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給我過來社團。』
我看著手機上顯示的訊息,稍微嘆口氣。
自從上次我、不對,宮小路擊退夢魔過後已經過去兩個禮拜了,在這之間我都沒有去神祕學社。
原因沒有別的,因為我被宮小路告白了,我不知道到底該怎麼面對她才好。
雖然她八成會告訴我那只是為了把我驚醒的作戰,然後笑我情商比小學生還要低。但......好吧,沒有但是,可能真的就是那樣。
何況不去社團也沒有關係,跟舞奈學姊說的一樣,即使我沒有去社團,宮小路也會在社團日誌上寫我有出席,然後社團活動內容寫上我們在看我們兩個都沒有看過的老電影。
因為神祕學社也是學校的老社團了,聽學長姊的說法,學校內似乎也有老師知道神祕學社的真實狀況所以不會過問太多。
然而,今天要我去社團的,不是宮小路,也不是舞奈學姊,更不是學校的老師。
而是神祕學社的前輩,她在通訊軟體的神祕學社群組中留這句話。這個群組跟大多班級的群組一樣,自從我被加進來以後除了我出自禮貌性的問好以後就沒有任何訊息了,導致我現在非常地尷尬,不管回不回覆。
我看了下左手,過了兩個禮拜,上頭原本寫的字早就已經消失了。但我還是會想起原本上頭寫著甚麼而趕到心跳加速,甚至現在做夢的時候都會在夢裡習慣性地看左手,然後使其變成清明夢後開始在夢中的世界感到羞恥。
放學後,我踏上前往社團大樓的路上,距離我教室在的教學樓還隔著運動場,所以每次要來都得要走上半天。
「碰!」
最近似乎有甚麼短跑的縣預賽,從今天下午的課堂起,就常常聽到做為起跑信號用的槍響,說起來,那種槍不知道有沒有專有名詞。
我盡量保持著鎮定,然後敲了敲神祕學社的門。
因為沒有回應,所以我把門打開了,裡頭並不是沒人,而是他們都窩在一起玩SPS。
「啊,愛媛,妳今天有記得敲門啊。」
宮小路沒有抬頭確認,就知道是我來了,說起來會來這間教室的人應該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我一直以來都有敲門的。」
除了宮小路外,房內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因為確定有學校可以讀,就決定荒廢畢業前時間的舞奈學姊。
另一位是,現在應該要認真念書,同樣跟宮小路還有舞奈學姊一起玩的開心的前任神祕學社社長,羽流夏學姊。
她戴著全罩式耳機,還戴著可拋式的紙質口罩,加上黃色的連帽外套讓她只露出眼睛而已。
不管是誰這麼做的話都能夠製造出美人的錯覺吧?但那只是因為看不到她實際上長怎樣所以美好的想像對其美化。
「愛媛妹妹,妳剛才心裡在想著非常失禮的事情對吧?」
羽流夏學姊一邊忙著遊戲的操作一邊說著,可以稍微看到她在玩的格鬥遊戲中,跟她連線的宮小路或舞奈學姊正在被她痛宰。
「沒有喔。」
又來了,從去年入社時,只要跟羽流夏學姊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內心話都會被她聽到。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個社團裡除了我以外的人多少都有甚麼透視、第六感等等的特異能力,我在想羽流夏學姊應該也是有用甚麼讀取心智的能力。
「沒有讀心能力的人也能知道妳剛才用很討厭的視線在打量人。」
SPS上的畫面已經看到對方被K.O了,接著看到宮小路生氣地把機子摔到沙發上。
「再來一次!」
「不,接下來該我了。」
「晚點再說吧,今天只有妳們幾個來嗎?」
經過一陣尷尬的沉默後,我們三個只能輕輕的點頭。
同時我在內心喘了口氣,原來在群組打的那個是召集令,我還以為是針對我來的。
「算了,那一年級的新生呢?」
「報告!沒有那種東西!」
宮小路向前一步,還行了個軍禮。
「開學到現在過了那麼久妳們都沒有招到新社員?」
羽流夏學姊逼近宮小路,因為身高差的關係所以她得要低頭才能跟她對視。
「有試著勸誘入社過新生了,但是他們對有漂亮學姊的運動社團還有可以整天坐著甚麼都不幹的社團比較有興趣。」
「我們這兒難道不是可以整天坐著甚麼都不幹而且又有漂亮學姊嗎?」
「您說的漂亮學姊在哪.......」
話還沒說完,羽流夏學姊就奮力地用頭槌撞宮小路的額頭。後者痛苦的跪在地上,前者應該也很痛,但她為了面子所以努力的忍耐著,但嘴角的抽搐顯而易見。
不行,愛媛。
這時候如果笑出來的話肯定會被爆打一頓。
一旁的舞奈學姊跟我一樣,因為忍笑所以臉部表情變的十分地扭曲。
「算了,我也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了。所以我今天來就是要解決沒有新社員的問題,以免妳們一年後的畢業就讓神祕學社廢社。」
「學姊不用準備考試嗎?」
「叫我社長。」
接著羽流夏學姊走到社課內的辦公桌旁,然後把名牌轉個面,另一面寫著夜刀神 羽流夏 社長。
「我的考試是還沒有結束沒有錯,但是考試沒有比給我高中珍貴回憶的神祕學社還有可愛的學妹們來的重要。」
您只是因為唸書唸不下去,然後看到舞奈學姊來玩所以也想一起玩而已吧?
當然這話我不會說出來,要是說出來的話我也得挨一次頭槌。
「羽流夏,那妳打算甚麼時候回去繼續準備考試?」
舞奈學姊問。
「在找到新社員為止都不會罷休......我開玩笑的,我是偶爾也想來看看妳們好不好而已,尤其二年級有愛跟人起爭端的宮小路還有常引來髒東西的愛媛。」
「我自認我在跟人吵架的時候,都是對方理虧,不然我會認錯並道歉。」
臥在地上的宮小路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說著,剛剛那一下可能讓她輕微腦震盪了。
「學......社長,不要說的我是自願招來這些東西的好嗎?」
雖然說出來肯定會被揶揄,但我遇到這麼多靈異現象肯定是被甚麼人詛咒或是我上輩子虐待過動物。
「說到這個,愛媛,附身在妳身上的夢魔怎麼樣了?」
「啊?啊!宮小路的方法一如既往的很有用,我現在睡得很安穩。」
我稍微乾笑,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緊張。
「是嗎?那樣就好。」
我稍微看向宮小路的方向,她露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
羽流夏學姊也看向我這,不行,得要想點其他的事情,這個女人絕對可以看透他人的心思。
「說起來,講到沒有新社員我可能有點頭緒。」
為了趕緊轉移話題,我連忙開口。
「喔?說來聽聽。」
接著羽流夏學姊坐到了桌子上,稍微可以聽到那是我的位置以及這是贏家才能坐的地方的談話。
「開學周的時候我們不是有在新生社團參觀的時候成功的帶一些新人參觀我們社團嗎?」
「是啊,神祕學社也沒甚麼東西可以讓他們入社體驗,我也不能太招搖所以就表演個普通的折彎湯匙。」
宮小路稍微挺起胸膛說,因為當時她表演時,湯匙是平放在桌面上的。
那似乎對神祕學社的前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還記得羽流夏社長當時小聲地滴咕了聲『愛現』然後當時的新生以為我們是掛著神祕學社的魔術社。
「那時候的新生,好像自己去組了個甚麼『超自然研究社』了。」
「妳說甚麼?」
除了我以外房內的所有人都發出驚嘆的聲音,我彷彿看到窗戶的玻璃都在震動了。
「愛媛,妳說認真的嗎?」
一旁的舞奈學姊抓住我的肩膀,瞪大眼睛問。
「是啊,他們的社團教室就在樓上,那一次來這裡參觀的學妹也是那個社團的成員,她前幾天才邀請我去他們那裡玩。」
「好了,已經可以了。不用進行蒐證或審判了,他們都是有罪的人,必須由我們親手施予制裁。」
「啊?」
我困惑地看向語出驚人的羽流夏學姊,然後再看看宮小路跟舞奈學姊,她們都是一副要赴往沙場的板著臉。
「不不,她們只是對超自然有興趣但是不想加我們社團而已吧?」
我趕緊出言阻止,通常羽流夏學姊跟宮小路都會互相制止對方做蠢事,但要是她們有了共同敵人,對方可能連自己怎麼被整的這麼慘的都不知道。
「妳聽好了,愛媛。像他們那種超自然研究社,只會聚在一起看拙劣的三級恐怖片或是去廢棄多年的建築物裡玩試膽大會自己嚇自己。而我們,是在背地裡維護陰陽平衡的守護者,我們有必要在他們害自己受傷前阻止他們的兒戲。」
「我們一直以來都是很被動的等靈異來找我們以後趕跑祂們而已啊。」
「不管說甚麼,我們都得要看一眼,畢竟社團的本質上衝突了。」
「他們就像是,以為把自己裝在家庭號的可樂瓶裡面自己就可以真的變成可樂的烏醋。而且他們還想從我們這搶愛媛。」
不知道為什麼,宮小路說這話的時候還要特地過來握我的手,我嚇的連忙把她的手甩掉。
「我知道了,但是說好只是去看看而已喔?」
「知道啦。」
就在我要踏上超自然研究社所在的那層樓時,我立刻就被羽流夏學姊拉住裙子的一角。
「學姊,要不是因為我們已經認識了,不然現在我就不是口頭勸阻而已喔?」
「不是哪,妳沒有聽到他們在做甚麼嗎?」
我稍微靜下來,聽聽看周遭的聲音,確實有聽到有人在交談的聲音沒錯,但是我只能聽到嘈音而已,我沒辦法聽清楚他們在說甚麼。
「他們在做甚麼?」
「超自然研究社的小蘿蔔頭們說,錢仙或是會招魂的儀式感覺很危險,所以要來玩網路上很多實況主玩過的『一個人的捉迷藏』」
「並沒有比較安全啊!」
接著我的嘴立刻被舞奈學姊還有羽流夏學姊摀住。
「愛媛,妳太大聲了,被他們聽到怎麼辦?」
我默默地點頭,雖然我不覺得在這個距離他們能聽到我剛剛說話的聲音,嗚,洗手乳的味道都傳來了。
「說起來,一個人的捉迷藏是甚麼玩意兒?」
站在最後面的宮小路問。
「是這幾年流行起來的怪談呢,簡單來說就是給娃娃命名以後跟娃娃玩捉迷藏的遊戲,聽說最後找到娃娃的地方不會在原地。」
舞奈學姊一邊講解一邊把開手機頁面出來讓我們看,在解說頁的最後還寫著強烈不建議真的去嘗試,要是不想要人們真的去玩的話那就不要發到網路上擴散出來啊。
「能看的出來這是真是假嗎?」
「沒辦法透過這點資訊就能看出真偽呢,不過看搜尋結果還有人拍影片上傳上來,就算是真的帶來的傷害應該也不大,不然這些人也沒辦法將影片上傳上來。」
「八成是假的。」
宮小路指著畫面上的一處,她指的居然是『一個人的捉迷藏』電影版。
「片商很膽小的,他們用恐怖題材拍片時,哪怕是一點可疑的風吹草動,他們就會怕的放棄拍攝了。能夠上映就代表沒發生甚麼事情,或他們找來的神棍就能嚇跑其中的異常了。」
稍微瞥了一眼電影的資料,即使以三級片的標準來看,票房也真是夠慘的。
「好,那來嚇嚇超自然研究室的白痴們吧!」
羽流夏學姊躍躍欲試的樣子,她折起自己的手指使其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
「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我把遮住我嘴的手奮力撥開。
「愛媛,妳仔細想想嘛。他們這次運氣好,選了一個沒甚麼危害的來實驗,但是他們的僥倖心態就會讓他們想要再嘗試更危險的。這樣遲早會出事的,不如我們現在就把他們嚇怕,可能會留下一點心理陰影,但是這樣他們就不敢再繼續踏入這領域啦。」
「羽流夏學姊,妳說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沒有辦法反駁妳。」
「我講話一直都很有道理的。」
羽流夏學姊自豪地挺起胸膛。
「那我們怎麼嚇他們呢?要在牆壁上寫血字嗎?」
「寫血字不太好吧?」
「就是啊,血書太花時間了,他們人其實不算少,要是被他們發現是我們在從中作梗就沒有用了。」
「照上面的教學,他們在拿刀刺娃娃以後要帶著鹽水在狹小空間內等娃娃找他們兩個小時,然後兩小時後重新找到娃娃對他說是我贏了,才算結束遊戲。」
「妳想說我們要在他們像白癡一樣躲兩小時的期間去弄點甚麼可怕的聲音嚇唬他們嗎?」
「沒有,我們直接把娃娃拿走讓他們自己嚇自己。」
宮小路一說,我們三個都陷入沉默了。
因為她手上已經有個上頭有刀插著,用紅線縫過的泰迪熊。
「妳們怎麼都那副表情?就算真的有甚麼不乾淨的東西,愛媛就算了,有除靈能力的我們三個是最不該害怕的吧?」
「我只是在想,有時候妳比惡靈還要來的可怕。」
兩位學姊同意我的言論,點頭表示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