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监控没安好的小区。”夏阳小声和小桃吐槽，“所以我讨厌老旧小区。”

“阳姐，钟楼区好像大部分都是这种小区吧。”小桃不是本地人，有些不确定。

“是啊。”夏阳随手在开会用的笔记本上记下刚说的内容，“所以难搞。”

这次案件中，发现尸体的地方并没有监控，只在附近居民楼楼道口的监控中看到了报案人的部分行动和发现尸体前附近居民的进出。

“应该可以根据死亡时间往回追，从对应时间在附近出现的人里找嫌疑人。”负责调监控的王安说。他刚才现场回来，带着监控进会议室，没来得及了解尸体的情况。

钟楼区刑侦大队在开会，为这个透着怪异的麻烦案子。

询问报案人的程序走完，夏阳在办公室趴了几个小时，临开会想再点杯咖啡，有些遗憾地发现Shadow还没开门。

也是，昨晚开了一夜，今早就该歇业。

所以夏阳开会的时候注意力不算特别集中，潦草地记录着。

李文华递上尸检报告，让王安和参与现场调查的警员都有些惊讶。

“这条路估计行不通。”李文华解释，“被害人是死后被抛尸的，直接死因是失血过多。”

“尸体发现的时候是凌晨两点，死亡时间根据尸体现象和胃容物残留初步推测是昨天，也就是7月20日晚上十点。尸体颈部的动脉处有伤口，除此之外身上无损伤，无内脏损伤，由此推测颈部伤口是致命伤。尸体阴道处无精液。”李文华汇报尸检情况。

“凶器？”张武询问。

“根据伤口形状，初步推测是注射器针头。”李文华说。

“好。”张武点点头，转向夏阳，“小夏，这次的报案人怎么说？”

夏阳转述了询问报案人得到的信息。

“根据报案人口述，他和死者不认识。”夏阳说，“因为那个小区不大，住里面的彼此基本都打过照面，报案人说他从来没有在小区里看到过死者，死者疑似是小区外的人或者新来的住户。”

“小高你呢？”张武询问高芊。

高芊放下一直在看的尸体照片，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凶手要放血，目前看来是用针把血抽出来的，而不是像更常见的情况那样砍或者刺。

“有几种可能，可能是凶手不喜欢刀，也可能是凶手不喜欢刀伤人之后血喷溅出来的感觉，或者说相比血喷溅出来，凶手更喜欢血流出来后人和周围环境都是干净的情况，可能有一定的洁癖倾向。

“这么说的话……凶手想让尸体保持整洁、干净，甚至是漂亮。”高芊举起打捞尸体前夏阳拍的照片，“水里的花瓣颜色都是搭配过的，白的，紫的和很浅的粉色，不冲突也不艳俗，感觉上去凶手处理尸体的时候……是在打扮她，在欣赏尸体。”

夏阳心里警铃大作。

不喜欢刀，欣赏死亡，加上一定的美术素养……她刚好认识这么个人。

“不过我觉得凶手应该是个男的。”高芊说，“水里的花有玫瑰，凶手有可能是在向尸体表达爱意。”

也是，Shadow那天在外卖软件的店铺公告里写着夜晚至凌晨营业，之后还给自己送了杯咖啡；而且常影似乎不太喜欢花，看前几天店铺门口日益枯萎而始终得不到照料的向日葵就知道……夏阳开始调小警铃。

“痕迹检验的结果还没出来。”高芊说完后，王安补充，“我们刚把现场收集的材料送过去。”

“好。”张武端着茶杯想了想，指向夏阳，“这样，小夏，你和小陶再去现场了解一下情况，这次着重调查一下小区的情况，包括小区管理和人员流动。”

“哦，好。”夏阳点点头。

“张队，我申请也跟着去。”高芊突然举手示意。

“也行，小高比较专业。”张武点头，“那你们三个去，互相照应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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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高大博士是闲着没事干吗？”会议结束后，夏阳跟着高芊往外走，打算找小桃一起去现场。

“怎么这么说？”高芊一副无辜的样子，“有专业人士帮你还不乐意。”

“哦。”夏阳觉得这话似乎不可信，直觉告诉她的。

高芊笑了起来：“真话，去完现场顺便一起喝个咖啡？”

“Shadow的。”高芊说。

夏阳停下脚步，一时反应不过来：“你不是说，凶手应该是男的吗？”

“跟你说了不要给别人套犯罪预设……”高芊一副和面前人解释不通的样子。

“那你找她干嘛？”夏阳不解。

“单纯好奇，你不是也好奇人家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吗？这光看几张纸和几段录像可看不出来，得面对面聊聊。”高芊暗暗压低声音，“我个人觉得，说不定能给这个案子点参考，我是说她看尸体那个态度。”

“喂……”夏阳一惊，“这不好吧，把案件透露给无关人员。”

“说了只是参考了。”高芊眨眨眼，“旁敲侧击，让我看看这种人的脑回路就行。”

夏阳瞪了高芊一眼：“到时候再说。”

昨晚Shadow开了一夜，那家伙应该休息了才是。

用案件打扰无关群众，夏阳不太想做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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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影子，楼下吵吵嚷嚷的。”熊萱面带歉意，领着常影进了出租屋，“老小区隔音差了点。”

Shadow结束了夜晚的营业，熊萱离开昨夜高中同学聚餐，吃喝玩乐困了就睡的轰趴馆，到咖啡店把常影捎回出租屋，想给她一个短暂落脚的地方。

父亲在家里，常影不太想回去，在店里坐了一晚顺便送了趟深夜订单确实有些累，就顺着熊萱的意思，到出租屋蹭沙发歇会儿。

不过今天小区的景观池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往来的人会隔一段距离围观，互相交谈。

常影没能睡着，总是被若有若无的声响吵醒。

“这有什么？”常影笑笑，“咱俩谁跟谁？”

“要不你先去我房间睡着。”熊萱转过身面对冰箱说，“店里一会儿我过去看着就行。”

“没事，我爸上午应该就出门了，过会儿我就回去。”常影站起来走到窗边。

那里能看到楼下的景观池。

上来的时候就好像看见池子边上拉着线，站在楼上看了个完全，是黄黄白白点缀红字的警戒线。

常影想起昨晚夏警官点了杯咖啡，以及门卫大爷吐槽晦气，猜测楼下的景观池估计是出了人命案子。

有案子的话，估计一会儿会有人来周围调查，常影想，拉上窗帘。

正这么想着，屋里就由远到近传来了敲门声。

还在研究早饭怎么做的熊萱顺手从冰箱里抄了跟干瘪胡萝卜，走过去，看了看猫眼，把门打开。

“您好，刑侦大队，案件需要，了解一下情况。”敲门的人翻好一页记录本，抬起头，“诶，你是Shadow的那个……天使投资人？”

“什么？”熊萱想起常影说过和那个警察有关的一些事，“哦，你是那个暴力条子。”

夏阳脸上有些挂不住：“那个，意外。”

“萱？”常影闻声而来，似乎并不觉得看到夏阳在门口是件意外的事，“夏警官，是为了楼下那个案子？”

“对……”夏阳却是很惊讶的，“你们住一起？在这个小区？”

她倒不惊讶常影会知道案子的事，楼下警戒线拉着，小区里的大爷大妈议论着，知道个大概很正常。

“对，最近才搬来。”常影把一脸不悦的熊萱推进房间，怕她的脾气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那还真是……够巧的。”夏阳干巴巴地说。

小陶找物业和居委会了解过情况，最近搬进新住户只有这间出租屋。

不是新住户的话，死者就可能是外来的了。

“怎么？”常影看着夏阳不自然的表情，“事先说明，昨晚我在店里，中间给你送了次咖啡，监控和你们门卫能证明。熊萱在同学聚会，一堆同学都能证明。”

“诶？昨晚也是你啊……”夏阳有些不好意思，楼道口的监控确实显示她们两个早晨才回来，“没有没有，这次就是走访调查一下周边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