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Weiss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双手束起自己的长发，将它扎了起来。侧马尾是对她父亲所作出的那样一种幼稚的反抗行为。从她离家前往Beacon的那一天起她便开始扎起了侧马尾，因为在她心中，这是一种用以抵消掉她父亲经常要求她达到的“完美”的方式。

就好像是她眼睛上的伤疤还不够似的——她把马尾梳到侧面，从而进一步让自己与他所想要的形象画面割裂开来。对于一个他似乎绝大多数时候都厌恶着的人，他无疑非常注重她的外貌和表现。

而今，他不再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了，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扎头发。今天，她会直接让头发披着，让它垂在身后。在他们来到这里的头几个夜晚里，Weiss曾考虑过要不要把头发全部剪掉。也许剪得跟Ruby和她初次见面时所留的短发一样短。她想抛开一切让她看起来或感觉上像个Schnee的东西。她不想跟那个名字又或是如此在意那个名字的那个男人有任何牵连。

当他抵达基地时，他变得不一样了。诚然，他从来都不太关心她，但他似乎也从来没有刻意去憎恨她。她很好奇，是不是她和Ruby的关系让他发生了那样的变化，又或是仅仅因为她一句话都没说就从他身边逃开了这个事实让他变成了那样。

又或者，许是因为他有了Atlas军队的力量作为支撑，让他再也不必假装去在乎什么了。

Weiss摇了摇头，让发丝左右甩动，然后高高地抬起下巴。她不会再浪费任何一秒时间想那个男人的事了。起码不是现在——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参与一场战争；她正在受训成为一名更加优秀的猎人，这样她就能保护那些她所爱的人。她要——

“你觉得当天气变热我们不再需要使用毯子的时候毯子会不会伤心呢？”

Weiss发出一声叹息，放下了手中的梳子。她抬眼，通过镜子看向自己身后的Ruby。

眼前所见是自己的女友正从她们的床上抱起一床巨大的羽绒被，Weiss认为睡觉的时候它盖在身上实在是太沉了。过去几天里，气温上升了许多，即便只是盖着一层被单也让人几乎无法忍受。Ruby也这么认为，于是她们打算将毯子放进衣橱里，只在此时，Ruby盯着这张毯子，神情宛如一个迷路的孩子。

“Ruby，这只是一张毯子。”

这话只令Ruby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知道，但我们就要把它塞进衣橱锁到黑暗里了。我为它感到难过。”

Weiss捏了捏鼻梁。“‘它’，Ruby——那就是关键词。‘它’是没有生命的物体。它没有感情，也不会因为被放进衣橱里而伤心。”

她继续通过镜子注视着Ruby，她看见自己女友带着那副同样可爱的嘟嘴表情盯着她看了片刻。Weiss正准备针对替蠢事难过而发表更多演讲，可就在她这么做之前，Ruby把毯子抛过头顶盖在自己身上，站了起来。

“漂亮的小姐，你怎么能那么说我呢？”Ruby尽可能地把声音降低成一种深沉的音调。但那一点都不深沉，听起来反而十分滑稽。“我可不止是毯子！我在这里支持着你们哪！当你和女朋友光着身子摔跤时我为你们提供了所有的温暖和保护！”

Weiss立马在座位上旋过身来面向毯子Ruby。“Ruby Rose！”她伸手指着估计是Ruby的脸所在的位置。“不要把毯子弄得跟个认为我们在它下面做了……非常不得体的事的人一样！我们不需要那份内疚感！”

“你总是尖叫着‘用力Ruby用力！’，你的腿也会颤抖起来，当你——”

“Ruby！”Weiss伸手抬起毯子底端，让自己也钻了进去。这张庞大的毯子下空气炙热难挡，而此时此刻她和Ruby正站在它里面——在黑暗里，面对着面。“你在做什么？”既然现在Ruby就在她面前，她便用一种更为严肃而平静的音调问道。

她料想Ruby会用一种傻气的声音说出一个愚蠢的回答，可Ruby却由衷地开口道：“试图转移你的注意力，这样你就不会离开了。”

Weiss所有的恼怒全都消融瓦解了。“Ruby……你知道我必须得——我有事必须得和我姐姐处理。”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我能去帮忙。”

受够了这份额外的热量，Weiss掀开自己身上的毯子，Ruby则把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就像披着件披风一样。“非常欢迎你参加会议，Ruby。我们正好在为下一次招募规划财务方面的事情。”

“你姐姐不想让我去，我也帮不上忙。”

Weiss努力忍住不让自己懊恼地呻吟出来。她不习惯Ruby如此这般的行事举止——最近Ruby似乎陷入了自伤自怜，这简直把Weiss逼疯了。“你很好地帮上了忙，Ruby。你仍然是我们小队的队长。”

“哈，是啊没错。我连武器都没有，而且Winter总是向Yang问事情。”

“Ruby，你想不想参加会议？”

Ruby皱起眉头，Weiss不愿让她那副表情影响到自己。“不，你去吧。”

“很好。”Weiss轻轻吻了吻Ruby。“我很快就回来。你要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Jaune，然后跟他一起锻炼之类的？让你自己放松一下——不要整天都坐在这间屋子里，好吗？”

过了一会儿，Ruby才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我会的——我确信Jaune就在附近。你去见你姐姐吧。我们待会儿见。”

Ruby刚转过身，Weiss抓住她的胳膊，把她转了回来。“我爱你，你个呆瓜。”

“我也爱你。”Ruby轻声说道，她们分享了一个非常温柔的吻，然后Weiss踟蹰不定地离开房间寻她姐姐去了。

等身后的门一关上，她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在大多数时候，设法搞定Ruby的事很是辛苦，可像今天这种她不断自伤自怜、表现得完全不想好转起来的情况，令Weiss尤为疲惫。

在细小琐碎的时刻里，Ruby是Weiss所钟爱的一切。她风趣善良，充满热情——她让Weiss心里如小鹿乱撞，时常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然而，当Weiss后退一步展望未来时，却很难将Ruby安插进去，因为现在的Ruby看起来是如此地停滞不前。在她父亲和叔叔都离开了，Yang也经常出去执行任务的情况下，Ruby深深陷进自惭形秽的泥沼里，并且常常自己击溃自己。

Weiss想要帮助她，也在竭尽全力地尝试。可是，她忍不住想知道她自己会不会就是问题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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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ss！”Winter的声音让坐在椅子里的Weiss吓了一跳，差点把咖啡洒出来。她们俩坐在旅馆的会议室里，正在讨论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可Weiss的心思却漂游到了Ruby身上，好奇她现在正在做什么。“你是来这儿是想成为解决方案的一部分呢？还是想成为问题的一部分啊？”

“什、什么？”Weiss咕哝道，Winter的话正好叩响了Weiss的心事。“我有在听。”

“是吗？”Winter双眉高高扬起。“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刚刚在说……”Weiss尴尬不已——她确实不知道。她最后留有印象的事是Winter提起他们有多么地需要回避Atlas。“你说如果我们想要避开Atlas军队的飞艇的话，我们就得走水路，不能走空路。”

Winter眯起眼睛。“我们昨天就讨论过那个了，Weiss。昨天你的注意力更加集中，我不知道今天究竟是什么产生了变化。你心不在焉，而且你要记住，妹妹，是你自己主动要求参与进来的。”

“我想参与！”Weiss愤怒地尖叫。“我是你妹妹，我本不该还得自己主动要求！”

“我是一名军事战略家，Weiss。我没叫上你是因为你一直想成为一名战士。”

“你叫上了Blake——你对她谈论这些事，还有当你自己想训练时你就去找Yang！我只不过也想参与进来！”

“于是你来了，可你却心不在焉。我问你问题，你却不发一语地干坐着。”Winter往后靠进椅子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她的脸上。在光芒里，她看起来年长得多，也严厉得多——但她的眼神里仍隐含着真挚的担忧。

尽管并没有留下什么真正的记忆，Weiss还是情不自禁地觉得她看起来就像她们的母亲。

“对不起，Winter。我有很多心事。”

Winter发出一声叹息。“我们都一样，Weiss。”她注视着妹妹的肩膀放松了下来，然后她在椅子里向前倾身，将手肘放在桌子上。“倘若你希望的话——我很乐意听听你的问题，然后如期给出姐妹间的建议。”

Weiss眯起眼睛，怀疑地朝她的方向盯来。“你说得好像已经知道了我的问题似的。”

“因为我就是知道。”Winter简单地说道——立马惹恼了Weiss。

“那就说说看？如果你这么聪明的话，你说——”

“是Ruby。”Winter翻个白眼，Weiss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当然是Ruby了，因为总是Ruby。你心思的唯一去处就是那个女孩那里。”

“才不是那样！”

Winter又扬起了眉毛，Weiss恨不得趁Winter睡觉时把她的眉毛通通给剃了。“她在处理很多事！我很担心她。”她承认道，声音越来越小。许多次Weiss听到Ruby说她没事，许多次Weiss都冷静地接受了——但她知道Ruby有事。“她一直都失眠。”

“那是因为她患有抑郁症，Weiss。”

“我知道！”Weiss的声音比她自己所预料的还要大。“我——我知道的，Winter。我知道她患有抑郁症，我知道她受伤了。我所不知道的是到底怎样才能帮到她。”

Winter耸了耸肩。“也许你不该帮她。”

听到那些话从Winter嘴里冒出来仿佛一记老拳打在肚子上。Weiss本来以为那些话应该是她们父亲才会说的话，而不是Winter。“什、什么？你怎么能那么说呢？我爱她！”

“我并非否认那点，Weiss。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光有爱是不够的。不管童话故事讲得如何动听，爱并不能战胜一切。”

Winter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Weiss纠结着想要离开这个房间，跑回Ruby身边。她不想听到这些——这不是什么姐妹间的建议。这完全是错误的。“我不会抛弃她的。”

“我不是叫你抛弃她。我只是单纯告诉你你不该一味地宠溺她。”

“我没有！”

“哦？”Winter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上一次你让她为自己做点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以后她就一直没有碰过她的武器；Qrow离开以后我再也没见她有坐下来跟谁好好聊过她在想什么、经历了什么。她反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唯一见到她的人就只有你。在Yang也不在的情况下，Ruby是在利用你作为精神支撑。这很不健康，对你也不公平——对你们两个都是。”

Weiss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觉得她应该为自己辩护可她……做不到。Winter说得没错，过去几个星期里Ruby完全没有任何长进。如果非要说的话——她严重倒退了。

对Weiss而言，解决Ruby的悲伤可谓轻而易举。她们可以聊天，或者接吻，又或者做……其他事情，Ruby会开怀大笑，会微笑，会心情愉悦。在她们的房间里，她们可以装作外面的世界不复存在，世界仅仅只有她们两个。只有Weiss会出去，踏入真实的世界，而Ruby却留在后面，只是等着Weiss回来。

Weiss可以装作她所想要的一切，但此时的Ruby却完全没有准备好做任何事。她只是藏了起来，倘若真的有一场战争即将来临而Ruby却没有准备好战斗——她就会死。

她们两个都会死，因为Weiss无法在没有Ruby Rose的世界里存活下去。

“我该怎么办才好？”她问，声音中透着绝望。

Winter那副气恼的表情消去了，她叹了口气，将椅子拉拢她们之间隔着的那张桌子前。“你需要决定你想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你也需要记住你对她就跟她对你一样重要。”

“我并没——”

“Weiss，你是，而且那样想只会反馈到你自己身上并且伤害到你，你真的相信Ruby会让你相信你对她不比她对你重要？她不会尽她所能确保你没事？”

“但我本来就没事，她才是有事的那个。”

Winter点头。“那是因为你允许她那样。你安抚她，爱她，这让她感觉很安全，但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她进步。你必须决定你到底是想成为Ruby的搭档，还是想成为Ruby的逃避所。”

Weiss摇头。“不，Ruby不是那种人。她不会那么做的——如果她知道她是在利用我让自己感觉好转起来，她会停下来的。”

“关键词，Weiss。‘如果’她知道，可她并不知道。她现在思维能力并不健全，看不出来她正在利用你对她的爱。她拒绝训练，拒绝和任何人说话，也拒绝尝试，因为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会奖赏她。你得逼她好转起来——逼她重新找回自我。我在Beacon所遇见的那个Ruby Rose是个意志坚定果敢的人。她是小队的队长，就算在她的队伍被夺走以后她也依然奋战不休。现在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坦白讲，是个胆小鬼。”

“她受伤了！”

“我们全都受伤了！”Winter双手重重砸在桌子上。“我们全都有所失去，Weiss。我们全都见过可怖之事，看着我们关心之人死去。我们的父亲就是个垃圾，他打你、骂你、威胁你，但你每天仍然早早起床训练以获取进步。Yang失去了一条手臂，Blake反抗着整个将她养大的组织，她们全都仍在战斗。Ruby年纪过早地被卷进了这场战火里，我也理解那点。我从她叔叔那里听过这些故事，我知道这不容易。但Ruby必须成长起来，找到她自己的路，否则她会拖垮你们两个，然后我就得亲手埋葬你，Yang亲手埋葬Ruby，身为长姐再也无法从那种悲痛中恢复过来，Weiss。”

Weiss强忍住眼泪，强忍住所有情绪，因为在Winter面前崩溃令她无法接受。她想证明她可以做到，她可以承受重担，完成一切必要之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Winter。我该怎么办才好？”

沉默降临在她俩中间，持续了好一会儿，接着Winter终于动了动嘴唇，开口了。“你得逼她——让她下定决心她是不是真的想要进步并渡过这道难关。做点什么让她行动起来，就算做得激进了点也行。只是不要再让她藏下去了。这对她来说很不好。”

Winter说话的方式，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让Weiss感觉很不舒服。这让她觉得好像是她阻碍了Ruby前进一样——她无条件地纵容她、爱她，使Ruby在下坡路上越走越远，因为她不必再去战斗。她们拥抱、接吻、享受彼此，与此同时Ruby却一直在堕落。她深陷在这份感情以及她们开花结果的恋情之中，以至于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这点。

『那是因为你很自私，Weiss。就像大家总是说你的那样。』

“好的——我会跟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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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在回到Ruby身边之前，Weiss决定去底楼的健身房里再做些训练，以便燃烧掉部分焦虑情绪。这是场不错的训练，她大概练得有些过头了，因为当她站在电梯里时，她的双腿就跟果冻似的软绵绵的，脖颈上也覆满了细密的汗水。

尽管如此，这让她感觉很好，比起几个小时以前，她现在要放松得多，并且准备好了要跟Ruby好好就她们的未来展开一次长谈。

或许还是先吃了饭洗了澡吧——她要自己洗，因为Ruby很是热衷于她俩一块儿洗澡，而且坦白讲，Weiss已经有好几周没有好好洗过了。

当她走进房间时，她闻到一股浓烈的香草和玫瑰气味。玫瑰气味是来自于Ruby和她的外像力，香草气味则来自于Weiss的蜡烛。房间本身光线昏暗，只从浴室里透出忽隐忽现的光亮。Weiss眯起眼睛——Ruby在泡澡吗？和她的蜡烛一起？而不是和她一起？

她放下训练包，大步流星地踏进浴室。“Ruby Rose，你最好没有擅自打开我的新……蜡……烛。”Weiss看着浴室里的情景，彻底迷失在自己的思绪里。

Ruby正坐在浴缸边上，依然衣装完整，她的手指轻划过水面，水还在不停地流进浴缸里。

浴缸边上摆放着的正是崭新的蜡烛，不过它们经过精心装饰，将浴缸照得亮度刚刚好。水中还漂浮着看上去极其眼熟的玫瑰花瓣。

当Ruby终于抬头看向她时，她露出了微笑，Weiss之前的沮丧情绪全都淡去了。“我不得不额外弄些泡泡出来，因为你离开的时间比我预期的要长一点，不过……我想你可能会想要在漫长的一天后泡个澡。”

有如此多的琐碎时刻令Weiss想起了为什么她如此爱Ruby。因为Ruby是Weiss所遇到的第一个把她放在第一位的人。对于那些想要得到些什么的人来说，Schnee这个名字立即让Weiss成为了他们的目标。他们要么想要钱，要么想接近她父亲，再要么就是想踏入她的卧房。他们都想从她身上得到点什么，可Ruby不一样。在她们初次相遇时，Ruby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就算在多年以后——她也依然是Ruby优先考虑的事项，也是她喜欢令其快乐的人。

对Weiss而言，正是如同今晚这般的夜晚，如同此刻这般的时刻，令她难以推开这个她所爱的女孩。因为Ruby是如此地擅长让她感到特别。

“这是你做的？”Weiss问道，在强烈的需要接近她的需求驱使下，她本能地走近Ruby。

Ruby想必也感觉到了，因为她拍了拍自己的膝盖，Weiss坐在了她的大腿上。

“你全身都是汗耶。”Ruby轻笑道，用一根手指梳理Weiss的发丝。

“我——我在运动。”

“今天压力很大吧？”

Weiss皱眉。“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今天本来是没有安排训练的，你只有在压力大的时候才会脱离计划表行事。当你没有按时回来时我就料到了，因此呢，就是梦幻的泡澡时间啦。”

“嗯。”Weiss叹了口气，将头枕在Ruby的肩膀上。当她们像这样独处的时候，Weiss才会感觉足够自在，让自己变得粘人且柔情满溢。她喜爱这样——喜爱让自己需求着另一个人，而Ruby又总是非常乐于付出。“我觉得你这样倒是相当体贴了。尽管我还是很气你打开了我的新蜡烛。”

“旧蜡烛全都变形了嘛，没法立在浴缸边上。”

Weiss翻个白眼。“那是因为这个浴缸是个便宜货。我是说——它连喷嘴和涡流都没有。”

“你太吹毛求疵了啦。”Ruby揶揄道，捅了捅Weiss肋下。

“快停下！”

“停下什么啊，被你吐槽的劣质货吗？”

“停下……不要捅我！”当Ruby戳到一个异常敏感的部位时，Weiss竭力不要笑出声来。“Ruby Rose！”动作停止了，Weiss低头扫了一眼，瞧见那双银眸正回视着自己。“你这个讨厌鬼。”

“我是你的讨厌鬼。”

“你总是那么说。”

Ruby耸肩。“这总是事实嘛。”

Weiss撅起嘴，但没持续多久，因为她需要用那双嘴唇极尽甜美地亲吻Ruby。Ruby大方地接受了挑逗，亲吻的程度加深了片刻，Weiss感到指尖沿着她的脸颊划过，正当Weiss开始调整动作以便获得更多舒适时，Ruby突然往后退开。

“喂！我正要开始呢！”

Ruby得意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促使Weiss也跟着站了起来。“我知道，但那正是我们停下来的原因。你的洗澡水会凉掉的。”

Weiss歪着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也许我喜欢它凉掉，毕竟我是冰雪女王。”

“你才不喜欢呢。”Ruby的双手突然间解起了Weiss靴子上的鞋带。“你洗滚烫的热水澡，害我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就跟我的斗篷一样红。”

“没人说你必须得跟我一起洗澡。”Weiss抬起脚，Ruby脱下靴子，接着又开始解第二只。“又或者你可以，我不知道，告诉我水太烫了。”

“我是可以。”Ruby脱掉另一只靴子，把它扔到一边，然后站起来。“可通常我都被你裸露的咪咪分散了注意力。”

“不要把它们叫做咪咪，我告诉过你不要叫它们咪咪。”

“嗷~~~Weiss，别那样嘛——我丝毫不含任何贬义。这无关大小。”

“你是想说我有小咪咪是吗？”

Ruby的眼睛睁得大大的，Weiss发现她给自己挖了个坑。Ruby却以为自己惹恼了她。“什么？不！Weiss我觉得你的咪咪好极了！你知道的——在我胡言乱语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一遍又一遍，你的身体有多么地柔软光滑强壮美丽惊叹！没有什么太小或太大或太别的啥！它棒极了，它——”

Weiss以一个吻截断了Ruby，她的双手往上攀过Ruby的后颈，伸进了她的发丝里。这份接触让Ruby打了个激灵，Weiss趁机开始解Ruby紧身外套上的系带。“你会加入我吗？”Weiss问道，她们的唇仅隔咫尺之远。

“我、我不知道那会令人多么地放松。”

Weiss微微一笑，吻了吻Ruby的鼻子。“可那是我想要的欸。”

闻言，Ruby伸手脱下了自己的紧身外套。“那今晚便以你为主。”

Weiss露齿而笑，向前倾身，想要在Ruby的脖子顶端和肩膀上各自落下一吻。可就在她这么做之前，她瞟到了浴缸里满满的玫瑰花瓣。

“你是怎么把这些玫瑰花瓣弄到这儿来的？”Weiss贴着Ruby的肌肤低声轻问。“怎么？难道你是原地跑圈用你的外像力制造的它们？”当Ruby靠着她僵住了身子时，Weiss认为自己可能一语中的了。她后退开来，看见了女友那双内疚的眼睛。“你在浴室里跑圈了是不？”

“我是为你才这么做的！”

Weiss叹了口气，决定今晚不去追究这种愚行，她抬起双臂，并戏剧性地扬起下巴。“Ruby，给我宽衣。”

Ruby笑着哼了一声，然后敬了个礼。“是，夫人！”

『明天，等到明天我会和Ruby好好聊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