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XIX.(中)

作者:沙幕天
更新时间:2021-08-01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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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6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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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Emerald把Weiss扔回牢房里时,Coco正坐在囚室最阴暗的角落里。牢房很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死亡和腐烂的气息——一只老鼠连日泡在海水和血水里面,已经浑身浮肿。蛆虫在残余的老鼠皮毛间蠕动,苍蝇则围着它嗡嗡直飞。Weiss在撞上老鼠尸体前及时刹住了车。她的双手在木质地板上打滑,手掌摩擦着干掉的盐分。她低头望着起皱的皮肤,鲜血浸湿了绳索纤维。

“吃了它。”Emerald指了指放在老鼠尸体旁的一盘食物。那是一坨灰色的……糊糊。

Weiss撇撇嘴唇,看向那盘东西,一想到要把那玩意儿塞到自己嘴里,她就觉得恶心得不行。

“我宁可饿着。”她冷笑道。

Coco咳嗽了一声,借以掩藏自己的笑声。Weiss尖刻地瞪了她一眼,随后又转向Emerald。她站在囚室门口,目光犹豫不决地闪烁着。

“那就随便你,不过如果你不合作的话,Cinder会亲自下到这里来逼你吃下去。”Emerald警告道,小心翼翼地待在Weiss的接触范围以外。在外面的甲板上时,这个Schnee一直都散发出一种外来者气质。即便此刻身处于下层甲板,这种气质也从她眼睛中央的忿怒反映了出来。Emerald吞了吞哽住的喉咙,砰的一声关上囚门。

“只要吃了它便没人会来骚扰你。”Emerald再次尝试道,这一次态度温和了一点。

“要是这玩意儿当真如此美味的话,你何不自己来吃?”Weiss低吼道,生气地撇起唇角。

Emerald咕哝了一声,锁上囚门后紧张地侧身往牢房出口走去。“那等到Cinder把那玩意儿强行灌下你喉咙的时候可不要怨我。”她迅速甩上门,将Weiss抛在囚室的寂静中。

她阖上双眼,刹那间,她的情绪如排山倒海般汹涌压下——就好像它们一直悬宕在她上面,悬宕在Ruby脚边。

“我的天啊……”Weiss往前栽倒下去,“Ruby。”她哭了出来,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她倒在地上缩成一团,Ruby的阴影的重量仍旧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Weiss将前额压在地板上,祈祷这一切只不过是在新月玫瑰号上发生的又一次无比鲜明生动的幻觉。一对双臂环住她的肩膀,将她保护性地搂在怀里。

“嘿,嘿,嘿。”Coco柔声低语道,声音丝滑如天鹅绒。“你会丢掉你剩下的头发的,小蓝。”

“我不……我不知道——”泪花模糊了她的视线,Weiss什么也看不见。她把脸埋进Coco的肩膀里,沉浸在这份熟悉感里,让自己在这份她所熟知的东西里安定下来。

一阵苦涩的阿特拉斯风吹过Weiss的脸,她的眼睛闭得更紧。绳索绷紧的声音回响在她的双耳之间,堵住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Ruby还在上面。我必须——”

Coco把Weiss抱得更拢,她的身躯温暖而令人安心。Weiss平静下来,话语全都被哽住了。她呜咽着,眼底的压力逐渐膨胀,最终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恸哭。

“她怎会如此残忍?”Weiss哽咽道。她痛恨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的样子——崩溃破碎。精神错乱。全都因为Ruby。

(我想我们把她搞垮了,父亲。)Whitley从天花板上凝视着她,嘴里抿着一小杯茶。

(不,Whitley。是你姐姐自己搞垮了自己。)

“Cindi?一定是有什么事惹毛了她。”Coco咯咯轻笑,她的胸腔在Weiss耳边震颤。

“她就那么若无其事地看着。究竟什么样的人……何种人……”Weiss话音渐弱。她脸色一红,随后Ruby的影子舔舐起她脖子上裸露的肌肤。

Weiss在Coco的臂弯里僵住了,她的身体激烈地颤抖起来。

“来吧。告诉Coco。”她冲Weiss厚脸皮地咧嘴一笑。

Weiss撇嘴。

“除非……”Coco看了眼那盘被Emerald妄称为食物的半流质东西。

“我之前的话都是认真的。”Weiss把脸更深地埋进Coco的衬衣里,吸入她身上的气息。她放松下来,桂皮和鲜血的气味使她的心砰砰直响。

什 么 ?

Weiss猛地从Coco身边弹开,仓皇爬向栏杆。她把后背抵在铁栏杆上,眼睛一直盯着Coco,评估着现况。Coco蓬头垢面,头发凌乱不堪。尽管她的脸上覆满了污垢,可她那双深色的眸子闪烁着微光,危险一如她们接吻的那个夜晚。

Coco用手指梳了梳头发,打结的发丝勾住了她的指关节。“干嘛啊?”她又嗅了嗅自己的衬衣。

“你闻起来……”

“就算是诸神,在经历了我所经历的这一个星期以后也会发臭的好吧——不准评价我。”Coco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可是……”Weiss咬住下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话说,你竟然在秋季号上剪了个非常漂亮的发型欸。堪称时尚之最。”Coco又笑了笑。“不过你一定得告诉我——是谁给你修的头发?我觉得这个发型对我也会很好看哦?”她把一缕沾着内脏的头发从Weiss脸上拂开。

“说得好像我有得选一样。”Weiss一巴掌拍开Coco的手。

“对我来说很潮呢。”Coco毫不畏缩,指尖轻柔地抚过Weiss的下颔。

“噢是啊,弯刀的屠宰手法在今年可是超级流行啊。”Weiss翻个白眼。

“没错,我想我听说过——‘Cinder之怒’,他们是这么称呼的,对不对?”Coco沉思道。

Cinder粗暴的手掌涌入Weiss心中,一股扭曲的强烈性欲如同怨恨一般在她的核心里渗透开来。她咬紧下唇直到破裂,浓厚的血腥味使她安定下来。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啊?一次又一次地贪恋着肮脏玩意儿。)Winter单眉上扬,斜靠在栏杆外面。她没有嘴。

Weiss把注意力集中在Coco眼睛下面的一个小伤疤上,无视掉父亲俯身越过自己肩膀。他审视Coco的侧脸,鄙夷地冷笑着,他的手慢慢地掐住了她的喉咙。

Coco翘起一根眉,朝左边看了看,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痒感。

(你这个妓女,我宁愿你不孕不育也不愿你跟肮脏玩意儿睡觉。)Jacques大张着满嘴的利牙,贴向Coco的脖颈。他一面盯着Weiss一面咆哮。他凶猛地一口咬住Coco的颈静脉,鲜血从豁开的伤口里喷洒而出。

滚烫的鲜血飙到Weiss脸上。她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擦掉脸上的血迹。

“Weiss?”Coco歪了歪头,断裂的血管和肌腱从脖子里冒了出来。

(她操猪猡,父亲,你还能指望什么呢?)Whitley漫不经心地倚靠在Coco的另一边肩膀上,将一块陈旧的面包在她那道迸开的伤口里蘸了蘸,然后把它塞进嘴里。

“嘿,Weiss?你听得到我说话吗?”Coco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Weiss埋下头,她的身体渐渐失去力气。她滑倒在地板上,木地板贴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冰凉又潮湿。她已经彻底哭不出来了。她的身体里已经一无所有了。疲惫。力尽。

“也许你们是对的。”她说道,声音虚弱又破碎。

“啥?”Coco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无数黑色卷须状物从地板里冒出来。它们波动起伏,翻滚蠕动,从每一个缝隙、每一条裂痕里纷纷迸出。卷须牢牢缠绕Weiss,她身体里的一切意志突然全都消逝了。她只是单纯地呼吸着,盯着Coco的喉咙,有什么东西还在不断叨扰她。

(真可怜,你这么愿意为一个海盗献出身体却还指望别人同情你?)

“反正已经都毁了,又有什么区别?”Weiss说道,黑色的卷须覆盖在她的脸上,攀上她的鼻子。这让她感觉很奇怪……很安心。它们闻起来像Ruby。她放松下来,胸中涌出一股暖意。

她紧紧攫住这份暖意。

“Weiss……?”Coco犹豫地俯过身来,她的手离Weiss的肩膀咫尺之遥,接着却停下了动作。她看着Weiss的面容,看见她的内心渐次破碎瓦解。

(她终于明白了。)

(父亲会修复你的,回家吧,Weiss。)

“怎么修复我?”她望向Winter,发现姐姐站在栏杆外的船体附近。

(我修复不了这种令人憎恶的存在,Winter,别傻了。)

(那就枪毙了她吧。把她扭曲的口味丢进地狱里,那里才是它们的归处。)

“我已经破损到这种程度了吗?”痛苦抓挠着Weiss胸口里的凹坑,留下深深的刨伤。

(你不断地索取索取索取,我们唯一所得的只有葬礼。你害死你周围的每一个人。)

(问问母亲吧。)

(而今又来看看你的舱底老鼠——吊在桅杆上,身体支离破碎到连狗都不愿吃。你也会害死她的。)

“我没有……”

(你抛弃了她。)

(把她留给了鸟儿。)

(你觉得她还能活多久?)

Weiss惊恐万状地盯着Coco,她家人的话音似要撑爆她的脑袋。“Ruby。”

这是整整六天里Weiss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

晚上,Ruby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从厨房飘来的食物香气十分诱人,令她食指大动。她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复又在脑海里回想Weiss的旋律。可这却只更加提醒了她如今的情势有多么危急。Ruby攥紧拳头。

Cinder有没有在下面收割她的那磅肉——有没有染指她?

Ruby爆出一身冷汗,血管里的血冷凝成冰。一个船员在船尾栏杆边巡夜,她把注意力集中在他手里摇晃的灯笼上。此时夜深人静。厨房里演奏着乐曲,乐声和欢笑声一同飘荡在深沉的夜空。

她竭力去听尖叫声。去听Cinder恶毒的嘲弄。

Weiss给了Cinder某种Ruby始料未及的东西。阴暗的需求映照出诞生Cinder的那个黑暗窝点。而现在……Ruby咬牙切齿,试图紧紧抓住Weiss看她的那个眼神。刚削剪的头发。目中的彗星。

毫无疑问,Cinder会奋起迎接挑战。她已经看到了——她们互望时的那种神情。紧张和焦虑像胃酸一样在Ruby的肚子里翻腾冒泡。它蚕食着她的胃粘膜,传染到四肢百骸。

这份担忧激起永无止境的想象。

吊在桅杆上,Cinder老是阴魂不散地纠缠在她的清醒梦里。每一个梦——每一次谵妄里,总有一道阴影潜伏在角落。到了第二天,Ruby已经口渴到了极点。她的舌头干燥得像砂纸一样贴在嘴唇上。

日出复又日落。

Ruby紧紧依附着Weiss向她乞求解脱的眼神。

海盐粘在她开裂、流血的嘴唇上。Ruby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仅仅只有这份体重、她的身体形态尚且束缚着她的灵魂。她的呼吸参差不齐,每一次费力的吸气都伴随着脆响。

Mercury出现在她上方,轻蔑地俯视着她。“我们完全忘了你还吊在上面。”他讥讽道。他摆荡下来,松开Ruby的双脚,缓缓地让她的身体往前移动。她痛得失声大叫,声音因脱水而沙哑。

“然后呢?”Ruby忍不住得意地一笑。

Mercury解开她的手腕,把她往上拉起来,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莫大的解脱感充斥在她全身的感官里。Ruby的手指火辣辣地刺痛着,血液循环迅速恢复。

“袭掠者,再敢嘴碎,看看会出什么事。”他怒声说。

“要带我去享受美好时光么,公主殿下?”她闭上双眼,耳中充盈着翻涌的海浪声。指节砸进她的太阳穴,Ruby两眼一花。她转过脑袋,望向Mercury。

“你想吃掉自己的牙齿吗?”他威胁道。

Ruby咕哝一声,摇了摇头。“我需要替Cindi留着它们。”她扬起一眉。

Mercury叹了口气,抱怨了几句,然后敏捷地扛着她爬下侧支索,落在甲板上,甚至连汗都没流一滴。他看起来行动顺畅多了,他肩膀上的刀伤开始愈合。

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太阳刚刚开始向地平线倾斜,天空一片湛蓝。一阵钟声在甲板上轻轻响起,船员们都靠在船尾栏杆上,指向海平线。Ruby朝越过海面向他们驶来的黑影瞥了一眼,她的心突然砰砰跳了起来。

阿特拉斯佬的舰旗在远处飘扬。

感谢神明——随即Ruby一滞,意识到了什么,脖子根部传来一阵危险的刺痛。

他们不会强登到秋季号上来寻找Weiss。

他们只会就这么驶过。不值得冒人员伤亡的风险和秋季号发生混战。

“他们出现有多久了?”她问道,不让声音里的担忧流露出来。

“第一根桅杆在一个小时之前冒头。”Mercury不假思索地答道,“不过这与你无关。”他生硬地纠正。他跺着脚走下下层甲板,在Emerald经过时粗暴地用肩膀顶开了她。

“Cinder说——”

“——动作快点儿,我知道。”他厉声答道。

Ruby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闹矛盾啦?”

“她还说得了话?”Emerald撇撇嘴。

“你知道除非割掉她的舌头,否则没有什么能让她闭嘴。”Mercury哼了一声。

“我还能想到其他一些事情……”Ruby说着,慢慢地笑了。

“想让我们现在就染指‘货物’吗?你知道Raven可不喜欢这样。”Emerald坏坏一笑。

Ruby的笑容消失了。

“触到你的要害啦,Ruby?”Mercury嘲讽道。

“去你妈的,Mercury。”Ruby在他的扣押下虚弱地挣扎了一下。

Emerald重重拍了一下Ruby的屁股,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在奶牛死掉之前赶紧给她接生。我们的皮毛越来越多了,可没时间浪费在这里。”

Mercury低声嘟囔了句什么,然后押着Ruby继续走向下层甲板。

黑暗令她感到安心。Mercury不发一语地穿梭在走廊里。他面色阴沉,但Ruby并没兴趣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Mercury打开最初关Ruby的那个小扫帚间的门,Ruby被推了进去,摔倒在地上。她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但双臂却传来电击般的疼痛,她噗通一下又倒在地上,堆成一团。脱臼的胳膊无法按照她的意愿活动,骨头滑出了关节窝,不自然地抵住了肌肉。

Ruby腹中翻腾,她的身体在地上皱成一团。银眸望着Mercury的鞋底。

他朝甲板吐了口唾沫,刚好落在Ruby的鼻子前。她并未退缩,唾液溅到她脸上。

“做个好梦。”他在对什么事情生气。他龇牙咧嘴地皱起鼻子,眉毛抽搐了一下。Mercury朝她扔来一大块面包和半壶水,两样东西砸到她的肚子上。她还来不及发问,他就照着她的面门砰的一声摔上门,木门砸中了她的鼻子。她往后缩了缩,但还是没办法移动身体。

Ruby闭上眼睛下定决心,呻吟着强行坐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发出惨嚎,抵抗着她的意志力。面包滚落到她的大腿上,水壶咔嗒一声掉在她的腿部右侧。她看着自己绵软无力的胳膊叹了口气。

“我该怎么办才好啊?”她试图调整自己身体的角度,好让其中一只胳膊抓住另一只胳膊。可她什么都抓不到。

撕心裂肺的抽泣声在空中飘荡。

Ruby看向那一丝透进来的亮光,渐渐冷静下来。“Weiss?”她轻声唤道,希望能听到回应。

外面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她叹息。“Weiss……对不起。”她对着墙壁喃喃低语,“我原本决不应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些事……你本不该承受这些。你应该在你的客厅之类的地方喝着茶、吃着蛋糕,为你的下一个追求者烦心。而不是……经历这些。”Ruby盯着门上的一个疙瘩。

“当初你本该刺杀了我,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来到这里了。”Ruby的声音回响在自己的双耳之间,不过并未掩盖掉抽泣声。她肋下的伤疤绞痛起来。

“但你已经被困在了这里,事到如今……我必须补救这一切。如果你再也不想见到我,我能理解。如果你想回家……成为你原本注定该成为的人,我能理解。”她咬紧牙关,“你会活下去,Weiss。”

一股寒意如同薄纱一样掠过Ruby灼热的肌肤,径直吸干了她骨头里的疼痛。她闭上眼睛,用力握住左手腕。“你会活下去。”随着一声令人作呕的爆裂声和扭动声,Ruby把胳膊推回了关节窝里,当左手手掌的知觉和握力开始恢复时,这种痛苦的释放令她感到愉快。

她对另一只胳膊也施以同样的手法,强行将痛苦的尖叫硬生生憋在喉咙里。两条手臂隐隐作痛,但血流恢复正常了。手腕布满磨起泡的擦伤。她盯着皱起的红肿之处,听着墙外飘来的哀泣。

“你会活下去,因为你可是Weiss Schnee啊。就连嗜血的鲨鱼都知道呢。”Ruby苦涩地笑了笑。

Ruby打开水壶的盖子,开始喝里面的水。水一沾到舌头,她的嘴就开始痛。她蹙紧眉头,冰凉的液体挣扎着流入伤痕累累的喉咙。结果一次不合时机的呼吸让水差点流进肺里害她窒息,她拼命咳嗽,唾沫飞溅,水也从嘴里呛了出来。她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嘴,庆幸Mercury没有重新把自己铐起来。看着自己的手腕,她叹了口气,皮肤上留下了红肿的擦伤。感觉就像是自己被烙上了Cinder的婊子的标签一样。

她痛恨这样。

Ruby在脑海里回想起Weiss的双眸,凝望着吊在桅杆上的自己。那副画面让她的心又突突地跳了起来,袭掠者的脸上浮起一丝浅浅的微笑。她捡起这块已经不新鲜的面包,咬了一小口。

这是Ruby所曾吃过的第二好吃的东西。

破碎的抽泣挣扎着飘进墙来,Ruby突然对自己在这种时候还在想如此下流的事很有罪恶感。她望向木门,想在门上找个疙瘩出来,但却一无所获。

被锁在橱柜里,Ruby在地上挪了一下身子,闭上双眼。“你会活下去,就算我没有。”她靠在墙底的那道缝隙边,听着Weiss破碎的抽泣,直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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