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x千圣(是意外发展成了床伴的设定。标题出自小机场的《milan》,前一句歌词是“你我不必一起睡,睡了什么都会失去”。如果薰有得选,不会这样开局,肯定是想从最初的告白开始,正式地和千圣做恋人吧。
好热。
热得无法入睡。身上汗津津的。头发黏在脸上。眼睛刺痛。嘴角发咸。心里像是有火在烧。真想立刻洗一个冷水浴,或者一口气跳进外面的游泳池里。不过,从这种地方摔出去,会见报的,谁也别想逃脱。真是。有必要吗?就在家不行吗?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忽然非要找间酒店,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她怎么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究竟在想什么?完全不像她的作风。
越是看到窗外天色阴沉,越是感觉热得无法忍耐。明明脖子很痒,却不想去触碰,不愿意让手指沾上汗水。如果她没有这么黏人就好了,每次呼吸都是在催促我起床找空调遥控器,像童话里掳走公主,还要锁着公主不放,嘴巴喷射烈焰,沉睡中的恶龙。不过只是因为太热才这样坏心眼地想。否认她是我的王子,其实没有道理,但不会轻易向她承认就是了,否则也不至于和她陷入眼下这种境地。
到底为什么会忘记打开空调?不应该的。以往不论我们约在谁家,她都会提前把环境布置妥当。换新床单,拉起窗帘,调节照明,点上香薰,把室温控制得舒爽宜人,有时候还要放一张唱片。即使最后仍然落得浑身是汗,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吃掉她做好的早餐,洗一个热水澡,再舒服不过了,感觉好像充了整晚的电,转身就能全情投入工作。
想起来了。因为一推门就开始做了。今天她比平时都要积极,知道我下午有空闲,一点就载我过来了。还不等我插好门卡,她就已经吻了上来,抢走门卡掷在地上,又钳着我的手,不给我机会捡起来。衣服丢得满地都是,从门口散落到床前。房间甚至没有通电。窗帘还是我趁着间隙拉开的。才不要在漆黑一片里做,我要清楚看见她的表情。所以,如果企图对抗炎炎夏日,首先还得找到门卡,接上电源才能打开空调。但要想不惊动她就下床,除非我学过穿墙术,她抱得太紧了,好像生怕我会跑掉一样,还是不要打扰她休息了。
她今天很反常,情绪不太高昂,起初还算主动,但几乎没有进入过正题……全部都是前戏……不知道是不是在戏弄我。始终只有拥抱亲吻,遍布全身,但力道又很轻,好像缺乏经验似的,即使在安全的部位也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和中学生做爱,几次捉住她的手往下探,都被她挣脱了。
气到用力把她压在身下,但她不只不愿意直视我,还咬住指节忍着不吭声。不管我怎么做,她都只是闷闷地哼。光看那副表情,好像我是什么恶人,在欺负她。虽然后来事实的确如此,枕头上留下了她的眼泪,但都是因为她态度消极不肯出声我才开始变得过分。她的错误更加严重。等她醒来有必要问明白,是不是在工作上遇到了麻烦。如果可以帮忙的话,不会放任她不顾的。
笨蛋。什么时候也为我烦恼一次啊。
真是蠢到无可救药,白鹭千圣,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如果她会为你烦恼,你们还会是这种关系吗?依照她的个性,肯定早就受不了了。她是个胆小鬼,才没有你这么坚强,敢和喜欢的人只是做做床伴。她不过是太温柔了,不忍心拒绝你而已。你利用了她的温柔,怎么都不觉得惭愧?
但凡心里会有一丁点惭愧我就不是白鹭千圣了,我可是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提出那种请求的人——“因为是偶像所以不便和别人交往,但有些方面的需要无法忽视,如果对方是薰,我会比较放心。”她的慌乱和我的镇定形成了鲜明对比。但她最终答应下来,语气镇定地问我说:“是不是不可以投入感情?”或许那个瞬间我才是更加慌乱的一方,所以蠢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轻率断绝了同她的一切可能:“当然。绝对是不可以的吧。”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全年无休不间断的床伴关系。不是没有想过改变,但她让我捉摸不透。她真的恪守了约定,我看不出她对我有感情。有时候宁愿相信是她的演技太过精湛,也不愿意承认我们最多只是床伴而已。但能够占有她,即使短短几个小时,也是一种幸运。没有见她和别人交往过,除我以外还有谁会知道,她最敏感的部位是耳朵,耳垂被含住时她会颤抖,肩头净是牙印,大腿内侧遍布吻痕。众人眼中优雅矜贵梦幻般的王子,实际夜夜在我身下娇喘呻吟。唯独我有资格见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从来如此,无关我们顶着什么名义身份。
保持现状没有坏处,但有平衡被打破了。半个月前我从偶像毕业,摆脱了无法与人交往的限制,上个礼拜就在节目里被问起,对未来的另一半有什么设想。照着她的样貌和性格大致描述了一遍作为答案,想不到隔天成了推特上最热门的话题。“白鹭千圣的择偶标准”大概已经人尽皆知了。暗暗期盼她会作出反应,差点忍不住把原话发给她看,但她毫无动静,几天之后忽然在事务所现身,二话不说就把我带到了这里,害我热到快要爆炸,自己反而睡得香甜。等了解过情况,绝对要好好惩罚她一下。
“好热……”
我还没有抱怨过呢,她却先发制人。我低下头看她,下巴磕到她的头顶。就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不过平常总是她被我撞。
“那你松手,我去开下空调。”
我轻轻拍打她的手。她的掌心比我还热,搭在我的小腹阵阵发烫。不知道我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不要。”
她钻进枕头里,像只鸵鸟一样,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这是在和我撒娇吗?”
我抚摩着她的后背,指腹沿着脊柱一路下滑。
“最后一次。”
我愣了愣,起身抽走她的枕头。她翻过身,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小朋友,手足无措地看着我,怯怯地拉扯着被单,似乎随时准备蒙住脑袋。我太了解她了。
“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最后一次?”
炎热催生出的烦躁,加上这句暧昧不明的话,我已经是一堆一点就着的火药了。
“千圣……心里有理想的交往对象了吧?那个什么择偶标准……没有想到具体的人的话,很难描述的吧。我说过的,会自愿退出的。今天——算是告别?最后一次。感觉去谁家里都不合适,所以才会选在酒店。抱歉……可能让你感觉有些困扰……但我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先不提她的演技确实好到了我看不出来的地步。她竟然没有点进那些铺天盖地的新闻,不知道我具体描述的是什么。仅仅读到标题就惴惴不安了,没有勇气查看内容,不愧是她。
“你觉得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软绵绵的女孩子吧……千圣好像,一直都很偏爱这个类型的人。”
真是误会大了。我解锁了手机,随手找到一篇相关报道,屏幕直直对准她的眼睛。
“你给我一字不落地读完再说。”
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脸色由白转红,把头又一次埋进枕头里,我的枕头。我笑得肩膀一个劲发抖,俯身吻在她的蝴蝶骨上。
“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不算软绵绵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