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多久了?”Yang靠在门框上,注视着Nora从衣柜里翻翻找找,挖出神威战锤。她仔细观察着Nora的动作,以及她举起锤子时的细微举动,知道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Nora轻轻笑了起来。“太久太久了!”她大喊道,然后抚摸着武器。“大概有三年了吧?”她说那句话时,声音比平时含蓄得多,她悲伤地笑了笑。“我把她留在这里,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会每周至少带她出去一次,去训练,在树林里奔跑。即便只是把它砸在地上,我也会好好锻炼我的女孩。”
“然后生活妨碍了你的这种打算?”Yang明知故问,Nora点了点头。“别难过——Beacon陷落后,我想我们大多数人都犹豫过要不要回到那里。我知道我是。”
“但你现在在这里!”Nora夸赞道,她的精力似乎又回来了。“你看起来很强,有一只很酷、很漂亮、很高端的胳膊,你甚至还能给自己施加一点推拉*——”(*译注:这句原文因为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所以有点意义不明,但从下文Yang和Blake的反应来看应是和sex有关。)
“哇!”Yang急忙打断她。“Nora,我很想你,可要是你说完那句话,我也许不得不把你扔出窗外。”
“又或者我会!”Blake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她正在帮Ren收拾行李。大概她给Ren帮的忙比Yang给Nora的还要多一些。
Yang看了看Nora一脸骇然的表情。“她确实有四只耳朵呢。”
“是啊,那是什么感觉?我是说……它们都有用吗?人类的耳朵只是个摆设吗?哦!它们是假的吗?!她是不是把它们粘上去的,现在它们就只是粘在那里弄不掉了?”
“它们都是真的,也能听到你的声音,Nora!”Blake又喊了一声,Yang笑了笑。在很多方面上,Blake仍然是Blake。她沉默寡言——有时会变得很有距离感。她仍然试图把世界的重量扛在自己肩上,世上的每一个问题似乎都是她自己的问题。
然而,Blake同时也发生了改变。她在这个世界上发现了更多的幽默,而Yang注意到的最主要的事情,便是Blake的笑容变得更多了。在她怀疑着Blake此刻是不是正在微笑的同时,见她更多地展露笑容也是Yang的一切。她的笑容令她感到宽慰而惬意——它很美。更重要的是,它令她安心。
令Yang安心,安心于她一切都很好——安心于Blake很开心,也无意逃跑。
这个危险的想法每天仍萦绕在Yang的脑海里。
“好啦,找到我的锤子了——我想Ren亲已经收好了他所需的一切。你们准备好要走了吗?”
“你们两个才是要离家出走的人欸——等你们准备好了,我们就准备好了。”
Nora叹了口气,再次环顾他们的卧室。这里无疑是个临时感非常强烈的地方。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言及Ren和Nora的东西。墙上没有画,没有独特的装饰品,甚至连家具看起来也像是在他们搬进来以后才有的样子。
当Nora走过来站在她身旁时,Yang明白Nora对这个家没有什么真正的依恋。“我们准备好了——不过我们应该去学校看看我们的孩子们。”
“嗯,话说那又是怎么回事?现在谁来管理学校?”
Nora皱了皱眉,Yang总算看出是什么把他们留在这里了。“我们还有其他老师帮助我们,所以他们会接手的。他们已经向我们保证,他们会继续做Ren想做的事,让需要容身之所的孩子有地方可去。他们最好言而有信,否则我就拿着锤子回来……好吧……你记得的吧。”
“打断他们的腿?”Yang得意地笑了笑,Nora则一脸狂怒地点了点头。
“我会毁了那些腿的,Yang!把它们通通变成糊状!”
Yang把胳膊搭在Nora的肩上,领着她走出房间。“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的孩子们。”
“你是个猎人吗?!”当看到Nora的武器时,学校里的一个男孩把这句话说了至少四遍,她向每个人展示了自己的武器,还一直试图哄Ren也这么做。
Ren又一次地拒绝了,因为他的武器太过锋利而危险。相反,他给他们讲了一些他所见到的戮兽的故事,以及他打算如何回到帮助人们的道路上去。
在Ren和Nora向孩子们变着戏法玩时,Yang和Blake后退站在门口。孩子们总是跟Yang相处得很好——可能是因为她五岁时就靠自己养活自己了。在Summer过世、她父亲自闭以后,Ruby便是她的责任。所以对Yang来说,她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她要让Ruby渡过这道坎。也许在她这么小的年纪就承担起这么多的责任是不对的。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确实把她搞得一团糟,但她不愿回到过去抹消掉当时所做的一切。如果非要说的话,她会做得更好,更加努力地推动父亲,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帮助她。
Yang从未有过一个像Ren或Nora这样的人在身边可以去寻求支撑——所以看见他们和这些孩子在一起,让她直想抓住Blake跑掉,这样她们就不会夺走这些孩子的支撑体系了。
“只要记住我们需要他们,”Blake悄声对Yang说道,引起了她的注意。“我瞧见你脸上的表情,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Yang翻个白眼,用自己的臀部撞了撞Blake的臀部。“不准偷窥我的心思。”
“这就有点难办了,你透过你那双大眼睛投射出了很多东西。”
Yang叹了口气。“他们跟孩子们相处得很融洽,这些孩子看起来真的很爱他们。”
“是的,”Blake观察道,抱紧了交叉起的双臂。“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他们可以在我们了结一切后再回来,可现在我们需要他们帮助解决所有这些问题,确保这些孩子有一个安全的成长世界。”
Yang还有话想说,但她决定不说出来。说到底,她知道Blake是对的——他们需要帮助。尽管如此,对孩子来说,安全的定义十分狭隘,真正对他们造成影响的是身边的环境。在Yang长大的时候,世界很安全。没有迫在眉睫的威胁,戮兽也在掌控之下。不过由于她从小没有母亲,父亲也失去了希望——所以Yang的童年过得既可怕又不确定。有时,她毫无安全感可言,她不愿见到这些孩子中有人也像她那样长大。尤其正是她夺走了他们的安全。
她的手指突然抚摸起自己冰冷的金属右臂,她被一股几乎令自己不知所措的不确定感击中。当她想到这种生活有多危险——想到她所失去或再也未能挽回的一切时,她的双腿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让这两个人回到那种生活真的是正确的做法吗?
“我呃——我得去下洗手间。”Yang退到门前,无视Blake一脸担心的表情。
“好吧?你知道在哪里——”
“我知道,”Yang打断她的话,很快就离开了,以便稍微逃离Ren和Nora与孩子们的谈话现场所带来的折磨。她飞快地穿过走廊,溜进了小小的厕所隔间。她相当确定自己误入了孩子们的厕所,不过她也只是需要静一静罢了。
这种时候,她希望自己能回到家里和她的花园在一起。尽管Yang不想承认,可她还是很害怕——害怕极了。这甚至不是为她自己——毕竟,在Beacon的事情之后,曾有过那么些时候,她认为死亡或许可以带走她的痛苦。她从不想死,不过她也绝不怕死。
不,Yang害怕的是活着。活在一个Ruby、Blake、Weiss都死了的世界里。街上的血就是她手上的血,因为是她让更多人卷进了这场战斗里。
她闭上眼睛,做了几次呼吸,试图平静下来,但她的心却因内疚而拧绞着。Yang打开水槽,用手舀了一点水,把它泼到脸上。
当她年纪尚小时,她认为当一名女猎人只不过是一场与怪兽搏斗、过着冒险生活的幻想,Yang所求再无其他。狩猎看起来酷极了。她叔叔给她讲的故事,还有她在课文里读到的事迹。她从未真正想过狩猎的另一面——从未质疑过她叔叔为何要喝这么多酒,也没有问过她父亲狩猎归来时为何总是比平常更为安静。
这种生活充满了冒险与刺激,可这一切都伴随着令人难以置信的高昂代价——他们都以某种方式付出了代价。
只有当她付出了自己的代价并差点因此而溺亡时,她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幻想——这是牺牲。
Yang摇摇头试图摆脱这种消极思想,她关掉水龙头,盯着镜中的自己。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的感受,她比几个月前好多了,而且有了新的手臂,她又成为了队伍中有用的一员。
可那并不意味着她的恐惧消失了。她心中的疑虑并没有消除,她怀疑她自己或Blake,又或Weiss和Ruby,可能会出事。当Beacon陷落时,她们遭受了太多的痛苦——如果他们再次输掉一场战斗,Yang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撑过又一个5年的恢复期。
“我们有一个三分钟的如厕规定,”Ren隔着门说道,Yang笑了。“如果您如厕超过三分钟,那么我们会前来察看以确保您万无一失。”
“万一有个孩子在大便呢?”她忍不住说道,享受着Ren的笑声。
“好吧,那样的话他们会让我们知道,然后我们就让他们自己呆着。”Yang真的很想念Ren和Nora——即使他们并不像自己的队友那样会花上很多时间跟自己待在一起,Yang依然觉得Ren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他们经常一起训练,他帮助她提高灵活性,引导她在更为恰当的时机下释放出Aura。Lie Ren是个好人,直率而简单,Yang很高兴他能回到她的生活中。“你现在就在……上大号吗?”
Yang大笑着打开了门。“没有啦!”他翻了个白眼,她把双手放在背后,歪了歪脑袋。“只是在做些思考而已。在我们走之前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你有心事?”
她耸了耸肩。“一直都有,不过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我想是工作压力吧。”
Ren叉起双臂,Yang知道他不打算就这么被忽悠过去。她很气恼自己没能更好地隐藏起来。“把这些压力全都藏在心里不是好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听听你的心事。”
“你是说在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到你甚至毫无了解的地方去执行你毫不知情的任务的时候?”
这话让他耸了耸肩。“我相信你,还有Blake。”
“这很危险,Ren。你和Nora在这里似乎过得很好。”
他点点头,她看着他环视着周边的环境。这座建筑物似乎构建了他和Nora的共同回忆。这儿有很多照片,照片里他们和很多孩子在一起,做着很多事情。天花板上悬挂的小玩意儿和画在墙上的画。这些给人感觉温暖而安全,宛如家一样,而Yang痛恨自己要把他们从这里拽走。
“我们是过得不错,而且已经很多年了。Nora和我创造出了这样一种生活,可我们也明白那种生活有多么脆弱。Beacon陷落时我们也在场——我们失去了一个队友。”
Yang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她们还没有对Ren和Nora说起Pyrrha的事,因为这种事只有亲眼看到才能令人信服。她不知道他们会作何反应,因为Pyrrha不再是原来的Pyrrha了。即使她回来了,他们仍然失去过她,在过去的五年里也一直在哀悼她,而这些事并非能够轻易被一笔勾销的。
失去的痛苦不会消失,即便那失去之物已物归原主。
“话题总是会回到Beacon,是不?”
Ren点了点头。“是的——那一天决定了我们的未来。”
“这里可能就是你的未来。”
“如果明知有事要发生,我们很难袖手旁观,拒绝你的请求。倘若果真就像你说的那样,那便足够你来找我们寻求帮助,我们俩一致赞同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我们想要帮忙,Yang。你没什么可内疚的。”
Yang皱起眉头。“我们本来可以完全不告诉你们这些事的。让你们继续这么幸福地生活下去。”
“然后等到某天在新闻上看到我们许多朋友被卷入了一场没有我们参与的战争?我倒是更喜欢现在这种选择。”
“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死?”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问——她很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死。也许她需要更多慰藉和保证。
Ren耸耸肩。“我不是傲慢的人,但我相信,随着我们的加入,你们的生存几率会增加。”
“打算救我的命是吗,Ren?”Yang得意地笑了笑,叉起双臂,露出一丝不服气的神情。
而他只是把手背在背后鞠了一躬。“这将是我的荣幸,Yang Xiao Long。”
在飞艇或汽车上,Yang从来没有睡眠障碍——基本上任何形式的旅行都能让她入睡。Winter替他们预订的这架飞艇和Yang所习惯的相比真是太豪华了。在她看来,这些玩意儿的头等舱总是显得很蠢——就好像你需要一条暖和的毛巾或一袋稍大一点的花生米吃似的。这些都是她从录像带里推测出来的,但事实上,头等舱真是好太多了,特别是腿部空间。
有那么多的腿部空间。
她睁开一只眼,看了看身边的Blake,发现她的搭档正全神贯注地读着一本Yang所见过的体积最大的书,在她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她的舌头会可爱地伸到嘴唇外面。
她转过头来,看到Ren也在做同样的事——看书,可Nora却趴过椅子,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Yang不禁好奇他是怎么忍受她的——并不是说她是个问题,她只是总是很狂放的样子,而Ren似乎又是如此矜持少言。这……
『有点像是在照镜子』,Yang想道,注意力又回到Blake身上。
Blake忍受着Yang的很多事——笑话和调侃。等Yang重新对Blake彻底敞开心扉、放下自己的心理防御时,就很容易陷入老习惯。
尽管如此,Blake似乎并不介意,如果非要说的话,当Yang挠她痒痒或调戏她时,她的表情会亮起来。现在,和Blake在一起远远超过Yang所曾希望过的样子。即便是孤身一人留在Patch的日子里,她好奇过倘若Blake真的再次回到她的生活中,她们又会是什么样子,但她决然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Yang抬起手来,用拇指轻轻地抚摸Blake的左耳后部,抚摸着那柔软的……
“这是毛皮还是头发?”她轻声问道,一边继续服侍着。
她注视着Blake把一根手指夹在书页间标记阅读的位置,接着一双黄色的眼睛转向她。“耳朵上的是毛;头发还是……头发。”
“哈,”Yang不由自主地注意到Blake是如何地贴近了她的抚摸。“它们可以说是我感受到的最柔软的东西了,我有点喜欢它们。”
“呵,所以你是个耳朵控——记住了。”
Yang翻了翻眼睛。“别说得那么奇怪好吗。”
“是你在摸我啊。”
“别说得那么毛骨悚然好吗。”
Blake耸耸肩。“想必是因为我很享受所以我才会一直回来。”
Yang不能自已,她越过椅子吻了吻Blake的太阳穴。“那我还真是感激不尽啊。”接着她抽回身来,站了起来。“我要去躺洗手间,不过等我回来后我们靠在一起小睡一会儿吧,直到回到其他人身边。”
“我想我最好把书看完。”Blake说,然后又重新读起她那本巨大的书,这让Yang轻声笑了出来。
穿过过道,Yang走向厕所,当她看见门前正在等候的人时,她停了下来。她把头往后一仰,叹了口气。“看起来头等舱也得和其他人一样要排队上厕所,是吧?”她对前面的女人说。
女人的肩膀绷紧了。“我想是的。”她说道,声音急促,也没有转过身来。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和陌生人随意交谈——Yang只是觉得当她尝试的时候,时间更容易被打发掉罢了。
Yang不再强迫谈话,转而决定审视一下面前的这个人。她体格很好,站姿透露出她是一个知道该如何战斗的人。Yang看出她的胳膊和肩膀都很结实,背也很厚。她是一个战士——Yang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战士,但这个女人曾见识过战斗。
等待似乎还在继续,Yang感到有人在她身后移动,当另一个女人走到队列后面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人只比她高四英寸,Yang立马发现她把手塞进了夹克口袋里,尽量不去看Yang。
脑中的警铃立刻被拉响了。从前面那个不愿回头的女人到这个不愿低头看她的女人——Yang感到一阵恐惧,慢慢伸手去拿她的卷轴板。她没有把它从口袋里掏出来,因为她不想引起任何注意,不过她知道怎么才能在不看屏幕的情况下打出最近接通过的电话,她只希望最后一个跟她通电话的人是Blake。
“于是乎,”她能听到口袋里传出的铃声。“里面的人肯定是在大拉特拉了。”她转过身去面向身后的女人,正要有所动作,突然有东西从后面缠住了她的脖子。
Yang感到她的喉咙被卡住了,她被猛地向后推到门口。第二个女人走过来,迅速地把她们三个全都推进厕所里,这时Yang才意识到厕所里面根本没有人——这全部都是圈套。
她感到一阵拳头重重砸在她的腹部和肋骨上,把她震得喘不过气来。她的脖子被缠得紧紧的,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得寄希望于Blake能接通电话,听到挣扎声。
打斗从来没有真正吓倒过Yang,但这次不同,因为她无法呼吸,也无法利用外像力从受到的攻击中获取力量。相反,她开始失去意识,她的视野逐渐模糊,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脚开始发麻。
Blake也许不会来了。可能她根本没有给Blake打通电话——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Yang用尽全力,把胳膊肘向后一甩,感觉胳膊肘撞到了某个柔软的东西上。她脖子上的紧张感松开了,她利用那一瞬间的缓解,将全身的重量都往后甩去,把身后的女人撞到了墙上。
但她面前依然有个巨人在场,Yang的头发突然被人抓住,然后砰的一声脸朝下往水槽撞去,粉碎了整个水槽。她的Aura抵挡住了大部分攻击,可冲击仍然使她头晕目眩。
她飞起一脚踢中了巨人的肚子,然后站起来用义肢一拳砸到她的下巴上。这顿冲击打碎了所有的Aura,将袭击她的人打翻在地。
身后的动作引起了Yang的注意,突然间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抛过她的头顶。她抬起手,抓住正要再次揪住她脖子的领带,将它从喉咙边扯开。一对膝盖踢中了她的下背部,但Yang迅速做出反应,在第三次攻击时抓住了那条攻来的腿。她把袭击者的腿从下往上拽起来,让她摔倒在地上。Yang扭断手里抓住的腿,听到脚踝传来的咔嚓声和地上发出的尖叫声。
『放倒了一个』
另一个慢慢地又站了起来,血从她的嘴里涌出,双目盛怒。如果可能的话,这倒让她看起来更吓人了。
Yang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满嘴是血,可当她抬起双手准备搏斗时,突然一把锤子打在了那个女人的头部侧面,把她彻底敲昏了。
Nora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锤子,满脸恼怒。
“Nora,”Yang气喘吁吁地放下拳头。“我——我的电话打到你那儿去了吗?”
“啥?”Nora朝她挥挥手。“不,我只是真心要尿尿。”
Yang吐出口气,一膝盖跪倒在地,把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Yang!”她终于来了。“出了什么事?哦不,谁……什么?”
Yang耸耸肩。“这些厕所排队真是烂透了。”Blake盯着她的脖子,Yang确信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瘀伤。她感到一只冰凉的手碰到了一个敏感的地方,忍不住发出嘶嘶痛呼。“哇,好痛啊……小心点啊。”
“我很抱歉。”Blake拿开手,仿佛被烫到了一样。“她们是谁?” Blake望着平躺在地上的高个女孩问道。Blake站起来,大步朝她走过去,然后开始翻找这个女人的口袋。Yang看着她掏出一个钱包,翻找身份证明——毫不担心触犯隐私。
Blake炸毛了,Yang倒是喜爱她这样。
“Atlas的专家。”Blake一边说,一边展示出某种军事执照。“你觉得她们是怎么跟踪到我们的?”
Yang耸耸肩,Ren拿着一块湿布和几名飞艇工作人员赶到了现场,他们为这些破坏和地面上昏厥的身体而惊慌失措。Yang无视了他们,而是选择擦掉自己嘴里的血。“我不知道,可如果她们知道我们要去哪里,那么她们就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也就意味着那里不安全了。给Winter打电话,看我们下一步行动要怎么走。我们不能再呆在那里了。”
当Yang试图把她的脸弄干净时,Blake点了点头,然后放下女人的钱包,朝她小跑过来。她跪下来,从Yang手里拿过布块。“让我来吧,”她说,然后轻轻擦了擦Yang的嘴唇。“你伤得很重,为什么不用Aura呢?”
“当你不能呼吸的时候这可有点难办啊。我动作太慢了——我想我还没有如我希望那般做好战斗准备。”
Blake叹了口气。“我想我们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等到了下一个地方的时候我们最好加强训练,你说对不?”
“无妨,”Blake替她擦干净以后,她盯着Yang的眼睛。“你没事吧?”
Yang注意到Blake的声音中流露出诚挚的担忧,她不再嬉皮笑脸,而是真诚地点了点头。“我没事。”
闻言,Blake站了起来,把Yang也拉了起来。“走吧,我们去小睡一会儿吧。”
“在这一切之后?万一她们又爬起来怎么办?”
“噢,如果她们爬起来的话我可要好好伺候她们一番。”Nora一边转动锤子一边癫狂地笑道。
“夫人,能不能拜托你别在飞艇上挥舞那玩意儿?”其中一名工作人员说,当Nora丢下锤子时,整艘飞艇都摇晃了一下,Blake的表情忍不住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