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by坐在自己在基地里所能找到的第一个安静的角落里。附近依然还有一名士兵,在Winter的命令下,至少有一个人会整天跟着她。尽管如此,她还是设法找到了足够坐下的地方,并用兜帽遮住头,然后安顿下来。
过去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她从几乎完全孤零零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状态变成了被警卫跟踪、被人群包围的状态。是的,他们是她深深爱着、殷切想念的人,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她希望她的音乐还在——音乐总是能很好地帮助她放慢节奏。相反,她所能做的只有用脚轻踏坚硬的地板,试着用节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定安宁。
在拟定好计划,并且不得不告诉Yang至少30遍没问题以后,Weiss终于说服Yang让她去看医生,医生们已经飞抵这个地方了。Blake和Yang一起去了,Ruby预料到了这一点;但困难之处便在于Ruby不得不告诉她爸爸说自己需要一个人呆着。她能感觉到他有多失望——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但她需要几分钟时间。正好就在这时,卫兵提出要带他去他住的房间。
他们都被正式封锁起来,“封锁”很快便成为了Ruby最不喜欢的词语。
“你在这儿啊,”Yang叹息道,Ruby抬起头,看见姐姐正向她小跑过来。Yang靠得越近,看上去便越显犹豫。“你还好吗?”
Ruby露出最好看的笑容,点了点头。“嗯,只是需要一点安静。”
“噢,”在Ruby说出那句话之前,Yang似乎已经准备好要坐在她旁边了,现在她僵在原地。“我可以离开,如果说——”
“不,”Ruby摇摇头,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我可不觉得你很快就能处理完Weiss所有的名医。”
Yang呻吟着,靠在Ruby旁边的墙上滑坐下来,然后蜷起膝盖。Ruby意识到自从上次见到她姐姐以来,那仿佛已经是永久以前的事了,以至于看到Yang那只缺失的胳膊,她仍然感到新鲜而陌生。不过,这并没有改变Yang本人,也没有改变Yang的存在依然令人很是受用这点。
“那可真是一个无聊又枯燥乏味的境况——没有双关语的意思哦。”
“就破例这么一次。”Ruby笑了。
“就破例这么一次。”Yang冲她眨眨眼。“他们想做一个清洁程序,让残肢变得更平坦一点,这样他们那碉堡的机械技术就能更好地安装在残肢上。Weiss还特别声明由她来支付这笔费用,简直是疯了,我根本无法想象这到底会有多贵。”
Ruby想象着Weiss极其漫不经心地谈论着那笔贵到可以让大多数家庭流落街头的手术费的样子,不禁露出微笑。“她是一片好意;钱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她的钱数之不尽。”
“是的没错儿,我试着告诉她不用为我这么做,她却把她那该死的手指戳到我脸上威胁我。很高兴看到她已经改变了。”
她的笑容漾得更开了——Weiss已经改变了,但这是她在Beacon期间所做的改变——Ruby很高兴她并未失去的改变。 Ruby希望自己现在和Weiss在一起。换言之,她希望自己和Weiss一直都在一起。
“我很抱歉,Ruby。”Yang低语道,将Ruby从轻微的出神状态中拉出来。她看过去,只见Yang盯着地板,眼中充满内疚。“我很抱歉,我没有帮助你。”
“Yang,那时候你没有条件跟我一起去。我本该知道的。我本不该去问你的。”Ruby深吸口气,将头靠在她身后的墙上。“大概我根本就不应该离开。”
“别这么说,”Yang终于看向她。“这就是你。你是个英雄——是个战士。那天你……你离开房间的时候,我知道你会走的。我知道你不可能放任不管。不过,倘若当时我知道再次见到你需要等上五年的话,我绝不会让你走出那间屋子的。”Ruby不愿让Yang这么想。是她自己选择了这种生活,选择了继续战斗。是的,她本想让姐姐和她一起去的,但那个时候的Yang太绝望太伤心了,要是Ruby还给她增添负担的话,那就太过自私了。那时她年纪尚小不太懂事。而Yang总是……在那里——总是在她身边。
如果Yang在身边的话,Ruby相当肯定自己不会犯下那许多错误。“你现在在这里……这才是最重要的。”这句话很简单,足以缓解她们之间的紧张关系。她们在卷轴板上进行的对话以及Ruby努力创造出来的距离仍然笼罩着她们。
“你过得还好吗?说实话?”
面对着面,Ruby无法对她姐姐隐瞒任何事情。“这真的很辛苦。起初,我们都非常投入,我和Jaune,Ren,还有Nora。这是我们的任务——Nora甚至开始称我们为RNJR队,”Yang似乎对此微微皱起了眉,Ruby懂的。她也不太喜欢这样——她是RWBY队的一份子。“当我们到达Haven时,所有线索都断掉了。学校……那里的生活还在继续,你知道吗?你听说了Beacon的陷落,但因为那边太偏远了,Remnant的其他地方继续前行着。我一直在等Qrow叔叔给我更多的建议,但他一定也有自己的任务。老实说,我……也许就是在我收拾行李准备回家的那一天,发生了那件事。”
“发生了什么事?”
Ruby闭上眼睛,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宛如昨日发生的一般。“我看见了Cinder。”
“是吗?”Yang低声咆哮道,Ruby点点头。她很清楚自己需要继续她的故事,以防Yang暴跳如雷。
“她从一家书店里出来,而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其他人都在寻找食物。她看见我就跑,这只证实了我所知道的事情。”
“你没抓住她?你怎么会没抓住她?”
Ruby耸耸肩。“我是跑得更快,但我不知道城市的布局。她躲进每一条小巷,我们越是深入Haven我就越是迷路。最后,我把她跟丢了,接下来又花了另一个小时回到其他人身边。”
Yang在她身旁挪了挪,以便全神贯注地看着Ruby。“所以你没找到她?你又做了什么?”
“去了她出来的那家书店,问那里的工作人员她想要什么。她在询问一本关于童话的书,这看起来很傻,但根据Qrow的说法,这是有意义的,因为这整个事情和四季少女有关。”
“四季少女?我以前读给你听的那个孩子气的故事?它怎么了?”
Ruby摇摇头,叹了口气。“让他向你解释一下,他比我更擅长解释这个,不过这一切都与Cinder有关,也与她为什么攻击Beacon有关……是的,如果你想知道细节,就跟他谈谈,只要知道这很重要就行了,如果她想搜寻关于四季少女的书,那就不可能是好事。”
“那你做了什么?你是怎么去追她的?”
“我并没有真正去追她,我追的是那本书——她正好也在同一路罢了。不过这没什么意义,Cinder……太强大了。”Ruby回想起那天见到她的情景。她穿着一件连帽夹克和一条深色裤子。她的头发扎成了马尾辫,完全不像Ruby上次见到她的时候那般艳丽。没有像火一样燃烧的衣服,没有趾高气扬的步态——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那双深深烙入Ruby心中的眼睛的话,她根本认不出她来。“当我一看到她……她就躲起来从我身边逃开。我并非怀疑自己的能力,但她……”就像每次这个名字一进入她的脑海,Ruby的胸口都会缩紧。“她仅凭一己之力就打败了Pyrrha,我们都记得Pyrrha在战斗中是多么地所向披靡。我跟她单挑的话是不会有胜算的。”
当她再次看向她姐姐时,Yang似乎正在消化处理。她凝视着远处,咬住下唇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是说,她近乎傲慢地攻下了Beacon。一所满是战士的学校,还有军队驻守,而她甚至没有退缩。所以说她为什么突然躲起来还要逃跑?”
Ruby只能耸肩,同样的问题她已经问过自己无数次了。
她们之间更加沉默,但Ruby已经比在Yang第一次出现时放松了许多。静谧令人很是受用,她喜欢她姐姐再次出现在附近的感觉。
“这个计划,你确定吗?”Yang问,Ruby只能微笑。
她确信这是Yang接近她的主要原因。“这是我们唯一的计划,我相信Winter。”
Yang嗤之以鼻。“你相信她?我看她毫不犹豫地要把你扔给贝奥狼以便谋得她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不会的,Yang。Weiss也给我讲了关于她姐姐的好事。她只是有点……周身……带刺而已。”
“你的意思是周身带着锐利的尖刃吧,就好像是倘若你靠得太近,她就会扎你。”
“又或者故意激怒她。”Ruby冲Yang得意地一笑,反击道。
“嘿,她很容易就生气了,就像我们最初见到Weiss时一样。她们会变得特别紧张死板。真是有意思。”Yang对她们那恼怒的样子咧嘴一笑,Ruby也忍不住这么做了。她很高兴看到Yang微笑,看到Yang还是……Yang。
Ruby突然产生了一种对舒适的迫切需求感,她就这么往Yang身旁缩过去。她轻轻地把头靠在Yang的肩上,用胳膊搂住她。
她感觉到Yang的左臂搂在她腰间,并在她的头顶留下一吻。
“我爱你,Ruby。很抱歉上次没有说出来。”
Ruby快速摇摇头——迫使自己不要哭出来,她脸上绽放出笑容。“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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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搞什么啊,Ruby?”她向自己问道,背靠墙壁,再次深吸了口气。这大概是她遇到过的最愚蠢的问题了,但一想到要和她的队伍、她的父亲坐下来共进晚餐,她就异常焦虑。
她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了,比起在警卫面前,在他们面前谈及那些可怕的事情还要艰难许多。
Ruby能闻到空气中食物的香味,她饿坏了。士兵们,甚至连Weiss也经常抱怨食物,但对Ruby来说,这太棒了,比她偶尔只是为了熬过又一个夜晚并且补足精力以便在第二天继续逃跑而吃下去的垃圾要好得多。
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Ruby看到她叔叔手持酒瓶转过拐角,一见到她就僵住了。
“你迟到了。”她打趣道,他把酒瓶收了起来。
“你是晚餐警察吗?”
Ruby耸耸肩。“可能是哦。”
Qrow轻声笑了笑,然后溜到她身旁,像她那样靠在墙上。“或者说,也许你和我一样期待着这个。”
“我不明白,”她叹了口气,从门上的小窗户往里面窥看。Weiss正活跃地对Yang还有她父亲说着什么,他们都很认真地在听。甚至Blake在他们周围也显得颇为自适。“我很高兴见到他们,很高兴他们在这里,可是——”
“你担心他们会再次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你。试着保护你不受黑暗和其他一切垃圾的伤害。”
『他们不知道黑暗。』Ruby近乎傲慢地想着,并为此而自责。她受了苦,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受的苦就比别人多。
“我不希望跟他们说话会变得这么艰难,”她承认道,然后Qrow转过头审视她。“她们是我的家人——我扩充的家人。”她纠正道,意识到她身边正站着一个真正的家人。
然而,Qrow只是轻声笑了笑。“我明白了。要是你足够幸运,得到了一个很不错的队伍,那么你的队伍就成了你的家人。”然后他用手肘轻轻推了推她。“而且在你开始和她们中的一人亲热时也会有所帮助。”
Ruby的脸涨得跟斗篷一样红,她把脸埋进双手之中。“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含糊不清地咕哝道,声音被手捂住了。
“很多事情我都非常在行,包括阅读人们的肢体语言。我看得出来。”他吹嘘道,Ruby抬头瞪了他一眼。“好吧,Winter听到你们两个说话,并且把这事儿告诉我了。”
“Winter知道了!”Ruby不再害怕那头怪物带来的死亡威胁了。 不,这下子要杀了她的是Winter Schnee。“噢不,她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掐死我,是不是?”
Qrow再次笑了出来。“不会,那不是她的风格。她会透露更多讯息的。”
“这不好笑!”
他把手臂搭在她肩上。“这有点好笑。你爱上了一个Schnee,孩子。你最好为某些强烈反对做好心理准备。”
Ruby靠着他萎靡下去,但她摇了摇头。“Weiss是不同的。”
“她也许是不一样,但她依然流着Schnee家的血,而且她依然有个你无法想象的父亲,他八成不会对这个消息感到满意。”
“我能搞定他。”Ruby嗤之以鼻,Qrow拍了拍她的头。
“Ironwood的军队阻止不了那个男人,Ruby。只是……小心点,好吗?Schnee家的业务都是狗——”他打断自己,Ruby抬头瞥了他一眼。
“狗屎?”她笑着说道,他翻个白眼,然后拨乱她的头发。“我会小心的,但我很在乎Weiss。”
Qrow挫败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了,还有啊,当我们把注射器用在你身上的时候,她那副试图打我的样子,我觉得她可能是真的把你放进了她那颗冷冰冰的Schnee的心里。”然后他离开墙边,把她拽到一起。“现在,走吧,你有家人得去安抚,而且我快饿死了。”
Ruby犹豫不决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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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第三个晚上,Ruby发现自己身处于屋顶之下,坐在床上。一切变化得如此之快令她吃惊不已。突然间,她的整个队伍都来了,她父亲穿过走廊拥抱了她,向她道晚安。Yang在这里,并准备换上一只新胳膊。Blake和Yang一起出现,她看上去比Ruby想象的还要乐观得多,而Ruby自己则坐在床尾,等着Weiss来找她。
她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仿佛她会在某个时候醒来,而自己正躺在森林里的地面上,篝火的余烬在脸上不断闪烁。
她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不断地叫她快跑;告诉她不应该和她如此关心的人们待在一起。它正在往这里赶来,她知道的,因为它总是这样。这只野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杀死任何挡它路的人,它会来找她的。
就像Ruby谈到为保护人们而死,她同时也对死亡感到害怕。她一直都努力不去想这个。在某种程度上,她的整个人生可以说都是由母亲的死亡塑造而成的。每天早上醒来,Ruby都不禁好奇妈妈是否还在自己身边——是否还在看着自己。她和一块墓碑交谈,希望这个自己如此关心的女人可能有在听她说话,但Ruby始终无法摆脱掉这样的想法——死亡即存在之彻底终结。
这便是她最为害怕之处——死亡所带来的虚无。她还有很多很多东西想要体验,她还有很多很多人想要和每天都和他们待在一起。她浪费了五年的时间远离他们,而今,让他们回到身边只令她更加害怕。
Ruby脱下斗篷,把它放在床边的地上、新月玫瑰的旁边,然后躺了下来。她精疲力竭,今天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天没有用来花在逃跑上。但谈话更加辛苦,在大多数情况下,她宁愿选择逃跑。汇报情况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紧接着又与队伍团聚并且再次见到了父亲;她只想睡觉,希望明天能有更多的精力再次做这些。
“你现在方便吗?”卧室门外传来一个声音,Ruby露出微笑。
“一直都不方便。”她打趣道,听到Weiss发出叹息,然后打开了门。
Ruby转过头,注视着Weiss走进房间,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衫和一条深蓝色的裤子。她不禁惊讶于仅仅是服装的简单变化就对自己产生了多大的影响。Weiss看起来……非常与众不同——她还是很漂亮,但不知何故却变得更加迷人了。
一整天下来,Ruby发现自己一直都在以曾经从未有过的方式倾慕着Weiss。自从她们接吻并分享了那些短暂而平静的时光后,Ruby全部所能想的就是再次那么做。
“Winter的队伍花了点功夫,但他们已经找到了Jaune的位置。”
解脱感充盈了Ruby的身体,她吐出口气。“太好了,他会来这里吗?”
Weiss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点了点头。“他相当难说服,我不得不亲自和他谈,告诉他你确实在这里并且过得很好,让他放心。”她的语气很是恼火,她翘起腿,继续解释。“Winter派了几个卫兵到他那里去,他应该会在几天后抵达这里。”
Ruby情不自禁地对Weiss声音里的恼怒感露齿而笑。“你不兴奋吗?”
“我干嘛要兴奋?Jaune是你朋友,不是我朋友。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又不是因为我想和那个男孩待在一起。”
“他没那么糟啦。”Ruby坐起来说道,眼睛紧紧盯着她……
现在,Weiss对她而言是什么呢?
“他是一只会走路的可怜虫。”Weiss说,Ruby发誓在她说到Jaune的方式里还夹杂着什么别的东西。这不只是恼怒;几乎像是一想到Jaune会来就让她很担心。
Ruby决定检验一个理论。“他没再那么糟了啦。我们相处得真的很好啊——特别是从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
Weiss的下巴稍微绷紧了一点,然后简略地点了点头。“我很高兴他的无能没有害你被杀死。”
“你嫉妒了?”Ruby问,当Weiss立即向她瞪过来时,她往后缩了缩。
“嫉妒什么?他那糟糕的战斗技巧吗?还是那糟糕的歌声?又或是他那可笑的发型?”事实上,她就是嫉妒了——然后Ruby觉得嫉妒的Weiss真的是可爱到爆。她从床上站起来,走到Weiss在对面坐着的地方,然后一屁股坐在Weiss的大腿上。“你搞错没,我现在还坐在这里呢。”
“我知道,”Ruby懒懒地笑了笑。“我没有坐你的座位,我只是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于是我的大腿就是你想坐的地方?”Ruby点头。“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你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轻了。”
Ruby耸耸肩。“你还没把我踢开呢。”她们互相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Weiss的眼神几乎要在Ruby身上烧穿几个洞。Ruby决定还是要控制一下局面,于是她站起来,迅速把Weiss抱进怀里。Weiss惊讶地尖叫着,但片刻后,Ruby坐在同一张椅子上,这次则换成了Weiss坐在她腿上。
“搞什么——你个蠢货,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我不像以前那么轻了,但你是。”Ruby用胳膊搂住Weiss的腰。“这样行吗?”她怀着真诚的好奇心问道。她知道Weiss有点讨厌身体接触。尽管最近她们之间的身体接触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Ruby想确定一下。“我不懂这类事情的正确……礼仪。这个词我用得对吗?”
Weiss点点头,双颊微红。“是的,这是可以接受的。我——我只是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尽管Weiss似乎被这种接触弄得心烦意乱,但Ruby却乐在其中。她很惊讶自己有多么地需要它、它对自己又有多么大的影响。她用手上下抚摸着Weiss的背,将头靠在Weiss的肩上。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在寻求关注的小狗。
“我保证我和Jaune之间什么都没有过。”
Weiss僵住了。“我没问。”
“你不用问,”Ruby反驳道,Weiss嘲讽地笑了笑。“我以前从来没有以这样的方式看待过Jaune。他只是个朋友。”
Ruby说完后等了一会儿,等着Weiss回答。过了好一会儿Weiss都没有回应,Ruby向前倾身,用鼻子轻推Weiss的脸颊。
Weiss翻翻眼睛,但随后靠在了Ruby身上。“如果他只是一个朋友……我又是什么?”
“麻烦。”Ruby眨眨眼,感觉到Weiss的身子正从自己身边抽离。
“Ruby……”
“好吧,”她又把Weiss拉回来。“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不想做过头,说出一些让你不舒服或不对劲的话。我们才重新团聚了多久?三天——可我总是……总是在想你,就像是,一直都在想你。”她从来都不善于说出自己的感受。她想让Weiss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但Ruby找不到合适的字眼充分表达出心中的感受。“你是我的搭档,你永远都是我的搭档。但也像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又想亲你之类的。我是说,谁知道接吻会这么有趣呢?”
“也不总是这样。”Weiss插话道,Ruby点了点头。
“是的,就像想到亲吻Jaune并没有想到亲吻你那样使我兴奋。”
Weiss看着她,露出得意的笑容。“现在正确答案出来了。” Ruby咯咯地笑着,感觉到Weiss的视线再一次落在自己身上。“我可以建议使用‘女朋友’这个词吗?”
“唔。”这个词在她心中回荡,感觉出乎意料地完美。Weiss Schnee是她的……女朋友。
“女朋友,”她大声说出这个词,感觉甚至更好了。“嘿、爸爸,来见见我女朋友Weiss。”
“等等,”Weiss举起一根手指。“我们是女朋友,我不是你的女朋友。Weiss Schnee不属于任何人。”
Ruby愤懑地紧紧抱住Weiss。“不,就是我的。”
Weiss呻吟着,半推半就地试图将自己推开。“Ruby。”她嗔怪道,抬起头来。她们的脸相距不到一英寸。
“我的?”Ruby低语,Weiss撅起了嘴唇。“如果你能嫉妒Jaune,那么我也能嫉妒全世界其他所有人。”
“全世界其他所有人?”
“是的。每个人都希望得到一名Schnee。”
Weiss紧紧盯住Ruby,看了整整十秒钟,最终缩小距离,给了Ruby一个吻。这个吻快捷而轻柔,Ruby又贪婪地索取了另一个吻,然后Weiss往后抽离开,继续审视着她。
“Ruby,我很高兴能和你待在一起,但我必须得说我很惊讶。”
她感到自己皱起了眉。“为什么?”
Weiss抽开身子,但依然坐在Ruby腿上。“因为你五年没有见过你姐姐和父亲了,但你却和我一起躲在这个房间里,而不是和他们待在一起。”
虽然她确信Weiss不是有意要这样说的,但Ruby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巨大的内疚感。她和Yang聊过了,这很棒,可到了晚上休息并要为明天的事情做好准备的时候,Ruby却不想和他们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在他们身边,她自信不起来,她知道他们会如何看待她、会如何与她交谈。在她父亲眼里——对他来说,她还是十五岁,而Yang只将她视为需要保护的人。他们对Winter的计划并不乐意,但Ruby知道这才是正确的决定。这才是唯一的决定。
“我确信他们在旅途之后已经很累了。”Ruby终于说道,她的手从Weiss背上滑落下来。“我明天会去见他们的。”Weiss看着她,那副表情就跟当Ruby说自己作业已经做完了其实却连一本教科书都未曾打开过时一样。“怎么了?”
“你在逃避他们——为什么?”
Ruby闭上眼睛,望向别处,寻找力量说出真话。“我不想让他们失望。”Weiss依然注视着她,但只字未言。不知怎的,Weiss总是知道如何让Ruby开口说出心里话。这也是为什么Ruby在这些事情上如此地信任着她。Weiss总是会理解,或者试着去理解。“我比自己所想的更加想念他们,但我不想……不想接近他们,伤害他们。”
Weiss一脸困惑地把头偏向一边。“你为什么会伤害他们?”
“我知道你对你姐姐很有信心,但是……这件事很危险。当那个怪物冲我来的时候,我可能无法幸免于难。”
这话一说出口,Weiss就呻吟着从Ruby腿上站起来。“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啊?”Weiss几乎是吼出来的,双手挥向空中。
Ruby不懂这突如其来的爆发。“什么?你看到了,Weiss。你知道它有多危险!”
“是的,Ruby。它很危险,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必须得成为那个向它自投罗网的人!为什么你老是期望它会杀了你!”
“这就是它想要的……或者说我希望是它想要的!我不希望它——”她停下来,表达自己想法的话音渐渐消失了。这份恐惧如今已在她心中存了一段时间了。在和那个东西战斗时,她看到它是如何使用致命招式攻击Jaune,而对她只是试图使她失去战斗能力。她以丰富的战斗经验意识到了它其实不想杀死她。它想抓住她。
突然,Weiss的脸近在咫尺——眼中盈满愤怒的泪水。“你得停下。你不是烈士,Ruby Rose。你的死无助于任何人!”
“这样可以拯救生命!比起你们任何人我才是更好的人选!我可以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
“你是在犯蠢!死有什么好处——Pyrrha死了,为了什么?对我们现在的世界有什么好处?她走了,但威胁仍然存在!这是愚蠢的!”
Ruby摇了摇头,不确定为何Weiss对自己如此咄咄逼人。她不喜欢这样,她想回到依偎、亲吻、拥抱Weiss的时刻。“Weiss,我不想死——但如果这意味着可以让我爱的人安全的话,我会这么做的。”
Ruby竭力保持冷静,但Weiss可没准备好要放松下来。“你或许不想死,但你听起来像是在期待死亡。”Ruby并未反驳——自从那东西追她开始,她已经考虑这个想法近一年了。
“我不能害怕。”Ruby的声音稍稍破裂了,这似乎让Weiss冷静了下来。
Weiss叹了口气,走近Ruby,双手搭在她肩上。“死亡不会让你成为英雄,Ruby。你并非你母亲。”
Ruby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卡车撞击。她闭上眼睛,吞下喉咙里厚厚的结块。这件事太过沉重,太艰难了,她不愿再去想它了。
“我出去走走。”她说,然后推开Weiss,走向门口。
Weiss叫她,但Ruby从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