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K的地方离几个人的家都很远，只有程墨阳和顾烨有车，自然有几个人需要蹭一下车回家，而更不凑巧的是原本一辆车可以把几个学生带回去，顾烨居然没有加算他家司机，以至于多出一个人必须要由程墨阳来送。

“我坐程老师的车吧，白夜你和顾烨他们走，这样安全些。”苏秦显然热切的想要对白夜示好。

还没等话说完，远处开着车来的程墨阳把车停到白夜白夜身边。

“苏秦你和顾烨他们走吧，白夜我送就好。”两个人是邻居，再怎么说都比较方便。苏秦只好认命的坐上顾烨家的车。

车上空气冷得可怕，为了舒缓尴尬程墨阳打开车载音乐选了一首比较轻缓的曲子。

“白夜。”程墨阳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什么？”白夜坐在副驾驶看向窗外。她现在连小夜都懒得叫了吗？

“恋爱很美好，但是高中还是要以学习为主。”程墨阳顿了顿开口道。

什么莫名其妙的对话？她想不明白。

“你和苏秦。”看她一头雾水的样子，程墨阳提醒。

是因为真心话大冒险？她能不能说和苏秦毫无关系，只是碰巧对视上了而已，虽然这种答案没有可信度。

瑞森公寓离唱K的地方要将近20分钟的车程，白夜晚上又喝了酒精饮料，居然因为太长时间两人不对话睡着了。一直关注白夜动作的程墨阳听到了清浅的呼吸声。

等红绿灯时程墨阳把放在后座的外套给她披在身上，才发现连睡觉白夜都皱着眉，不时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是做噩梦了吗？她心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白夜揉着眼睛抬起头，竟然还在车上，她有些费劲儿地坐起来，才发现靠椅被放低了一些，难怪睡得这么舒服。 身上盖着程墨阳平时穿的米黄色风衣，不够暖，但足以御寒，只是车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程墨阳哪儿去了？

白夜打开车门走下来，一转头就看见了背靠车门站立的程墨阳，从她的背影来看，她似乎在低头弄什么东西。

许是听到了动静，程墨阳忽然转过身，开口道：“你醒了？”白夜点点头，旋又问：“老师怎么不叫醒我？”

程墨阳笑笑，递给她一杯热牛奶，杯子上的logo是附近奶茶店的标识。

“不知道你爱喝什么，买了这个，天冷了，暖暖身子。”程墨阳清浅的笑着。

“不用了，老师。”两个人关系变得不错，但是白夜依旧觉得喝程墨阳买来的牛奶什么的怪怪的。

“你平时帮我那么多，请你喝杯热牛奶也不行吗？”程墨阳笑着看她。

这算是原谅自己帮同学作弊的过失了吗？白夜接过牛奶，咬着吸管发呆。

“走吧。”程墨阳停好车，两人一起坐电梯上了楼。

白夜没带钥匙，所幸黎雪在家。

“回来了？怎么还喝着牛奶？你平时不是不喜欢喝吗？”黎雪挑眉看着来敲门的两个人。白夜幽怨的看着故意说出自己喜好的黎雪径直走进房门，进门前还不忘说老师再见。

程墨阳象征性的挥挥手，看起来她的心情挺不错。

“咱们班这次还是考的不错的。”班主任整着补课资料，和几个在他家补课的学生包括白夜说道。

或许是男生更擅长数学，补课的学生多是女生，其中还有郭瑾。

“但是张老师有很多同学作弊了。”郭瑾率先发言。

“看得出来。不过查的这么严他们怎么还能抄的上呢？”因为程墨阳希望再给学生一次机会，他并不知道白夜帮郭瑾抄袭被程墨阳抓到的事情。

“就像是坐在最前面的学生不是有多媒体挡着吗？把答题卡立起来后面的同学就都能看的到了。”郭瑾继续说。

“是，还有靠墙的同学直接传卷抄。”另一个和郭瑾经常在一起玩儿的同学说。

“咱们班贾悦和苏秦考英语就坐在后面直接传卷抄的英语。”班长杨锐说道。

“我也看见了。”

“我也是。”

……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发言了，除了白夜。她不喜欢背后议论别人。

郭瑾看向她，赤裸裸的话题像是在说她们的作弊行为，以及埋怨白夜帮她作弊被发现。

“是，我也听他们说了。他们互相传纸条。”她低着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如果不这样说，大概事情会很快败露。

白夜在班里是乖巧的学生，虽然劣迹斑斑，但在学校却从不像档案里写的捣乱和玩世不恭，完全就是乖乖女的形象，颇受老师喜欢。她的话一出口就更加让人觉得事件的真实性。

“这件事不要声张了，我会找他们谈话的。”贾悦和苏秦都是班级里的第一第二，作为班主任他自然不希望他们做出这种事影响后续的分班。

“知道的，张老师。”郭瑾笑的明艳。

第二天一早下了早自习气氛明显不对。

“知道吗苏秦，你同桌把咱们出卖了。”贾悦在前排坐着，和郭瑾是前后位，两人经常在一起玩闹，更是班里出了名的人缘好。

“我没……”白夜不明白。

班里顿时多了许多窃窃私语。

“你不就是因为每次考试排第三吗？干嘛看不过我们。”贾悦声音极大，生怕别人听不到。

白夜一直都知道贾悦的英语不高，苏秦在给她递答案的事情，但她从来没有捅破。

“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白夜情绪相当激动，“凭什么！”

作弊事件让她落魄了很久，每天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黎雪看的紧，她都没有在身上留下疤痕的机会。

没有独处的时间，她的情绪已经被压抑很久，被冤枉的感觉涌上心头，白夜一下子就爆发了。

“郭瑾他们告诉我的，你说了别人就要帮你掩瞒吗？你被程老师抓我们还没和张老师说呢！”贾悦立马还击。

同桌苏秦也没有站起来帮任何一方，他什么都不说，也像是在怪罪白夜。

“我没有！”白夜委屈的要哭出来。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她。

周围对她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好，你等着，我去找张老师解决。”她知道自己没什么朋友，人缘上根本比不过他们两个，影响力也不如他们，她能做的只有让老师给她作证。

白夜向老师们所在的实验楼跑去，郭瑾似乎觉得不妙，也赶忙拉起同桌去拦她，结果还没到办公室，班主任张老师就碰到了哭着找他的白夜。

大致明白原委后他让办公室里其他班的两个学生去自己班里把几个当事人叫到外面学生停放车子的地方。

“这件事我本来是要压下来不谈论的，你们几个非要挑事吗？”张老师站在几个人面前劈头盖脸的开始教训。

白夜觉得自己很委屈，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背这黑锅。苏秦站在她身边轻拍她的背安慰她。

远远的，程墨阳因为第一节并不是她的课刚来到学校，坐在车里就能看到这幅场景，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紧了紧。被骂了吗？因为帮别人作弊？这事儿怎么还扯到苏秦和贾悦了？

因为解决这件事情，第一节地理课没能听完，即使是下了课，全班人也只有去安慰被骂哭的贾悦，从没有人去安慰白夜，因为他们坚定是白夜出卖了这两人。

郭瑾也挨了骂，但不知道是心态好还是什么其他的问题，她并没哭，但是很怨恨白夜就是了。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贾悦红着眼睛向她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

白夜没说话，朋友这种陌生的词汇，她实在没有奢望过。

“没事。”因为哭过，她嘴唇明显的发干，她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她只需要一句道歉而已，桌下的手无法控制的颤抖。即便她依然被其他人讨厌，她依然委屈。

“又哭了？”远在外地听心理座谈讲会的黎雪满是不可思议，白夜不是那种泪点低的人。

“嗯，听说是她举报作弊，然后被同学针对了。”程墨阳一边转着笔一边想，举报作弊不是把白夜自己也卖了吗？

“举报作弊？她哪有那么闲，这群崽子们作弊没作弊老师们不都知道吗？还用得着她举报？再说了她又不是那种多事的人。”黎雪记着PPT上的内容，压低声音说着。

“我估计她是被栽赃嫁祸的吧，普通班的学生有很多刺头。”程墨阳按这将近半年来对白夜的了解。

“把我家小夜看好了，等我回来找她谈谈。”黎雪声音明显严肃了许多。

“好，我知道了。”程墨阳说罢挂断了电话。这两天黎雪不在家，她负责监督白夜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