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纯白色的梦，干净的宛如一张白纸，所以才显得不可思议。
从幻境中醒来之人朦胧地睁开双眼，面前的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
孤独、冰冷。
不对，莱薇，还有町呢？
猛然坐起，才发现自己确实孤身一人。
陌生的房间，仿佛色彩诞生以前的无染梦境，四处白的吓人。
床如羽毛般漂浮在虚无之中，稍一挪动便晃的剧烈。
就在身体即将翻转之际，空间的主人适时出现，一切顿时重归宁静。
那张脸，市无比熟悉。
米拉·巴克霍隆，人称暴君的九代目勇者，掳掠自己至此处的元凶。
但不知为什么，自己对她一点都怕不起来。
或者说从最初见面开始，市对她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而暴君那边，就更谈不上敌意了。
只见她靠着床沿坐下，随后直接躺在市的腿上。
“醒了吗？真意外啊，想不到那位有名的幽冥之主，竟还有如此无防备的一天。”
果然，她肯定与自己见过。
市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大脑更清醒一点。
“这是哪里，莱薇她...”
暴君抢答道。
“与你同行那位小姑娘啊，她不要你了，而今在小圣女那边。”
劣质的挑拨，但出乎暴君的预料，市一点都没觉得失望，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
“这样啊，她顺利地离开了呢。”
不自然的大度，连暴君都忍不住称奇。
“何等的器量，了不起啊，不愧是你。
但我不信，你真的一点不在乎。”
市笑的无比诚恳。
“在乎的，怎么会不在乎。
但正因为在乎，所以我才不得不精准地爱着她们，维系着大家的平衡。”
“平衡么，所以比起受伤的自己，那位圣女才更需要人陪伴？”
“当然，初次离开大家，现在的町可谓最孤独的时候。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她习惯这种孤独。”
笑容越是诚挚，越是显得她的心深不可测。
暴君嗤笑一声。
“所以利用莱薇对你的愧疚之心，就这样将她让出去了？
果然，你终究还是你啊。
从你替她挡刀的那下开始，我就该明白了。
那股气势，已经远超演技的范畴了，简直就像在故意求死一样。
或者说，死了也无所谓吧，只要能永远留在那人心中。”
爱情，还真是疯的叫人害怕。
不过也幸于她的疯狂，自己才可能能出现在这边。
“兽神的末裔，市，白银三女儿中最为普通，所以最为特别的存在。
本以为三人之中，数你受他的影响最少。
结果最精于算计自己人的，反而是你啊。”
无意义的感慨，市甚至懒得反驳。
“算计又如何，你不会觉得真存在什么感情是永不会变质的吧？
若说银叔真教过我什么，恐怕就只有这一个道理了。
爱绝无任何神圣可言。
起码对于人性而言，它才只是欲望的其一。”
“欲望么，从他那种禁欲主义者口中说出来还真挺有说服力的。
但是，值得吗？
被如此的歪理洗脑，为些廉价的自我感动无底线地消耗自身。
殉教者狂热。
你的欲望，真的仅此而已吗？
牺牲得太过，小心到时候会后悔哦。”
不明所以的劝诫，市听后只微微一笑。
“你很了解我吗？
操纵理之力，从百年之后穿越而来之人。
未来的我，后悔了吗？”
吼吼，摊牌了啊。
暴君直接翻身，眼睛直直地盯住坐起的某人。
“后悔了哦，不然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四目相对，气氛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最后还是市率先打破平静。
只见她温柔地笑道。
“骗子，未来的我或许存在更大的欲望。
但不论发生过什么，唯独她俩的事，我绝不可能依赖旁人。”
平淡，坚毅，不容否定。
真叫人羡慕啊，这种毫无道理的自信。
果然，不论是什么时候，她都是她。
纯粹之人，自己最搞不定的那种类型。
暴君总算是妥协了，只见她闭上双眼，两手惬意地伸起懒腰来。
“啊啊，真是麻烦，所以最初我才想要拒绝的。
为什么要质疑呢？
明明顺从我的安排，你将获得一切。
你家那两位或许无法理解，但你是清楚的吧。
你我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理解，却又无法完全理解。
起码对市而言，唯一可确定的，是这人能力确实起源于自己。
【浮生若梦】，所有被暴君标记之物，都可由其肆意调整高维下的投影坐标。
看似时空操作的能力，实际只是参考系的修改罢了。
那才是她能力的本貌，【术前授权】——术者可通过契约签订，获取部分目标能力的修改权限。
而供给她修改时间权限的，她的捆绑对象，没错，正是未来的市了。
“【时之溯理】，现在还是叫【逆境的轮回】对吧？”
暴君耐心地叙述着。
“逆转时间，直接干涉理的天赋，但限制对象，并且存在一定的额度。
不过没关系，再进化几次，你就能体会到自己的强大了。
完全体的你别说过去，就连未来都在你的控制之下。
那是常人禁足的，唯有被选中者才可意识到的领域。
白银那家伙正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将你寄托在我这里。
但庸才毕竟只是庸才，他对“理”的理解也就到此为止了。
证据便是，两年多的时间，你的能力竟然只开发到这种程度。
操作时空？
那只不过【理】的最低级运用罢了。
你真正的能力，是更为深邃、更为超维度的存在。
一句话形容，就像是收束的平行一样。
所有发散的未来，都将被统一至觉醒后的你这里。
那是先验的先验，二律背反的盲点。
听不懂的话，你当成神之上的存在理解就成了。
而促使你在这条世界线中觉醒，正是未来的你借我能力的条件之一。
这里我又要感谢一下白银了。
预想着三人中最人畜无害的一个，结果刚好挑中我最开始的目标。
你们的父亲，还真是送了份大礼给我啊。
所以，我也才还了份大礼给他。
刻意演出神庙前的那等劣质戏码，他不就是想摆脱我的束缚，维系旁观者的自由么？
可以，只是旁观的话，他想看多久都成。
你们也一样哦，我压根就没想干涉过你们，只要你们也别干涉到我的话。
话虽如此，我将做的，本就是未来的你所想。
为表诚意，我先偿还你部分的能力好了。
如此你就能理解了，为什么与我的合作是必须的。”
暴君说完直接趴至狐娘面前，随后在其额上轻轻一吻。
尚在消化对方高谈阔论的某人，顿时只感无数画面从自己眼前闪过，头突然疼了起来。
感觉就像有无数只虫在脑海里撕咬一样，幻觉一阵阵浮现。
幻觉？还是预言？
最初是莱薇苍白的脸，转瞬如雾般幻灭。
随后圣女手提莱薇的头颅，双眼流着血泪，痛苦地跪倒在无头尸的面前。
巨龙吞食着狮虎狼的残骸。
夜之刃被斩断在黄金剑前。
火光从血渍中不断涌起。
痛，好痛啊，头就像是要裂开一样。
幸运的是，幻觉只持续了数秒，感官立即跳回至当前现实。
兽女睁眼的刹那，双眸尽是血丝。
“你这混蛋，对我都做了什么？”
野性的杀意渗入骨髓，少见的，她真动了怒气。
暴君立马开心地解释道。
“未来视，术者可进入短暂的灵视状态，观察到必将发生的未来。
所以，你都看见什么了？”
恶意的挑衅，市并未给予理会，但描述里的某个形容词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必将？你是在讲笑吗？那只是些段无聊的幻觉罢了。
有我在一天，它便只能是幻觉！”
愤怒之尤，獠牙显露，以至发丝闪出金光，背后的九条尾巴全都展现了出来。
煞气之盛，甚至于暴君都不禁手抖了一下。
脸上却仍是满意的笑容。
“嗯，表情不错，总算有点我熟悉的你的模样了。”
内心更止不住雀跃着。
——没错，就这样，恐惧，随后拒绝的更强烈些吧。
——唯有对未来充满仇恨，我的出现才将是有意义的。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阴暗潮湿的山洞中，被股莫名的寒意惊到，少女突然从昏迷中惊醒。
乳岩上的水珠一滴滴滑落，如同钟表一般记录着逝去的时间。
忘记过去了多久，身体才渐渐找回暖意。
莱薇疲惫地靠在石岩的棘部，垂乱的黑发如瀑布般肆意散落。
体感的饥饿程度，昏迷了大概有一天左右。
想起不久之前自己狼狈的身影，少女顿感疲惫，随后是无穷的愤怒。
伸手锤向附近的石壁，整个山洞突然都震颤了一下。
而看向手上十字与蛇的圣痕，莱薇这才回想起来，发生在自己灵魂里面变化。
勇者么。
抚摸着手上的纹章，少女露出了不屑的笑。
——那个老不死的，嘴上说着尊重个人选择，结果不还是擅自安排着我的一切么？
但没关系，既然都已送上门来，我岂有拒绝的道理。
你们就继续小看我吧，早晚有一天，我会叫所有人全都后悔。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他送自己的第二个礼物。
那只不详的灵猫，刚好此时从她面前的影中慵懒地走出。
纯黑的幻灵，银色的双眸宛如黑夜中的满月冷的明亮。
不同于初见面时的炸毛状态，现在的它，温顺得像是只宠物一样。
油亮的毛发如黑巧克般柔顺滑腻。
然而就在自己伸手，试图触摸它的时候，猫却惊恐地避开了。
并且开口说出了人话。
“别别，别这样，少主，咱是无必要非接触派。”
熟悉的声音，听上去就像银叔的幼年版。
对了，他好像确实说过，这只灵兽身上复制有他本体的记忆。
于是开口戏弄道：“呵，区区一只灵兽，谱还挺大的。
你的记忆只不过是别人的复制品，不会真觉得自己是人了吧？”
直白的讥讽，但听在猫耳中却不见半分激恼，它的脸反出奇的冷静。
“您说的没错，咱的意识乃老爷的赏赐，咱还未愚蠢到认为咱与少主是对等的地步。”
冷静，冷静的太不自然了。
而那熟悉的，被人当白痴般俯视的恶心感，瞬间勾起了莱薇心中的不快。
“够了，爱怎么想是你的事，反正你的存在，让我觉着很是碍眼。”
“这咱明白。”
猫踩着轻盈的步伐，扭身在少女跟前徘徊。
“老爷编写小人记忆之时，已将少主的情况介绍的够多了。
不过放心吧，虽然记忆来自老爷，但咱跟老爷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别的。
您应该清楚才是，像老爷那种性格之人，可能塑造出第二个他，给自己平添风险吗？
咱的存在，只不过是他粗劣的模仿品而已。
没错，就跟少主你一样。
我们都曾不同程度地仰视过他，并希望自己能成为他。
但都失败了呢。
同为模仿他的失败品，少主的厌恶，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愧是那人的复制品，就连说教的语气都一样的惹人厌。
换作过去的自己，怕是当场便已恼羞成怒。
但现在的我，已经能看破一切了。
不知不觉当中，就连莱薇脸上也开始一并染上那诡异的平静。
“没错，我确实曾向往成为他。
或者说即便是现在，我也未曾丢下如是的妄想。
我渴望成为他，渴望成为他那样俯视着全局，能替家人规避掉所有风险之人。
那也是我在他身上见到的，唯一可被称做优良的品质。
以绝对守护者之姿，背负着所有必然之暗。
无论遭受怎样的折磨，内心都不见丝毫动摇。
他那份精神上的强大，一直都是我追逐的目标。”
“也没那么夸张啦。”
猫踱步向前，随后原地蹲下，舔了舔爪子上的毛。
“老爷的精神力确实异于常人，但也没强到那种程度。
拥有他记忆的咱再清楚不过了。
他也是会动摇的哦，或者说，他无时无刻不在怀疑着自身。
怀疑，然后否定，然后强迫自己再次接受。
多疑的性格已经深入他骨髓，信任所以才如此令他难受。
说什么俯视全局？
他只是本能地排斥一切，随后把所有人都当作潜在的敌人罢了。
没错，就连少主您，一样也在他的戒备范围之内。
而最令他恐惧的，还是他本身了。
他不想你成为他，也是因为如此。
因为成为他，实在是太累，太痛苦了。
说到底，你想成为老爷，老爷又何尝不想成为你呢？
起码少主那与生俱来的，爱与信任的本性，是老爷怎样都羡慕不来的。
羡慕，所以想要守护。
所以才希望您成长的同时，还能保持住本真的样子。
摒弃掉他本性里的极端与懦弱，理解其祖父的爱的责任观融汇并继承。
当然，世道如此，为了生的自由，您多少也得学点他卑劣的本性。
但学习的目的，千万别本末倒置了。
像他，但绝不能是他。
老爷对您的期望，其实也就只有这点而已了。”
“而已么？所以才会把你留给我啊，作为他自我否定的本心。”
少女轻笑一声，随后扶着剑站起。
“猫啊，他可能要后悔了哦，我已经厌倦了受其摆布，陪他玩这个女弑父的游戏了。”
猫恭敬地半蹲在自己新主人面前，仰望着少女回道。
“无妨，少主按自己的意愿行动就行。
咱的存在，已经完全从老爷魂中分离了，现在纯粹只是少主您的附属品。
证据便是，咱的身上，寄存着本属于他的魂之力的真正觉醒。
有人称之为才能，有人称之为天赋。
但说到底，其实就只是魂之代码在系统语言中的特殊运行罢了。
老爷嗤之以鼻，但对咱而言，那却是咱独立于他的唯一证明。
而他将咱交付于您，考虑的也正是这一点。
与咱签订魂之契约吧，如此咱的能力，也将悉数归属与您。
您想摆脱老爷的控制对吧？
那没什么比控制他的能力，更能证明这点了。
当然，您要是怕了的话，就当咱什么也没说。
毕竟‘不被他人束缚’，本身便是另一种束缚。”
说刚说完，猫的眼睛突然睁大起来，灵气在其四周飘散。
莱薇只将自己的发束成一结，随后反手扎好，正眼都没瞧过猫一眼。
“果然啊，那人的控制欲真是深入骨髓，就连你这区区使魔都想影响我了。”
随后将剑拔出，笔直地挥向地上的恶灵。
“但是我已经说过了吧，现在的我，已能看穿一切，谁都别想干涉我的自由。”
刀砍下的刹那，猫的脸上却露出了奇异的笑。
身体被劈成两半之时，灵体并未原地消失，反而是化作为一团雾气，缠绕着黑刃的刀身。
新的纹章浮现在刀的灵核之内。
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
“抱歉了，少主，同时也恭喜您了。
恭喜您成功通过了老爷的最后一道试炼。
以后的您，就是真正的自由了。”
望着自己擅自被侵入的纹章，莱薇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啊，那个混蛋...”
说什么由我选择，其实归属的契约，早由他签订好了不是么？
至于所谓的自由...
回望了眼手上的纹章，果然，蛇松开了十字，系统禁锢解除。
面板自行展开在自己面前，以往乱码的地方全都变为了正常文字。
最为关键的，属于自己的两个原始天赋，总算能看清楚它们现在的模样了。
【智者的傲慢】——术者可复制自身所承受过的所有技能与天赋给【任意对象】。
【愚者的谦逊】——术者可遗忘或恢复【任意对象】的技能与天赋。
猫适时地从夜之刃的核中跳出。
“这是老爷最后一次帮您了。
虽然您可能不以为意，但如果您真想与老爷为敌的话，咱的存在，对您而言却是必须的。
先前也提到过的吧，老爷是个连自己都无法信任的人。
而咱，正是他对他自己的背叛。
放心吧，咱跟老爷不一样。
老爷希望少主能成为他理想中的自己，所以才会对您有诸多干涉。
但咱对于少主您，就只是个纯粹的工具人罢了。
没错，那也是老爷特意设计过的。
咱不会向您提任何试探外的建议。
咱的职责，就只有100%的服从。
老爷这次，是正打算让您彻底独立起来了。
独立，然后否定掉他自己。
证据便是我身上的，这原属于他，但被他所抛弃的天赋。”
恶灵刚说完，莱薇体内的天赋突然擅自启动，随后系统音响起。
——天赋恢复成功，恭喜解锁EX级天赋，【百合眼】。
望着天赋栏上，这个第三天赋的详细描述，少女彻底看呆住了。
——原来如此，他所指的第二份礼物，原来说的是这个吗。
震惊，随后是愤怒。
只见她收回面板，一把掐住猫的脖子。
“你这家伙，真以为签过契约，我就不能杀你了吗？”
猫的笑恶心的一脉相承。
“生或死，全随少主乐意。
毕竟咱，就是为此而生。”
犹豫了半刻，莱薇终究还是松手了，随后转身离去。
少女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新跟班，眼神冰冷的骇人。
“算了，反正我怎么做，都超不过那混蛋的预期吧。
‘不想被人束缚，本身便是另一种束缚’是么？
可以，就随你们便好了。
畏惧他人干涉的自由，本就不是我想要的自由。”
猫咳嗽过几声，再次化为灵体形态，紧随女人身后。
“不愧是少主，咱就知道，您是不会杀咱的。”
“啰嗦，让你活着，只是因为现在死太没价值了，你的命，我早晚会收回。”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拭目以待了。”
“油嘴滑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银叔给你取名了没？”
“名字？应该没有吧，毕竟没什么意义。”
“行，那你以后就叫猫吧，反正也不需要什么意义...”
一人一猫，渐渐向山洞外走去，最后不见踪迹。
确认到灵气完全消失以后，隐藏于黑暗中的一男一女，红蓝两只式神渐渐现出真身。
蓝童子率先发问道。
“红丸，我们真不用跟上去吗？难讲之后他们会去到哪里。”
红童子则一脸淡定。
“蠢货，主人不是吩咐过了吗，找到白银的贤者容纳收藏的地方就行，你管其他事做什么。”
蓝童子急了。
“那个，我不也怕她对主人会造成威胁吗？想象不到区区凡人，既然也能继承勇者之力。”
红童子直接上前掌嘴。
“放肆！蓝丸，你是在质疑主人的命令吗？”
一声叱呵，蓝童子瞬间退却。
红童随即合袖转身，法阵展开，整个山洞顿时变得明媚透亮。
光进来了，这才发现里面是何等广阔。
无数座书架斜立于荒土之上，宝箱满地，岩壁处更挂满了无数件收藏。
“不愧是白银的贤者，主人的旧识，如此的数量，都快能与主人的收藏媲美。”
随后长袖一挥，整个空间都被一起冻住。
“那么，开始行动吧，解析，随后将这里的一切全都复制一份。”
蓝童子不情愿地起身，随后解开身上的符咒，背部刺青暴露的刹那，巨型的结界瞬间笼罩住一切。
如蝶之蛹般，生命在此孕育。
随后，红童子那甜美的声音，如退羽后的蝉般若隐若现。
——神缠，太岁永生。
肉身化为血肉之雨为纯白的茧添上生命的颜色，结界顿时暗了下来。
脏海汹涌，不过那都是生命诞生以后的事了。