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背叛

鈴音率領著由『赤色獠牙』部分成員組成的小型隊伍，準備前往討罰『幽冥之刻』的主要據點──普利達斯城。

那是一座容許犯罪的灰色地帶。裡面聚集了不少來自世界各地的逃犯與各種非法的交易。

而前往普利達斯城的唯一捷徑，就必須要通過道路極為崎嶇、艱險的法坤洛山谷。

鈴音看著前方不見盡頭的彎曲道路，時不時的注意腳下的位置。由於道路狹窄，一個不注意就可能跌落山谷致死。

每踏出一步，懸崖邊都會剝落些許小型落石，那驚險的聲音不斷迴盪在眾人耳裡，導致精神一直都處於緊繃狀態，絲毫無法鬆懈。

隨著高度攀升，山上的風也隨之變大。人們的身軀開始搖搖晃晃，步伐變得更加緩慢。

當第一滴雨落在鈴音的頭頂時，她停下腳步仰頭看著陰暗的天空，眉頭緊皺。

──她非常不喜歡水。

而跟在身旁的瑪爾斯和貝雷絲知道這件事，但並沒有提出意見的意思。

伴隨著鈴音重新踏出步伐，部隊繼續向前而行。

小小的水滴越下越大，幾乎連前方的視野都被剝奪了。

大雨讓原本就難以行進的道路變得更加艱難，腳下所踏的石頭道路隨時都有可能崩塌。

轟！

雷聲響徹，一道雷突然落在眾人的上方，巨石隨之落下。

「啊啊啊啊啊──！」

大家發了瘋似的向前推擠，甚至不惜將前方的人給推下懸崖。

鈴音並沒有打算回頭觀望，只是默默地嘆了口氣。

瑪爾斯面向巨石，原地擺出戰鬥架勢。讓魔力纏繞在右拳上，如同箭上弦般，慢慢地向後拉……

就在拳頭上的魔力散發出水藍色的光芒時，瑪爾斯瞄準了巨石的位子，一拳揮了過去。

一陣狂風襲向眾人，如同奪走了時間般，停止不動。

巨石的中心瞬間被貫穿一個大洞，四周佈滿裂痕。接著，碎裂成無數的小石塊，掉落在大家的身上。

天空中閃爍著雷光，但聲音已經遠去。

待理智恢復時，大家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

愧疚、不安、猜疑、憤怒，各種負面影響著眾人的情緒。

過了一段時間，大雨依舊沒有減緩的跡象，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終於擺脫了危險狹窄的山路，來到了平地上。

抬頭仰望，就能看見不遠處聳立著一座巨大的石製建築。那正是普利達斯城的地標，也是『幽冥之刻』的主要據點。

模糊的視野中，一道閃爍亮綠色的身影朝鈴音的方向而來。

瑪爾斯瞬間握住腰上的劍，隨後又鬆開了手，回到原本的待命狀態。

亮光退去，身影也逐漸清晰。

「貝雷絲，如何？」

貝雷絲指著身後不遠處的方向，回道：

「前方有山洞可供歇息。附近並無敵人。」

簡潔報告後，貝雷絲便退到一旁，讓鈴音帶領部隊前往山洞的位置。

好不容易得到了短暫的休息時間，繃緊的神經也鬆懈了下來，大家開始抱怨剛剛在山上遇到的突發狀況。

「我承認我確實推了你，但那是沒辦法的好不好！」

「什麼叫做沒辦法。你可是差點就把我推下懸崖了！」

「誰叫你們前面的不走快一點。我們頭上可是有落石啊！」

「就是啊！」

「當時路窄，地又滑，你是希望能有多快？」

「搞清楚狀況再來說話！」

「想打架是嗎？來啊！」

就在爭吵中即將演變成混戰時，一道清脆的鈴鐺聲迴盪在山洞中，眾人也隨之停下了動作。

大家表情變得僵硬，慢慢轉向鈴音。

只見鈴音右手拿著一個拇指大小般的銀色鈴鐺，微微地笑著。

「現在爭吵，對任務並無任何幫助。」

「還請各位……遵守自己的本分。」

部隊的視線一同落在輕微晃動的銀色鈴鐺上，直到鈴音主動將鈴鐺握住，收入懷中，大家才收回視線，安靜地準備接下來的路途。

貝雷絲雙手抱胸，倚靠在牆邊。

她回想著鈴音剛剛拿出來的銀色鈴鐺。

在鈴鐺發出聲音的時候，有股魔力從鈴鐺中被釋放出來。

奇怪的是，魔力並沒有襲向貝雷絲，似乎只針對其他成員。

催眠？

還是鎮定效果？

無論答案是哪一個，只要結果是好的，她便不想插手這件事。

「瑪爾斯，貝雷絲。」

鈴音從包包中拿出一張普利達斯城的建造圖紙。

由於沒有桌子，只能克難地攤開在地板上。

「我們沒辦法正大光明走進普利達斯，必須要善用密道才行。」

「而普利達斯總共有三條密道。」

「雖然會有守衛……但這點會由我親自處理。」

「接下來……貝雷絲，妳和我一起行動。我們必須找到鑰匙。」

「而部隊的管理權，暫時移交給你，瑪爾斯。」

「一定要把他們救出來。」

◇　◇　◇

身穿皮甲的男子滿臉睏意的推開大門，緩慢地從守衛專用的休息室走了出來。

他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隨後點燃放在木桶上的提燈，往下層走去，準備換班。

這裡是靠近河邊的其中一條密道。

男子腰間上懸掛的長劍不斷發出聲響，但在河邊站崗的守衛並沒有回頭查看。

「你不會是睡著了吧？」

「要是被亞利諾姆大人發現，下場可是很慘的啊。」

遲遲沒得到回應，男子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碰到他的身軀時，手掌傳來一種極度不安的觸感。

男子當下並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他的上半身緩慢地向一旁滑落時，才意識到對方早已死亡。

「咿啊啊啊啊啊──！」

男子嚇得跌坐在地，不斷地向後挪動身軀。

湧出的鮮血如同有生命般，不斷地向男子靠近。

「不、不要！」

接著，一道白影映入眼簾，銳利的白光閃爍，男子的脖子上頓時多了濕潤的觸感，疼痛隨之而來。

男子摀著自己的脖子，不斷地掙扎著。淚水在眼眶打轉，不解與恐懼浮在臉上。

鈴音撿起掉落在一旁的提燈，以免造成大火。

不久，男子便停止了抽蓄，走向了死亡的擁抱。

「雖然密道會有人看守，但人數並不多。」

鈴音伸手示意躲在後方的貝雷絲。

「等我們進去之後，瑪爾斯會帶部隊通過密道。」

「而我們必須在事情鬧大之前，獲得牢房的鑰匙。」

鈴音甩了甩匕首，讓上面的血跡散落在地。

「他剛剛提到了亞利諾姆，鑰匙也許就在他身上。」

鈴音握緊的雙拳有些顫抖，垂下的眼眸閃爍不定。

「？」

貝雷絲眼神疑惑地看著鈴音。

「亞利諾姆是一名男性鹿族。因不明原因來到聖托斯。」

「他曾是我最喜歡、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唯一認可的對手。」

「我們總是互相較量……雖然每次都是我輸。在戰場上我總是能安心地將自己的背託付給他。」

「無論是頭腦，還是體術，他總是比我優秀，我也一直以他為目標，不斷地追著他的背影。」

「直到了有一天，我看到亞利諾姆在森林裡和一名身穿斗篷的男子交談。」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什麼。只知道自從那天起，亞利諾姆變了。」

「他變得孤僻，不願交談，甚至不再有任何情緒表現……」

「我最後一次嘗試與他交談時，我看到他眼中只剩冰冷的深淵。」

「然而，就在某一天的晚上，我聽見了東西倒下的聲音。循聲一看，亞利諾姆手持著沾染鮮血的長劍，腳邊倒著一名守衛。」

「當下，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傻愣愣的看著他。接著，他拿著長劍朝我衝了過來。」

「等我回過神來，他的刀刃已經刺進胸膛了。」

『鈴音，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

『想要報仇的話……就捨棄一切來殺我吧。我在普利達斯等著妳。』

鈴音陷入回憶中，手撫著胸口上的傷疤，面露苦笑。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我想這一定跟身穿斗篷的男子有所關係。」

「我一定會找出原因。然後……親手了這結一切。」

貝雷絲看著鈴音的背影，靜靜地聽著她的話語。

這時，鈴音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再猛力地晃了下腦袋。

「現在可不是沉靜在回憶的時候。」

「走吧！」

貝雷絲張開嘴，本想說點什麼，卻又吞了回去。

她乖巧地跟在鈴音的身後，右手緊握短劍的劍柄，注意周遭的聲音與守衛的路徑。

建築形成的陰影，讓兩人非常順利地來到了上層。

儘管如此，她們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站住！」

守衛朝著兩人的方向大聲喊道。

鈴音身上的毛微微豎了起來，動作有些僵硬地轉過身去。

「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以為可以從我眼皮子底下溜過嗎？」

守衛抽出長劍，快步走來。

這時，不遠處的兩名孩子停下腳步，高舉著什麼都沒有的雙手，說道：

「我們什麼都沒做！」

守衛來到孩子面前，伸手搶走他腰上的袋子，將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一個小於手掌大小的錢袋掉落地面，男孩立刻轉身就跑。

「別想跑！」

守衛似乎習以為常，提早抓住男孩的後衣領。

然而，男孩並沒有因此就範，他的同伴狠狠地踹向守衛的胯下。

「啊啊啊啊啊──！」

守衛痛得鬆手，雙手摀著疼痛部位。

男孩立刻拾取地上的錢袋，拉著同伴的手，跑下樓梯。

「哈哈哈，笨蛋！」

男孩離開之前，還不忘嘲笑守衛。

「混蛋……！」

守衛憤怒的情緒高漲，忍痛追著孩子們的身影。

鈴音無聲地鬆了口氣。

原來不是發現我們啊……

「啊……他又擅離職守了。」

「隨便他吧。我們只要顧好自己就好了。」

站在門口的兩名守衛簡短交談，繼續堅守著崗位。

鈴音指著距離較遠的守衛，再指了指自己。

貝雷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悄悄靠近守衛，鈴音用手指做出倒數的動作。

倒數一結束，兩人一同勒住守衛的脖子。

守衛不斷奮力抵抗，卻因缺氧，漸漸地失去意識。

鈴音將守衛拖到角落裡的箱子，拿出匕首刺進心臟。

「不能留下活口。要是他們提早醒來，麻煩的是我們。」

貝雷絲明白她的顧慮，因此並沒有打算說什麼。

「我不會……讓任何人阻礙的。」

鈴音冷冷說道。拿走守衛身上的鑰匙，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本以為會有更多守衛出現，卻意外的半個人影都沒看見。

「怎麼回事？」

鈴音疑惑地停下腳步，隨後又加快步伐向前而去。

貝雷絲聞嗅著空氣中的味道，這裡並沒有人類的氣味。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且不祥的氣息。

貝雷絲趕緊跟上鈴音的腳步，卻見她一臉驚愕地停在了一扇略大的門前。

「？」

「這氣息……是他……」

貝雷絲注意到門的對面似乎有敵人在，緩緩抽出長劍，伸手準備開門。

指尖才剛碰觸到大門，兩人便本能性地向兩側閃躲開來。

接著，大門被強風吹到對面的牆上，碎裂成一片片木塊。

「我等你很久了。」

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讓鈴音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正當貝雷絲準備出去迎戰時，鈴音突然擋在了貝雷絲的面前。

「必須由我了結……」

鈴音來到亞利諾姆的面前，抬頭看著久違的面孔。

亞利諾姆頭上長著刻有符文紋路的純白鹿角，同色的毛髮與金色的瞳孔。

「妳長大了不少。」

鈴音視線向下，注意到他的雙手並沒有拿任何武器。

「不要輕敵……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亞利諾姆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

「妳並不適合正面迎戰。」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囉！」

話語剛落。鈴音便用腳跟踢向了亞利諾姆的側臉。

亞利諾姆半舉右手臂，擋下了踢擊，下盤連動也沒動。

「我只不過是讓戰鬥平衡一點。」

面對鈴音的招呼攻擊，亞利諾姆並沒有反擊回去，而是等待她自己把腳放下。

「你從以前就是這樣……」

「真讓我不悅啊！」

鈴音拿出氣勢向亞利諾姆拳打腳踢。

隨著每一下的攻擊，鈴音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提升到了肉眼難以看見的速度。

然而，看似奏效的攻擊，卻都被亞利諾姆輕鬆地擋下。

鈴音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因此產生了短暫的猶豫。

亞利諾姆抓準這個機會，讓自身的魔力纏繞在右拳上，直接重擊鈴音的腹部。

「咳啊！」

噴濺出的唾液含著些許的鮮血，狂風直接貫穿鈴音的身體，讓她整個人往後撞上了牆。

對方僅使用了一招，便讓鈴音感覺自己快失去了意識。

「咳……咳咳……」

什麼啊……強的太過分了吧……

「放棄吧。」

鈴音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抬手擦掉嘴上流出的鮮血。

「呵呵……倘若我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就不會來到這裡了。」

鈴音抽出匕首，逞強地笑了笑。

她再次衝上前挑戰，但這次亞利諾姆選擇了小幅度的閃躲鈴音的攻擊，並盡可能拉開距離。

或許是感到厭煩了，亞利諾姆停下了移動的腳，同時身邊閃爍著白色的光點──

「『風刃』。」

隨後，兩人之間颳起了狂風。

無形的利刃在鈴音的身上不斷造成傷口。

儘管只是淺淺的刀傷，卻成功阻止了鈴音的攻擊行為。

鈴音咬緊牙關試圖靠近，卻被亞利諾姆隨手一揮的魔力之風給吹走了。

「……『不論對方強弱，都應該拿出全力奮戰，這是給予對手的一個尊重。』，這不是你說的嗎？」

「想死嗎？」

「可惜，時機還沒到呢。」

鈴音露出滿懷自信的笑容。

接著，亞利諾姆的身體由上至下閃爍一道光芒，令他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雷擊』！」

雷電瞬間貫穿亞利諾姆，一時之間失去了行動能力，單膝跪在了地上。

亞利諾姆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黏著少許鈴音的白毛。毛上還殘留著鈴音的魔力。

鈴音趁著對方無法動彈時，想上前給予追擊。

風圍繞在亞利諾姆的身邊，將身上殘留的毛吹走。

鈴音的匕首擦過亞利諾姆的左臂，勉強閃躲開來。

就在這時，一道雷落在了鈴音的身上──

鈴音身上的毛散發著光芒。

雷光不斷閃爍在身體周圍，爪子與利牙變得更加鋒利。

──『狂暴化』。

亞利諾姆沒料想到她會在這時選擇『狂暴化』，還來不及應對，整個人就被她蠻力撞飛了。

由於雷電纏繞在鈴音的身體上，一碰觸就會造成電擊與短暫的麻痺效果。

導致亞利諾姆的麻痺效果一直持續，只能硬生生地接下鈴音一連串的攻擊。

「『雷御天星•十二星閃』！」

鈴音的身影與雷電融為一體。

大量魔力提升雷電的攻擊力，並對亞利諾姆進行十二次的攻擊。

最後一下直接重擊亞利諾姆的胸膛，鮮血瞬間噴濺。

「呃啊！」

疼痛令鈴音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身體。

……什麼？

亞利諾姆的手中突然多了兩把單手劍，其中一把直接刺穿了鈴音的側腰。

儘管能夠藉由『狂暴化』稍微恢復一點，但依舊無法一直保持『狂暴化』的狀態。

「能讓我拔劍，代表妳真的變強了。」

「但很可惜，已經結束了。」

亞利諾姆高舉另一把單手劍，準備給予鈴音致命一擊。

但在揮劍的剎那，他注意到鈴音身後一直在觀戰的貝雷絲，消失了。

「……！」

亞利諾姆急忙推開鈴音，向旁跳開──

偷襲失敗的貝雷絲，落在他剛剛所站的位子。

貝雷絲立即上前追擊，不斷朝亞利諾姆接揮舞劍技。

亞利諾姆的身體還有些麻痺，導致身手並不如先前靈活。

光是擋下足以致命的攻擊，就已經非常勉強了。

亞利諾姆試圖用風減緩貝雷絲的攻勢，卻不見成效。

「『風刃』！」

這次，無形之刃準確朝著敵人攻擊，卻被貝雷絲用長劍給一一擋下。

這個舉動讓亞利諾姆有些吃驚。

他還沒看過有人是用劍擋下看不見的攻擊。

貝雷絲的長劍劃開狂風，直接砍向了亞利諾姆的左肩。

「呃啊！」

雖然長劍砍進了左肩，但亞利諾姆即時用魔力之風作為防禦，減輕了傷口深度。

以防被追擊，亞利諾姆選擇拉開距離，利用壓縮空氣形成的風彈來攻擊貝雷絲。

貝雷絲無法招架，只能一味地進行閃躲。

就算想一邊躲避攻擊，一邊拉近距離，也會被亞利諾姆的風給擋下。

這時，亞利諾姆在雙劍上纏繞風屬性的魔力，遠遠地朝貝雷絲的方向揮劍。

貝雷絲試圖躲到柱子後方，但雙劍所揮出來的風刃，比起原先的更加鋒利，一劍就斬斷了比人還大的柱子。

「結束了。」

就在亞利諾姆準備替戰鬥畫下句點時，貝雷絲抽出了『希忒亞之劍』──

「什──！」

似乎已久沒被釋放出來，『希忒亞之劍』出鞘的瞬間，大量的黑色 魔力便貪婪地吞噬了四周的風之魔力。

沒有了阻礙，貝雷絲壓低身子，一個箭步上前，朝亞利諾姆的胸口突刺──

「我說過，結束了。」

一滴、兩滴……鮮血在地面漸漸凝聚成一灘。

貝雷絲的武器掉落在地。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為什麼？」

貝雷絲回頭看向後方，原本倒地的鈴音，此時卻將塗有毒藥的匕首刺進貝雷絲的後腰。

「抱歉，我不會讓任何人阻礙的……」

毒藥是鈴音親自調配的，很快就奪取了貝雷絲的行動能力。

不久，貝雷絲便倒在了地上，無法動彈。

鈴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髒污，拿走地上的『希忒亞之劍』。

一道暗紫色的傳送門出現在大廳，從中走出了一名年長者。

亞利諾姆和鈴音一同跪在他的面前。

「『萬相者』大人，任務成功。」

「終於證明了妳有點用處了。」

「那麼……」

「那件事以後再談。現在還有要事處理。」

『萬相者』緩慢地走到貝雷絲身旁，用手抓住她的頭髮，強迫她抬起頭。

「等了這麼久……妳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貝雷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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