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追求者与护卫
“这件怎么样？”
“这有点——”
“先换下试试。”
根本就没有斯嘉丽反驳的机会。
不过花的又不是她的钱，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再说万一插嘴导致节外生枝就头疼了。
原本大小姐打算买一大堆衣服送给斯嘉丽的，不过斯嘉丽以行李太多拿不下为由拒绝，最后讨价还价为一套服饰和化妆品，虽然大小姐并没有遵守的打算。
说实话这种无法拒绝的好意还挺令人头疼的。
这两天一直在街上乱逛，明明不是给自己买的，旁边这位女士却不厌其烦地挑选着各种款式，反倒是作为受益者的斯嘉丽有些倦怠。
这些衣服试穿都挺适合的，不过看样子大小姐看来有自己的坚持，到现在也还没挑到最满意的，按她的意思就是没有适合斯嘉丽气质的。
她？气质？
斯嘉丽穿着一款流线型落肩袖长裙立在镜子前，踌躇地看着自己。
不知是不是人太不起眼的关系，好像无论穿上什么服饰，她都能不偏不倚的展现其特性，就像展示台里没有脸的人形衣架一般。
至于气质。
她连行动模式都是仿照别人来的，哪来的气质。
——
逛完几家店后依旧毫无进展。
她和大小姐下到一楼准备出店。
好安静。
之前的接待员都去哪了？
斯嘉丽刚这么想。
一群人从外面涌进门来。
最后一个男人踏着自信的步子，在那群人的礼让下，晃晃荡荡走了过来。
来人一头用发油打理得发亮的背头，微眯着一双深邃的倒三角眼睛，虽说五官一般，但高挺的鼻梁和立体的面庞倒是让他显得棱角分明异常洒脱。
不过看人可不能只看外表，就比如眼前这位——
帕特里克。
看着洒脱实则比谁都难缠。
斯嘉丽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了。
“阿森纳先生，你这是要搞什么表演吗？”大小姐礼貌地笑着，虽然语气中一点笑意也没有。
毕竟这架势看着就来者不善。
只见帕特里克装腔作势地从背后拿出一大簇玫瑰，缓缓来到大小姐面前。
“我今天是来邀请你到我府上商讨结婚的事宜的，贝芙妮·奎克小姐。”
“结婚？没想到你还喜欢开这种烂俗玩笑嘛，不过我现在可没空陪你。”大小姐语气不善地拉着斯嘉丽从一旁走开，结果又被这个家伙伸手拦了下来。
“我没开玩笑，你看我这像是开玩笑吗？”帕特里克摊了摊手。
“那么你是在做梦吗？阿森纳先生，我可从来没说过要结婚。”
“特别是和你——”大小姐加重语气地说。
“我的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呢！我可是为了你放弃了和好几个女人的联系，为了你，我甚至夜不能寐，不论是用餐时还是睡觉时，我都时时刻刻想着你的样子，但你为何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明明整个林口再也找不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到时候所有林口的魔矿石都将是你的，到时候——”
“抱歉，我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大小姐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是吗？”帕特里克一改之前痴情的模样，咧嘴冷笑一声，“不过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他慢慢地退了回去。
取之而来的是几个地痞气息严重的男人。
“你不会以为就凭这几个人就能对付我吧？”大小姐不屑地问道。
斯嘉丽惊奇地发现她的手指间开始闪烁出电花。
那个戒指是施法介质吗？这可真有钱。斯嘉丽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想着。
“当然不止这些呢，我的魔法师小姐。”帕特里克戏谑地笑着。
话还没完，两枚不知是什么的小球就被扔了过来，在地上炸开来。
斯嘉丽立马上前扑倒大小姐，护在她身上。
但并没有预想中的爆炸发生。
只不过一阵粉尘飘散开，瞬间笼罩了整个店铺。
“怎么回事？”大小姐坐起身子看着这种变化，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
“这就是我为你带的第一件见面礼，贝芙妮，你还记得干扰弹吗，当初战争时期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些魔法师的利器。”帕特里克非常得意洋洋地在几个打手后面踱着步子，“我精心准备这么珍贵的礼物，小姐你应该很感动吧。”
帕特里克一副痛心疾首的夸张模样，话剧演员一般的肢体动作，这是逗笑女孩的一种好手段。
不过当下却显得讽刺感满满。
“混账东西！”大小姐咬牙切齿地骂道。
“别紧张，贝芙妮小姐，只要你不抵抗，他们不会对你动粗的，毕竟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帕特里克咧嘴笑道。
“兄弟们，好好招待招待我们家未来的女主人——”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个跟班晃悠悠地接近着她们。
大小姐试着发动电系魔法，但闪电刚离手就炸开来，反而差点伤到自己。
“根本没法引导！”她气愤地说着。
看到这里，斯嘉丽拉着大小姐退到角落柜台处。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她把大小姐推进柜台里面。
柜台有点高度，应该能作为掩护，这样她大部分时间守着入口就行了。
“你在说什么？”大小姐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那个，我打架还是挺厉害的。”斯嘉丽回头露出别扭的笑容，她还是学不来迪丽雅那种令人安心的笑容。
“别闹了，都这时候——”
“没问题的。”她打断大小姐的话。
“我和你一起上。”大小姐这么说着，但颤抖的手和僵硬的表情，却暴露她的内心。
“放心吧——”
不等大小姐答应，斯嘉丽已经放开手快步走向那群人。
这身裙子可真是束手束脚，幸好裙摆不算太大。
一脚踹飞第一个迫不及待上前的人。
好轻。
人原来这么轻的吗？
背后传来大小姐的惊叹声。
“小娘们很厉害啊——！”
原本磨磨蹭蹭的那些人，似乎被这一脚激起狠性。
全部冲了过来。
斯嘉丽弯腰下潜闪过朝她而来的一双大手。
好慢。
低身斜踏出环绕步时，随即一拳随意地击中对方下腹。
对方就这么被打趴下了。
——不会吧？这么弱。
她利用倒下那人隔开一人，对着另一个一记左摆拳。
那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拳打中下巴晕厥过去。
另一人终于绕开阻扰准备逼过来，半路被她的右腿扫踢拦住，捂着肚子倒下。
——怎么回事，这是在演话剧吗？
也太弱了吧！这群人……
缺少对人经验的斯嘉丽很是惊讶。
所有攻击在她眼里仿佛慢动作一般。
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斯嘉丽知道接下来的攻击动作。
师父可不会犯这种错误，师父的每招都是亦虚亦实，只要斯嘉丽没反应过来，虚招就会变成实招，而看上去像实招的都会诱导斯嘉丽露出破绽。
不知是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眼前这群人比刚训练时的斯嘉丽还不如，每招都大摇大摆，实实在在，就算有几个看上去有点经验的，其动作又慢得不行，斯嘉丽都不用等他们出完招，直接抓住间隙反击，把他们打倒在地。
就算斯嘉丽尽量收住力道，即使如此，打在这群人身上也仿佛在打棉花一般，还没有打实的感觉，对方就已经倒下。
这就是一般人的实力吗。
和师父打交道太久了，她还完全不了解人类的真实水平。
这下她终于明白师父在人类中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所以才会召集那么多士兵来抓他吗？
想起师父提醒过的话，她必须得隐藏自己的实力才行。
不然太过显眼会被人怀疑的。
可耐着性子等对方的攻击慢——吞——吞地打过来，故意挨上几下，还要假装打得很艰难也是挺不容易的，这对演技是极大的考验。
有个人似乎想绕过她，翻过高高的柜台去要挟大小姐，不过下一秒斯嘉丽就抓着他的腿把他扯了下来，途中柜台还磕中他的下巴，在他还捂着下巴呻吟时，斯嘉丽一脚直朝面门让他闭上了嘴。
后面来人箍住她的脖子，斯嘉丽在其还没完全成型前，抓住他的手腕下沉，扣住肘关节转身，再反手揽过这个壮汉的脖子，对他的头部一记膝击终结。
她撇了撇在场的人，已经没有人敢再上前。
“这小妞怎么回事？你原来藏了这么一手吗？贝芙妮！”帕特里克躲在几个护卫身后咬牙切齿地喊道。
“呵呵，不然我干嘛把她带在身边，她可是从小就能单挑野狼拥有天生神力的猎人之女。”大小姐一脸淡然说道。
我有跟她讲过这种谎言吗？斯嘉丽楞楞地在一旁想着。
“好，你等着，撤退！”帕特里克愤愤地说完，准备离去。
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你逃掉？
危险的敌人最好当场处理掉，这是野外的法则之一。
斯嘉丽随即冲了过去。
有两人反应过来想拦住她。
斯嘉丽侧身跳起，两脚分开，同时踢中两人头部。
落地后向前疾行几步，抓住惶恐逃离的帕特里克的领子，一边往后扯，一边用脚挑起他的脚后跟，顺势把他的头砸向地面，在他脑袋反弹起来的一瞬间，朝着鼻子补了一拳。
看到他满脸痛苦失去反抗能力的样子，斯嘉丽才慢慢张口：“你已经没有下次了。”
其他人这时才终于搞清局面，嘴上骂骂咧咧地作势要扑过来。
斯嘉丽连着两脚踹飞两个胆大的，拔出帕特里克身上的佩剑，剑尖抵住他的脖子，平静地告知那些徘徊不前的人：“再过来我就宰了他。”
“别，小姑娘，别这样，要钱我们可以商量嘛——”
看见地上的帕特里克依旧强撑面子的笑脸，斯嘉丽一脚踹了上去，踹完感觉还不够，又补上一脚。
其他人因畏惧着她手上的那把剑也不敢上去阻拦。
“呜——别，别打，我不敢——呜——再也不敢了。”
他鼻子咕噜噜冒着大量的血，手像婴儿一般颤颤巍巍地悬在脸前，嘴上含糊不清地说着：“丘泥了，唔再也补敢再残泽她了。”
“你原来知道你纠缠不清啊——”
斯嘉丽用剑尖拍了拍他的脸，以嘲讽的语气说着。
大小姐的声音总算插了进来：“可以了，斯嘉丽。”
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他们跟前，对着瘫在地上的男人说：“帕特里克，要我放过你也行，你把那些干扰弹全都给我交出来，要发现你还藏着掖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行行，当然可以。”帕特里克连忙点头答应，那脸上疼痛和欣喜的表情混杂在一起。
他叫来一个人，那人手上拿着个皮箱子，打开来一看，里面还摆着六个表面做过防滑处理的圆球，在缓冲用海绵垫上放着，还空着两个槽，想必是在刚刚用掉的。
斯嘉丽接过箱子。
“好，帕特里克，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也不会再留你这条命。”大小姐冷冷地威胁到。
“是，是，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大小姐您的视野里。”帕特里克连忙赔笑着。
“走吧。”大小姐拉着斯嘉丽的手，在一行人的包围中走出门去。
“等等。”斯嘉丽拉住她，指了指店外挪位到远处的马车。
“喔，我都忘了！”大小姐抚着胸恍惚地说道。
等她们走到马车附近，迎面而来一个负责看守马车的男人，叫嚷着叫她们停下。
斯嘉丽一腿让他暂时放下了自己的职责。
马夫被绑在里面，嘴里塞满碎布。
斯嘉丽帮他松开束缚，并对现在的情况稍做解释。
马夫也没再多问什么，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先去酒馆。”
随着大小姐一声令下，马车也开始向奎克酒馆中奔去。
斯嘉丽望着窗外流逝的人群。
“我帮你擦下手吧。”大小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还没等斯嘉丽回答，大小姐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擦拭着她手上留下的血迹，不过有些已经凝结，残留在手上。
努力一会儿的大小姐终于放弃，把手帕塞回口袋。
大小姐叹了一口气，挪动到斯嘉丽旁边，脸靠在她的肩上。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斯嘉丽的手臂被抱住，她感受着上面传来的些许颤抖。
沉思一会儿后，她说道：“不是我厉害，是那群人太弱。”
“嚯嚯，是吗，你可真敢说啊。”大小姐的声音听起来没啥精神。
“嗯，之前住在城墙外，父亲怕我遇上山贼，所以教了我点打斗技巧。”斯嘉丽觉得还是找个借口比较好。
“是吗。”大小姐语气顿了顿，“今天真的谢谢你，幸好有你在，不然我就着了那个混账的道了。”大小姐握住斯嘉丽的手，手指反复摩挲着。
“这是我的职责。”
“是吗。”大小姐嘟囔着，就趴在斯嘉丽身上再也没有说话。
斯嘉丽不敢乱动，倒不是怕大小姐，只是感觉她现在非常疲惫，不想惊扰她。
到了酒馆后，大小姐说她要去和店长谈谈今天的事情，让斯嘉丽呆在马车里，便拿着装着干扰弹的皮包，踏着急切的步伐进了酒馆。
斯嘉丽目送着她进去后，关上窗，半躺在长座椅上，正准备闭目养神。
“小姑娘你有受伤吗？”从驾驶窗口传来马夫的声音。
斯嘉丽睁开眼，笑道：“没事。”
“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动大小姐。”
“为什么？”
“你可不知道老板是有多么宠她女儿，要是惹毛他可就有得好受了。”
那个肥头大耳整天嬉皮笑脸的人？
“你说店长？”她疑惑地问道。
“对啊，他也算是第一批来林口镇赚钱的商人，那时的林口可不像现在这么和平，没秩序没组织，那些军队里的大爷们才懒得管你，能在那种时期发展到现在这样，不可能少了手段。”
马夫就这样和她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所以斯嘉丽当然也不会知道店长办公室的情况。
……
“我没事！”贝芙妮不耐烦地说着，把皮箱子打了开来，“倒是这个，你查查看是怎么得来的。”
“这是？”胡德·奎特疑惑地眯着眼睛盯着这些圆球。
“干扰弹，以前打仗时对付魔法师用的，不过现在已经被禁用了。”
“哦，原来是这个玩意，查出它的来处还不简单。”胡德思索半会儿，“他对你用上这个？”
“对啊，不然我给你看这玩意干嘛。”
“那你是怎么打倒那些人的？”
贝芙妮抿了抿嘴唇，思考片刻后才开口：“我和斯嘉丽一起干倒的。”
“斯嘉丽？”
“对啊，她不是猎人的女儿么，有点本事很正常。”
“你是说你们两个小丫头就赤手空拳地把那些人干倒了？还逼着那混球把这个交了出来？”胡德指了指那些圆球，一脸怀疑地问道。
“我在学校也是学过格斗术的。”
“是，我还去看过，那点功夫也就欺负下那些贵族小姐。”
“哈？你啥时候去过？”
“我已经是你们学校的食材供应商了，当然要在校园里转转。”胡德挑了挑眉，捋着胡须说道。
“不敢相信！你这恶心的女儿控，能别到处监视着我行吗？”贝芙妮连着退后好几步，一脸鄙夷地指着对方的脸骂道。
“这是什么话，要是我监视你，还至于会出这档子事吗？”胡德平静地瞟了她一眼，转过身看向窗外，“你快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搞定帕特里克那小子的埋伏的？”
“不跟你说是靠我和斯嘉丽一起干倒的吗…？”贝芙妮双手抱臂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
“他爹以前好歹也是土匪头子，他的那群手下一个个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土匪，你不能用魔法哪来的力气对付这么多狠人。”
“不是还有斯嘉丽吗？她好歹也单独宰过一匹狼的啊。”贝芙妮话说出口后，才反应过来，斯嘉丽猎狼这件事单纯是她的臆想而已。
“先不说独狼一般都是狼群中混不下去被赶出来的，也无论那小姑娘是不是真就正面单挑赢的，哼，你以为那群土匪以前是怎么在外头过活的，别说一头狼，就算是老虎也照杀不误。”
“不管怎样，反正我俩完美配合，打败了那群人，事实就是如此。”贝芙妮有点羞恼的瞪着对方的脸，挑着眉表示这件事就讨论到这。
“你应该也知道不久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吧，现在逮捕令还贴在墙上，我也不多说什么，好歹她也帮了你一把，应该没啥恶意，但你最好还是长个心眼，别待人太真，我的傻女儿。”
贝芙妮侧着身子看着窗外，半晌后才开口。
“——我知道。”
……
大小姐从乘上马车那一刻起就一直沉默不语，虽然一直握着斯嘉丽的手，但没再和她搭过一句话，连晚餐也是叫斯嘉丽给她送上卧室，而且罕见地没有留她一起吃饭。
不过斯嘉丽也乐得清闲，早早就洗漱完后上床，就着蜡烛的灯光翻看以前落在店里的一本书。
不知不觉就临近深夜，她放好书，吹灭蜡烛。
刚躺下不久，门被打开了。
斯嘉丽连忙转头看去，却发现大小姐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大冷天的身上仅穿着睡袍，连罩衣也没有披上。
由于大小姐的要求，斯嘉丽的房间就被安排在她的隔壁，虽然宅子里规定仆人是不能锁门的，但大小姐也不会突然跑到她的房间里来，一般在隔壁呼唤她过去，所以斯嘉丽感到有点惊讶。
“怎么了吗，大小姐？”斯嘉丽坐起身子。
“没事，就是白天发生那些事让我睡不着觉。”大小姐依旧没停下步伐，向斯嘉丽走过来，视线还不停观察着房间。
“小姐是在担心帕特里克会报复吗？”
其实斯嘉丽有点顾虑，万一她走后，帕特里克哪天又埋伏大小姐怎么办？
当时要不是大小姐在一旁看着，她肯定会直接把那家伙宰了。
大小姐听完这句话后，却掩着嘴轻蔑地笑了笑。
她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手摩擦着斯嘉丽的下巴。
“对啊，以帕特里克那混账的性格，知道你离开的消息后，很可能又会来报复我呢？”
大小姐嘴角上翘地盯着斯嘉丽，无妆容修饰的眼角比平时更透着一丝柔美，那磁性的嗓音传入耳中。
“你会留下来保护我吗？”
斯嘉丽竟一时哑口无言。
离开之前把帕特里克弄死吧。
脑中刚闪过这个想法，大小姐却带着笑意继续说道：“看你紧张的，我开玩笑的，恐怕他更应该担心下自己的处境吧。”
“但大小姐你不是因为这件事睡不着吗？”斯嘉丽问道。
“欸，你还喜欢看书吗？”大小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拿起斯嘉丽枕边的书问道，“什么名字？”
看来普通人在黑夜中并不能看清书上的字。
“《女仆与一百位主人》”
“呵～你就这么急着去做别人的仆人吗？”
“我只是——”
“我知道，为见你母亲对吧？”大小姐打断她的辩解，调侃道。
“这是真的吗？”下一句话的语调却突然急转直下。
“嗯？”
斯嘉丽心中一紧，一时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你真的就这么想见你母亲吗？为什么？明明她在你小时候就离开你了，为何你还这么想她？你真的确定你的母亲在那吗？”
一连串的质问逼得斯嘉丽喘不过气来，不过当她注意到对方那双真挚的眼睛，正等着她的回答后，斯嘉丽还是沉下心下来。
“谁知道呢？”她偏过头自嘲地笑了笑。
“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想弄明白，她真的需要我吗？也许我一厢情愿去找她，却发现她过得好好的，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存在，我过去反而是添麻烦。”
想象一下，一个魔导师的养女，在人类社会中的身份已经是极其的高贵，不愁财富和地位，也不缺魔法天赋，还有着一副出众的外貌，前途一片大好，无论怎么看，都已经站在人类社会的最高峰了吧。
说实话，要斯嘉丽这种还在为路费发愁的角色去为她担心，真是有些荒唐。
“但没办法，我现在就想去亲眼确认一下，不然我永远也没办法放下。”
要是对方真的过得幸福，反而斯嘉丽的到来显得多余的话，那时她会自觉消失。
到那一刻，她留在世上的唯一任务就算完成了吧……
对于这个相见，她等了太久，即使没带半点期望。
“你可真固执......”大小姐叹了一口气，“虽然我还有很多想问的，不过先到此为止吧。”
接着大小姐话题一转。
“大冷天只穿着一件睡衣可真冷啊。”
大小姐煞有其事的抱着胳膊抖擞了几下。
“啊，不好意思。”
斯嘉丽反应过来，准备提起被子给她披上去。
结果大小姐早已经爬进了刚起身的斯嘉丽的被窝里。
“赶紧躺下，不然热气都跑掉了。”
她的胳膊搂住斯嘉丽的脖子，强行把她压回床上。
一副有些发冷的身子缩进她的怀中。
“真暖和——”
带着些清新的橘柑香气弥漫开来，瞬间就为这乏味的被窝中，增添了不一样的味道。
“小姐，难道您今晚就呆这了吗？”斯嘉丽着实为大小姐的这一举动震惊到，好不容易才理清状况。
“对啊，小姐和贴身女仆睡一起不是常有的事吗？”
大小姐一副这很普通的样子。
“是吗，为什么？”
“也许有时候小姐也需要人陪一陪，当然我只是因为太冷了。”
“要不我陪小姐去您的房间睡，我的床又硬又单薄，万一小姐你生病就不好了。”
斯嘉丽打定主意，等大小姐到了房间睡着后，她再偷偷溜回来，要是大小姐睡这，她可就没地方跑了，总不可能跑到大小姐床上去吧。
“不要，我觉得挺好的，我也懒得动了。”
大小姐更进一步地抱紧了斯嘉丽，清冷的身子在温暖的被窝下更显其存在。
斯嘉丽好一会才平缓过紧张的情绪。
“但小姐，我睡相可能不太好，也许会乱踢被子，有时还打呼。”
斯嘉丽还是不打算放弃最后的反抗。
“你说这么多难道是不想和我睡？”大小姐语气不善地说道，还拉开了她两人的距离。
“不，不是，我只不过想提醒大小姐您一下，免得您有个不愉快的夜晚。”虽然斯嘉丽在心中连连点头，但口头上却赶忙否认着，不敢有半点不满。
“这种事睡一晚不就知道了。”大小姐的手又勾过来，她们之间的缝隙又被填上，斯嘉丽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帮大小姐把后背的被角盖好。
希望今晚别做那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