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外出逛街已经是数个月之前的事了,当时还是温热的天气,如今早已被大雪覆盖,坐车来到市区,繁荣依旧的冬日的伦敦市内如今仍是人满为患,三人晃荡在拥挤的街道上,miku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手枪上,她对拥挤的人群的印象只有不知何处冲出的暗杀。
“别紧张,没人会在这里动手的。”IA裹紧了身上的鹿皮大衣。
“谁知道。”
“我好歹也是干了十年的暗杀工作,除了杀人狂,没人会在拥挤的大街上搞这套的,风险太大,未知数太多,就算是伦敦最强的杀手也不敢在这动手,是吧,miku?”
“如果是我,我或许会找个机会,在人群的一个地方找个机会直接崩了目标,然后把枪扔到水沟里,从马路逃到附件的小巷里。”
“如果目标附近有两个眼尖的高手呢?”
“可以试下。”
“所以你肯定不会选择这种战术,如果是我,前面的那个广场,我可以找任何一个暗处狙击,空旷的广场根本连掩体都没有,精准而且相当安全,人群需要三秒以上才会意识到枪击,这个时候我早就逃到不知道哪里了。”
“喂喂,你们两不要在这里讨论这种话题啊,我很害怕啊。”luka真是无力再反驳这两人了,到底是出来逛街还是暗杀踩点的。
“抱歉。。。”miku瞬间了解了自己的话题究竟是多么恐怖。
“额,也没必要道歉了。”
“luka早就习惯了,早些年的时候,可是相当多的人要她的命啊。”
“然后呢?”
“我三个月之内,让那群人没有了想法,各种意义上。”
“我以为你很久没杀人了。”
“是很久了,三年了,”IA的眼神稍微冷了一点,她望向远处的钟楼,“干我们这行,最难的,就是退役,情报工作大部分离不开暗杀,有时候你想干净一点,上面也不会同意,说到底,MI5不过是合法的杀手组织而已。”
三人坐到了一家咖啡馆里,温暖的火炉让店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出了十度以上,三人脱下身上厚重的大衣,不远处的一个小台子上,一个小提琴手拉着和缓的曲子,台子上时常有人,有时是钢琴家,有些是小号手,这次似乎是小提琴手。
“我觉得英国人从来不会喝咖啡,哪有咖啡加奶的。”IA端起一杯意式的浓咖,直接抿了一口,强烈的苦味伴随着咖啡的醇香一起涌入她的舌尖,IA满足地砸了咂舌。
“喝咖啡是件很自由的事情,没必要追根溯源,难道我们喝茶就很正宗吗?你每次都这样,人是会老的呀。”
“我本来就老了,至少你老是觉得我还年轻而已。”IA放下嘴边的咖啡,看向luka,她的情绪相当复杂,浑浊的蓝色眼眸透着微微的光,仿佛在告诉luka,自己早就不是黄金的年龄了。
“IA,你就服老吧,这件事,我和miku去做就好了。”
“然后呢?你们两个去那里能干嘛?有计划吗?送死是你该做的?不要因为是自己亲近的人就开始优柔寡断了,我告诉你,这件事要是换给雪鸮干,你肯定三百个乐意,少装好人了luka,你什么德行,我明的很。”
Luka微微垂眼,似乎想争辩什么,但是话却梗在了喉头,最后的争取都没有意义,IA的意思非常坚决了,她终究是放弃了废话。
“miku,我要不要教你一个绝招?”
Miku皱了下眉,“什么绝招?”
“我记得有次带luka出去打猎,但是她单独跑了,没办法,我只能自己玩,我到了一个山坡,看见了一只鹿,它露了一只脚,站在一块石头的后面,以我的武器,大概率是打不中的,就算打中了,也打不死。”
“然后呢?”
“我空放了一枪。”
“那你只会吓跑它。”
“恐惧是最好的武器,”IA透过玻璃窗看向远处的塔楼,“那只鹿在受到惊吓后开始到处乱窜,它被本能驱使,只知道逃命,但是它能跑的位置很有限,我就瞄准着那个它一定会跑的位置,我等了三分钟,然后一枪命中了它的头颅。”
“这是动物,人不只是本能驱动的生物。”
“当死期将近,谁都会想办法挣扎的,这条必经之路可能不只是逃跑的路线,你得想想。”
IA喝干了咖啡,站起身穿好了大衣,“我还有一个地方想去。”
三人坐着火车来到郊外一个偏僻的小树林,穿过几条小径,终于来到了一块干净的墓地,说是墓地也不合适,因为若不是那块青石板的墓碑,大概率会被人当作一块没有建成的花园,周围布满了各类的花朵,一棵茂密的橡树静静地守在墓碑的身后,IA静静地站在了墓碑前,上面简单地刻着主人的名字——结月缘。
没有生辰和死亡时间,没有墓志铭,没有任何信息,除了名字,那个传奇的特工正静静地躺在这片土地之下,不会有任何人记得她所作的贡献和牺牲,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之下所深埋的罪恶,关于MI5的罪。
“记得怎么来吗?我已经选好位置了,就在缘的旁边就好,不用生辰,不用死亡的时间,名字就用IA。”
“IA,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哪怕是你的真名。”
“我的过去也好,真名也好,都不重要,它不会在你的记忆里出现,最多只是一个故事,你只要记得,有个叫IA的,把你当女儿一样养了10年。”
IA看了眼miku,对她使了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地来到了一片安静的地方,“我交代的事你解决了吗?”
“东西已经交出去了,能不能完成,得看gakupo的悟性。”
“放心,这孩子是我教的,他的情报能力我很放心,这件事最后能不能解决也得看gakupo最后的情报。”
“这个知道。”
“还有一个事情得告诉你下,记得干掉one的那个狙击手吗?”
“记得,但是我不记得伦敦有这么号人物。”
“确实不在伦敦,那个人在德国,是德国有名的杀手,你不认识很正常,他原先是在MI5工作的,而干掉缘的,也是他。”
“那可真是巧。”
“后来他离开MI5,去德国当杀手,这次又被共济会拉进组里,估计就是用来对付我们两的,你得小心他。”
“我得怎么小心?一旦撞上了,不是他先开枪打死我,就是我开枪打死他。”
“我调查过他,应该说,我早就想干掉他了,不过一直没机会,”IA顿了顿,把手套收紧了一点,“人总是有弱点的,情报局的暗杀从来都不是直接动手,只有抓住弱点,才能高效地解决问题。”
“说明你知道弱点了?”
“那个该死的日耳曼人有个致命的缺陷,他的左耳是听不见声音的。”
三人离开了寂静的森林,雪花放慢了脚步,地上的积雪开始不那么松软,luka的鹿皮长靴踩在冰渣上,发出吱呀呀地脚步声,IA低着头看着地面,没有说一句话,miku跟在两人身后,把脖子埋进厚实的领子里。
“首相是否注意到我们已经盯上他了?”
“如果他不蠢,我们的动静已经很明显了。”IA看着自己在雪地踩出的脚印,回了一句话。
“那么我们的行动不还是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有种东西叫事已至此,他的计划是没法更改的,十几年的准备就为了今天,如果因为我们而更改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他知道,事情越拖,越麻烦,对付我们,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既然我们会成为潜在麻烦,为什么一开始要找我接手这件事?”
“很简单,你是伦敦唯一能牵扯到他的势力,若要除掉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关门打狗。直接把你扯进事件的漩涡里,然后利用共济会的力量把你除掉,我觉得他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完全是小看了miku的实力,这个伦敦第一杀手,就算是失明了也能干掉他的手下,别说是现在恢复了视力。”
“这点我不得不承认。”
在天色暗下来之前,三人回到了宅邸,IA告辞了luka,她要去准备准备一番,偌大的庄园又只剩下了miku和luka两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楼下是仆人们忙前忙后的声音,因为几个月前的袭击,房屋很多修补还未完成,他们还在处理到处的弹痕,miku坐在床边,身边摆着步枪的零部件,她用绢布细细地将每块零件擦拭上油,这是她每天的日常活动,保养她的武器,在需要的时候,不会出现致命的差错。
“miku,你刺杀过多少政界上的人?”
“太多了,从政客到议员。”
“明天,我们去解决一个人,你跟我去踩个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