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龍的新娘

章節 3-6 堅盾 (The shield)

POV 尤彌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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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響了起來。那是預告婚禮即將開始的鐘聲。但是尤彌爾沒聽到鐘聲；回響在她腦中的，就只有希斯特利亞的那句話。

『我說過那樣的話嗎？請忘了吧。』她這麼說，『我不會需要妳的。』

希斯特利亞的話如一把刺入胸口的匕首，讓尤彌爾喘不過氣。一時之間，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要來找希斯特利亞、為什麼要來臨冬城、為什麼要加入守夜人、為什麼要翻過絕境長城、為什麼要成為異形者、為什麼要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一切彷彿變得沒有意義，好似即使世界在下一個瞬間蒸發，也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王后脫華鞋呀，國王棄寶冠！」不知哪來的吟遊詩人站在一個木箱上、彈著三弦琴，高歌著下流小調，「寶劍配好鞘呀，婚禮入洞房！」

尤彌爾轉身就走，背後，歌手唱告段落，響起一陣掌聲還有銅幣被擲進箱子的聲音。

一切都亂了套，全部的事情攪成一團。

希斯特利亞在搞什麼，尤彌爾弄不明白。她本以為是札克雷老頭握住了希斯特利亞的某些把柄，小矮子才被迫就範，加入這場叛亂。

尤彌爾來臨冬城就是為了帶走希斯特利亞。事實上，她早就打定主意，如果沒有辦法帶走希斯特利亞，自己就要加入到札克雷的計畫裡，守著希斯特利亞。

尤彌爾本是自由民。對她來說，守夜人軍團、叛亂份子、愛把人做成藝術品的邪惡總司令什麼的，其實都沒有什麼不同。

希斯特利亞是被迫的也好，是自願的也好，要跟別人結婚也好要當王后也好，只要自己可以守在希斯特利亞身邊保她平安，尤彌爾就滿意了。

然而尤彌爾的猜想全盤落空。

『我不會需要妳的。』

心好痛。

像是被挖空了一樣。

鐘聲再次敲響。

人潮開始湧動。衛兵、僕役、商人、馬童、騎士、侍從開始向神木林的方向湧去。尤彌爾混在侍從與自由騎手之間，從遠方眺望著心樹下列隊見證婚禮的大貴族們。

國王與王后的婚禮將在神木林舉行。

臨冬城的僕人與札克雷的手下架起了稀疏的燈火，布置場地，幾個穿著華貴的貴族與達里斯˙札克雷並肩站在神木林下，彼此低聲說著話，然後哈哈大笑。史塔克的小王則頂著對他來說太過沉重的王冠，一言不發地站在總司令身邊，低頭看著地面。

尤彌爾只曾經造訪這片神木林一次。這裡灰白神秘，充滿溫暖的霧氣和星星點點的光亮，隨時隨地都會聽到不知來自何處的囈語。在樹下，溫暖的泉水冒著熱氣。水蒸氣從地面飄向天空，用它們溫熱的呼吸溫暖著這片樹林。看去就像一張灰色的窗簾冉冉升起。

這裡有很多小徑，堆滿亂石長滿苔蘚曲曲折折，燃燒後的殘骸和沉積的落葉被樹根緊緊纏繞在一起。士兵樹與老橡樹交錯橫生，但是它們之中沒有一株比得上神木林中央那株魚梁木那般雄偉。

老太婆曾說臨冬城的魚梁木打從世界誕生之初便已經存在，其上的人臉更是經歷了無數的白晝與黑夜、盛夏與嚴冬，自然也見證了無數北境之王的婚禮。

時光倏忽即逝，黑夜在不知不覺中到來。殘破的花園中結滿白霜，慘白的月光傾瀉之上。城牆上的每一個角落都堆滿了積雪，有一些甚至高過門梁。但是在神木林裡，土地沒有凍結，水塘裡冒著熱氣，蒸騰著尤彌爾的呼吸。

鼓聲響起。王后到來。

希斯特利亞的禮服由白色和灰色構成，領著她的女僕珍妮則穿著黑色和金色的禮服。希斯特利亞有一件金色的斗篷，由一枚號角女神別針別在身上。斗篷之下，美麗的金髮直垂腰際，她的雙眼卻無比深沉。她挽著珍妮的手，在淡淡的霧氣籠罩下穿過了一扇拱型石門。鼓聲振動著新娘的心弦，號角聲高亢甜美。在樹頂，一彎新月掛在黑暗的天空上，在霧氣中朦朦朧朧，就像躲在面紗後面的眼睛。

整個神木林陷入沉默，彷彿全世界都被希斯特利亞的美所震懾一般，就連尤彌爾也看得入迷，將難受與疑惑的情感全都忘地一乾二淨。

沒有任何筆墨能描繪現在的希斯特利亞的容顏。尤彌爾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希斯特利亞，卻也不曾覺得希斯特利亞距離自己如此之遠。

頭頂上，烏鴉落滿了樹梢，這些鳥兒羽毛蓬鬆、縮成一團，注視著正在神木林內上演的這齣華麗大戲。

這時迷霧分開了，就像一個演員拉開幕布來上演一齣新劇碼一樣。心樹──魚梁木出現在他們面前，它蜿蜒古怪的枝葉四處蔓延，落葉沉積在它那長在棕紅色泥土中的白色軀幹上。烏鴉們擁擠的聚集在這裡，交頭接耳猶如斥責著撒謊者。

札克雷站在樹下，與國王並肩而立。他已褪下守夜人的黑色披風，改穿黑天鵝絨外套，裡邊穿著點綴著暗紅色寶石的粉色絲綢襯衣。

珍妮領著希斯特利亞走到心樹前，在札克雷與國王面前停下腳步。神木林寂靜無聲，就連烏鴉也陷入沉默，唯有火炬仍然劈啪作響。

「長夜漫漫，凜冬將至，」札克雷上前一步說道，「今夜是誰來到了舊神的面前？」

珍妮答道：「雷斯家族的希斯特利亞為了她的婚禮來到這裡。她是一個如花似玉的成熟女人，血統純正的貴族，她來到舊神面前祈求祝福。是誰要來迎娶她？」

「……我，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利克，先民……先民的國王、北境統治者、全境守護者，臨冬城的主人。」國王披著斗篷小聲宣布。尤彌爾皺眉。這聲音她有印象，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我要迎娶她。誰來把她送給我？」

「黎德家族[註1]的珍妮，北境之王忠誠的僕人。」珍妮說道。

「希斯特利亞女士。」札克雷說道，「妳會嫁給這個男人嗎？」

希斯特利亞˙雷斯與國王目光相接，卻遲遲沒有開口，這讓尤彌爾燃起一線希望。

妳還有機會，尤彌爾想著，告訴他們這一切都只是愚蠢的鬧劇，告訴他們妳的歸處是在長城而非臨冬城，告訴他們妳根本不是什麼烏利˙雷斯的後代。這樣的話，鬧劇就會落幕。或許札克雷會憤怒的宣判希斯特利亞的死刑，但是尤彌爾絕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她握緊了懷中的匕首。

「我願意嫁給國王陛下。」希斯特利亞低聲答道。[註2]

穿越迷霧，他們周圍亮著點點火光，成百上千的蠟燭就像星星一樣閃爍。珍妮與札克雷後退，希斯特利亞牽起了國王的手，兩人跪在心樹前，低下頭。魚梁木血紅的雙眼望向他們，它那紅色的嘴巴大張著，似乎在哭一樣。在樹枝上，一隻烏鴉飛過。

在一陣安靜的祈禱之後，他們重新站起。國王解下了希斯特利亞披在身上的金色披風，上邊繡有雷斯家族的號角女神象。尤彌爾注意到國王的手在發抖，這雙發抖的手依然將金色披風遞給了珍妮，然後國王解下了自己的披風——一件既白且灰，繡有史塔克冰原狼紋章的披風——披在了希斯特利亞的肩上，象徵丈夫給予新娘的庇護。

直到國王解下披風，露出面容，尤彌爾才終於察覺到自己從方才就一直感覺到的詭譎到底是什麼。

那個「國王」根本不是北境之王，不是尤彌爾曾經見過的艾德利克˙史塔克。

那是赫特˙石東，愛丟石頭的笨蛋侍從，在賽場上被尤彌爾教訓一頓的傢伙。

怎麼回事？

替身？這等婚禮場合，國王使用替身？

國王……艾德利克˙史塔克上哪兒去了？

長城以北沒有婚禮，而北境的婚禮總是很簡單快速。「國王」拉起了希斯特利亞，和她一起穿過迷霧。札克雷抽出長劍，高聲歡呼，其他參與政變的貴族也紛紛舉劍而起，高呼著「北境之王萬歲」、「王后陛下萬歲」。

尤彌爾混亂的思考著，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猛然她注意到希斯特利亞與石頭男正牽著手向出口走去。一陣思緒劈入她的腦中。領著她的人是史塔克還是石頭男，一點也不重要！現在就是最後的機會，帶走希斯特利亞的唯一機會！

尤彌爾瞪大雙眼，身體反射性地動了起來，「希斯特利亞！」她高喊，在擁擠的人群中努力前進，卻被群眾的歡呼聲給掩蓋，「希斯特利亞！」她努力想要穿過人群進入那該死的婚禮現場，卻完全無法辦到。

忽然有個人從後面猛拉尤彌爾一把。

尤彌爾嚇了一跳，反射性地給了那人一腳，於是後方傳來嗚耶聲，「好痛啊，尤彌爾！」那人說道，卻繼續把尤彌爾拉出人群，「妳在搞什麼鬼？」

尤彌爾睜大眼睛看著眼前人，「莎夏？」她疑惑道，「妳怎麼在這裡？其他人呢？」

「我們都被抓了，但是父親把我、柯尼、艾倫給放了出來，」莎夏說道，神色緊張，「別說了，妳快跟我走。」

「走？走去哪裡？」尤彌爾搞不清楚狀況，「希斯特利亞———」

「先跟我走就對了！」

莎夏的力氣出奇地大，竟然真的拉著尤彌爾跑了起來。她領著尤彌爾往神木林的反方向跑，一路跑到了東大門。門的下方，幾個衛兵癱倒在地，而柯尼與艾倫正帶著三匹馬待在門邊。

「醜女，這裡！」柯尼揮手喊道。

「柯尼、艾倫？」尤彌爾瞪大雙眼。

然而艾倫卻皺了眉頭，「克莉絲——希斯特利亞沒有跟著妳來嗎？」他對尤彌爾說，「該死，在搞什麼啊，那傢伙？」

「我這就去把小矮子帶來！柯尼、艾倫，你們來幫我吧！」婚禮的晚上必然是洞房，只要撂倒守衛，尤彌爾就可以闖入洞房，打暈石頭男，強行帶走希斯特利亞，「我們現在就——」

「我們現在就離開。離開臨冬城，趕緊啟程。」

莎夏的父親，布勞斯伯爵從陰影中轉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小男孩。伯爵臉色疲憊地像是三天三夜沒有闔眼，而他身邊的小男孩更是灰頭土臉。

尤彌爾認出了那個男孩。那就是今天稍早撞到尤彌爾，並從尤彌爾手下脫逃的男孩。那傢伙為什麼會在這裡？

「父親！」莎夏問道，「您叫我去把尤彌爾帶來，現在又要離開？這到底是……？」

「在這裡待得越久，我們越危險。」布勞斯伯爵說道，「這是一場愚蠢的政變，但羅德˙雷斯絕不壘弱。札克雷的煽動不如預期，仍有近半數的北境貴族支持羅德˙雷斯，而且鐵王座已經從君臨發兵，準備馳援羅德˙雷斯。」

「鐵王座？君臨？」莎夏瞪大眼睛，「阿爾敏也說過同樣的事……那不是南方王國嗎？他們要把軍隊送來北境嗎？」

「是的，」布勞斯伯爵咬牙，「所以我們必須立刻離開，在一切陷入混亂之前。」

「你要我丟下希斯特利亞嗎，伯爵？」尤彌爾憤怒地說道。

布勞斯伯爵疲憊地看了尤彌爾一眼，「她不會有事的。倒不如說，我們離開之後，希斯特利亞會更加安全。」

「你說什麼？」尤彌爾完全搞不懂，「你的意思是——」

「上馬，尤彌爾。」伯爵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冰冷。

到了最後，四人騎著三匹馬出城，一路向南奔去。伯爵與莎夏各自騎一匹馬，而尤彌爾與小男孩共騎一匹馬。柯尼與艾倫則留在臨冬城，隨時要接應阿爾敏。

說到底，尤彌爾也應該要留在臨冬城才對。希斯特利亞還在那裏，她正處於整個風暴的中心，尤彌爾怎麼能說走就走？然而希斯特利亞的話語與抽回的手如同匕首般刺在尤彌爾心頭，『我說過那樣的話嗎？請忘了吧。』她這麼說，『我不會需要妳的。』

彷彿被活生生剜出了心臟，尤彌爾的胸口好似破了一個大洞。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已不再完整，才會在恍惚之間跟上了伯爵的安排。

四人全速馳騁於月光之下，直到臨冬城的燈火消失在身後，才稍微緩下步來。

「我們在此分手。」布勞斯伯爵忽然宣布。

「欸？」莎夏驚愕道，「您要去哪裡，父親？」

「我必須回獵人堡召集軍隊進行防禦。」伯爵說道，「我做出這等可怕的事情，札克雷不會放過我，但是獵人堡的孩子們是無辜的……所以我必須回去。妳們繼續往南，帶著這孩子去卡林灣，找卡林灣的看守者澤地人。」他指向與尤彌爾共乘一馬的小男孩，「只要能找到澤地人，妳們就安全了。」

「澤地人？吃青蛙的澤地人嗎？」莎夏吞了一口口水，一臉驚恐，「為什麼我們要去卡林灣？卡林灣不是北境王國與南方王國的交界嗎？」

尤彌爾也有疑問。她策馬上前，攔住布勞斯伯爵，「你到底做了什麼事，伯爵？」她問道，某個可怕的猜測在尤彌爾的心底升起。她想起了迎娶希斯特利亞的男人，那並非北境之王，而是石頭男赫特˙石東。她又望向懷中與自己共乘一馬的小男孩，男孩正瑟瑟發抖，一語不發。

「這個孩子到底是誰？你要我去卡林灣做什麼？」尤彌爾問。

「君臨的軍隊已經集結，北上馳援雷斯公爵，而雷斯公爵已經以攝政王的名義，命令鎮守卡林灣的澤地人放行。」

伯爵解釋，「這愚蠢至極。鐵王座覬覦北境已經好幾個世紀，他們一直都想要併吞北境，讓維斯特洛回到千年前的大一統狀態[註3]。南方的人口遠比北境王國來得更多，若非卡林灣的天險，北境早已陷落，然而現在羅德˙雷斯竟然打算引進鐵王座的軍隊來幫助自己穩固政局。」

「……你要我們說服澤地人，守住卡林灣，不讓鐵王座的軍隊通過？」尤彌爾推測出布勞斯伯爵的意圖。

布勞斯伯爵疲憊的抬起頭，「三十年前，先王讓一萬名君臨的軍隊越過卡林灣，以對付從西海岸進攻的海盜。後來兩個國王撕破了臉，南方的軍隊幾乎把臨冬城給打了下來，全北境的莊稼都付之一炬。」他說著，「然而只要在卡林灣駐守五百名弓箭手，就可以擋下南方的五萬大軍，這就是卡林灣，古代的森林之子送給北境的禮物。卡林灣不能陷落。你們必須說服澤地人武裝卡林灣。」

「這怎麼可能啊！」莎夏驚呼道，「澤地人怎麼會聽我們的？」

「澤地人的領袖黎德家族是史塔克家族忠誠的盟友。九千年來，黎德家族沒有一次背棄過北境之王。」布勞斯伯爵說。

「但是他們根本不認識我們啊！」莎夏說，「這應該要父親您親自出馬才對——不，不對，父親您也不是什麼大貴族，您的命令與雷斯公爵的命令一比，根本沒有半點用處啊？」

「被自己的女兒說成這樣還真令人難過啊。」布勞斯伯爵無奈地笑著。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呀，父親！」莎夏焦急的說道，「您到底——」

「尤彌爾，妳明白了，對嗎？」布勞斯伯爵忽然說。

「欸？」莎夏發出疑惑的聲音，然而尤彌爾只是看著伯爵，感覺到自己默默流下冷汗。「我還有疑問，」尤彌爾說道，「為什麼我們離開，希斯特利亞會更加安全？」

「因為她現在是札克雷手上唯一的牌了。」布勞斯伯爵解釋，「對札克雷來說，國王陛下是最重要的，光是『史塔克』這個姓氏就足夠讓整場政變師出有名……但是他失去國王陛下了。如果再失去王后希斯特利亞，札克雷底下的諸侯就會一哄而散。他必須要盡全力保護希斯特利亞的安全。」

失去國王陛下。事實果然如此。尤彌爾看著前方的小男孩，猜想布勞斯伯爵到底冒了多少風險才把男孩帶出臨冬城。

「婚禮上的國王是誰？」尤彌爾問道。「貴族們認不出來嗎？」

「那只是個冒牌貨。自從札克雷發現國王在婚禮前失蹤，只好用烏爾克林˙雷斯的可憐侍從頂上，」布勞斯伯爵道，「少數貴族認了出來，但是沒有人道破。失去國王就失去了正當性，所以諸侯們必須要有一個史塔克國王，就算是假的也好。」

正如同他們需要希斯特利亞，一個被羅德˙雷斯迫害的烏利˙雷斯的後代，就算是假的也好。

「你們在說什麼？國王不見了？可是——」莎夏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然而當她看到尤彌爾身前低頭不語、渾身惴慄、全身髒兮兮的小男孩，她也終於懂了，「……這是國王陛下？」

「這位乃先民的國王、北境統治者、全境守護者、臨冬城的主人，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利克一世陛下。」布勞斯伯爵在馬上對著小男孩鞠躬。

艾德利克˙史塔克坐在尤彌爾的前方的馬背上，仍然瑟瑟發抖，臉色蒼白。然而國王陛下最終仍是記得對伯爵點了點頭。伯爵得到允許，抬起頭來。

「莎夏、尤彌爾，你們的任務是把國王陛下安全地護送到卡林灣，讓澤地人在國王陛下的命令之下武裝卡林灣，阻擊來自南方的入侵者。」伯爵說道，「守夜人曾經發誓要做守衛王國的堅盾。現在，是兌現誓言的時候了。」

——TBC

[註1]黎德家族(House Reed)：黎德家族是澤地人中的一支，也是澤地人的領袖，率領澤地人鎮守著卡林灣。黎德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北境之王忠誠的盟友，其紋章是灰綠色底紋上趴著一隻黑色蜥獅。

[註2]北境的婚禮：北境的婚禮相對於南方王國，堪稱簡單扼要，夫妻雙方在魚梁木前互許終身即完成儀式。(相比之下，南方王國因為信仰七神，婚禮需要由修士主持，較為繁瑣。)

[註3]維斯特洛的大一統狀態(影集劇情)：一千年前，坦格利安家族曾經靠著巨龍統一維斯特洛，然而其統治在三百年之後終結，維斯特洛也以卡林灣為界分裂成北境王國與南方王國。南方王國常以坦格利安王朝的繼承者自居，始終沒有徹底放棄『收復北境』的偉大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