舍。然而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在思考，再早一点表白和始终认识不到自己的心意，究竟哪种情况比较幸运？她觉得答案是——比短暂稍微持久一点的拥有甚至不如从来就没有过，因为尝过拥有的快乐滋味之后再失去绝对比从来就不了解快乐痛苦一百倍，所以有时她会在心中埋怨零，责怪零当初答应了她的表白。真是可恶。明明知道自己将要离开，但却瞒着她什么也不说，享受过那两个月就不见人影，害得她这么多年都无法专心投入地和别人恋爱，天天被逼着参加这种乱七八糟的联谊。
光是平复心情就花了一分钟，明日香犹犹豫豫地开口：“你在NERV工作？”简直就是一句废话。这次参加联谊的不是WILLE的员工就是NERV的职员。
“嗯。”零乖巧地点了点头。发丝随着脑袋轻轻晃动。人坐得端端正正，双手捧着一杯苏打水。
“那可……真是凑巧啊。”不知道为什么，明日香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强烈的心虚，偷偷把桌上只剩一颗橄榄的鸡尾酒杯往旁边挪了挪。可在零出现之前这一桌就坐了她一个，再怎么想跟这酒撇清关系也是无用功。看到零只喝苏打水，她就觉得自己喝酒是不对的。这种联想虽然毫无逻辑可言，却成功扰乱了她的正常思维。她已经惊慌失措不知所云了，俨然一个初次陷入爱河的傻小子，不懂得在心爱的女孩面前要如何表现才算得体。
“嗯。好巧。遇到了明日香。而且今天是明日香的生日。”零把水杯放到桌上，目不斜视地坐到明日香身旁。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眼看着零越坐越近，明日香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坐在了尽头，只好紧紧贴着扶手。
“当然。生日快乐。”零低头在提包里摸索了一阵。明日香差点以为她为自己准备了礼物，但零掏出的只是车钥匙。她垂下头，暗暗骂了一句白痴。哪有这么好又这么巧的事啊？她到底在期待什么？阔别十四年的初恋女友不仅记挂着自己的生日而且还能随时随地拿出生日礼物？
“你是想送我一辆车吗？”明日香鼓着嘴，无可奈何地说。
“不是。我想带明日香去我家。”零捏着车钥匙，相当直白地说。
明日香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这是什么情况？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暧昧了吗？也许她只是醉酒出现了幻觉。说不定从一开始这个零就不真实。可她只喝了一杯马提尼而已，哪有那么容易就醉？
“你再说一遍？”
“我想带明日香去我家。”
“为什么不是送我回家？”
“我有东西想给明日香。”
“生日礼物？”
“嗯。可以这样说。”
这下明日香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生日礼物就是生日礼物，什么叫“可以这样说”？她非得去零家里看一眼不可。
“好，但我要先和前辈说一声。”
“嗯，我也一样。”
明日香找到美里的时候，她正跟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相谈甚欢。明日香一直等到他们的谈话结束才终于插上嘴。
“前辈，今晚我要先走了。”明日香第一次对美里这样说。
“咦？有什么急事吗？”
“倒也不是……”
说话间零走到了三人身边，已经穿上了大衣裹好了围巾，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勾着提包带，等在明日香身旁，似乎随时都可以出发。美里换上一副了然的神情，用力拍了拍明日香的肩膀：“怪不得你总是没有收获。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零冷不丁问了一句：“总是？”
“她喝醉了。”明日香暗暗翻了个白眼，拽起零的胳膊就往外走。美里的话虽然在某种意义上完全正确，但就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她可不想被零看成热衷联谊的可怜虫。对她来说，参加这种活动根本就是耻辱。她想谈恋爱还怕找不到人吗？她不过只想和零谈恋爱而已。
“我可没有一天到晚参加联谊！”
“嗯。明日香不喜欢这些，我知道的。我也是被前辈拉来的。”
“……所有前辈都一个样！”
“等——等等，明日香，我的车在那边。”
“喔。那你带路啊。笨蛋。”
零的住所距离联谊会场不远，只有二十分钟车程。明日香坐在副驾驶位上，不时偷瞄零的侧颜。印象里绫波一家当年离开时，零抱着个背包也坐在副驾驶位上。明日香在路边看着她倏的一下消失在街角，别说侧脸，连后脑勺也看不见。这晚的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停车以后她们谁也没有急着开门。明日香伸手摸了一下零的脸，冰冰凉凉，又嫩又软，是真实的触感。
“优等生。”
“嗯。”
“我没有在做梦？”
“明日香梦到过我吗？”
“开什么玩笑——梦到过——不知道多少次！”
“我……也是的。”
“是吗。”
“嗯。我的大学是……是在东京念的。”
“你说什么？”
“因为想要见到明日香，所以大学回到了日本。”
“一直呆到现在？”
“嗯。我一直都在东京。但是，明日香搬家了，我找不到明日——”
“你找过我？”
“找过好多地方，但是没有线索。”
“我也一直都在东京。”
“原来……我们一直在同一个地方。”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一件事。大二那年，有次我经过市立医院门口，看到一个女孩长得好像你，但又知道不可能是你，以为是错觉就走开了。现在想想，那说不定真的是你。”
零沉默了半晌，垂下头任由耳边的鬓发遮住侧脸：“我大二的时候在那里住过院。”
明日香干笑了一声：“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要给我什么好东西？”说这话时她的五官几乎皱成一团，指甲险些嵌进掌心。这十年间，她们究竟错过了多少次重逢？毫不夸张地说，故作轻松地讲出这几句话真的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觉得腿都是软的，甚至不知道等下能不能推开车门。
“说不清楚，不过的确是生日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零抬起头，对明日香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声音有点发颤。明日香看得出来，零和她一样慌乱，一连按了几下才解开安全带。
“我不明白。你一早就知道今天会遇见我？”
“没有。是——这样的——我走的时候是夏天。”
“嗯哼。”
“那年的冬天我买了礼物，想在重逢的时候亲手交给明日香。”
“所以你要给我的是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不是……还有……还有后来每一年的。”
“哈啊？”
“因为一直没有遇到明日香，所以每年都会买生日礼物。想着如果重逢，明日香一次收到这么多礼物，一定会很开心，就会原谅我了。”
明日香咬住下嘴唇，手指扣着安全带的按钮，无论如何就是使不上劲，越按不动越急，急得眼泪一滴滴落在裙子上，晕开了一大片水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两人之中更坚强的那个，毕竟她身体健康强壮又性格开朗阳光，可零轻而易举就能用几句话把她惹哭。说老实话，有段时间她确实非常怨恨零，还一本正经地在日记里写过绝不原谅之类的话。但比起相见时大吵一架，她更愿意像现在这样坦诚地交流，把两人多年来的心意和误解一一澄清。
“我没有……没有不原谅你啦！”明日香吸着鼻子说，“只是生了很久的气。觉得你不该瞒着我，不该在知道要走的情况下答应我。”
“我怕明日香知道我要走，不肯和我交往。”零体贴周到地递上纸巾。
“但是，只有两个月而已，你觉得有必要吗？”明日香没有接。
“明日香觉得没有吗？我觉得有。”
“你真的很喜欢我，是不是？”
“嗯，是。”
“笨蛋……”
“下车吧？”
“嗯。”
她们经过大堂走进电梯。短短几十秒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明日香心中涌上了各种各样的想法。最强烈的一种是把零按在电梯光滑的镜面墙上用力亲吻。她无数次瞥向零诱人的双唇。不知道是酒精在起作用，还是她情感上受了刺激，总而言之，她对零有了一些说不出口的幻想。在此前的十四年里，她每个关于零的梦境都既青涩又单纯，就连嘴唇的简单触碰都没有，可现在她想要填补这份空白，仿佛她一直活在十四岁，直到今天才彻底长成个大人。
她跟着零进了公寓。零找出了一只大塑料箱，里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四只大小不一包装精美的礼盒。显然，零已经放弃了送出礼物的打算，早早地就把这年的礼物归了档。零把礼盒一一取出放在桌上，殷切地看向明日香，似乎是想要她当场拆开。但此时此刻的明日香对这些礼物丝毫不感兴趣。她伸手勾住了零的领结。零踉踉跄跄地跌进她的怀抱，紧紧捉着她的衣袖不敢动弹。
“明……明日香？”
“嘘……嘘……”
明日香低头吻住零，双手探进她的裙底。裤袜被熟练地褪至膝盖，短裙滑到了脚踝的位置，衬衫的纽扣被逐一解开，领结散成丝带掉落在地。零发出细碎压抑的呻吟，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轻轻啃咬着明日香的锁骨，在明日香腰间胡乱地摸索。相比动作娴熟的明日香，零似乎还只是个中学生。不久她就收回了手，牢牢环住明日香的肩膀借以支撑身体——她的双腿抖个不停，似乎随时都会脚下一软瘫倒在地。明日香舔舐着她的耳垂，温声细语地征求着她的意见：“我们到床上去，好吗？”口气里还有一点酒精的味道。零点了头，引着明日香去到卧室里。明日香动作轻柔地把她搁在床上，仿佛她是件脆弱易碎的玻璃器皿，撩拨着她额前凌乱的浅蓝色短发，在她额角、鼻梁、脸颊、嘴唇逐一落下轻吻。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床上明日香的情欲就降温了。她觉得自己可以一辈子都像这样看着零，直到再也睁不开眼睛。她望着零出神，零望着她发愣，弓身搂住她的脖子，主动吻了上来。
“零？”
“为什么……不继续？我想……”
“你想我继续吗？”
“……嗯。”
明日香俯下身，右手滑进零的双腿之间，迟迟没有动作：“零，可以吗？我可以吗？”
“嗯。呜……”
“痛吗？”明日香的神经瞬间紧绷。
“不……不……不痛……”
“这样可以吗？觉得还好吗？”零话音里的每一丝波澜起伏都能让明日香感觉紧张不已。
“嗯……”
“真的吗？我有没有弄疼你？“明日香翻来覆去地确认。
“没……嗯……有……”
“零，不要捂脸，我想看着你。”
“那明日香可不可以……不问问题……”
看到零这副羞涩万分的模样，明日香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随即神情认真地做出封上嘴巴的手势：“我会很安静的。”说完嘴唇掠过乳尖，抿住了胸前娇嫩的肌肤。
温柔又持久的爱欲纠缠过后，零汗津津地窝在明日香怀中，指尖缠绕着红色的长发，仰起脸轻声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明日香都不问问我是不是单身吗？”
“不是单身你还去联——等等……你是不是单身……”明日香的声音越来越低。零总不会凭空抛出这种问题来吧？她该不会真的做了别人感情中的第三者吧？她怎么会马虎到不问这个问题就和人发生关系？就算这人是零也不应该。
“不是。”
“开……开玩笑的吧……”明日香难以置信地翻身下床，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心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胸闷气短头晕眼花，几乎无法呼吸。这晚如果只是一个梦也不坏，至少醒来以后她不用遭受良心的谴责。
零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不慌不忙不急不躁：“我有一个相识十四年的恋人。”
明日香停下了系扣子的动作，习惯性地低头扫视腕表。距离十二点恰好还剩两分钟。
“中学就开始交往了，到现在已经好多年，交往得……还……还算顺利。我很爱她。”
“喔，那我算什么？“明日香解开了刚系上的衣扣，心率渐渐恢复正常，终于又能顺畅呼吸。原来零也一直记得她们从未说过分手。
忽然，零温热柔软的身体悄无声息地贴了上来。明日香在恋人怀中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只是个第三者啰？”说着转身把零按倒在床：“第三者就第三者吧，偷/情也挺有意思的。”
“明日香，等一……呜……”
“谁让你耍我的。今天晚上别想睡了。不要生日礼物，只要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