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湖调查 下
「早。」
「啊，早。」
诺亚看着艾莉卡，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是平常的艾莉卡。
「还在生气吗？」
艾莉卡觉得她应该没在生气，以防万一还还是问一下。
「没有。」
决定放弃思考艾莉卡昨天的行为，现在下结论也太早，一切如常就好。
「那去吃早餐？」
「嗯。」
来到食堂，没什么选择，还是沙拉和土豆。
「昨天你没吃药吧？」
「好像是？」
诺亚想了一下，昨天躲在被子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平常是睡前吃的。
「药要每天按时吃。」
「……嗯。」
「对不起。」
顺便为昨天把她按在床上的事道歉。
「……」
「……」
两人的气氛还是有点微妙。
「早！」
看不懂气氛的菲尔拿着早餐过来了，伊蒂丝也跟着后面，诺亚和艾莉卡都松了一口气。
「今天我们要去做委托任务。」
艾莉卡已经拿了申请表，写好队员的名字，但没有委托纸。
「是魔物有关的吗！？」
「要是跟植物有关有好了……」
「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她们来到委托板，新的委托还没贴上去。
「来了。」
接待处的员工拿着一箱委托详情走出来，把昨天收到的委托钉在板子。
「就是这个。」
艾莉卡把才刚钉上的纸张撕下来连同申请表交给接待处。
「队长是…艾莉卡·卡特小姐……四人小队，申请完成了。」
艾莉卡接过盖了印章的委托纸，把申请完成的委托详情拿给她们看。
「太好了！」
「是调查冰湖死鱼的任务……」
菲尔想为湖里的动物复仇，毕竟动物是魔物之源。伊蒂丝则是不想看到自然被破坏，一直闷闷不乐。
「地点是在附近的山上，一小时后出发行吗？」
「什么时候都行！」
「我也是……」
「……」
诺亚没有太大兴趣，回到房间，准备武器和有几会用到的东西，还有自己的药。
「对不起。」
艾莉卡又在道歉了。
「为什么在道歉？」
「因为你看起来生气了。」
「没有。」
诺亚觉得自己没生气，只是有点不爽而已。
「山上危险吗？」
「有点吧，但四人绝对没问题。」
能够让艾莉卡那个样子跑回来，敌人一定很强大，最少没有之前讨伐魔物时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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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带着三人回到冰湖水源的山，沿着河流走。菲尔也把那头名叫小黑的魔狼召唤出来，委托是调查鱼的死因，只要找到水源就会知道原因。村庄也不需要调查了，根据被艾莉卡救出的男孩说，村里几天前来了个访客，那个访客突然冲进屋子里把村民们杀死，父母把他们藏到地窖才逃过一劫。至于那个访客，他说没看到，但听声音应该是女性。
这任务是艾莉卡拜托认识的人委托学院的，只有暗属性的使用者够让尸体活动。即使是菲尔这种天才也不能够通过使用魔石让尸体活动，菲尔只是通过魔石跟魔物沟通，而不是让魔石取代心脏驱动身体。
艾莉卡和诺亚都不擅长光属性，菲尔最擅长光属性魔法，伊蒂丝的光魔法也比自己强，而且这里是森林，还有大量树木供她使用木属性魔法，让她们来帮忙是最适合的。
沿着河流走见偶然能够看到一两具魔物尸体，越接近上游尸体数量越多，而且都已经腐烂发出恶臭。
「这个味道跟那个女人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样。」
诺亚现在才意识到那天闻到的异味是尸体的问题，因为没有直接见过腐烂的尸也没发现是尸臭味。
「这些尸体也太多了……」
伊蒂丝也没看过数量这么多的动物尸体，还有不少尸体泡在河里。
「如果只是动物还好……」
艾莉卡想起那个已空置的村子，她们不知道有活死人的存在。
「呜吼！」
「有敌人！」
菲尔提醒她们，身边的小黑压低身体发出警告的低吼，大多数时候动物比人类的警觉性更高。
四周的尸体都站起来了，还有躲在草丛里的人类，拿着武器摇晃的走过来。
「人类？」
「不，已经死了，菲尔你的话应该知道那是什么。」
艾莉卡指着尸体上的魔石，每具尸体的皮肤上都镶嵌了魔石，魔石里的光茫有节奏地闪烁。
「魔石驱动…而且这是黑魔法，这是对死者诬侮辱……」
菲尔的前方生成数支光箭，挥动右臀，光箭给魔石击碎。她没有武器，只会用魔法攻击，但能够使用的属性亦是四人之中最多。
『不要杀我……』
『妈妈……』
『跟我一起玩……』
尸体们在说话。
「咿！！！土、土矛！」
伊蒂丝被尸体围着，举起木杖发动土矛，尖刺把尸体刺穿，没被刺中的「人」继续迫近她。
「姐姐，跟我玩……」
「好痛啊……」
还活着？她站在原地聆听尸体所说的话，眼看一个女孩的尸体拿举着短刀接近她，她知道自己要逃跑，却不能动弹。
「啊……」
一道光箭贯穿女孩的上身，菲尔把魔石击碎。
「伊蒂丝！看清楚，他们不是人，只是尸体。」
「但他们会说话……」
「那只是魔石让他们不断重复生前的对话而已！小黑！」
菲尔让小黑守在伊蒂丝身边，魔狼的影子开始变形，一道道的影子围在尸体们身上，把魔石压碎。
「数量真多，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被魔石控制着。」
「啊…」
伊蒂丝明白对方不是活人，但下不了手，只是紧握着手中的木杖，眼前不断有「人」被杀，血腥味涌入鼻腔，呼吸越来越急促。
「伊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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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
伊蒂丝躺在离河边比较远的草地上，她因为太紧张晕到了。
「大家呢？」
醒来后只看见诺亚一人。
「还在检查尸体。」
在她晕到的期间，艾利丝跟菲尔已经把活尸身上魔石都破坏掉，诺亚给她使用了镇静和回复魔法，很快就清醒过来。
「我去帮忙……」
「先休息一下吧。」
现在还不能让她过去，那边的场面还是有点血腥，攻击时已经尽量不伤害到他们的身体，但还是难免有损伤。
「我帮不上忙……」
「不要太在意…那个……嗯……虽然这次没能帮上忙，但下次一定可以！你看，我也没能帮助她们。」
「那是因为要照顾我……」
「啊…不…嗯……那是因为我也不擅长战斗，所以你倒下了我正好派上用场？」
「果然我还是个累赘……」
诺亚揭尽所能地安慰她，希望她能打起精神，但安慰的水平实在有待改进。
「伊蒂丝，没事吧！？」
菲尔处理完尸体回来了，白色制服上沾上了尸体的血。
「嗯…托你的福……」
「那继续调查吧！」
「嗯。」
菲尔拉着她离开草地，回到河边，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已经被埋起来了，艾莉卡双手合十为他们祈祷。
即使面对这么多活尸身上连血也没沾到，昨天是遇到什么怪物才变成那个样子，诺亚这样想着。
「怎么了？」
艾莉卡看见她盯着自己。
「没什么。」
诺亚转过头继续向前走。
一路上没看见任何活尸了，但是尸臭味却越来越明显。
伊菲停突然下脚步，看着刚才经过的树林，已经是第三次经过那个树林了，她把手放到泥地上，释放魔力。
这里是山林，充满着土壤和树林，擅长木属性和土属性的伊蒂丝能够以树木和地土作为媒介发动侦察魔法，一定程度上能够了解周边的状况。
「那边有个山洞……」
伊蒂丝指着刚才经过的树林。
「那边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菲尔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大概是幻术。」
「我魔法构成的成绩……」
别说菲尔，诺亚的魔法构成的成绩也不行，她们俩都是属于靠直觉使用魔法的人。幻术是幻属性的魔法，幻属性不重视魔力，重视对魔法结构的理解和组成能力。熟悉魔法结构的人能够透过编写魔导书使用所有属性的魔法，即使使用暗属性魔法也不会受到影响。
四人之中魔法构成的成绩最好是……
三人一同时望向艾莉卡。
「不要太期待，我的魔法构成也只是B-而已。」
魔法构成这门课每次考试都有一半人挂科，艾莉亚也只是勉强拿到B-，是所有科目之中评级最低。
艾莉卡拿出纸笔，在纸上画了一个魔法阵，在地上也画了相同的魔法阵。把魔力注入纸里，两个魔法阵同时发光，纸的背面出现了一个新的魔法阵。
她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很快就解出来了，意外的简单，这个魔法结构是属于简单的那种，基本上是跟着教科书来写而且是还没完成就发动了。这个术式本来是可以把环境气味也覆盖掉的，看来对方也不擅长幻属性。
幻术被破解，原来的森林出现一个山洞，入口处堆着人类的尸体。
「这……」
「由我们来处理真的没问题吗？」
「这下麻烦了。」
这情况比艾莉卡想像中的糟糕，已经不是身为学生能处理的问题了。
正准备回去，看到的入口处有人出来，是那天晚上见过的白裙女人，白裙已经被血染成红裙了，她拖着新的尸体出来。
啪！树枝折断的声音响起。
「谁！？」
菲尔踩到树枝了，被女人发现了，要逃吗？
「啊呀，是那天晚上的三人组，还多了一人，今天也是来采药草吗？」
女人把尸体放到洞穴外，拍去身上的灰走上近诺亚。
「上次还没向你们道谢，要来我家喝茶吗？」
「对了，我女儿也很感谢你们。」
「那个…你女儿的病没事吗？」
诺亚确定这女人的精神已经失常，但是不知道她的女儿还活着不，如果活着但待在这种环境早晚也会疯掉。
「已经治好了，要来看看吗？」
「……好。」
女人转身进去洞穴，背后露出一个魔石，跟那些尸体的魔石一样，但这女人能够正常交流。
「你觉得她还活着吗？」
诺亚望向艾莉卡。
「应该还活着但是……」
她们还是决定跟随她进去洞穴。
尸臭混合血腥味，让人反胃，诺亚差点没忍着让自己吐出来。艾莉卡也皱着眉头，伊蒂丝不太想进去。
「伊蒂丝还是别进去，菲尔你看着伊蒂丝。」
「对不起……」
「我想进去！」
菲尔想去帮忙。
「如果那些尸体又复活了怎么办？」
艾莉卡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看到太残酷的场面，今天已经看得够多了。自己第一次跟随父亲处理教会的工作是调查尸体，父亲说想让她早点习惯教会的工作，之后几个星期见到的肉食都会想起尸体，现在已经习惯了。
「然后…诺亚……即使我要你留在外面也会偷偷跟进来吧？」
「对。」
诺亚觉得即使害怕也要跟上去，如果艾莉卡出来的时候是昨天那种状况，自己一定会后悔。
洞穴里的墙壁挂着火把，四周堆着腐烂的魔物和尸体，比起害怕，诺亚更多是觉得味道恶心。
水流声越来越大，洞穴互相交错，地上也有流水。来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里面堆满魔物和人类的尸体，大量血液流到水里。
这座山的水会流向冰湖，已经能够肯定是这里大量的尸体把湖水污染。
「来，贝拉，打个招呼。」
一个小女孩走出来，用空洞的眼神看着诺亚和艾莉卡。
「看，这孩子已经回复健康了。」
「这真是太好了……」
艾莉卡不认为她是活着，颈子上有一个魔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魔石的魔力快要耗尽了，到时候只会变回尸体。
「哦哦，贝拉又饿了，等等，妈妈这就给你煮吃的。」
女人随便把一个尸体的颈部割开，血液流进碗里，用汤匙把血液一勺勺倒进女儿的口中。
魔石的光芒变亮了一点。
「是谁治好贝拉的？」
艾莉卡无视这诡异的场面，只想要多点情报。
「是一个穿着黑袍的女医师，她说只要把这个石头放到贝拉身上就会治好。最初我也不相信，但她给我另一个石头，我放到自己身上，身体的确好多了，连魔法也能够使用。」
「那个女医师是谁？」
「我也不知道，她给我石头后穿过墙壁离开了。」
「贝拉已经死了。」
艾莉卡忍不住了。
「开什么玩笑，看她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女人紧抱着贝拉，心怕别人把宝贝女儿抢走。
「有试过把石头拿掉吗？」
「……」
「看来没有，我来帮你？」
艾莉卡用魔法让四周的石块浮起来。
「别过来！」
地上血液伸长变成尖刺向艾莉卡，贯穿石块，刺向身体。
「水刃！」
诺亚让水切断血液尖刺，艾莉卡没有打算躲开，只差一点尖刺就会把身体贯穿。水跟血混在一起，这部份的血液不再受那个女人控制。
不明白艾莉卡在想什么，这些尖刺的攻击速度不算快，能够轻易躲开。
「你也看中贝拉身上的石头吗？不会让你抢走贝拉的石头……」
说完，女人抱着贝拉，用血液把自己围起来，消失了。
艾莉卡倒是松了一个气，先让她逃走，之后让教会的人来处理。
「你是故意放她走吧？」
即使是诺亚也知道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只是对方太强而已。」
诺亚觉得她不想说的话追问下去也没意义，反正她不会放任这么危险的人随便走，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任务完成了，已经查到冰湖被污染的原因，只是因为低估犯人的能力而被逃掉，艾莉卡本来想让自己受点小伤，让谎话更有说服力。
回到大街，艾莉卡独自离开，跟教会报告了今天的所见所闻，教会会把剩下的事情处理，毕竟她们只是王立学院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