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湖调查 上

突然离开学院的布莱克直到上课前也没回来，魔药学的课由医校代替，课程改为治疗术。这门科目要求精细的魔力操作和考验耐性，治疗魔法属性是水，能够用光属性加强魔法的效果，光属性是最纯粹的魔力能够跟其他属性组合达到增幅的效果。

作为需要经常战斗的学生，每个小队都要最少一个能够使用治疗魔法的人，诺亚和菲尔对水属性的相比较好，平时主要由她们俩负责治疗。

老师是一个穿着白袍，带着厚重圆片眼镜的女性，奥菲莉亚老师不论是在医护室还是上课都是穿着皱巴巴的长裤和拖鞋，明明还没到三十岁，金色的头发却混集着大量白发，还有重重的黑眼圈。为了方便活动而卷起的双袖，露出满是针孔和刀痕的左臂，手腕上的绷带还在渗着血。

没有学生能够看懂她写在黑板上的个性化字体，只能尽量记下她所说的要点，部份人注意力被教师桌前的大木箱箱吸引，木箱不时发出声响和震动。

奥菲莉亚把木箱的盖子挪开一个角，把手仲伸进去，拿出细长的尾巴，兔子般大的黑色老鼠被倒着提起来，身体不停扭动挣扎，尾巴无法支撑圆滚滚的身驱去反咬对方。

「每组拿一只吧，小心提着尾巴根部。」

菲尔随便拿一只回来，十分活泼，还差点逃脱，伊蒂丝不安地看着老鼠。

「好了，接下来尝试把老鼠的头和身体起来。」

「……」

学生们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提着老鼠看着老师。

「怎么了？刚才不是说过理论了吗？应该不是太难。」

奥菲莉亚抓抓头，重新解说一次过程。先把老鼠的颈部从喉部割开到脊髓位置，再尽快用魔法把血肉重新连接，这就是今天的课堂练习。

王立学院的学生大部份是连厨房都进过的少爷和大小姐，自然也没试过亲自把动物的皮肉割开。这跟猎杀魔物是两回事，魔物是会害伤人的生物，这只老鼠只是普通的动物。

大家把「落刀」的任务推来推去。

「好，我来吧！」

菲尔举着利刀，把老鼠放到桌面上，准备下手。看着黑楼楼的小圆眼睛，握着利刃的手在发抖。

「抱歉，诺亚前辈！」

「诶！？」

菲尔把利刃塞给诺亚。

伊蒂丝、菲尔和艾莉卡看着她。诺亚望着自己手中的利刃，望向老鼠，再望着利刃。以前在现代也经常帮母亲整理活鱼，跟自己说这是鱼，手上的只是菜刀，跟平时料理一样。

「小心脊髓，必需要在活着的状态下来能治疗。」

奥菲莉亚再次补充。

「啊……」

诺亚把割向喉部的利刃停下，平时整理活鱼都是干净利落的一刀，现在却要让老鼠活着，那就是说老鼠能够看见自己半死不活的样子。

「……诺亚？要不我来吧？」

「对不起……」

艾莉卡接过利刃，毫不犹疑地把老鼠的喉部割开，血肉被平整地分开，留下一道漂亮的伤痕。

老鼠的身体抽搐，血从桌面上流到地上。

「快点。」

「嗯。」

诺亚手中发着蓝光，覆盖到老鼠的颈部，身体停止抽搐。

「我来帮忙。」

不想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的伊蒂丝，在诺亚的手上附上光属性的魔法加快治愈的效果，两人在每一秒都释放等量的魔力。

「……」

接收着伊蒂丝的魔力，淡蓝色的光茫变成白光，诺亚感到双手像火灼伤一样刺痛，但没有任何表面伤痕。

老鼠的血管和皮肤快速再生连接，部份血液也重新回到老鼠的体内。

「吱！」

「痛！」

来不收回双手，右手的指头被咬破，老鼠跳下桌子，跑向黑暗的角落里。

奥菲莉亚在老鼠的四周卷起阵风，让老鼠飞上空中，一下子抓着尾巴，放回木箱里。

「第一次就成功了，还是双人操作，真不错，连接血管需要精细的操作，伤势怎样？」

奥菲莉亚走过帮忙处理诺亚滴着血的伤口。

「小伤口而已。」

艾莉卡抢在诺亚前回答。

「等一下……」

「小伤口也是伤，感染就不好了。」

奥菲莉卡没理会艾莉卡，握着诺亚的右手，掌中的蓝光让伤口再生。但再生速度非常缓慢。奥菲莉亚停下治愈魔法，上下打量着诺亚。

「这点小伤口就放着吧，当买个教训。」

前后突然两个态度，奥菲莉亚就这样去帮其他学生。有人因为发力过猛而让老鼠的血管爆裂，有人因为发力不够而无法在指定时间内治好伤口，老鼠因失血过多而变成尸体。

下课后，艾莉卡跟着奥菲莉亚来到医护室，这里亦是奥菲莉亚的休息室，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在。医护室有五张床，靠墙的那张床放着一张毛毯，看来是被被奥菲莉亚私人占用。

奥菲莉亚随便在桌子上拿起一个烧杯，给她冲了一杯红茶。

「这个应该是洗过的。」

这房间没有正常的杯子，连奥菲莉亚也是用烧杯当杯子，反正两者都是「杯」没什么分别。艾莉卡出于礼貌，还是喝了一小口，味道意外地不错。不过红茶的味道不是重点，她捧着烧杯一言不发地瞪着奥菲莉亚。

「不要这样盯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每人的体质不同，所以治愈魔法不一定有效。」

「那你不会说出去吧。」

「我不是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吗？」

看来奥菲莉亚并没有意图把刚才伤口事公开，即使她要公开伤口的事，自己也没办法掩饰。只是今天来找她是另有其事，伤口只是突发事件。

「老师你知道什么原因会导致人的性格改变吗？」

「诺亚的事？」

诺亚的改变在教师之间也有流传，突然主动出席课堂，作业也准时完成，也愿意帮忙处理杂务，不再发明什么奇怪的魔法把教室炸掉之类。

「嗯……如果发生过重大事故的确可能会让人格改变。」

「事故的话，以前的确发生过，但那只是让她变成传言中的诺亚，而现在的诺亚…怎样说……又好像再次变回事故前的一样。」

艾莉亚也无法清楚描述现在诺亚的性格行为，只是知道她的性格改变了。

「就是说我所知道暴躁诺亚消失？现在的诺亚是最初的诺亚？」

「不确定是不是最初的诺亚，诺亚她好像没有事故前的大部份记忆，现在好像连之前的部份记忆也消失了。」

现在的诺亚除了行为上的改变，连食物的喜好也改变了，之前的她不会喝咖啡，说过不喜欢苦的东西。与人相处的方式也改变了，以前只会跟一些有权势的人交朋友，现在却愿意跟自己一组。诺亚更拒绝了一直暗恋的人的邀请，也不知道抽屉里放着的是没送出去的告白信，之前还问自己那是什么信，这明明是诺亚绝对不会忘记的事。

「多重人格……？」

奥菲莉亚知道有些患者有几种人格，性格个记忆随着个体的不同也会有分歧。

「如果真的是多重人格，谁才是主人格？」

「理论上是你最初认识的一个，但也可能分裂成三个，综合起来才是真正的诺亚。」

「谢谢……」

「不客气，我也没接触过多重人格的患者，我只是把知道的说出来。」

反而不管谁是主人格，只要身体没改变，艾莉亚要做的事还是跟以前一样，提醒她吃药，看着她别让她乱来。

今天的课已经全部结束，诺亚把自己关在宿舍房间里复习以前的课程内容。上次被布莱克点名回答问题但是什么都答不出来让她觉得丢脸，现在只能尽量地补回原诺亚没去学的内容，有时间的话还能顺便预习一下明天的课，背书是她的拿手项目。

「又错了……」

诺亚发动自己绘制出来的魔法术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只是背书的话的确简单，但这门魔法构成的科目要求的不是背书的能力，而是逻辑思维。

明明早已记下所有符号和图案作用，但还是只会按着书上的步骤去绘制术式，凡是新的题目就解答不了。

「连异世界也要学数学吗……」

翻开魔法构成的教科书马上就明白魔法构成是怎样的科目，把所有魔法符号化，让魔法能够更好地流传。预先把杂复的大型魔法记在纸上后发动，会比直接在脑中构建魔法更快，但是会消耗纸张，不同等级的纸张耐用度也不同，练习用纸只能发动魔法五次。类似的道具有魔导书，根据不同的等级能够使用的次数也不同，一页最少能够使用上百次但价格昂贵。

诺亚的书桌上满布纸张，上面画着大大小小的魔法术式。魔法构成除了用作记录魔法，更多是用来制造结界和其他特别的魔法。

这次的作业就是破解不同的结界术式，但是诺亚的大部份术式都破解失败。

咔哒，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诺亚往后看，艾莉亚回来了。

「还真久。」

诺亚只知道她去找奥菲莉亚，出于什么原因就不清楚。

「稍微有点事。你在做功课？魔法构成？」

「嗯，比想像中难。」

「那是当然的，你最近才开始学当然跟不上进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原诺亚不喜欢上课，脑里的记忆对魔法构成也没什么概念，现在只能都是靠自己去学习。

「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我想自己再尝试一下。」

平时的作业已经占用了她大部份的时间，魔法构成的题目十分多变，只会做一两道题就是没有用的，必须靠自己去理解。

「艾莉卡，你的老鹰来了。」

诺亚看着窗外一只老鹰飞过来，这是艾莉卡训练过的的宠物，专门负责送信。

老鹰拍着翅膀由窗户飞进宿舍，站在鸟架上。给她带来一封被卷起来的信笺，艾莉卡收下信笺，内容只有几句，看完就把信烧掉。

「谁的信？」

「父亲的。」

「那就是教会的信了？」

诺亚知道艾莉卡的父亲是在教会的人，艾莉卡有时也会跟随父亲去工作，如果只是一般的信她是不会烧掉的，也就只有教会的工作内容需要保密。

连信笺也不保留，自然是保密事项，诺亚也很适趣地没追问工作内容。

艾莉卡带着佩剑离开宿舍，在晚饭前会回来。

只剩下诺亚一人，面着着魔法构成的作业，她叹了一口气，现在真的只能靠自己去解决这些作业了。

为了变换心情决定先完成其他作业，还有一门类似生物学的科目，在这个世界称作魔物研究，如名字一样就是研究和认识各种魔物。

魔物是由动物变异的生物，而魔物其中的一个分类是魔族，又被被称为是人型魔物。拥有上跟人类很相似的外表，但体格、能力上却跟人类差很远，虽然有着种族上的优势，但人类能够使用魔族所恐惧的光属性魔法，光属性魔法能够对魔族做成极大的伤害。

之前在练习场练习魔法的时候尝试过光属性的魔法，耗掉比平时更多的魔力才发射出一道光箭。

诺亚的魔力量比常人更多，但回复力却异常地差，一般人只要休息半天就能恢复所有魔力，诺亚却要花两三天，还好平常的魔力消耗不多，只要不胡乱使用大型魔法，回复速度就能够赶上消耗的速度，也沒有人知道自己的魔力回复速度特别慢。

刚才上课时被老鼠咬到的伤口还在，即使使用治愈魔法也只是以缓慢的速度愈合，以致要让伤口愈合而花费的魔力也比平时多。

诺亚没有为意，只是想早點完成作业。

###

布莱克已经回到学院，但没有月光草就不能上魔药学的课。只好把课程改为魔药分析，让学生根据已经完成的魔药去推敲出使用的原料，这个技术要比调配魔药更难。

研究室的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瓶，布莱克把几个玻璃瓶分给学生，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只用看的话就跟水一样。

「这几瓶不管怎样看都一样……」

菲尔还没尝试就放弃分析魔药，趴在桌上盯着玻璃瓶。

「这些毒物知识尽会派上用场……比如说菲尔你喜欢魔物吧？有部份魔物也带有毒性，这是因为魔物会吃用毒物或把毒涂抹在身上。」

听见伊蒂丝的解说，菲尔思考了一下，拿起药瓶倒出里面的液体开始跟着老师教的方法去研究，想知道一切跟魔物相关的事物。伊蒂丝把玻璃瓶的盖子打开，其中一瓶种带有微量的花香，显然是从植物提炼出来，另一瓶无色无味，伊蒂丝用指尖沾了一点液体用舌尖舔了一下，是苦涩味，而且会让让舌尖麻痹。

「这个用了夕阳花，这个是泪草。」

「这个应该是蝴蝶花的花粉，这个是箭豪猪的毒。」

伊蒂丝和诺亚最快分析出魔药里的原料，伊蒂丝的兴趣是种植，大部份植物的特性效果都知道。诺亚则是因为母亲经常研究毒物和原诺亚喜欢用毒关系，只要是有毒的动植物大致上都认识。

「你们俩知道也别说出来，知道答案就会影响分析的过程了。其他人也是，当自己不知道答案，下课后别忘记写分析报告。」

布莱克老师提醒其他同学，实验要在不清楚结果的情况下才有意义。不过他也有点惊讶，伊蒂丝就不用说了，诺亚也能够这么快就分析出魔里的毒物，明明连月光草也不认识。

「那先我去工作了。」

艾莉卡把写好的分析报告交给诺亚让她代交，然后就离开了。

「艾莉卡前辈是去兼职吗？」

「应该是吧。」

「知道是什么工作吗？」

「教会的工作吧？详细我也不清楚。」

诺亚对教会工作是有点好奇，但不会过问太多，这是她的习惯。 现代的母亲说过随便询问人家的工作是很没礼貌。

###

艾莉卡在协助教会工作，她在帮父亲调查最近的冰湖事间。盖文·卡特，是她的养父，附属教会的驱魔师，专门处理跟魔法和魔物相关的案件。看中她的魔法才能而收养为女儿，自幼就被当成驱魔师培养，出色的魔法才能和身体能力，十二岁开始就跟随大人一起工作，毕业后大概会跟父亲一样成为驱魔师。

王宫早前收到布莱克的报告，马上派人去调查，在查出原因之前不能随便进去，附近由士兵看守。

第一天跟诺亚和菲伊一起去冰湖的时候也没发生特别的事情，才过了一天湖里的鱼就全部死掉。艾莉卡问了诺亚跟菲尔也没有收获，唯一奇怪的是那个白衣女人，她没有散发任何魔力，只是一般人。

因为难以抵御寒冷，没有魔力的一般人是很少去冰湖，但是她却要去采摘月光草，难道她不知道无法使用魔法的人采不了月光草吗？

艾莉卡决定先调查这个女人，向附近的商店和民居打听一下。

「请问最近有人来买月光草吗？棕发的女人，脸色比较苍白，有黑眼圈。」

「棕发的女人吗，没有。」

「谢谢。」

「请问有棕发的女人来过买月光草吗？」

「没有。」

「请问见过脸色比较苍白的棕发女人吗？」

「没有。」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有见过脸色苍白的棕发女人吗？」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的你要找的那位，但的确有位棕发女人问我买月光草。」

店主思考了一会回答。

「她说女儿得了病，我跟她说要月光草才能治，但告诉她价钱后就离开了。」

「还记得她是什么时候来吗？」

那个女人也说过女儿病了。

「两周前吧。」

「好的，谢谢。」

艾莉卡离开店铺，能够找到线索是很好，但是两周前是什么回事，跟冰湖变化的时间也没关系，也许只是撞巧想采摘月光草遇到她们。

回到冰湖，艾莉卡站在结冰的湖面上看着水里飘浮鱼类尸体，回忆着这几天发生过的事情。

『那个……我觉得是水质的问题。』

还记得伊蒂丝说过是水质问题，说到水质就要找源头，这个湖的水源好像是来自邻近山顶。

「调查完了？」

看守的士兵问。

「还远着呢，完全没有头绪。」

「是吗？需要帮忙尽管说吧。」

「你知道那座山怎样去吗？」

「那座山的话这样走比较快，怎么了？」

「想调查一些东西。」

跟据看守冰湖的士兵说，那座山还挺远。现在已经入夜了，晚上上山太危险，还是先回去宿舍。

诺亚还在书桌前写着作业，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看来艾莉卡回来了，她看上去有点累。

「欢迎回来，晚饭吃过了吗？」

「还没……啊……」

艾莉卡才想起食堂已经关门了，要是刚才顺路买点东西吃就好了。

「帮你打包了。」

诺亚拿出打包好的汤和面包。

「我可能在外面吃过了？」

她迟疑了一下，诺亚有这么细心吗？之前的她可不会这么关心别人。

「这个是打算当宵夜的，只是随便问问。」

「……谢谢。」

艾莉卡拿起汤碗，还是热的，大概是诺亚刚才用魔法加热过，里是装着的是肉汤。因为尝不出味道，这是诺亚平时不会选的菜式。

###

「我先的走了。」

今天的艾莉卡也是下课后就离开，正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她只想在大阳下山时尽量调查。

来到冰湖附近的山，询问了附近的居民，他们说山上没什么魔物，山里就只有一个村落。

沿着小径的确能看到路牌指着村落的方向，决定先去这个村落。看着怀表，下午三点，离太阳下山还有时间，应该能够到达村落，据说只要一小时左右的路程，按着自己的脚程应该四十分钟能到达。

艾莉卡使用广域的侦察魔法，没有异常。一路上十分宁静，别说小动物，连虫子的声音也没有。没有活物，让她感到很诡异。

父亲说过环境的变异会让生物迁移，这座山显然是有问题。

要是自己像菲尔一像拥有能够召唤魔物的才能就好了，这情况只有自己一人有点不安，前面会有什么东西，会是魔物吗？还是人类？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发动了侦察，还是什么都没有。想成正式的驱魔师就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感到害怕，又不是第一次独自调查，尝试鼓励自己。还是不停地发动侦察魔法，即使知道这行为只是在浪费魔力。

「！」

一只畸角鹿跳出来扑向她。

「雷箭！」

空中闪过一道光穿透畸角鹿，理论上身体机能已经雷电破坏，但牠没有停止活动。

「土矛！」

地上伸出几根长予把牠贯穿，固定在空中，即使如此牠还在激烈地踢着四足试图挣脱。

「呼……」

艾莉卡终于冷静下来了，上前查看。

「这个是……！？」

畸角鹿胸口附近的血管异常凸起，聚集在魔石的四周。艾莉卡用剑把魔石挖下来，这头鹿本身已经死了，身体也在腐烂，只是魔石让牠模拟活着。

难怪侦察魔法没有反应，侦察魔法只能侦察活物。

艾莉卡把魔石收起来，这个要让教会研究。

「！」

箭从耳边飞过，左耳被割破，她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请冷静一下，我没有——」

对方又射了一箭，艾莉卡向侧边躲避，转身看着着攻击她的人。

「不是吧……」

举着弓的男性应该附近是村民。但是他已经死掉，身体都长出蛆虫了，他再次把箭架到弓上。

艾莉卡直接用土墙把他围起来，站在墙上观察他的行动。男人只是不停地抓着墙壁，发现自己被困着了，停下抓着墙壁的双手，用手指把颈上的魔石挖出然后捏碎，魔力消散，身体停止活动。

没有魔力的魔石只是一般的石头，不用回收，用泥土给他堆了个墓。

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她把雷属性的魔法附在身体上，能够短时间提高身体能力。

来到路牌所指的村落，四周发生过混战一样，房子和田都有破坏的痕迹，地上有大量血迹，畜栏也没有动物，只一摊摊的血迹。

艾莉卡再次发动侦察，寻找有没有幸存者。

「有了！」

她走进房子，这里也发生过混战，有大量血迹，但没有尸体。地板下隐约传出细微的声音，地窖的入口被倒的柜子压着了。她把柜子移开，打开地窖的门。

是两个小孩子，男孩大概八岁，女孩大概五岁，男孩子右手举着剑指向艾莉卡，左手把女孩藏到背后。

「不要过来！」

男孩举着剑的手还在颤抖。

「我是教会的人，来救你们的。」

艾莉卡取出怀里的十字架，对于小孩来说，教会比王立学院更亲切。

「真的是教会吗？教会的人不是老伯吗？」

老伯大概是指教会的牧师，这孩子戒心意外地强。

「就是那个老伯要我来的。还有，他不是老伯，是牧师。」

「哥哥，能得出去了吗？」

「嗯…能出去了终于……」

原来是兄妹，大概是靠地窖里蔬菜和肉干活着。哥哥抱着妹妹在痛哭，妹妹不明白他在哭什么，以为他受伤了。艾莉卡牵着哥哥，哥哥牵着妹妹，三人一起离开。

「大家呢？爸爸和妈妈呢？」

妹妹问哥哥，哥哥沉默了，看来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马克叔叔呢？」

「爸爸妈妈应该在教会，叔叔去旅行了。」

「那去教会能见到爸爸和妈妈吗？」

「啊、嗯，应该…可以……」

哥哥抬头看着艾莉卡向她求助，这个谎言维持不了多久。艾莉卡打算把他们带去教会，问题是现在已经黄昏了，离太阳下山只剩半小时，本来路程就要一小时，现在还要带着两个小孩。入夜后很多猛兽就会出来，而且也不知道这些动物还正常不。

给身体附上加速魔法应该可以抱着两人一起跑，但两人摇摇晃晃的身体不一定能够承受奔跑时的冲击。

「你们先睡一下，醒来后就到教会了。」

艾莉卡发动水魔法和光魔法给他们附上安眠和保护。水属性、木属性和光属性是她相性最差的魔法，使用时会消耗大量魔力。

用光属性增强水属性的治疗和安眠，用木属性给予他们一定的保护。给他们附上保护魔法后，魔力量已见底。最后把雷属性的加速魔法附到自己身上，抱起两人开始飞奔。

沿着原路返回，埋着男人尸体的土堆已经被挖开，畸角鹿的尸体也消失了。是活人做的吗？还是死人做的？她没敢想太多，只是想赶快下山，尸体的消失证明有人在行动，对方大概是敌人，而且是使用暗属性的人。

全力奔跑后，只用了五分钟就下山了。艾莉卡把他们放到附近教会，跟牧师说明今天所发生的事就回去宿舍。

「我回来了。」

「欢迎回——！？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

艾莉卡的校服被树枝划破了，还沾着泥土，全身都是伤口。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如常的回到宿舍。

「啊…这个是…在山里运动了一下。」

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没感觉到痛。反而是雷属性的魔法让全身肌肉使用过度而感到痛楚，现在也只是勉强站着。

「坐下。」

诺亚用接近命令的语气让她坐到床上，艾莉卡没有发现她微妙的语气变化。

「我自己能治疗。」

「自己能治疗会变成这样？」

心里不禁升起怒火，诺亚把她按到床上，艾莉卡这才发现诺亚的说话语调跟平时有点不同，但自己连反抗的都力气没了。

「不问我为什么这样吗？」

「想我问你吗？」

「不。」

诺亚当然想问她去干了什么，但这也要她愿意说，在山里运动了一下这回答大概是真的。解开她衣服的钮扣把上衣脱去，全身上下不是划伤就是瘀伤。

伤口被衣服刷过，意外的痛，不自觉地往回缩。

「忍一下。」

「你在生气吗？」

艾莉卡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友人这种面无表情样子。

「有点。」

看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诺亚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是会生气，即使是在现代也没体会过这种情绪。

「是吗……」

艾莉卡记得诺亚小时候因为味觉被人捉弄、嘲笑也没见过她生气，什至怀疑她是不是缺失了某种情感。原来她也是会生气而且是因为自己而生气，没见过这个状态的诺亚。

诺亚用水魔法给她治疗痛口，手上散发蓝色的光茫，被光茫照到的伤口都疗合了，连带身体肌肉的痛楚也消失了，暖暖的很舒服。

「转过去。」

诺亚把背部的伤口也治好了。

「剩下脸上的还有耳朵。」

她知道左耳的完整的伤口是被武器所伤，把手的盖到耳朵。

艾莉卡突然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压在身下，诺亚只是盯着她。

「伤口还没治好吧？」

还是面无表情的诺亚。

「还在生气？」

「嗯，非常。」

生气的程度由有点变成非常了，艾莉卡觉得不妙，让她把余下的伤口治好就去洗澡。

回到房间，发现诺亚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把头也盖着了。自己的桌上也放着打包好的晚餐，还是加热过的，即使生气也没有忘记把汤加热。

「诺亚？」

没有回应，果然是睡着了。

「谢谢。」

诺亚躲在被子里没有出来，没有睡意十分清醒，冷静下来后才意适到刚才艾莉卡干了什么，虽然这是原诺亚的身体，但这发展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