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露德!艾莉卡!」看到四人漸近的身影,501的隊長暫時拋下身為隊長的威嚴,率先衝了出去。
「唷──呵──明──娜──」在巴克霍隆背上的哈特曼笑著朝明娜揮手,有精神地向那位明顯很擔心她的友人打招呼。
減低魔力輸出,巴克霍隆降低飛行高度,在距離地面不遠的位置穩住身子,鬆開雙手讓哈特曼從自己背上下來,接著自己也缷下飛行腳降落到地上。
「太好了,你們都沒事。」上前抱住二人,明娜安心地緩緩吐著氣。
雖然十分鐘前已透過無線電得知救援哈特曼的行動很成功,但在親眼看到她們平安歸來之前,她都沒法鬆一口氣。
過了半晌,明娜鬆開了雙手。做了個深呼吸,她瞬間從因擔心好友安危而坐立不安的十九歲少女切換成501部隊那位溫柔可靠的隊長。往後退了一步,明娜微笑著向跟在巴克霍隆身後降落的兩位部下點了點頭。「宮藤さん、服部さん,你們也辛苦了。」
「不,我們沒幫上甚麼忙。都是多虧巴克霍隆さん……」
「別謙虛了,宮藤。」來到明娜身旁,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的上尉看著巴克霍隆說︰「只靠這傢伙一個人,肯定沒辦法打敗那架涅洛伊,也沒辦法救回哈特曼的。對吧?巴克霍隆。」
「啊啊,謝謝你們,宮藤、服部。」淺笑著向二人道謝,巴克霍隆從褲子裡拿出手槍,遞給夏莉。「還有你,利比里昴人。我欠你一次。」
「算上飛行腳的改造不是兩次嗎?」退出左輪手槍的彈匣,看到裡面空空如也後,夏莉滿意地笑著,甩手把彈匣裝回去。露出惡作劇的笑容,夏莉將視線挪到哈特曼身上,說︰「嘿,哈特曼,你知道嗎?這傢伙啊,昨天竟然來拜託我改造她的飛行腳。」
「等、吵死了!利比里昴人!不要說多餘的話啊!」
「欸──果然這對危險的飛行腳是夏莉改造的啊──」蹲下去伸手撫摸那對雖然減低了風阻,但也變得更容易失速的飛行腳的光滑表面,哈特曼故意拖長尾音說。「說的也是呢。整備班不會同意這種改造吧。不,在整備班之前,明娜也不會簽下批准這種改造的文件吧?」
「當然了。就算是巴克霍隆少校,穿這對飛行腳高速飛行也太危險了。」重重嘆了一口氣,明娜一臉拿她沒辦法的表情看著巴克霍隆。「這次畢竟是特殊情況,而且也平安救回了哈特曼中尉,我就不追究了,上級那邊我也會想辦法處理。夏莉さん也是,改造飛行腳是沒關係,但要是下次再擅自把飛行腳改造成這種危險的模樣,我可不會裝作沒看到喔。就算說是巴克霍隆少校的命令,身為上尉的你也是要負上責任的。」
「抱、抱歉,明娜,給你添麻煩了。」稍稍低下頭,巴克霍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不好意思地說。
「我明白你擔心艾莉卡的心情,可是也不能這麼亂來啊。不單止要夏莉さん把飛行腳改裝成這樣,而且還為了提高機動力連飯也不吃,同時進行那種高強度的鍛鍊──」
「啊──比、比起那個──哈特曼你應該累了吧?這兩天在敵人的陣地裡都沒有好好休息吧?」紅著臉打斷明娜語重心長的教訓,巴克霍隆低下頭看著蹲在她的飛行腳旁邊的哈特曼,生硬地轉移話題。
「哈──是呢──」附和巴克霍隆般適時打了個呵欠,哈特曼站了起來。「但在睡覺之前,我肚子餓了──只吃巧克力根本吃不飽啊──」
「巧克力?」
「不、沒甚麼!那就先吃飯吧!」
看了看從剛才開始便一直紅著臉插話的巴克霍隆,明娜了然於心地笑著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呢,我馬上去請莉涅さん準備晚飯。在那之前你們四人先去一趟澡堂吧?」
「好──」拖長尾音應答,哈特曼拉起了巴克霍隆的手。「快走吧特露德──宮藤和服部也是喔。」
「啊、我等一下再去。」輕輕甩了甩手示意哈特曼鬆開手,巴克霍隆看向明娜說。「我有事要跟明娜說,你們先去吧。我吃飯之後再去。」
「欸──特露德好髒喔──」像是故意要惹巴克霍隆生氣般,哈特曼手掩著嘴,誇張地說。
「吵死了!快去吧!」
「嘿嘿。那我們走吧,宮藤、服部。」開心地笑著,哈特曼改為拉起宮藤和服部的手,往基地跑去。
以溫柔的視線淺笑著目送三人遠去,明娜轉身看向正一臉寵溺地看著哈特曼背影的巴克霍隆問︰「那麼,巴克霍隆少校,你要跟我說甚麼?」
「呃、那個……」才剛下降的溫度再一次上升,巴克霍隆瞄了夏莉一眼,不好意思地說︰「抱歉,說有事要跟你說是騙人的。我只是想說,由我來準備哈特曼的晚飯……」
「果然是個彆扭的傢伙呢。」隱隱發笑,夏莉用調侃的眼神看著巴克霍隆。
「是呢。」與夏莉對視一眼,明娜苦笑著露出拿她沒轍的表情。「你也已經兩天沒休息了,晚飯的事就交給莉涅さん吧──就算我這麼說,也阻止不了特露德你吧?」
「抱歉啊明娜。在那之後我會好好休息的。」尷尬地笑了笑,巴克霍隆低下了頭。
//「啊、中尉,太好了。」喊住了從身旁走過的哈特曼,艾拉舉起手向她打了聲招呼,在她身旁的桑妮亞也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向哈特曼點了點頭。「要是你再不回來,我的桑拿房就要被大尉……我是說少校…呃、但少校是少校……啊──真麻煩啊!」煩躁地抓了抓頭,艾拉繼續未說完的抱怨。「總而言之,要是你再不回來,我的桑拿房就要被巴克霍隆少校毀了。」//
//「欸?特露德?」//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你被擊墜之後,少校她每天都在桑拿房的牆上打出一個洞。要是你再晚幾天回來,我的桑拿房絕對會……」//
//「艾拉……不可以說這種話喔……」拉了拉艾拉的衣擺,桑妮亞搖了搖頭阻止她。「哈特曼さん,你沒事就好了,我們都很擔心你喔。艾拉也是。」說完又再次拉了拉艾拉的衣擺。//
//「我、我又沒說我不擔心中尉。只是,中尉平安無事,我的桑拿房也不會再被少校破壞,這樣不是很好嗎?」鼓起腮幫子,艾拉不好意思地別過了臉。//
//「艾拉……」//
//「哈哈,沒關係喇桑妮亞。」擺了擺手,哈特曼不在乎地笑說。「抱歉喔,讓你們擔心了。吶、艾拉,維修桑拿房的事我之後會跟明娜說的,放心吧。」//
//「喔!那就拜託你囉!果然中尉回來了真的太好了!」//
看著滿地的木碎和牆上的凹陷,哈特曼一臉拿她沒轍的表情笑著搖了搖頭。「真是的……真會給人添麻煩啊,特露德。」
那個嚴於律己,在祖國淪陷、妹妹住院之後都沒有做出這種無意義的發洩行為的歌爾特露特‧巴克霍隆少校,如今竟然因為戰友行蹤不明而發洩般破壞基地設施。更遑論主使部下一同違反紀律,擅自改造飛行腳。
對於她來說,艾莉卡‧哈特曼中尉與其他戰友有甚麼不一樣嗎?
汗水沿著臉頰的弧度滑落,哈特曼跪在木造長椅上,指腹慢慢撫過磚上的蜘網狀裂痕。
凹陷的位置彷彿仍帶有那人拳頭的溫度,像是連同她的心情一起殘留在那裡。那是比桑拿的溫度更燙手的熾熱。
「沒有艾莉卡的話……都沒有意義了……艾莉卡……你是我的……」
「真狡猾啊,特露德……只有這種時候才……」夾雜著通訊雜音的聲音再一次在腦裡響起,哈特曼伸手輕觸已經脫下了通訊器的耳朵,低下了頭,揚起一抹淺笑。
「特露德好慢喔──」打開門的瞬間,撒嬌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
動作頓了一下,巴克霍隆關上了門,用毛巾擦著散發著熱氣的頭髮,一步一步走到床邊。
「還沒睡嗎?不是累了嗎?──是說,這是我的床吧?」月光透過玻璃窗灑在抱著棉被蜷縮在她床上的纖細身軀上,巴克霍隆低下頭迎上那雙睡意朦朧的眼,眼神溫柔地問。
「累了──所以沒力氣爬上去睡了──」
「你啊──要是你平時聽我的有收拾整頓,現在就可以好好睡在自己的床上了吧?」
「啊──累了累了──今天不想聽特露德說教啊──」
「你每天都不想聽吧?」沒好氣地看著像小孩般在床上撤野哈特曼,巴克霍隆嘆了一口氣。
「哪──有──」開心地笑著否認,哈特曼停下揮舞雙手的動作,翻身趴在床的中央,伸手拉了拉巴克霍隆的褲子邊緣。「特露德也快來睡吧──我累了──」
「喂,別拉我的褲子啊。」拍掉哈特曼的手,巴克霍隆最後再擦了幾下頭髮,然後拉下掛在頭上的毛巾放到床頭櫃上。「睡過去一點。這樣我要怎麼睡?」拉開被子,巴克霍隆坐到床上,輕輕把哈特曼往旁邊推了推。
「特露德真胖──」
「回去你那邊睡。」
「不──要──」笑著挪動身子給巴克霍隆騰出位置,哈特曼在巴克霍隆睡下後又馬上擠過去緊貼著她。
「不要黏過來啊,好好睡。」
「又沒關係──」抱住巴克霍隆手臂的手摸到了布料的觸感,哈特曼伸手拉扯著巴克霍隆的內衣問︰「今天不脫衣服睡嗎?」
「等、別拉!」往哈特曼的手打了一下,巴克霍隆紅著臉把內衣拉回原來的位置,同時把身體往床邊挪了挪。
「好痛!特露德好過份喔!」抱住被打的手背,哈特曼噘嘴看著巴克霍隆,順著她的動作再一次往她靠過去。
「剛剛是你不好吧?──所以說,別黏上來啊。」
「才不是──我只是在幫特露德脫衣服啊。特露德平時都是裸睡的吧?」說著,又伸出手準備拉巴克霍隆的內衣。
「等、哈特曼!就、就說別拉了!」抓住哈特曼亂動的手,巴克霍隆覺得自己現在的體溫幾乎比這兩天在桑拿房裡的時候更高。「你在這裡我怎麼可能裸睡?」
「又沒關係──不是一直都在看嗎?」
「你、你那是甚麼說法啊?而且才不是看不看得到的問題。」
「那是甚麼問題?」
「那是……總、總之,今天就這樣睡!再亂動我就把你丟回去你那邊喔?」
「特露德真麻煩──」
「麻煩的是誰啊?」鬆開哈特曼的手後她馬上又黏上來抱住自己,但至少雙手這次並沒有亂拉。巴克霍隆認命地輕嘆一口氣,然後又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身側的溫度真切得讓人心生恐懼。
不動聲息地低下頭看著蜷縮在自己胸前的哈特曼,那張安詳的睡臉看起來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絲毫不像是聞名世界的超級王牌,更不像是過去兩天都獨自在敵陣裡渡過的軍人。
溫熱的吐息規律地灑在她胸前,產生了痕癢的感覺。肌膚相觸的位置傳來屬於另一人的體溫,被她抱在胸前的手臂確實地感覺到她每次呼吸時胸脯的起伏。
這一切都在彰顯著她並沒有失去她的戰友、卡爾斯蘭並沒有失去它的王牌。可是,失去眼前這人的恐懼卻在她心裡揮之不去。
她沒法忘記那天看著哈特曼在自己眼前被擊墜,而自己卻因為被那架涅洛伊纏住而沒法趕上去阻止她國引以為傲的王牌墜落的震驚與焦躁;沒法忘記被宮藤和服部強行帶離戰場後,對於必須眼睜睜看著她的戰友獨自被留在敵陣而生的悔恨與無助;沒法忘記回到房間後,看著那座失去了主人的垃圾山,心中那無法填補的空虛;更沒法忘記今天看到倒在森林裡的哈特曼造的假人時,那股痛徹心扉的心痛與絕望。
魔女在敵陣的生存機率每天都會降低9%,加上魔女狀況、物資、氣候、敵人數量、敵人強度等其他因素,這個機率甚至可能降低更多。也就是說,稍有差池,今天倒在那裡的可能就不是假人,而是真正的艾莉卡‧哈特曼。
差一點,她就要失去艾莉卡‧哈特曼。
巴克霍隆不自覺地舉起了沒被哈特曼抱住的左手,輕輕落在了那顆埋在自己胸前的金色腦袋上。
在戰場上,哈特曼是一個可靠的戰友、是一個值得她尊敬的王牌;在基地裡,哈特曼是一個讓她頭痛的傢伙、是一個她希望可以改正其惡習的部下。那麼,在巴克霍隆的人生裡呢?直至看到哈特曼被擊墜、直至從戰場回到基地卻沒看到哈特曼在自己身邊,巴克霍隆才頭一次思考這個問題。
不是戰友,也不是部下,甚至不是「哈特曼」。在巴克霍隆的人生裡,「艾莉卡」是怎麼樣的存在呢?
//「沒有艾莉卡的話,都沒有意義了。」//
明明一直把「奪回祖國」視為自己的目標,為甚麼那個時候卻會覺得艾莉卡不在就一切都沒有意義呢?
//「艾莉卡,你是我的……」//
那時候的自己到底想說些甚麼呢?
當時腦袋一熱說出口的話語讓巴克霍隆困擾不已。冷靜下來以後,不單止覺得害羞,而且也想不起自己那時候想說些甚麼,又到底為甚麼會說那種話。
做了個深呼吸,巴克霍隆切掉思緒,暫時放棄了思考。
現在的她,只需要知道自己衷心慶幸她沒有失去艾莉卡‧哈特曼就足夠了。
「艾莉卡…太好了……」咬緊下唇後又鬆開,巴克霍隆摸了摸那顆腦袋,用氣音說。
「甚麼?」
「哇!哈、哈特曼?」以為正在熟睡的那人突然睜開了雙眼,清澈的碧眼回看著她。嚇了一跳的巴克霍隆發出了一聲驚呼,慌亂地收回左手,尷尬地挪開視線。「你、你還沒睡?」
「唔──被特露德吵醒了。」說著,哈特曼犯睏地揉了揉眼。
「啊、抱歉。」
「騙──你──的──還沒睡著喔。」吐著舌頭,哈特曼笑著說。「所以特露德剛才說了甚麼?」
「不、沒甚麼。你沒聽到嗎?」
「沒──聽──到──」
「這、這樣啊。那、那就好。」
「甚麼嘛──特露德今天一直這樣耶。」翻身跨坐在巴克霍隆身上,然後用雙手撐住身子,哈特曼從上方俯視著巴克霍隆說。「宮藤說無線電的事的時候也是,特露德說了甚麼不能讓我知道的話嗎?」
「不、不是這樣的…哈、哈特曼你先、先下來吧。」視線飄移不定,巴克霍隆嗑嗑巴巴地說。
「那是怎樣?」
「就、就是……啊、就、就是『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所以沒聽到也沒關係』這、這樣?」試探般逐字說出剛才臨時想到的藉口,巴克霍隆緊張不已地瞄向罕有地俯視自己的哈特曼。
「哦──」冷冷地應了一聲,哈特曼半瞇著眼盯著不敢直視自己的巴克霍隆。
片刻以後,哈特曼躺回床上,翻身背向巴克霍隆,然後拉高被子把臉藏在被下。「嘖、特露德膽小鬼。」
「你說甚麼?」聽不清哈特曼那埋在被裡的小聲抱怨,因為與哈特曼拉開距離而恢復了冷靜的巴克霍隆側身面向哈特曼,伸手把蓋在她頭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別把被子蓋在頭上睡啊。」
「甚──麼──也──沒──說──」故意逐字拖長尾音表達不滿,哈特曼把被巴克霍隆拉下的被子拉回頭上,然後用力抓住。「才──不要特露德管──」
「你啊……」嘆了一口氣,巴克霍隆沒好氣地看著鼓起的棉被。「小孩子嗎?」
直至剛才為止一直包覆住自己的溫度消失了,背後的動靜也靜止了,屬於兩人的房間安靜得讓人懷疑是否只剩下自己一人。
試探地扭動著身體,背後還是沒傳來一絲動靜。
內心掙扎了好一會兒,哈特曼最終還是開了口。「特露德?」
「甚麼?」清晰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哈特曼安心地吁了一口氣。「不是在鬧脾氣嗎?」帶著笑意的聲音再度響起,哈特曼感覺到那個剛才一直想要與自己保持距離的人往自己的方向靠了靠。
「才──沒──有──」
「真不會說謊啊,哈特曼。」
「才不想被特露德這麼說。」
輕笑了幾聲,巴克霍隆伸手拉下了蓋在哈特曼頭上的被子。「吶、哈特曼。」
「甚麼?」這一次沒有把被子拉回去,哈特曼維持背向巴克霍隆的姿勢問。
「抱歉啊。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裡、過了這麼久才來找你。」
「就是說啊。我一直在等特露德喔。特露德太慢了。」轉身看著巴克霍隆,哈特曼裝出抱怨的樣子,噘著嘴說。
「嗯,我知道。所以,抱歉啊。」柔和的眼神落在哈特曼身上,巴克霍隆緩緩吐出一口氣。
「特露德好奇怪喔,一直在道歉。」
「因為,一個人被留在敵陣,而且附近還有那麼厲害的敵人……想到或許會沒法活著離開那裡,很可怕吧?」
「不會喔。那傢伙太好騙了,雖然最初一直在附近找我,但被我騙到之後就回巢穴裡躲起來了。」搖了搖頭,哈特曼往巴克霍隆的方向挪了挪身子。「而且知道特露德一定會來接我,就算多等幾天也不會怕喔。」
「好騙嗎……」想起把那個假人誤認為陣亡的哈特曼,甚至瞬間失去了求生意志的自己,巴克霍隆露出一抹苦笑。「你啊、知道那東西在上面看起來是怎麼樣的嗎?」
「不──知──道──」瞥了苦笑的巴克霍隆一眼,哈特曼竊笑著明知故問︰「難道說,特露德也被騙到了嗎?」
「怎、怎麼可能!」激動地否認,巴克霍隆裝傻般別過了視線。
「真──的──嗎──?」
「當、當然了!」被盯得不自在,巴克霍隆拉著被子轉身背向哈特曼。「好了,不是說累了嗎?快睡吧!」
「真不會說謊啊,特露德。」從後抱住巴克霍隆的腰,哈特曼開心地說。
「吵死了!」
背後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溫熱的吐息規律地灑在後背上,巴克霍隆悄悄把手移向腹部,輕輕搭在那雙交疊在肌肉上的手上,然後勾起嘴角,合上了眼。
在她背後,哈特曼加深了臉上的笑意,收緊了雙手的力度。
暫時,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