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来了。”贝尔摩德起身,满上两小杯黄酒,“想不到,你竟能忍到现在才来,忍耐力果然很惊人。”
“贝尔摩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将一封信放在桌上,灰原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最初听小九说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相信。”言语间,贝尔摩德看向窗外,嘴角不觉间上扬,“想不到,我就使了个小手段而已。雪莉,你原来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她和你说了什么?”比起追究贝尔摩德做过的事,她反而更加在意另一个人。
“想知道的话,就陪我喝一杯如何?”似是吃定了她想知道一般,贝尔摩德径直坐在了转椅上,拿起其中一杯,邀请道。
“你最好别再故弄玄虚。”也许从那双同样的蓝色眸子中,没看到任何异样,灰原哀一把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我要离开日本了。”贝尔摩德却忽然开口,说出了一句话意义不明的话。
“那又如何?”灰原哀双臂抱胸,等待她的下文。
“小九的眼睛和百合子太像,看到她时,就总会想起那孩子。前几天,小九送酒过来时,我喝醉了。多看了她几眼,她就对我说,你也曾露出过同我一般的眼神。”贝尔摩德再度替灰原哀满上,而后轻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黄酒,“是问,一个继承父辈,研究药物的冷漠科学家,是何时动了情,而且,用情还如此之深?”
“……”灰原哀不语,而是再度端起酒杯,又默默地喝了下去。
“所以,在我离开之前。便想趁着这个特殊的节日里,弄清楚罢了。”看着灰原哀手里空空如也的酒杯,贝尔摩德目光闪烁间,又拿起酒瓶替她满上,“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与那个人相爱?”紧拽着酒杯,声音有几分颤抖。
“唯独这一点我从不曾后悔,即便她早已不在。只是,至始至终,我都没能对她说过哪怕是一句‘我爱你’。”言罢,贝尔摩德又抿了一口酒,便不在出声了。
“我先走了。”灰原哀怔了半晌,最终还是放下了空酒杯,离开了。
可就在灰原哀拉上房门,才走几步,她只觉一股眩晕之感上涌。恍惚间,她竟来到了超常现象研究社的外面。
脑子昏昏沉沉,却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她伸手就敲响了那扇门。
然而,她到底还是失算了。
是酒劲上头,还是对贝尔摩德的话有所感,她并不知晓。明明才分开没多久,明明只是看到那个人而已,一切的伪装,便已荡然无存。
若非体内忽然涌起一丝异样之感,许是酒醒,亦或者只是隐隐觉察到了贝尔摩德做了什么手脚。
理智的驱使下,她逃离了那个人。忍住不适,回到家,关上房门的一瞬。她才明白,遭了贝尔摩德地道。
究竟是有催√情成分还是幻觉成分,亦或者两个都有,她早已无法细究。那一刻,她只关紧房门,抱紧棉被,只盼药效快些过去。
“至于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缓缓道出原委,灰原哀也撇开视线。
“原来是这样。”铃木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别的事,我就去做早饭了。”起身,依旧不敢正视床上那个依旧未着寸缕且坐的笔直的人。
“哀酱。”铃木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就算我现在真的很饿。”
“你可以先把衣服穿上吗?”无奈坐下,看向窗外。
“明明昨晚那么急切的扒光我,又做了一夜,以至于累的睡着了。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反倒害羞了?”
此言一出,灰原哀面上一红,只能缓缓地移回目光。
只见,那人的黑色长发有几分凌乱的披散开来,即便如此,也遮不住身上那斑斑红痕。当然,她的脸上并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羞耻感。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的关系是吗?”松开她的手腕,铃木九跪坐在床上,一脸正色地道。
“九,你真的愿意我们变成这样的关系吗?”许是受到了感染,灰原哀也恢复了往日冷静,有几分不确定地反问着。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接受的这么快,以及我到底对你又是什么感觉,是吗?”铃木九依旧直截了当,毫不拐弯抹角。
“嗯。”不可否认,眼前这个人还是那么聪慧。
“在昨晚之前,我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看到你隐忍的痛苦神色时,我才发现,自己也会有心痛的感觉。也许,就在我闭上眼时,就已经接受了你。”话到此处,铃木九顿了顿,神情更为认真,“至于我对你是什么感觉。从身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感觉是愉悦的。从心里,我虽然还无法确定,但是请相信,我绝对没有抱着一丝一毫的同情在里面。所以,我想,我是喜欢你的,虽然程度没有你那么深,但是这个‘喜欢’绝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那种喜欢。”
“九……”她的眼眶微红,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这个单音字。
“我在。”
“能抱抱你吗?”
下一刻,却是铃木九主动张开了双臂,抱住了她。
两人,静静相拥。
“咕噜……”
只是,铃木九的肚子永远都不会看气氛就是了。
“我去做早饭。”退开了怀抱,灰原哀脸上浮起一丝愧色,“抱歉,让你饿了一整晚。”
“我要吃拉面,多放几片肉就成。”说罢,铃木九露出一副我很好打发的模样。
“我知道了。”许是见她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灰原哀应了一声,就转身下楼去了厨房。
至于铃木九,则披上睡衣,拿上崭新的内衣裤,朝着浴室走去。
早饭,依旧是可口的。只是,餐桌上,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却始终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她。
“九,你的身子真的没问题吗?”终于,灰原哀还是忍不住地出声。
“嗯,除了走路时有点不适外,其他的都还好。”铃木九不紧不慢的夹起一片鸣门卷,随口回答着,“只是今天不能去晨练了,至少还要休息一晚,就算是二十四式太极拳,我现在也打不下去。”
“对不起。”垂下目光。
“别道歉了,如果真觉得愧疚,那下次换我来,不就扯平了?”铃木九开始喝汤。
“……”灰原哀不语,有那么一刻,她很庆幸这个毫无羞耻心的人,没了半条手臂。
“哀酱,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对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