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我們回到了神祕學社的教室內,然後她們又開始玩起了格鬥遊戲。
我正想稍微調整位置讓自己坐起來舒服點時,稍微聽到了騷動,接著這間教室唯一的一扇門被打開了。
「啊!妳們,有看到一個上頭縫著紅線的泰迪熊嗎?」
進來這的剛好是邀請我去參加超自然研究室的學妹,她把自己的皮膚曬的有點黑又染成金髮。
「沒有。」「沒看到。」「我們都在這裡一直玩遊戲喔?」
原本看她慌張的樣子我想要開口,但是被三道充滿威脅性的視線阻止了。
「如果有看到的話一定要告知我喔?」
接著學妹急忙的跑掉了,她一離開,她優秀的宮小路學姊便說──
「是我贏了。」
然後她們三個便開始忍笑,忍笑到要按住肚子的程度。
沒有這麼好笑吧?
「有,而且超級好笑。」
羽流夏學姊拍著自己的大腿,而舞奈學姊稍微擦掉因為忍笑而從眼角泛出的眼淚。
「好啦,趕緊把娃娃處理掉吧,事後要跟他們說清楚喔?」
「知道啦,我看看啊,要含著鹽水然後把娃娃燒了。」
宮小路看著手機上的資訊,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粗鹽還有一杯清水,開始將其混和。
「我想看他們的人生從此蒙上一層恐懼的樣.....啊!」
羽流夏學姊說到一半的時後她的側腹就被舞奈學姊捏了一下,她因此發出了可愛的驚叫聲,這次換成是我臉上止不住笑意了。
羽流夏學姊又在狠狠地瞪向我這了,只要她在讀心的時候〈至少我是這麼認為〉都會像這樣。
「說起來,愛媛。我們原本在討論的話題還沒有下文呢,剛才舞奈說妳身上有夢魔,該不會現在在我們面前的是夢魔而不是原本的愛媛吧?」
「咦?當然是我本人啊,是不是本人學姊讀心一下就能知道的吧?」
我稍微心驚了一下,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我的讀心也不能把妳的心智當作電腦一樣依我的意思看的一覽無遺啊,而且要確認妳是不是愛媛我們都需要一些時間。」
「事實上,今天是我把羽流夏叫來的。因為愛媛很久都沒有來社課了,我擔心現在在愛媛體內的是夢魔,但也怕表現的太明顯愛媛體內的夢魔會有堤防。」
舞奈學姊解釋道。
如果是舞奈學姊說的的話,那肯定是真的了。難怪今天覺得羽流夏學姊今天一直很針對我,原來是在試探是不是我本人。
說來慚愧,要是我不要又翹掉社團課讓自己看起來很可疑的話,學姊們就不需要多操這個心。
「那,現在開口跟我講,就是確信我是本人了嗎?」
「算是吧,今天愛媛一整天的內心狀態都很緊繃,讓我中間好幾次以為妳是想要假扮愛媛的夢魔。」
「呃、我不知道該說甚麼,但是謝謝學姊擔心我。」
我沒辦法很好的組織起語言,我突然想到要是我其實是夢魔但是有愛媛的所有記憶然後深信自己是愛媛的話那該怎麼辦?
我稍微甩了甩頭把奇怪的妄想想甩出頭殼外,宮小路說的沒錯,我太會胡思亂想了,如果學姊也能肯定是我本人的話那我應該就是本人。
「總之妳人沒事就好啦。」
「是啊,幫助有困難的學妹是我們的義務,而且我已經知道為什麼妳會提到這話題就神經緊繃,是因為那個夢魔在妳的春夢中變成了宮小路的樣子對吧?」
「噗嗚!嗚,咳額!咳咳!」
宮小路不停的咳嗽,因為她被剛剛含在嘴裡的鹽水給嗆到,舞奈學姊趕緊過去拍她的背。
「學姊,並沒有那種事發生好嗎?」
我不自覺地拉高音量,稍微感覺到耳朵在發燙。
「有甚麼好不承認的,像我做春夢的時候即使不是夢魔來叨擾我,我也會夢到舞奈啊。」
羽流夏學姊稍微騷騷下巴,然後她的側腹又被捏一次了。
「咳......現在不是談笑風生的時候了,都怪妳們講些奇怪的話,除靈的儀式失敗了,寄宿在『一個人的捉迷藏』的東西要過來找我們了。」
因為呼吸不順硬是擠出痛苦聲音的宮小路連忙警告我們。
「剛才不是說這是虛構的怪談嗎?」
「我只說祂八成是而已,而且,這麼簡單而且歸功於網路的資訊正確性,沒幾個人會執行失敗,所以這才沒有變成社會案件。」
接著,放在教室內的老舊電視突然自己打開。而且畫面上是沒有收到訊號時出現的黑白雜訊,宛如暴雨時雨點的聲音立刻充斥在這個空間。
「我說,宮小路。剛才開始我就想問了,剛剛妳偷來的娃娃跑去哪裡了?」
「在我剛才狂咳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出於害怕,我也靠過去宮小路跟舞奈學姊那邊。
「網路上說如果儀式失敗的話會發生甚麼?」
「沒有下文呢,可能跟其他的鬼故事一樣校友發現我們的怪異死法或是再也沒有人看過我們的身影。」
「這不是可以這麼輕鬆地說出來的話吧?」
接著,羽流夏學姊十分有膽識地直接去關掉電視。但是電視又立刻自己開起來了,接著學姊又按了一次,這次電視機很乾脆的直接不理睬學姊的操作。
「要直接拔插頭或是打壞電視嗎?」
「拔插頭應該也沒甚麼用,然後這是學校的公物,我大考考完以後還要用這台來接家用主機來玩。」
「沙......沙......沙......」
即使有電視發出來的雜音,但我還是很清楚地聽到布料摩擦時會發出的聲音,而且是非比尋常的大聲。
「拜託告訴我那是哪個巡堂老師穿牛仔褲走路的聲音。」
「當然不可能是,照網路上的貼文寫的,要嘴裡含著鹽水然後躲在狹小的密閉空間裡,在這期間會聽到各種怪聲。現在這整間教室都是『狹小空間』我們被那個附身在醜又廉價的填充布偶嘲諷了。」
「甚麼意思?難道接下來不是祂要直接過來找我們嗎?」
「祂想說『一個人的捉迷藏』還沒結束吧?」
「那我們再一次正常的執行儀式不就好了嗎?」
「我說愛媛。」
宮小路重新坐回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來。
「妳以前跟朋友玩捉迷藏的時候,要是妳藏得很好,妳朋友一直找不到妳的話,妳會就這樣一直躲到祂找到妳為止嗎?」
「當然不會,我會等到她喊著要認輸或是上課鐘響跟太陽要西落的狀況才會主動出來。」
「是,原本網路上寫著的是我們只需要等娃娃兩個小時就可以出去跟祂宣告自己贏了。但現在這個狀況,妳覺得我們兩小時後出去找娃娃恰當嗎?」
「不、不是吧?」
「就是妳所擔心的那個『不是吧』不管我們在這裡待了多久,只要我們出去找祂祂就會開始加害我們。」
語畢,除了布料的摩擦聲外,現在還多了像是敲打造成的悶聲。
「要是一般人,像愛媛還有超自然研究社那幫人。就算知道現在要躲,但只要時間一長,對精神的傷害累積起來後也會主動開門逃離充滿壓迫的密閉室內的。」
「是,我承認如果你們不在的話我應該沒有辦法忍受太久,那麼解決方案呢?」
「簡單啊。」
舞奈學姊不知道甚麼時候在地上用麥克筆畫了很像某種機關的透視設計圖。
「就是我們三個傳送出去,從外面去治退惡靈就好。」
「傳送出去啊,那的確是個好辦法......等等,舞奈學姊,妳說三個?」
「是啊,愛媛也沒辦法在治退惡靈上幫我們甚麼忙吧?而且我們也需要一個人待在這裡確保『一個人的捉迷藏』惡靈作繭自縛的讓自己沒辦法離開這間教室太遠。」
「接下來可能會很可怕,但是我們跟妳解釋過原理了,不管再怎麼害怕都不可以離開這裡喔?」
「抱歉啊,愛媛,這個傳送陣是三個人專用的,已經沒有妳的位置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們三人就踏上了剛才舞奈學姊畫的圖畫上了。一眨眼的功夫,教室裡只剩下我一個人而已,連剛才的地上繪圖也不見了。
傳送未免也太方便了,應該說要是可以這麼簡單的就做到這麼超現實的事情的話,難道就不能更像電視劇裡的陰陽師一樣做個法然後用力地拍自己的手就擊退妖孽嗎?
教室內的燈光熄滅了。
放學後的時間原本就是傍晚了,一沒有照明能見度突然低了很多。
唯一的光源只有斜陽還有剛才就一直開啟著的電視。
我已經有經驗了,要是這時候我拿手機出來滑或是去偷玩她們的SPS畫面上肯定會出現甚麼不得了的東西把我嚇得半死,去確認窗外的話會稍微在反光上看到甚麼可怕的東西,所以我只要像現在這樣縮在角落就沒事了。
我做了幾個深呼吸,稍微平復自己的心跳跟呼吸,為了防止意外我還把我的手機關機放到包包裡並讓它離我遠一點。
「嗡嗡嗡......嗡嗡嗡......」
才剛放完,包包裡就傳來了手機震動時會發出的聲音。當然,我是不會去接的,要是去接的話肯定會聽到甚麼可怕的聲音。
過了一陣子,我都沒有趣碰我的手機,室內的聲音多了有甚麼撞上玻璃的聲音、滴水聲、老舊的門在開關時發出的枝椏聲。
我稍微抱著自己的膝蓋,希望這是甚麼整人企劃。為了報復我一直都不來社團的精心計畫,她們三個躲在甚麼我看不到的地方然後嘲笑我害怕的樣子。
突然間,我注意到周遭都變的很安靜。
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甚至現在才知道原來我的呼吸聲可以那麼大聲,只能用寂靜來形容現在的環境。
難道『一個人的捉迷藏』感到累了所以放棄發出那些噪音了嗎?
當然不可能,我在這次的事件之前就知道,有不少惡靈喜歡營造出事端已經結束的假象讓受害者安心下來並露出破綻。
現在是我自己在說話的聲音,還是我心裡的思緒的聲音呢?
即使發出了輕咳的聲音,我的內心仍然存有這是不是我的想像力模擬出來的疑問。
不行,該停止胡思亂想了,要是做了多餘的思考只會不停地放大自己的恐懼。
稍微看到窗外樹的影子因為日落的緣故開始被拉長的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雖然沒有看時間,但這代表她們確實離開這裡了很久。
這也太過分的安靜了。
要是宮小路她們正在跟惡靈戰鬥的話,肯定會沸沸揚揚的不會這麼安靜,現在的狀況就像是突然在電視撥放到一半的過程中按下了靜音鍵。
靜音?
我連忙抬頭看了電視,上頭還是顯示黑色與白色交錯的混沌畫面,但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了。
甚麼?
我很確定剛才自己驚叫出聲音了,但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連忙摸著自己的喉嚨,然後叫出聲音,雖然感受到喉嚨有震動,但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沙沙沙......沙沙沙.....」
又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了,因為沒有其他的聲音,這次聽的格外的清楚。
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到現在才知道那個聲音是甚麼,如果布偶可以動起來走路的話,會發出的聲音就像那樣。
儘管能見度不高,我仍看到電視微弱光芒的映照下,那個身上縫著紅線的泰迪熊,提著原本刺在祂身上的刀子往這裡靠過來了。
腳麻掉了。
在體格上我明明有著絕對優勢,但是坐著太久了,雙腳都發麻了,我沒有辦法站立。
不,這肯定是夢。
雖然羽流夏學姊跟宮小路都很不正經,但是她們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更不會放著我的安危不管。
我看到那個泰迪熊跟刀身上都稍微沾上了血跡。
難道祂是把其他人都幹掉了最後再來解決我嗎?
我連忙確認了我的左手,很遺憾地,上頭甚麼都沒有,殘酷地告訴我眼前的可怕景象是現實。
「框啷!」
窗戶破了。
姣白的月以及斑斕的星光隨著碎裂的玻璃碎片一起降臨。
熊布偶很快地做出反應,立刻將刀子對準窗戶的方向揮砍。但是來者的動作比祂快上許多,一下子便將其踩在腳下,然後被踩的變形的熊布偶就這樣被來源不明的火焰焚燒,原本黑暗的教室突然變的明亮起來。
娃娃一下子就被燒成灰了,剛才的火焰也很快就熄滅了,只剩下一點火星。
「呦,愛媛。抱歉啊,平常唸妳那麼多次,結果我也沒敲門就進來了。」
宮小路轉頭對我笑著,她肯定覺得自己剛才的登場帥氣極了吧。
「太慢了!」
我沒有多想,我就直接撲上去抱住她,她小小的肩膀在這時意外的屹立不搖。
「抱歉啊,說要去外面治退是騙妳的,這個的破解法是要讓祂以為獵物不見了,等到祂因為猜疑來確認房內的狀況而主動來找參與者時是能夠不帶後遺症的一次搞定。」
「不早點講啊,笨蛋!我好幾次差點被嚇到要跑出去了。」
接著,宮小路拍了拍我的背安撫我。
「妳現在難道是因為太害怕了所以在跟我撒嬌嗎?」
「大笨蛋!」
我稍微更加抱緊她。
「舞奈學姊跟羽流夏學姊呢?」
「她們啊,因為超自然研究社的也跟妳一樣被困在『狹小空間』裡,為了防止他們亂跑出去安撫他們的情緒了,現在事情解決了,我們可以去跟她們說可以不用繼續躲著了。」
「我這邊擔心受怕的情緒不用管了嗎?」
宮小路多拍了我一次,然後稍微把我推開,我為了不要被看到自己難看的樣子而趕緊抹掉眼淚。
「不用再害怕了啦,我這不就來了嗎?而且我已經給妳勇氣的魔法了。」
接著宮小路走到門旁。
「趕快去找她們吧,還有明天要跟學校報修剛剛被我踢破的窗戶了。」
她露出了很大的笑容,然後張開她的左手,用另一手指著給我看後說
「不管幾次我都會給妳勇氣的。」
接著宮小路像是逃離甚麼似的拔腿就跑,如果光源稍微多一點的話,也許我會注意到她嘴角一直藏不住笑意。
「......勇氣的魔法?」
宮小路難得會說這種童話裡才會出現的措詞,她難道真的覺得剛才自己很帥嗎?好吧,確實是很帥氣。
平復情緒後,我想起宮小路剛剛做的怪異動作,我也張開自己的左手。
原本應該已經淡去的扭曲字跡,又一次的出現在了一樣的地方。
我趕緊用雙手摀著臉,生怕自己的表情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