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3: Risk It Once Again

<E3: Chapter II>

臉朝下倒在雪地上，冰冷的感覺使她打了個冷顫。

雙手撐在白皚皚的雪上，她從地上爬了起來。疲憊的身軀踉蹌搖晃，Ｒｕｂｙ站穩腳步後快速檢視一遍自己的身體。

儘管疲憊不堪，身體各處都在隱隱作痛，但看起來並沒半點損傷。完好的身體彰顯出她的搭檔並沒有讓她失望的事實。

往前走了幾步，Ｒｕｂｙ彎下腰，撿起掉落在不遠處的Ｃｒｅｓｃｅｎｔ　Ｒｏｓｅ。

大姆指在鐮刀柄的按鈕上按了一下，內部的機關旋即啟動，發出「喀噠喀噠」的聲響。鐮刀的刀鋒快速縮短，然後摺疊起來。

把Ｃｒｅｓｃｅｎｔ　Ｒｏｓｅ收回腰後，Ｒｕｂｙ環顧四周，回想起在列車上發生的事。

眼看Ｂｌａｃｋ在多番撞上岩壁後被失去了Ａｕｒａ的保護，在擔憂隊友安危的同時，Ｒｕｂｙ也意識到眾人的Ａｕｒａ已所剩無幾。

昨天才進行了激烈的戰鬥，今天又在尚未完全恢復體力的狀態下接連遭受襲擊，除了Ａｕｒａ存量不知比一般人高多少倍的Ｊａｕｎｅ外，各人的Ａｕｒａ早已瀕臨耗盡，她甚至不確定他們還能承受多少次Ｇｒｉｍｍ的攻擊。

在混戰中找到了自己的搭檔，Ｒｕｂｙ發動Ｓｅｍｂｌｅｎｃｅ一躍而起，躍到正與Ｗｅｉｓｓ交戰的Ｎｅｖｅｒｍｏｒｅ頭上後俐落地揮舞鐮刀，以鋒利的刀刃將那頭巨鳥撕成碎片。

黑色巨獸的屍體在頭上隨風消散，Ｒｕｂｙ落在Ｗｅｉｓｓ身後，隨即將鐮刀頂端朝向前方，拉了三下扳機，把正欲靠近的黑獸暫時擊退。

＂我有一個計劃。＂轉身面向Ｗｅｉｓｓ，Ｒｕｂｙ吸一口氣後說道。＂但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和Ｊａｕｎｅ。＂

＂只要這一切能夠盡快結束。＂垂下握住武器的手，Ｗｅｉｓｓ把握沒有敵人靠近的片刻喘一口氣，雙眼緊盯著四周觀察隨時可能撲上前的敵人。

在車廂的另一端，Ｊａｕｎｅ用盾擋住擊向自己的利爪，同時將劍用力往前一刺。巨鳥的左腿被劍刃刺中，吃痛般發出一聲尖銳的怒吼。

車身傾斜，傾側的車輪與路軌發生劇烈的摩擦，發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響。

對準巨鳥的胸膛，Ｊａｕｎｅ將盾用力往前一推，卻因車身突然傾斜使得攻擊落空，失去平衡的身體跪跌在車頂上。

子彈射進準備反擊的巨鳥的身體，被惹怒的Ｎｅｖｅｒｍｏｒｅ仰天長嘯，丟下眼前的獵物，轉身撲向攻擊者。

＂各位！可以來一下嗎？＂

＂馬上來！＂重拾平衡，Ｊａｕｎｅ在傾側的車頂上站了起來，重新握好劍後馬上朝Ｒｕｂｙ的方向跑去。

躍過車廂之間的空隙，三人在Ｒｕｂｙ與Ｗｅｉｓｓ合力消滅掉剛才那頭Ｎｅｖｅｒｍｏｒｅ的同時來到二人面前。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後面那車廂撐不了多久。＂

＂這就是我要你們過來的原因。＂認同地點點頭，Ｒｕｂｙ接著說︰＂再這樣下去整列列車都會脫軌然後掉到山谷下，所有車上的乘客都會有危險。＂

＂我們可以把車鈎切斷。＂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我有一種感覺，這些Ｇｒｉｍｍ是衝著我們來的。要是我們繼續待在車上，我們會遇到更多襲擊，然後那些乘客一樣會有危險，而我們不可以讓其他人因為我們而陷入危險。＂

＂等一下，你該不會是打算…＂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但我需要你們相信我，而且我需要你們兩人的幫忙。＂打斷了Ｗｅｉｓｓ的話，Ｒｕｂｙ來回看著Ｊａｕｎｅ和Ｗｅｉｓｓ的臉懇求道。

看到Ｗｅｉｓｓ板著臉盯著她，卻沒再說些甚麼，Ｒｕｂ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我們要切斷車鈎，然後我們要跟它們一起跳下去。＂說到這裡，Ｒｕｂｙ頓了一下。迎上同伴們蹙眉看向她的目光，Ｒｕｂｙ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出自己的計劃︰＂Ｗｅｉｓｓ的減速魔法可以緩和掉下去時的衝擊，這樣我們餘下的Ａｕｒａ應該足夠保護我們。要是我的想法正確，在我們跳下去之後這幾頭Ｇｒｉｍｍ應該就不會繼續攻擊列車了。＂

＂但要是你錯了……＂

＂他們應該能夠把這幾頭Ｇｒｉｍｍ解決掉。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持有正式執照的Ｈｕｎｔｓｍｅｎ。＂瞥了在前方列車列車的Ｈｕｎｔｓｍｅｎ小隊一眼，Ｒｕｂｙ看向Ｏｚｐｉｎ，以眼神詢問對方的意見。

＂我想Ｍｉｓｓ　Ｒｏｓｅ說得沒錯。他們是正式的Ｈｕｎｔｓｍｅｎ，我相信他們可以接手接下來的事。而且…我想牠們的確不會繼續攻擊列車。＂

Ｏｚｐｉｎ臉上出現一絲遲疑，但誰也沒注意到。

＂別開玩笑了！你剛才也看到了吧？我的魔法的施放範圍沒那麼遠，而且跳下去的時候有那麼多不確定因素，根本不可能維持穩定的魔法！再說，你也很清楚吧？我現在根本沒有足夠的Ａｕｒａ施放這麼強大的魔法！＂

＂所以我們需要Ｊａｕｎｅ。他可以把Ａｕｒａ分給你。＂手搭上Ｗｅｉｓｓ的肩，Ｒｕｂｙ堅定地看著激烈地反駁自己的她說︰＂而且我相信你。你是Ｗｅｉｓｓ　Ｓｃｈｎｅｅ，是我的搭檔。我很清楚你的能耐。＂

蹙眉盯著Ｒｕｂｙ的臉半晌，Ｗｅｉｓｓ最終嘆了一口氣，朝她那位總是會提出一些超乎常人的想法的隊長問道︰＂……你真的認為可行嗎？＂

＂我不知道。我們只能試試看了。＂

從結果來看，Ｗｅｉｓｓ果然好好地完成了自己交付她的任務。

若是連與Ｗｅｉｓｓ距離最遠的自己也沒有受傷，Ｒｕｂｙ相信她的搭檔肯定也成功保護了其他人。

她就知道她能夠信任這個搭檔。不然她也不會提出這個連她自己也認為太胡來的計劃。

視線所及之處盡是白茫茫一片，並沒看到半點她的朋友同樣著陸在附近的痕跡。

對此她並不意外。要同時向數人展放減速魔法本來就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更何況正如Ｗｅｉｓｓ所說，墜落的過程中有太多不確定因素。四周盡是突出的峭壁，要是Ｗｅｉｓｓ勉強魔法改變他們的掉落軌跡，稍有差錯說不定反而會害他們因為撞上岩石受傷。加上考慮到隨便活動會增加Ｗｅｉｓｓ施放減速魔法的難度，他們在墜落期間只有在迴避突出的岩壁時做出了最低限度的動作，誰也沒有刻意縮短自己與其他人的距離或是刻意往某個地點著陸。

如今彼此分散的確是意料中事。

沒關係。她心想。只要大家都還活著，她不擔心會沒法找回其他人。

再說，雖說墜落時沒有刻意靠近其他人，並且墜落途中各人都在迴避岩石時改變了自己墜落的軌跡，自己甚至在離開Ｗｅｉｓｓ的施法範圍後借助Ｃｒｅｓｃｅｎｔ　Ｒｏｓｅ多次朝不同方向做出跳躍的動作，使自己可以安全著陸，但畢竟大家都在同一個地點跳下路軌，她相信她跟其他人的距離並不會太遠。

抬頭往上方看，天空灰濛濛一片，厚重的雲層間緩緩下起了細雪。

列車已駛遠。正如她所料，剩餘的Ｇｒｉｍｍ彷彿對遠去的列車失去了興趣，未有繼續追在它後面襲擊車上那些無辜的乘客，反而像是正在商討下一步般圍作一團停留在半空。

杳無人煙的山谷裡只有風聲呼嘯的聲音，放眼看去也不見脫軌後掉落的車廂，方才那場混戰彷彿就只是虛假的幻覺。

再次抬起頭，那幾隻迷失了方向的Ｇｒｉｍｍ像是已決定好目的地，一致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Ｒｕｂｙ記得Ｏｏｂｌｅｃｋ曾對她說過，並不是所有Ｇｒｉｍｍ都是沒有思想的魔物。這或許可以解釋牠們在追擊Ｔｅａｍ　ＪＮＲ時那些不合理的舉動。

若是沒有思想、僅遵照本能行動的Ｇｒｉｍｍ，牠們理應如大多數野獸一樣，不可能突然放棄正在追捕的獵物，改為向其他對象發動攻擊。但要是牠們也如她和Ｏｏｂｌｅｃｋ在Ｍｏｕｎｔａｉｎ　Ｇｌｅｎｎ遇到的那群Ｇｏｌｉａｔｈ般具有思想，那麼牠們當然亦應像Ｏｏｂｌｅｃｋ所說般明白襲擊人類只會害牠們送命。

那麼，到底是甚麼讓那些具有思想的Ｇｒｉｍｍ不顧自身安危襲擊人類？又或是有甚麼支配了那些沒有思想的Ｇｒｉｍｍ的捕獵者本能？

把種種線索連起來，一個想法逐漸冒出。

半瞇著眼盯著逐漸變小的黑影，Ｒｕｂｙ吐出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朝著Ｇｒｉｍｍ前進的方向踏出了腳步。

要是她的推論正確，她相信那些Ｇｒｉｍｍ會帶領她找到那個能夠解釋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