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三十九章

作者:ilm888
更新时间:2021-03-26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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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格达离开并启程回家后,艾莎就一直像猎鹰一样耐心地盯着床头柜上的闹钟,等着她和挪威之间的时间来到一个合适的时候,这样她就可以打电话给凯,然后再打给她的母亲。

已经快十一点了,这本来是个打电话的好时机,但她刚给莉莉喂了奶,还舍不得离开莉莉安静地躺在她和安娜之间的温馨时光。妈妈们的手轮流温柔地抚摸莉莉柔软的金发,莉莉喜欢得到这样的关注,她还在回味着自己的晚餐。经历了这一切后,艾莎此刻别无所求,她的视线在宝贝女儿和美丽妻子之间徘徊,然后靠在枕头上愉快地叹了口气。

“你确定你今晚就要给她打电话吗?今天就够忙碌的了,我不想你一下要面对那么多,”安娜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压得很低,因为莉莉的眼皮正越来越重。当她终于闭上眼睛时,一小滴乳汁顺着她的小下巴流了下来。艾莎充满爱意地用打嗝布轻轻地擦掉,看着莉莉吃饱喝足后昏睡过去。

“是的,我确定。我需要做一个了断,我不想再离开她多一分钟。现在我可以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我希望我女儿一旦知道如何联系我后,我能尽快得到她的消息。这不一样。她虽然不像你的妈妈,但是她比我父亲更关心我,更爱我。而且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很痛苦。”

安娜没有再说什么,她点点头,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有时候她只要让艾莎做她想做的事情,支持她就可以了。像现在这种时候没有必要告诉她该做什么,她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但不管谁在做任何事之前,两个妈妈都要先抱着莉莉,给她合唱一首You are My Sunshine,然后莉莉被放进摇篮里,妈妈们和她吻别道晚安。

这一天让安娜身心俱疲,她决定和莉莉待在一起,今晚就到此为止,她要给艾莎足够的私人空间,让她给凯打电话,拿到她妈妈的联系方式。

整个一楼都静悄悄的,只有客厅里落地钟的滴答声。艾莎舒服地躺进沙发里,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拨通了那串长长的号码。和母亲的团聚很温馨,但也还是苦乐参半,她真的很期待听到母亲的声音。

“早上好,”一个陌生的低沉声音接了电话,一开始吓了艾莎一跳,然后她想起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她母亲的...男朋友...丈夫...伴侣?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甚至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感觉,于是她很快就试着用她好听的声音说道。

“早上好,我找伊顿•阿伦黛尔,”她用一贯甜美的声音说道。

“请问哪位找她?”他随意的开玩笑说道。

“艾莎•阿伦黛尔”

那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艾莎要问那个男人有没有听到时,电话里传来了他的声音。

“不好意思,你是说艾莎・阿伦黛尔吗?”他的声调变得难以置信的高,艾莎可以听到她母亲在电话外面疯狂地发问。

“是的,我是她的女儿。”她又说了一次。艾莎在电话的这一头紧张地等待,对这通电话的兴奋和期待好像突然没有了。

“让我把她叫过来。”艾莎能听到她妈妈还在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被那个男人打断了,让她赶紧接电话,打招呼,就好像她已经慌张到要别人教才知道怎么接电话。

“喂?”伊顿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紧紧抓住了艾莎的心。不管她们过去的关系如何,艾莎知道她离开后,她的母亲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告诉她,她永远都不会站在她父亲那一边,像他父亲那样让她离开。

“妈妈...”她说出了这个词,感觉呼吸卡在喉咙里,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是我...艾莎。”

她的妈妈后来说了什么根本听不清,她在震惊的喘息声和喜悦的哭泣声中只能听出来自己的名字。

“艾莎,真的是你吗?”她哽咽着问道。母亲高兴的语气艾莎现在已经能够理解了,多年的分离后听到她的声音她很高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是我,妈妈。我怎么联系上你的这说来话长,但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 一想到有这么多美好的事情要和她分享,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几乎合不拢嘴,艾莎知道她可能会因为错过了很多事情而有点难过,但那并不能怪艾莎。是阿格达夺走了她们的一切,不过现在都结束了。现在是时候弥补过去流逝的时光,治愈曾经的创伤了。

“我有的是时间,”伊顿哭着说,“对你我永远都有时间。”

将近凌晨一点的时候,安娜被楼下传来的笑声和语速很快的挪威语吵醒了。出于好奇,她踮着脚尖走到楼梯口,虽然不知道艾莎在说什么,但听得出来那是只有母女俩之间聊天时才会有的少女般的欢乐语调。她经常都会想念自己和妈妈那样聊天的时候,她很高兴艾莎又可以像这样和妈妈聊聊天。

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艾莎和她妈妈聊到了自己理想的职业,婚姻以及成为了母亲,她不想漏掉其中任何一个细节。伊顿在电话中好几次表示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而艾莎不得不提醒她这都是真的。

当她想象着艾莎穿着漂亮的白色婚纱的样子时流下了幸福的泪水,但当她想到没有人陪着她们一起走过红毯时又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尽管艾莎一再向她保证,那一天没有什么能比两人手握精致的花束,牵着彼此的手走过红毯更让她开心。

安娜舒舒服服地坐在楼梯最下面的一级台阶上,继续享受着艾莎和妈妈滔滔不绝地谈论莉莉时兴高采烈的声音;她说莉莉和自己一模一样,但又带着安娜的勇气。她能听出来艾莎声音的变化。她不仅更快乐了,而且更有智慧,她的成熟和不变的优雅依然令伊顿惊叹。得知艾莎成长为如此完美的女人,拥有一段有爱且健康的关系,她们的孩子让她们变得更为亲密,作为妈妈她感到非常骄傲。

通话结束时伊顿表示她计划来看她。艾莎能做的就是阻止伊顿立刻坐上飞机飞过来,不过就像伊顿说的,她们现在有的是时间。艾莎依然美滋滋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她被缩在楼梯上的安娜绊倒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咯咯地笑着问道,从被安娜绊倒的的地方站起来。

“没多久,别担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听起来还不错。”她碧绿的眼睛得意地看着艾莎,还一边打了个呵欠。

“是的。很棒,”她笑着说。艾莎不仅是开心,简直是神采飞扬。她本可以生她妈妈的气,她完全有理由生气。这些年来伊顿本应阻止阿格达,但艾莎只是想要知道她有个归属,可以把她和过去联系起来,赋予她的生命更多的意义。这么多年来,即使她有了安娜,她还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对家人避而远之,她现在渴望拥有那种归属感。如今她自己也是妈妈了,在很多事情上也想听听母亲的建议,当她们谈起成为母亲的一些事情时,伊顿就给了很多很好的帮助。得知自己升级为祖母后她非常激动,当然,她也为自己错过了艾莎的怀孕和分娩感到难过,但她很庆幸自己并没有错过全部。

“你看起来很开心。你今天一整天时而哭时而笑,但看到你以笑容来结束这一天,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艾莎在安娜旁边坐下,笑得更开心了,她把安娜拉到自己腿上,跨坐在她身上; 凝视着安娜的眼睛,双手充满爱意地抚摸安娜的后背。

“是你给了我最大的幸福。要不是你鼓励我这样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多亏了你,”艾莎温柔地说,用手捧着安娜的脸,给了她一个充满爱意的吻。“我非常非常爱你。我爱你,我的安娜”

安娜的双腿缠在艾莎的腰上,脚踝交叉在一起,她给了艾莎一个更深的吻,两人沉浸在对彼此深深的爱恋中。

“我们该上床睡觉了,我们早上还要去克里斯托夫那,现在都快两点了。”安娜呻吟道。

“你说得对,”艾莎哀叹道,慢慢地站起来。“过来。”她调皮地说,一下把安娜拉了起来,贴着自己。

“你要干什么?” 对她淘气的妻子扬起红褐色的眉毛。

“我没在怀孕了,所以我可以这样-”用新娘抱抱起安娜。“天天提着那个安全座椅让我的手臂变得强壮,而你就像一袋棉花一样,小姑娘,”艾莎开玩笑地说,抱着安娜上楼进了卧室,一袋棉花也许是夸张了,不过艾莎就是喜欢像现在这样时不时地给她的妻子制造一点小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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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比约曼医生那儿做的最后一次产后检查,艾莎坐在检查桌的边上,刚刚完成了她希望至少是一年内的最后一次盆腔检查。这天早上她和安娜进来时,她不禁注意到韦斯特加德医生的名字已经从前窗上去掉了,她在犹豫要不要问克里斯托夫这件事。她的手在身旁焦急地敲打着,下面的纸凑成一团跟着移动。她不知道这和她有没有关系,但她想知道他试图干预她的分娩后发生了什么。

“嗯,一切看起来都很好。我想你们的亲密关系已经...恢复了吧?”他问道,棕色的眼睛在两个女人之间转来转去想得到确认。

“嗯...是的。”艾莎羞涩地笑了笑,看了看安娜,脸涨得通红。这个女人在床上那么不羁,但被问到亲密关系的时候还会脸红,真是太可爱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打听,但是我发现前窗上已经没有韦斯特加德医生的名字了,”艾莎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他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他的所作所为...是不可接受的,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我的办公室。事实上,如果你还想采取进一步行动,你可以向执业管理委员会举报他。”

她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自从莉莉出生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那天当克里斯托夫出现后,她就已经完全放下了愤怒。

“我会考虑的。”

克里斯托夫在艾莎病历上做完最后的记录,合上它,把笔放回口袋里。

“好了,我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你看起来非常健康,如果我说我不会想念在办公室里和你们见面的日子,那我就是在撒谎。”

艾莎都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低头看着坐在安全座椅里的莉莉,大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卖力地吮吸着奶嘴。她是他们所有人努力奋斗的目标,在下一个孩子出生之前,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知道她们已经和克里斯托夫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但直到离别时她才知道这份感情有多深。

看到艾莎的蓝眼睛即将涌出泪水,克里斯托夫张开双臂,示意她来最后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几乎是一下子就跳了过去,荷尔蒙还是像过去一样控制着她。

“两三年的时间过得很快的,不知不觉你就回来了。而现在,这个小家伙就够你忙的了,”他的男中音说道,艾莎把脸颊靠在他肌肉发达的肩膀上,他轻轻拍了拍艾莎的后背,安慰她。

“为什么你们俩表现得好像生死离别一样?这儿离我们家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我可是打算每个月都要带莉莉至少过来一次,来打个招呼,”安娜大声打断了他们,对艾莎戏剧化的激动情绪感到困惑不已。

“那倒是真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艾莎笑着放开克里斯托夫,觉得有点儿尴尬,她用克里斯托夫递给她的纸巾擦掉眼泪。“虽然这不是一回事。但我想我应该好好感谢你,谢谢你为我和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医生了。谢谢你,”她笑着说,在另一滴眼泪流下来之前很快地又抱了他最一次。

“我就不打算说再见。我拒绝那样。我会说下个月见,因为...我就要那么做,”安娜得意地笑着说,踮起脚尖,想要得到自己的拥抱。

“别把自己当外人,大小姐。我可是很期盼每个月都能见到莉莉至少一次。”他高兴地笑了笑,把目光投向莉莉。“再见了,小鳄鱼。也许到时候你就是大姐姐了,你就会说回见了”(*注:此处原文为“See ya later alligator. Maybe by the time you're a big sister you can say after while crocodile”,估计是一个英文儿歌梗,歌名为After a while,crocodile,当中有一段歌词为:See you later,alligator,after a while,crocodile)

“我希望我的妻子赶紧怀孕,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到这儿来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安娜半开玩笑地问。

“当然不。不过我有预感,你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我等不及了。”克里斯托夫终于让安娜松开了他的手,她们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再次向他挥挥手离开了,这里已俨然是她们的第二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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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某天晚饭后,艾莎和安娜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看爱情喜剧,而莉莉穿着可爱的带着小脚的睡衣在来回摇摆的秋千上睡觉。安娜摆出了小勺子的姿势,而艾莎则搂着安娜,手沿着衣服的下摆游移,追寻她肚子上雀斑。每次她修长的手指碰到安娜的痒痒肉时,安娜就会缩起来笑个不停。她这么可爱,让艾莎忍不住亲她的脖子,她的睫毛在安娜的下巴下面轻轻地煽动,这只会让安娜笑得更厉害。两个人都没有真的在看电影到底演了什么,她们都全心全意地沉浸着沙发上这火花四射的拥抱中。两人的腿就像意大利面一样缠在一起,身子紧紧地贴着彼此,根本分不开。

艾莎的手从安娜的衣服下面抽出来,移向她的屁股,想要好好感受她的翘臀,在紧身牛仔裤的包裹下那么结实和光滑。莉莉已经睡着了,她的手变得越来越大胆,伸进了裤腰下,抚弄着她的内裤边,这让安娜决定是时候把这暧昧不清的战况进一步升级了。就在安娜转过身来面对艾莎,让她可以更容易上手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这两个女人都发出了沮丧的呻吟,她们一致决定不管是谁,都让电话转到自动留言。

就在艾莎和安娜忘情热吻时,电话哔的一声,她听到有人用挪威语留言。

“Elsa Arendelle, Dette er doktor Hedstrøm som ringer fra Oslo universitetssykehus angående Agdar Arendelle (艾莎•阿伦戴尔,我是奥斯陆大学医院的赫斯特罗姆医生,我打电话来是关于阿格达•阿伦黛尔的事情)。”艾莎只需要听到这些就够了,她飞快地越过沙发,在电话挂断之前接起了电话。

“Dette er Elsa Arendelle (我是艾莎•阿伦黛尔) ,”她气喘吁吁地说,试图稳住自己的脚,她的袜子让她在厨房光滑的硬木地板上滑了一下。

安娜蹑手蹑脚地跟着走进厨房,脑子里浮现出一种诡异而又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知道那些疯狂的挪威语不是什么好兆头。她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拉长了脸,听着艾莎和电话里的人说话。

“Jeg er hans datter(我是他的女儿)。”艾莎的心狂跳不已,几乎要爆炸,她想不通为什么挪威的医院会在他离开没多久就给她打电话。阿格达回到家也不过几天而已。

她把电话紧紧地贴在耳朵上,手指紧张地拨弄着自己的嘴唇,当她听到医生说的话,表情突然变了,手也垂了下来。

“J-jeg beklager,jeg forstår ikke (我-我很抱歉,我没听懂) ,”她的声音突然小得几乎要听不见,脆弱而紧张,电话那头的男人又说了一次。

她用手捂住嘴巴,紧紧地闭上眼睛,只能看见她的睫毛。她摇摇头,想要保持头脑清醒来应对目前的情况。

“把我的手机给我。”她对安娜说,安娜立刻跑回沙发去拿手机,把手机给了艾莎。

电话里一直在用挪威语交流,在艾莎念了一个号码后她向打电话的人道了晚安,这让安娜只能想到最坏的情况。艾莎挂电话后,她又等了一会儿。没有泪水,没有瘫倒在地板上,甚至脸都没有红,只是一脸的震惊,她的蓝眼睛茫然地盯着电话。

“艾莎。”安娜轻声说,让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怎么了?”她问道,就好像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她需要亲耳听到。

艾莎又摇了摇头,她的脑子很乱,还没有理出头绪。

“我父亲在市中心开会时晕倒了。这是医院打来的…他大约在一小时前被宣告死亡了。”

“艾莎,我很抱歉,”安娜走过去,抱着她僵硬的身体,但她没有回应。“他的身体撑不住了。我知道他病了,但还是觉得有点突然。”有过相同的经历,安娜不需要问艾莎好不好,因为她的大脑根本无法处理这样的事情。她就这样抱着她,站在厨房中央,直到艾莎终于融入这个拥抱,紧紧地抱住她,就好像她是波涛汹涌的海洋中漂着的救生圈。

最后安娜把艾莎在床上安顿好,回到楼下照顾莉莉,给她换了尿布,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把她放在摇篮里,艾莎的旁边。艾莎仍然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安娜躺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脸,试图让苍白的面容恢复一些生气。

“我想说我知道你的感受,但是...我看不懂你的表情,你还好吗?”

深吸了一口气后,似乎把艾莎拉回了现实中,她的眼神终于和安娜的眼神相遇。

“是的,我没事”

“我有点怀疑,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我...我有点震惊,当然...还有点难过。我是说,他前不久还在这里,而现在他却已经走了。但是...”她怅惘地说。

“但是什么?”

“但是我觉得心里的负担好像一下就没了。就好像我解脱了。”她虽然这么说,但艾莎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感到解脱而高兴,她看起来像是崩溃了,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我这样想是不是说明我是个坏人,是不是?我感到解脱?”现在眼泪流了出来,而安娜一直在摇头表示不同意。“我是个坏人。”她在安娜的怀里哭了出来。

“不,不,不。你不是坏人。事实上,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所以你会为你生命中那段时光的结束而感到内疚。他过来解决不了你的问题,因为七年过去了,他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你一直没有机会去面对折磨了你这么多年的那个人。现在他走了,没错,你会想念他,会伤心,我知道你内心深处对此感到难过。但是觉得终于摆脱了他,摆脱了他的一切这并没有错。”

艾莎靠在安娜的肩上啜泣,摇着头。虽然她很享受和父亲共度的最后时光,但她仍然无法忘记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在过去的七年里,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她父亲那时候的样子,而现在他走了,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给了她一个了结,一个痛苦而又苦乐参半的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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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后,一个男人站在她们的家门口前,盯着钥匙孔,屋子里传来咯咯咯的笑声和儿歌的声音。大家都聚在铺在家庭活动室中央的大棉毯子上玩耍,莉莉趴着,妈妈们在挠她痒痒。她不断地寻找新的方法来尖叫和欢呼,每当她的妈妈们对她笑或对她说话时,她的音调就会变得更高。笑声很快被门铃声打断了,莉莉睁大眼睛,寻找这奇怪声音的来源。

“你去开吧。我起不来了。玩得太累了,”安娜瘫在地板上呻吟,仍然抓着莉莉的一只手。

“好吧,”艾莎气喘吁吁地站起来去开门。虽然很累,但脸上仍带着笑容,打开门后艾莎惊讶的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艾莎•阿伦戴尔?”他问道。

“是的,是我”

“我是当地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快递员,负责处理...”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紧紧攥着的一个厚厚的马尼拉纸信封正面的标签。“Sk-skegg...啊...Stad...Advo...”他结结巴巴地念着那些外文单词,直到艾莎礼貌地把他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Skjeggestad Advokatfirma”

“对,太棒了。你说得非常好。我一路上都在练习,但我不懂挪威语...完全不懂。”

“没关系,”她亲切地笑着回答,让那个男人神魂颠倒了一下下。

“不管怎样,我得把这个东西亲自交给你,请在这里签个名。”

艾莎温柔地接过那个男人的笔和笔记板,很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是给你的,”他说着,把那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她。“祝你愉快,阿伦黛尔女士。”

她对他笑了笑关上门,研究着那个信封。艾莎甚至没再回到安娜和莉莉那儿,而是径直走进厨房,打开了信封。

安娜左等右等不见艾莎回来,放弃了,于是抱起莉莉去找她,看她在干什么。

她走进厨房,发现艾莎弓着身子俯在中岛上,双手张开支撑在一大片花岗岩上,一张张整齐有序的文件摆在她面前。艾莎正在看一份像是官方文件的东西,她似乎陷入了沉思。

“这些是什么?”安娜抱着吱哇乱叫的莉莉,她正忙着啃自己的小拳头。

“是我父亲的遗嘱。”

“我以为你告诉他了你不想要那笔钱”

“我是说了。”

“那他还是给你了?”

“没有。”

“我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我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莎拿起文件,转身走向安娜。她闷闷不乐地把文件递给安娜,但脸上带着一种安慰的神情。“他没有留给我。他留给了莉莉。”

安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目光落在那封信上,然后又看向小不点莉莉。看到那么多个零,安娜的眼珠都要爆出来了,小莉莉突然成了房间里最富有的人。

“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

亲爱的艾莎,

我们谈过之后,我一回到家就起草了这份文件。我最高兴的事就是把你应得的遗产传给你。这不仅仅是我的钱,而是像你一样辛勤工作的阿伦戴尔家族几代人积累起来的钱。不过,我必须尊重你的意愿。所以我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留给莉莉以及你将来的孩子。再说一遍,这不仅仅是钱,而是一个机会,一个给他们的我不能给你的机会...可以让他们去追求梦想的机会。无论他们的梦想是什么,让这些为他们铺平道路。愿这可以是我给你和你的家人的永恒的礼物,可以让他们发挥自己的才能,做他们想做的事。

这有一个条款,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信托基金都可以用于医疗,或者满足他们未来生活的基本需要。你的家庭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觉得有必要,不要犹豫,用这笔钱来照顾他们。

最后,我没有听你的,还是把挪威的四处房产都留给了你。我只是希望在挪威你们永远都有一个家,你可以在那里留下你们一家人的美好回忆。用欢笑和快乐来抹去过去的痛苦。圣诞节带他们去看雪,夏天带他们去城堡,探索广阔的大自然。和他们分享你的传统,永远不要忘记你是谁。

Kjærlig hilsen,Far (爱你的,父亲)

她看完信时,泪水已经把信都打湿了。这美丽而感人,和父亲度过的最后时光,让一切变得苦乐参半。

安娜还记得父母去世后律师给她念遗嘱时的感觉,她知道那一刻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不管发生了什么,艾莎的父亲用爱结束了他们的关系。在他看到襁褓中的她的那一刻,他是爱她的,在他去世的那一刻,他也是爱她的。他给她留下了他全身心的奉献,可以帮助她从他最黑暗的过去走出来。

安娜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搂着艾莎,紧紧地抱着她,让甜蜜的泪水顺着她红润的脸颊流下。父亲逝去留下的安慰具有强大的力量,艾莎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下对父亲用心的不信任。他离开这个世界时依然挂念着她以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她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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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又恢复到了常态,安娜讲了一个故事,她们俩一起唱了一首歌,然后艾莎给莉莉喂奶。

需要一些额外的关爱,艾莎拉着安娜坐在哺乳椅上,她们深情地看着莉莉慢慢地睡着,她红润的小脸蛋胖嘟嘟的,耀眼的金发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莉莉是如此的迷人。即使在睡觉的时候,她也能让她的妈妈们痴痴地盯着她看,看着她轻轻地呼出着小宝宝独有的甜美气息。她小小的胸脯起伏的样子让人陶醉,她们都在想象着莉莉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你还好吗?这几天可以说是最疯狂的日子,”安娜打着哈欠问道,把冰凉的双脚蜷在艾莎温暖的腿下。

“今年真的是最疯狂的一年。不过,是的...我没事。我有点难过,但我觉得...很满足。你,我,还有莉莉。感觉很好。”她把莉莉抱在怀里,把她紧紧地托在自己的下巴底下,这样她的下巴就可以贴在她最爱的羽毛般柔软的铂金色头发上,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那就好,”安娜困倦地哼哼,对着艾莎笑了笑,莉莉开始呼哧呼哧地喘气,陷入了小宝宝的梦境。

等莉莉在旁边的摇篮里安安稳稳地睡着后,她们掀开被子,疲惫地爬上床,准备把这一天抛在脑后,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这一次,安娜把艾尔莎紧紧地搂在胸前,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她飘逸的金发,呼吸着她美妙的香味。尽管她们很累,安娜知道艾莎没有睡着,她能感觉到睫毛在皮肤上颤动,毫无疑问,艾莎正咬着下唇,陷入沉思中。

“安娜。”艾莎的声音从安娜的颈窝传来。

“嗯,”在她柔软的头发上亲了一下。

“我想了很多。我和我父亲之间发生的事,还有我是如何让自己停止追逐他的爱和感情。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一心想得到他的认可,想要填补他留给我的无底洞。但我意识到了一些事情。”她说着,抬头看着安娜碧绿的眼睛。

“我所需要的一切...我一直在寻找的一切...一直都在这里。我渴望从他那里得到的爱和关心,永远都比不上你给我的,都比不上我们所拥有的。你从第一天起就爱着我,从未停止过,只会越来越深。你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从不让我放弃,不让我原地踏步。和你在一起,我的梦想都实现了。我有了爱,有了家,还有了我一直想要的家庭...这都归功于你。我非常爱你,我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但是谢谢你...爱我,成为我的妻子,陪我一起经历这段疯狂的旅程。我不敢相信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但这段旅程我们才刚刚开始...我迫不及待地想打开我们生活的新篇章。”

安娜的泪水把她的枕头都打湿了,还在不停地沿着她点缀着雀斑的脸颊滚落。“我也爱你。我好爱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艾莎双手捧着妻子的脸,温柔地亲吻她,然后关上灯,依偎在安娜的怀里,两人拥抱着彼此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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